夜大部分時間都在憂心忡忡的人。食物失去了滋味;流行時尚,以往總是令人興奮,現在莫名其妙地變得呆滯無趣了;她與為她做女服的裁縫狠狠地吵了一架;她的朋友們,原先與她一起相處


    得非常美好,現在卻變得令她無法忍受了——她永遠地失去了其中的兩位,就因為她對她們說出了她們自己的某些明白無誤的實情。


    這一切全都非常神秘。那些戲劇,那些她喜


    愛的書,那些富有魅力的凱勞威的演唱會和托斯卡尼指揮的交響樂,那些雞尾酒宴會,那些在波士頓、紐約的商店裏精心搜求而得的特價商品,那些閑談,那些舞蹈,在這一切之中,她總是第一流的!所有這一切嗜好和活動,曾經充滿在她那愉快的經歷中,但不知何時,這一切都一起消失了,就好像有個串通的陰謀在針對著她。她甚至曾粗暴地對待她那心愛的寶貝——那是在中心公園的馬廄中的她最寵愛的一匹馬——以致她那寶貝如此地憤怒,非常無禮地在馬道中間把她摔了下來。她身上摔著的地方,直至現在還在疼痛。


    所有這一切令人驚奇的徵兆,全部在一個異乎尋常的春天,在紐約降臨了——麥可盧醫生自從放棄了在南塔斯凱特的房屋之後,隻是偶爾在周末才會來一次——如果麥可盧醫生哪怕隻具有22


    一般人的觀察力的話,也會給它們一個簡單的診斷,真正地把這些徵兆減小。但是這可憐的人,這些天來太沉迷於那些冒險故事中了,以致沒有看到近在自己鼻尖之處的事情。


    “啊,我希望我已經死了。”伊娃對著池塘中的小漩渦大聲地叫道。而在那一刻,她真的要這樣做了。


    小橋吱吱嘎嘎地作響了,從它顫抖的那一


    麵,伊娃知道有一個人正從她背後向這邊走過來。她感到她自己漸漸變暖起來,變得比正常黃昏時要更溫暖。如果是他那就太愚蠢了——


    “為什麽要這樣?”一個年輕的男聲問道。這不僅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而且是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而且更麻煩的是,這聲音相當可惡地帶著嘲笑。


    “走開。”伊娃說道。


    “你想使我在餘生都良心不安嗎?”


    “別自找不愉快,馬上走開。”


    “看著這裏,”那聲音說道,“在你下麵是水,而你看起來是相當的絕望。你想要自殺嗎?”


    “荒唐!”伊娃發火了,周圍發出噢噢的聲音,“池塘中的水不過兩英尺深。”


    他是非常大塊頭的青年人,幾乎和麥可盧醫生同樣大,並且他可鄙的漂亮。注意到這一點時伊娃有些懊惱了。並不僅僅如此,他穿著晚禮服,而這在一定程度上會使事情更糟糕。與人們公認的麥可盧醫生那帶有皺紋的眼睛同樣尖銳的眼光射在她的身上,而伊娃卻完全覺得他像是個孩子。


    她決定不再睬他,轉過身朝欄杆走去。


    “噢,現在過來,”大塊頭青年說道,“我們不能讓她這樣走了,我有一定的社會責任。如果不是淹死,那會是什麽——在月光下用氰化物?”說著,這個令人討厭的人向她靠了過來。


    她能夠感覺到他的存在,但她仍然固執地一直看著水。


    “你不是作家,”青年沉思著說,“盡管這裏有成堆的作家。你太年輕,而且我還要說,太不顧一切。這種類型在今夜這個地方已經過剩了。”


    “不,”伊娃冷冰冰地說,“我不是作家。我是伊娃·麥可盧,我希望你能離開這裏,越快越好。”


    “伊娃·麥可盧!老約翰的女兒?好吧。”青年看上去很高興,“我很高興你不屬於那邊的一堆人——我真的感到高興。”


    “啊,你高興啦,”伊娃嘲諷地說,希望自己發出的聲音越陰沉越好,“真的嗎!”聲調變得越來越壞。


    “令人憎惡的作家。藝術家的怪誕的偶像,


    所有那一群都是,並且沒有一個長得漂亮。”


    “卡倫·蕾絲非常漂亮!”


    “沒有一個女子過了三十歲還是漂亮的。漂


    亮是年青。在那以後就是做作。沒什麽是他們所謂的‘有魅力’。我對你說,你能給你未來的繼母的,隻是卡片和鐵鍬。”


    伊娃喘著粗氣:“我認為你最——最粗魯無禮!”


    “我看他們是透過他們的外表,”年輕人漫不經心地說道,“對我們中間其餘的人也是如此——或者更深入。”


    “你——是誰?”伊娃氣得有些結巴了。她


    想,她從來沒見到過比這更可惡的人。


    “嗯,”他一邊說,一邊琢磨著她的輪廓,


    “月亮,水,漂亮女孩在研究她在水中的倒影……盡管是悲觀的見解,我說還是有希望的。”


    “我不知道我為什麽要和你談話,”伊娃用強忍著氣憤的聲音說,“我正在觀察金魚,我要弄清它們是什麽時候睡覺的。”


    “什麽!”那可惡的青年叫道,“那麽,它比我想像的情況還要糟。”


    “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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