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horizon和savior消失在視線中,鳴神我渡略微繞了一圈,確認那兩個家夥已經去了遊樂園內部後,緊接著一腳踹開了被撞碎了大半的保安亭的門。


    本來應該放著銀色箱子的儲藏櫃裏空空如也,因為那箱子一看就很可疑,保安死活不讓他帶進去,隻能暫時寄放在保安亭裏。


    鳴神我渡明明交代過保安,那東西很重要的。


    可現在保安也不在,保安亭沒有遭受破壞的痕跡,周圍安靜的可怕,隻有桌麵上的一杯還在冒著熱氣的紅茶微微蕩漾起淺淺的波紋。


    空氣中充斥著冰冷的氣息。


    “好臭……”鳴神我渡一臉嫌棄地用手在麵前甩了甩,然而那氣息依舊沒有絲毫減弱,那氣息是那麽熟悉而又令人厭惡……


    “原來是有老鼠在這兒。”鳴神我渡緩緩轉過頭,漆黑的雙眸中幽綠色的瞳孔仿佛惡龍的豎瞳般緩緩收縮,映照出他眼前那個一襲黑色長衫的女人。


    “你要找的東西……在這裏吧。”


    “lethe.”


    “慧小姐”仰著頭,冷冷的開口,手裏拎著厚重的銀色箱子。看樣子完全是人類的姿態,而且還意外的是個長得不錯的短發美女。


    “人類的姿態偽裝的不錯嘛,臭蟲。”鳴神我渡扭了扭脖子,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哼……lethe,沒想到,讓那位大人如此忌憚的你居然隻是個人類。現在我要殺死你就跟捏死一隻蟲子一樣容易。”


    沃斯普目光冷冷地掃過鳴神我渡,一隻手緩緩融化,血肉骨骼扭曲褪色,凝聚成漆黑的毒刺。


    沃斯普看著眼前這個相貌顯得有些陰暗的少年,難以想象這種像是街邊網吧裏通宵熬夜的邋遢學生的家夥能使用那個傳說中“五大起源種”之一的lethe。


    傳說中“五大起源種forsaken”的起源石板都有著足以重塑和毀滅整個世界的力量,那是隻有本尊才能使用的“最強的original stone”。


    可眼前的家夥明明是人類的姿態,沃斯普看得出那不是forsaken的擬態。


    它們對同類極其敏感,但不知為何,鳴神我渡莫名地給她一種不適的感覺,仿佛是一道利劍懸在頭頂,而且他的身軀所散發出的氣味很特殊,那是摻雜了人類和forsaken的奇妙氣味。


    “哦,還以那高高在上的目光看人呢?你不是偽裝成了那個“小醜男孩”的女朋友嗎?戲弄人類讓你覺得很有意思嗎?”


    鳴神我渡緩緩的踱步,他的話似乎戳到了沃斯普的痛點,沃斯普不再猶豫,漆黑的利刺瞬間斬來,猶如大師打造的武士刀般以摧枯拉朽之勢帶起一道漆黑的氣浪,鳴神我渡翻身躲避,那道恐怖的攻擊從他的頭上擦過,瞬間將整個保安亭切斷。


    鳴神我渡右手支撐著地麵,目不轉睛地提防著下一次攻擊,說起來forsaken的攻擊速度遠遠超過了人類反應速度的極限,剛剛那下他是憑借野獸般的直覺提前做出了閃避,但依然差點中招。


    幾根被斬斷的頭發絲在鳴神我渡的麵前緩緩飄落,尖刺從耳畔劃過,割開一道細口,他已經沒有把握躲開下一擊。


    這就是現實,鳴神我渡調整著呼吸。他突然想起七海晶愛看的特攝節目裏經常有這樣的場麵,主人公肉身操怪,硬接幾拳隻是在地上打幾個滾,甚至唯心起來直接肉身打飛怪人,想起來也算離譜。


    然而在這冰冷的現實裏,forsaken這種神明物種的每一擊都超過幾十噸,速度快到難以想象,根本就不是人類所能夠對抗的,那一擊如果不是躲開鳴神我渡必死。


    假如子彈擦過你的頭皮,會怎樣?子彈射出後產生的強大衝擊波是無法避免的,尤其是頭部中彈後,感覺就像被大錘砸過一樣,導致眩暈甚至腦震蕩。而沃斯普的攻擊遠遠超越了子彈,就算隻是擦傷,致命的毒素也會瞬間進入身體,在一分鍾內毒素流通全身導致肉體潰爛而死。


    “那個小醜男嘴真硬,我差點沒撬開。”鳴神我渡冷笑,雖然隻是試探,眼前的沃斯普卻突然停了下來。


    “你這雜碎!對他做了什麽?”沃斯普的身體憤怒地發抖,另一隻手也緩緩凝聚成毒刺狀,宛如擊劍般指著鳴神我渡。


    “哦,你那麽關心他嗎?不過是一個人類,死了也無所謂的吧。”


    鳴神我渡有恃無恐地仰起頭,緩緩站起身,直視著沃斯普,明明根本沒有對抗的資本,明明腰帶不在手中,他卻悠然地站起來,明明全身都是破綻,神色中卻毫無恐懼。


    “哲也!和你們不一樣!”沃斯普怒吼,無法忍受心愛的人被那樣“侮辱”。


    沃斯普怎麽可能放過鳴神我渡放鬆這樣的機會,身軀瞬間加速,毒刺化作黑影。


    “炸彈!”鳴神我渡出聲的同時,沃斯普的毒刺停在了他的喉嚨前。


    “我在他身上裝了炸彈,殺了我,他一瞬間就會被炸成碎片,變成一攤血霧。”鳴神我渡露出駭人的詭笑,雙手舉起做著爆炸的手勢。


    “砰!”


    ……


    “砰!”


    絢麗的煙花在幹淨的夜空中綻放,五彩斑斕的火星宛如破繭成蝶的蝴蝶般飛舞,消逝……


    慧突然覺得那樣冰冷……她臉色有些蒼白,她的眼眸一瞬間變為漆黑,在黑漆漆的夜色裏卻難以察覺。


    黑暗中,仿佛無數雙手帶著怨恨與厭惡指向自己……


    “是她!她是女巫!”


    “疾病和災荒肯定都是她害的!”


    “這個怪物!燒死她!燒死他!”


    “隻要燒死她,神明大人一定會寬恕我們的罪孽降下救贖!”


    慧不斷沉沒……像一隻緩慢而笨重,被套上了船錨的海龜,這世界對於她來說就像那個船錨那樣無比沉重,人們的惡意與憎惡總是讓她不斷墜入深淵。


    這個世界不喜歡她,她也曾經無比的厭惡自己,但是……


    “慧小姐,好美的煙花呐,你看!”眼前的少年激動的跳躍著,突然牽起她的手,那一刻少年回眸,笑如花靨,清澈的眼中映著漫天絢爛的煙火。


    慧突然覺得那些煙火那麽……那麽的美……那一刻她才真正看清了那些煙火。


    那些美麗多彩的顏色在少年的眸中映照著,仿佛在告訴她這個世界不隻有黑暗和虛偽。


    可是為什麽事到如今才出現?……


    沃斯普愣了一愣,右手的拳頭捏的越發的緊,隨即仿佛受到了無比沉重的打擊,化作毒刺的手臂緩緩放下。


    鳴神我渡的麵色突然陰沉,原本帶著蔑視的眼神一瞬間充滿了難以想象的憤怒,他的眼神冷的可怕,這是他想要的結果,卻並不是他所能夠接受的答案。


    他晃晃悠悠地上前,拉開貨車車門的同時,借著貨車門開起的嘎吱聲悄無聲息地從兜裏掏出了手槍。


    那是齋藤瑛二第一次造訪時送他的禮物,一把sig p230jp小型手槍,雖然有效射程隻有50m,要對著沃斯普打的話,估計連她的皮都蹭不破,但鳴神我渡另有用處。


    漆黑之中他的兩眼如同惡龍的豎瞳般燃燒著,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被打昏過去的哲也的腦袋。


    “forsaken……你真是……令人作嘔!”鳴神我渡拿槍的胳膊劇烈的顫抖,用力一腳踹在失去意識的哲也身上,痛得他一身悶哼。


    “你們這些世界的臭蟲、渣滓,居然真的覺得自己能夠得到真正的愛?”


    鳴神我渡咬著牙,在他眼中forsaken是掠奪一切生命的暴虐的惡神,惡神就應當像經典故事中的大反派一樣毫無憐憫,壞事做盡,凶殘暴虐才對……


    可是眼前的這個半吊子居然為了人類,這麽輕易就簡單的上當受騙。


    “真是蠢到家……難道你就不怕我在騙你?我根本就沒有在這家夥身上裝炸彈,但是你給了我機會把槍頂在他的頭頂上。”


    鳴神我渡的聲音帶著憤怒,“你在偽裝吧……你們總是擅長偽裝,偽裝成人類的同伴,然後再戲耍他們,掠奪他們的生命。”


    “哲也……”沃斯普隻是平靜地看著眼前被揍的有點鼻青臉腫的男孩,默念著他的名字。


    “這個給你,足夠了嗎?lethe。”沃斯普麵無表情地將手上的銀色箱子扔過到了鳴神我渡麵前。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不要卷進來無辜者。”


    沃斯普的語氣意外的透出一種懇求的感覺,forsaken是血統優秀,猶如神一般的生物,他們總是俯視其他生命,總是站在上位者的姿態,像上帝一般以絕對的力量毀滅和創造生物,仿佛擺弄著沙盤上的玩具。


    然而此時如此高傲的forsaken卻帶著懇求的語氣,不惜親手拋棄能夠殺死“lethe”的機會,也不希望自己所愛的人受到傷害。


    鳴神我渡一邊舉槍對準著哲也,一邊緊盯著沃斯普,緩緩打開箱子,將那條改良型起源驅動器甩向自己腰間,腰帶的後方瞬間合攏,牢牢的固定在鳴神我渡的腰間。


    突然……鳴神我渡感到脖頸後方一陣刺痛,他瞬間伸手,空空如也的手中,幾隻身體幾乎透明的怪異毒蜂緩緩被手指壓扁,爆出漆黑的汁液。


    這樣的感覺和剛剛在摩天輪吊艙上一模一樣,他終於明白,自己剛剛在摩天輪上之所以會那樣失態,不僅僅是精神藥物沒有及時服用的原因,正常的狀況不應該那樣嚴重。


    隱形的毒蜂蟄了他,在不知不覺中,甚至根本沒有讓他怎麽察覺到,但那並不是致命毒素,而是一種將人類操控的詭異毒素。


    沃斯普皺了皺眉,眼神瞬間變得有些凶狠。


    這就是他操控那些人類的方法,用隱形的毒蜂蟄人,被蟄的目標會被注入一種特殊的生物病毒,這種病毒會瞬間通過血細胞進入並控製該生物的腦部神經,通常會毫無例外的控製目標才對。


    可偏偏鳴神我渡隻是剛剛精神有些恍惚,似乎沒有受到這種控製攻擊的影響。


    “什麽啊……”鳴神我渡一把丟開那把齋藤瑛二送他的手槍,一隻手顫抖著掏出“lethe起源石板”,用力地插入腰帶的凹槽之中。


    “lethe on.”(裝載,忘川)


    黯淡的神秘紋路逐漸亮起暗紅色的光芒,與此同時lethe石板的狂笑紋路也一同散發出刺眼的綠色光芒。


    “哈哈哈哈哈……別開玩笑了!”鳴神我渡深深的低頭,腰帶釋放出極致黑暗的漆黑濃霧,將鳴神我渡完全淹沒。


    “對你們forsaken來說,還存在著能夠稱之為溫柔的東西嗎?”


    “lose,deprave,crazy,ing from the lethe!”(迷失,墮落,瘋狂,來自忘川!)


    “kamen rider lethe.”(假麵騎士lethe)


    幽綠色的鬼火不斷在鳴神我渡周遭跳動,附著在他身上形成漆黑的生物裝甲。


    沃斯普的身軀冒出高溫,周圍的保安亭緩緩融化,她的形態緩緩改變,然而不等那種人類模樣的臉完全變化,lethe的重拳已經將她重重轟飛了出去。


    沃斯普如同一顆炮彈般砸穿整個保安亭,直接撞碎了保安亭後厚厚的外牆,砸進一片綠化帶中。


    沃斯普……或者說“慧小姐”的一顆眼球幾乎被斷裂的樹枝刺穿,掛在眼眶之外,半邊臉皮也被削掉,露出下方深黑色的特殊骨骼,全身也都是深深的傷痕……卻仿佛一個機械人偶般直直的站起來,那些深深的傷口居然沒有留一滴血。


    lethe猛地上前,狠狠揪住了沃斯普的頭發,右拳帶著無比的威勢狠狠的砸了下去,一拳又一拳,整個遊樂園的綠化帶區域仿佛都在晃動,周圍的樹枝不斷落下大片的樹葉,恐怖的衝擊力讓地麵不斷出現裂痕。


    “forsaken啊!”


    lethe毫不留情,每一拳落下,都飆射出大片漆黑詭異血漿,將地麵的凹陷震的更加離譜,沃斯普的的確確受傷了。


    “是沒有資格選擇好好活下去的!”


    lethe不斷揮拳,肆意的宣泄著自己的憤怒,沃斯普竭力的再生,在這樣宛如暴風驟雨般的攻擊麵前卻顯得那麽的疲乏。


    那是宛如最為瘋狂的複仇者的攻擊,每一拳都豁出了全力,lethe此刻沒有絲毫保留,他強大,恐怖,沒有一絲憐憫,宛如一戰時期對上步兵的u型坦克,以最瘋狂的碾壓宣布他作為王者的威勢。


    “真可笑!你真覺得他會接受你!”


    “你這個怪物!好好想想你至今為止都殺了多少人!這樣雙手沾滿鮮血的你,還以為自己能夠苟延殘喘下去嗎?”


    lethe憤怒一腳將沃斯普踢飛幾十米,砸穿了一座小型咖啡廳的大門,整個咖啡廳的支柱結構完全崩壞,重重的倒塌壓倒這個小小的“慧小姐”。


    她的氣味濃鬱得令人作嘔,化作騎士lethe後那樣的氣味更是明顯無比,宛如血池深處腐爛的屍骸。


    她殺了人,吃了人,沐浴在血肉中,每一寸皮膚都沾染上死的氣味。


    鳴神我渡當然能夠判斷的出,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善良的forsaken,哪怕是沃斯普假意想要徹底回歸平靜的生活,哪怕是她假意想要真真正正的愛上某個人,也永遠不會改掉殺戮的本性。


    就像獅子與老虎,就算在動物園中無數次馴服,他們也依舊是食人的猛獸,如果你真認為能把它們當做寵物飼養,總有一天當他們的殺戮本性蘇醒,隻會造成血的悲劇。


    “我……”沃斯普全身顫抖著,傷口不斷愈合,漆黑的身軀覆蓋上了厚厚的生物甲,她的後背骨肉撕裂,猛地探出四隊薄如蟬翼的蜜蜂翅膀,高速震動的同時釋放出刺耳的噪音,仿佛無數指甲在黑板上摩擦。


    “隻是想要和他一起活下去!”


    沃斯普怒吼著,此刻的她全無作為神明種族的威勢,反而像是個男友被欺負了的瘋女人,她的臉頰扭曲而猙獰,融化為蜜蜂的兩隻複眼。


    漆黑的巨大毒刺在兩隻手臂上凝聚,粘稠的毒液從無比尖銳的毒刺尖端緩緩滴下,每一滴毒液都將水泥石板的地麵腐蝕出深深的坑洞。


    “那有什麽錯嗎?!”沃斯普怒吼,十幾道毒刺從那手臂上的毒刺尖端飛射而出,精準的射向lethe,每一根毒刺都無比致命,上麵的劇毒是一挨就必死的,速度甚至超越了狙擊槍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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