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那是什麽!對吧!”齋藤瑛二完全激動了起來,哪怕他知道鳴神我渡有著難以想象的格鬥能力,卻還是衝上前按住了鳴神我渡的肩頭,像搖晃一個不倒翁那樣用力搖晃,全然不顧鳴神我渡剛剛才嘔吐。


    “你從哪裏得到的這段視頻?”鳴神我渡反問,他的語氣冰冷,仿佛內心的那頭野獸再次被喚醒,那不是鳴神我渡,而是假麵騎士lethe才會有的語氣。


    “兩年前,我因為工作的追蹤調查突然發現感染體宿主都消失不見,而他們家人朋友的記憶都被重洗,就仿佛那些宿主從來沒有存在過。”


    “毫無疑問,ch調用記憶清除裝置清除了他們的記憶。”


    “他們讓我簽署了保密協議,可我還是覺得不對勁,所以,在最後一次出現的感染體宿主身上裝了微型針孔攝像頭。”齋藤瑛二的聲音突然沉重。


    他的手不自覺地搭在右指小拇指上的指環上……最後的感染體宿主……


    自己的行動,到底是名正言順的正義,還是所謂的私情……


    “到底?那是什麽?”齋藤瑛二不斷追問,他一直在尋找的答案近在眼前了。


    “那是……一種古老邪惡的秘術,遠古文明的產物,作為感染體的人類會分泌出一種微量的特殊物質,那東西被稱為‘源質’。”


    鳴神我渡逐漸靠近齋藤瑛二,說話間烏黑的嘴唇微微顫抖,仿佛因為憤怒而無聲地忍耐著。


    “人是由數以億計的細胞和微生物組成的超級聚合體,人要死亡,組成人的細胞就要大部分死亡,細胞死亡有兩種方式,一種是提前編碼,好讓其在規定時刻死亡,另外就是對細胞進行破壞,使其喪失存活能力。前者的死亡叫“凋亡”,而後者的死亡叫“死亡”。”


    “而端粒體,它位於dna的兩端,就負責在dna複製時消耗自己,當端粒體消耗殆盡時,細胞複製的dna就會減少。”


    “為何dna複製就會消耗端粒體?其實,這隻是為了彌補dna聚合酶在複製時會存在某種複製缺陷,會讓dna末端減少那麽一點。隨著年齡的增長細胞每分裂一次,個體就會失去一小部分端粒,它會變得越來越短,染色體也變得不穩定,直到最後由於它過短了,無法分裂了,生命就死亡了。”


    “‘源質’這種物質無法複製,而它的功效隻有一個——無副作用地強化端粒,自愈能力會得到飛躍性的提升,細胞的時間會停滯,不再自然死亡。”


    “提取這些源質的人,想要“永生”。”


    鳴神我渡放緩了語氣,像是劍刃已然出鞘,懸停於空。


    既然知道了那些老家夥還活著,他就不能隻獵殺forsaken了,那些“老家夥們”是蛀蟲,是世界腐朽的原罪,他們活著,鳴神我渡就不得安眠,他們活著,那份無時無刻灼燒著內心的火焰就不會熄滅……


    他要和齋藤瑛二合作,不管是不是陰謀陷阱。


    “算是達成合作了吧,畢竟你連這麽重要的情報都說了。”


    雖然很震驚鳴神我渡所說的一切,但齋藤瑛二還是迅速整理好的儀態,他是來談判尋求合作的,也很清楚,鳴神我渡之所以告訴他這些,也是在試探他的反應。


    麵對鳴神我渡這種野獸有任何差錯都可能喪命。


    他見過那段錄像中鳴神我渡所展現的壓倒性的格鬥技術,那不屬於現代任何一種武術,但發力與動作又完全協調,整個人的肢體動作宛如一體,凶狠直接,沒有一點點花招,所有的攻擊全是朝著人體要害,毫無疑問,他了解人體所有的弱點,如同絕佳的外科醫生一般清楚哪個關節受到怎樣壓力會斷裂,哪塊骨頭最為脆弱,哪個穴位被猛擊會造成怎樣的後果。


    如果不是見到鳴神我渡一樣和人類一樣流出紅色的血,他真的會以為這家夥完全是終結者t-800套了塊人皮,撕開臉下麵就是施瓦辛格那張冷酷的臉。


    “那要看你接下來說得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你不是要獵殺那些怪物嗎?它們沉睡在全球各地,而我可以告訴你ch資料庫中它們沉睡的位置,還有第一時間通知你它們出現的位置。”


    “我憑什麽相信你?”鳴神我渡從不相信任何人,他也不可能對齋藤瑛二放鬆警惕,不過這是交易……隻要能讓他打倒forsaken,哪怕交易的是他的一切也無所謂。


    “你根本不需要信任這種東西吧,我清楚,你這種人就是會答應。”齋藤瑛二一笑,唯有這一點,他無比確信,所以才會有膽量這樣找上鳴神我渡。


    “為了打倒forsaken和你的敵人你就是會傾盡一切,就像黑暗裏的蛾子看到了火,哪怕知道會被燒成灰燼也還是會奮不顧身地衝過去,哪怕那是陷阱。”齋藤瑛二眯眯眼,他突然站直了身子,收起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他對鳴神我渡很尊敬,因為鳴神我渡是殺戮之神,一旦刀鋒出鞘就必定染血,無論擋在他麵前的是磐石,大山,還是盾牌,無辜老幼,或者親近的人。隻要是擋在他麵前的東西他都會斬斷,他就是這樣的“東西”,比起“人”,更像一把完全自主的武器。


    他無法駕馭這把武器,這柄刀沒有刀柄,它的一切都是它的爪牙與刀鋒,觸及的一切都會被瞬間斬斷撕碎。想要握刀隻會讓他的手一同被斬斷,他沒必要持刀,他不是戰士,這柄刀會像穿上紅舞鞋的少女一樣不停地狂舞,直到撕碎它一切的敵人。


    但他們利害一致,齋藤瑛二有他要堅持的正義,不惜弄髒雙手,不惜與惡魔合作也要堅持的正義。


    所以他要為這柄刀指明方向,指明它揮砍而去的方向,那裏他們的敵人會一同粉碎,汙染世界的“人類社會根源”,危害世界的“forsaken們”,都將是他們刀下的亡魂。


    鳴神我渡沒有點頭,也沒有拒絕,他隻是覺得有些驚訝,眼前的男人居然能夠猜到他的心思,故意說給他聽。


    齋藤瑛二並不簡單,越是不簡單的人就越危險,可齋藤瑛二有一點說對了,鳴神我渡就是所謂的亡命徒,就算forsaken抓了七海晶作為威脅他還是會毫不猶豫地攻擊forsaken。


    他不管別人的性命,更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有能力奪取別人的生命,自然也應當做好了被殺死的覺悟。


    “拿著,這是通訊裝置,你可以自己檢查,沒有定位裝置沒有任何手腳,隻能我們兩個聯係。”


    “forsaken出現的話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不過我的服務沒有售後,要是你死了,我們就合作終止。”


    “我可沒那麽容易死,另外我需要一輛機車,速度要夠快。”鳴神我渡開口。


    齋藤瑛二倒也沒有過多深究,既然鳴神我渡要第一時間趕到現場,一輛優秀的移動工具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我會安排好,機車會停在水族館門口,鑰匙會扔在靠門的魚缸裏。”


    “我說了那樣對魚不好……”


    “可你是假麵騎士lethe,不是養魚的……不是麽?”


    齋藤瑛二的眼裏帶著銳利的鋒芒,他需要的隻是假麵騎士lethe,一柄鋒利到極點的刀刃,如果刀刃鈍了,就會變得毫無作用。


    “那麽……回見,槍就當見麵禮了。”齋藤瑛二轉身,關門,原本魚缸裏的手槍依然躺在魚缸缸底,而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鳴神我渡的視野範圍內。


    “他……走了嗎?”七海晶有些蠢萌蠢萌探頭探腦地走了出來,她遵守了承諾,沒有偷聽,遠遠地躲到了一邊。


    不過她還是像隻警覺的小鹿般注意著風吹草動,一開始她總擔心鳴神我渡會和那個大叔打起來,然後弄壞水族館的東西,魚缸會被打碎,好不容易養好的冷水魚會死掉。


    她會挺傷心,每一隻小魚都是她辛辛苦苦養大的,它們很小的時候就被買回來這裏,多數魚的生長周期不會很長,冷水魚比熱水魚更長,要至少一年多,它們才會蛻變成一隻漂亮的冷水魚。


    還有……鳴神又會受傷嗎?


    自己要是看著他纏著繃帶上班,會是怎樣無奈地表情呢?


    總之……鳴神沒有受傷,嗯……這樣就好了,嗯……


    “那家夥走了,隻是談了一點往事而已,沒找我的麻煩。”


    鳴神我渡淡淡解釋到。


    “那就好……要是你遇到麻煩,我哥肯定能幫你的。”七海晶有些驕傲地提起她哥,仿佛他哥就是西遊記裏“觀音菩薩派來的救兵”,能夠幫任何人渡過任何難關。


    “他神通廣大,肯定能幫到你的。”


    嗬……鳴神我渡微微一笑,“不用了。”


    他怎麽能指望七海熊切來幫他呢?他可是假麵騎士lethe,ch的敵人,如果horizon要擋他,他不介意殺掉他,這樣的敵人怎麽可能去尋求幫助呢。


    ……


    x國,黑森林酒吧


    鳴神我渡拖著殘腿走進酒吧那扇半掩的門,裏麵透出來撲朔迷離的燈光,到處飄蕩著香煙和酒水的味道,摻雜著嘈雜聲,嬉笑聲,音樂聲。


    現在是夜裏十點多,對於喜歡夜生活的人來說,這個時間才是他們精彩生活的開始。


    今天酒吧裏的人很多,舞池中央,形形色色的妖媚少女隨著震耳的dj音樂不斷舞蹈,瘋狂的晃動自己的身軀,白皙的軀體在搖曳的燈光裏格外的引人注目,長長的頭發在左右上下的來回擺動,霎時間曖昧的氣息籠罩著整個酒吧。


    鳴神我渡很不喜歡這樣的氣氛,這些穿著暴露的狂舞年輕人似乎卻樂此不疲,男人和女人激情摟抱著,恨不得負距離接觸,空氣中混雜著濃重的煙味,讓鳴神我渡一直皺著眉。說到底他也不是為了來酒吧消遣才來的。


    “喲,小哥……你又來了。”


    招待鳴神我渡的是前台的女調酒師,是一個典型的膚白貌美俄羅斯辣妹,穿著刻意改過的深v露胸員工裝,朝鳴神我渡擠了個媚眼。


    看樣子兩人是老熟人了,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鳴神我渡每隔幾個月都會來次這裏,一直是這個自己甚至不知道名字的俄羅斯辣妹招待他。


    辣妹名叫凱瑟琳,典型的俄羅斯美。


    事實上來這裏的客人很多,目的也各不相同,有來吸“粉”的,也有單純來喝酒,或者勾搭美女的,都有……自然也有不少和鳴神我渡目的一樣……來進入地下黑市的。


    每天進出這間酒吧的人不計其數,不少都是隔幾天來一次的常客,凱瑟琳也不是什麽記憶大師,可唯獨鳴神我渡讓她印象很深。


    這個總是戴著黑色兜帽刻意不引人注意的少年有著一對惡狼般的眼睛,總是讓她想起兒時母親講給她的俄羅斯神話傳說。


    俄羅斯斷頭狼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古老的斯拉夫神話傳說。


    據傳說,斷頭狼原本是一隻凶惡的怪獸,經常襲擊人類。但後來,它與偉大的斯拉夫英雄伊裏亞相遇,並在一場激烈的戰鬥中被伊裏亞打敗。為了保護人類免遭斷頭狼的威脅,伊裏亞決定將斷頭狼斬首。


    然而,奇跡發生了,在被斬首後,斷頭狼的頭仍然活了下來,並變得溫順和友善。從那以後,斷頭狼成為了與人類為伍的生物,它用自己的力量和智慧保護人類。


    鳴神我渡的眼睛,就和神話描述中斷頭狼的眼睛一樣,代表著極惡的幽綠色眼眸,仿佛仇恨憎惡著一切,讓人不寒而栗。


    “威士忌。”鳴神我渡走到凱瑟琳麵前,淡淡道。


    昏暗的燈光下,凱瑟琳悄悄地擺動著身體,極其優雅的調配一杯閃爍著琥珀色光輝的威士忌,閃耀著急促的霓虹燈光。


    無論是什麽酒,調酒師都承襲了名為酒的生命之水,然後再傳遞給名為顧客的生命,將祈禱生命的意念藉由生命延續,凱瑟琳一直認為這才是調酒師真正的工作。


    她是這間酒吧最有名的調酒師,所調製的酒水吸引著一個又一個饑渴而有需要安慰的心靈。


    可果不其然……


    鳴神我渡接過威士忌,看也不看地全部倒進旁邊的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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