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冬……事情查得怎麽樣了……”


    漆黑的室內,亞曆山大·凱特的身影出現在電腦屏幕上,他憂心忡忡,獅子一般的眼眸中滿含期待。現在,他迫切需要一個好結果,通過報告到文明地平線的一些蛛絲馬跡來看,文明地平線的超級電腦得出了推算結果……全球的forsaken似乎越來越多開始蘇醒。


    當然這不是讓他最為擔心的,最為可怕的是……這些本身就強大到不靠起源石板根本無法殺死的怪物,在集體行動。他們刻意隱藏了痕跡,不露蹤跡,似乎在預謀著什麽可怕的計劃,雖說還是讓他們抓住了一點尾巴。


    現在,亞曆山大感覺就像抓住了一隻蟄伏巨蟒的尾巴,而這隻巨蟒早就張大了血盆大嘴,隻要反擊,自己一個不慎就會粉身碎骨……


    但是自己不能鬆手,目前已知的唯一脫離控製暴露自身的智慧型forsaken唯有一個……此前與假麵騎士lethe、還有horizon以及savior交手過的隱匿者歐克爾塔。


    “那家夥昨晚連續殺害了40民普通民眾,遭遇他的兩名巡警也被害,屍體都四分五裂,唯一的共同點是屍體的小拇指全部都不見了。”


    “在每個案發現場,我們都發現了在牆壁上用人血寫下的一個單詞。”


    “lethe……”


    鷹司忠冬不緊不慢地說道,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急躁,對方是智慧甚至超越人類的forsaken,一旦他走錯一步……就會和當年一樣,步入慘劇。


    鷹司忠冬感到自己臉上的傷疤再次開始火辣辣地疼痛了起來,仿佛在提醒著他。


    黑暗逼近了……


    “你怎麽看,忠冬。”


    亞曆山大·凱特偏了偏頭,眼角的皺紋終於散開了一些,有人遇害這固然是壞消息,但眼下的情報卻終於指向有利的方向。


    “像個失去了重要的玩具,發瘋哭鬧的孩子……它已經失去了理智。”鷹司忠冬淡淡說到。


    長年與forsaken事件的接觸,讓他形成了過人的獨特判斷力。


    “是的,布裏頓推斷,上次的戰鬥中,lethe從他那裏奪走了什麽重要的東西,而現在,他一邊瘋狂收集人類小拇指,一邊逼迫lethe出現。”


    亞曆山大·凱特將雙手搭在深紅色橡木的圓桌上,幾根瘦長的手指微微攥動,似乎在深思。


    “當然……從上次的任務報告來看,lethe似乎並不在乎人類的死活,他不一定會出現。”


    “看來局勢終於站在我們這邊了呀……forsaken露出了馬腳,隻要執行部能夠活捉他,我們有的是手段讓他說出一切。”


    亞曆山大·凱特眼神越發狠厲,像是一隻已經瞄準了獵物的雄獅。


    自信,得益於他自小被家族逼迫學習的帝王學中最基本的素養,要化腐朽為神奇,自信是最為基本的,哪怕是傲慢也比懦弱來的更加有用。現在他要用這份自信,賭上一把大的,看看到底是單車變摩托,還是滿盤皆輸……


    “我會通知執行部,讓他們出動周邊所有可調動的人手,至少要200人,那些家夥可不是普通感染體那麽好對付的。”


    亞曆山大·凱特默默到,似乎是剛剛將全部身家全部拿去賭馬下注的賭徒,他神情僵硬,像一尊古羅馬雕塑。


    所有嗎?……


    鷹司忠冬本來想問,他多半算是謹慎派,換他的話,最多隻會拿出一半的人手,不然……萬一行動失敗,或者發生了意料之外的變故,x國境內對於forsaken的防線會受到嚴重衝擊。


    他有種不祥的感覺,那些家夥已經蠢蠢欲動。他是親眼見證過那些怪物的力量的,如果這次行動被其它forsaken插手,後果和傷亡將不堪設想。


    而且……


    “你在擔心什麽?”亞曆山大·凱特獅子一般的金色眼眸看清了黑暗中鷹司忠冬臉上的猶豫,他知道鷹司忠冬的作風,必然是有所顧慮。


    “lethe……會不會出現攪局,我們到現在也不清楚他的立場。沒有歐洲聖紋協會那邊的人,我們現在沒辦法對付他。而且別的智慧型forsaken不可能坐視不管。”


    鷹司忠冬歎了口氣,他和亞曆山大·凱特是老交情了,也知道亞曆山大·凱特是個一旦做出決定就堅持到底,驕傲自大但有著真本事的出色的領導者。


    他無論說什麽,都改變不了亞曆山大·凱特的決定……


    隻是……如果他的顧慮成真,那麽又是和當年一樣……推著這些年輕又無知的執行隊員跨進一個滿是枯骨的火葬場……


    他已經預想到了那將是怎樣的場景……毫無疑問會是一場屠殺,單方麵的虐殺……


    “我明白,但是事在人為,這是機會……忠冬,我們……”


    “可以扭轉大局。”


    “lethe第二次出現的大樓,你是查到什麽了嗎?”亞曆山大·凱特接著問到,他的的神色有些凝重……


    “關於lethe……”


    “大樓內有他的足跡,電梯井內部有攀爬痕跡,他坐摩托到的現場。當天晚上距離案發地點22公裏外,一個巡警被打暈,警用摩托被盜,正是他到達現場的摩托……我們在案發地點三公裏外的河道內打撈起了那輛摩托,但上麵沒有已經任何證據了。當天晚上由於台風的影響,監控模糊,沒辦法確定他的樣貌。”


    “他消失的無影無蹤,但我們也不是全無收獲……”


    “我把數據上傳布裏頓推測過了,男性,體重在69kg左右,身高1米八左右,通過他的戰鬥手法,推測他性格冷漠殘暴……”


    “那麽……他是人類嗎?”


    “也許是,也許不是……歐克爾塔就曾經以人類姿態出現,他們已經學會了擬態為人類,甚至可能就混在人類社會中。不過,我不認為forsaken會特意劫持摩托去現場,它們會直接跑過去,或者用飛的,總之比摩托快的多……”


    “這麽說?”


    “不能排除他是forsaken的可能,他做的事可能隻是誤導……而且我可不認為普通人類能夠在戰鬥技巧上完全碾壓熊切和光海,那簡直是怪物才能做的事。”


    鷹司忠冬歎了口氣,事實上他不得不歎了口氣,他們調查這麽久,甚至連lethe到底是人類還是forsaken都不清楚。


    真可惡……鷹司忠冬在心裏暗罵,他就應該剛出現就好好坦白自己是人類,或者forsaken,免得現在立場不明,反而像是隱藏的炸彈,危險至極。


    “總之,x國政府方麵情報科的負責人齋藤瑛二一直在追查lethe的真身。”


    “你也知道他們不在乎手段,做事向來效率很高。”


    鷹司忠冬試著讓亞曆山大·凱特放寬心,不止有他們在調查lethe,文明地平線與x國情報科情報現在對lethe的情報共享,相信那位情報科的大能齋藤瑛二會很快抓住lethe的馬腳。


    “嗯,現在是特殊時期,不必太在乎他們的手段。”


    “嗯……”鷹司忠冬算是報告完畢,而亞曆山大·凱特也關閉了對話。


    漆黑的房間再次變得一片漆黑,鷹司忠冬沒有開燈,閉著眼,仿佛在思考著什麽……


    “叮咚!”他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上麵是幾條信息……


    發信人:一條熏……


    …………


    “澤渡老師是你爺爺在任教期間教過的學生,他說你對於這方麵的研究遠在他之上……”


    “是這樣嗎?”七海晶試探性地問到……她是考古學專業,剛好連自己的考古學老師都認為能力在他之上的鳴神我渡就在她家店裏工作,很多知識她都可以請教。


    不過……鳴神我渡的脾氣她完全拿捏不準,就連現在這樣詢問,都顯得有些冒昧。


    “老頭教了我一點……”鳴神我渡一邊麵無表情地扯開龍蝦的頭,一邊說到,似乎沒怎麽在意七海晶的詢問。


    “那……既然明明有這樣的能力,為什麽……不去大學呢?你可以學到更多,參加研究項目?而且……”七海晶話剛剛說出口,下一刻就覺得自己有點管的太多了……自己本來就和鳴神我渡不是很熟……而且鳴神我渡也總是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


    “我討厭學校……群居的白蟻聚集在一起,就覺得能夠啃食掉蟻群以外的一切……”鳴神我渡似乎話裏有話,不過還是轉過頭看了七海晶一眼……


    “你其實也一樣這麽覺得吧。”


    鳴神我渡的幽綠色的眼眸銳利,仿佛直接看穿了七海晶的內心……在不合群這點上,他和七海晶是同一類人,但不同點在於,隻要他想,無論是對他造成威脅的個體還是群體他都能擊潰。


    “我……”七海晶支支吾吾,仿佛一下子被鳴神我渡戳中了軟肋,默不作聲起來。


    “澤渡那家夥,有沒有說些別的?”鳴神我渡突然問到,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


    澤渡那家夥?看來鳴神和澤渡老師果然認識……不過,這麽聽起來,就仿佛他們是同一輩,可實際上澤渡鴻之比鳴神我渡大了十多歲,叫一聲叔都不為過。


    “他說了,你們去南極的科考。”


    “嘖……”鳴神我渡正在撕扯小龍蝦的手瞬間僵住,幽綠色的瞳孔猛然震動了一下,整個人呆住,仿佛時間凝固為琥珀,而他是琥珀中的一尊雕塑。


    南極……


    那是一片被冰雪籠罩的恐怖之地,低溫,風雪,但那些都不算什麽……真正可怕的,是隱藏在大海冰麵之下的,沉睡的災厄。


    “那家夥總是管不住嘴。”鳴神我渡有些無奈地抱怨到,他不喜歡別人去探究自己,尤其是探究自己的過去……


    就像打麻將不會希望自己的牌被看光,而且……尤其自己還是一副爛牌,當然,那些已經發生的事,可比爛牌糟糕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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