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昊接到了白琳的電話,說是蘇雪被警察帶走了,而就在他趕去的路上,陳警官那邊的電話也打來了,說是肇事者已經逮捕歸案了,要他前去認一下人,而那人就是蘇雪。嚴昊感覺自己的腦袋一下就嗡的被炸開了,肇事逃逸的是蘇雪,也就是說那個開車預謀想撞死米佳的人就是蘇雪。手緊緊的抓著方向盤,眼裏有痛苦,更多的是憤怒,蘇雪她憑什麽,憑什麽這麽做。


    重重的踩著油門,全速往警察局開去。


    "昨天中午11點左右你在哪裏?做了什麽?"拿著筆錄,一女警嚴厲的問道。


    "放我出去,放開我…"蘇雪掙紮著,狂叫著,為了防止她逃走,警官們特意將她的手用手銬固定在凳子上。


    砰的一聲門被打開了,門口嚴昊麵帶著怒氣狠狠的瞪向蘇雪。


    見到嚴昊過來,蘇雪整個人歡喜起來,"昊…你來啦,你來看我啦,昊我好想你啊,昊…"嚷嚷著就想向嚴昊跑去,卻無奈手被束縛著,委屈著一章小臉,可憐兮兮的說道:"昊,他們好壞,他們都欺負我…"說著豆大的淚珠就這樣掉了下來,旁邊的警務人員有些看傻了眼睛,這女人,他們怎麽看著總覺得有些不正常啊!


    如果是以前,嚴昊可能會憐惜她同情她,但是現在,對她初了憎恨還是憎恨,甚至就連當初親眼看見那個男人躺在她床上的時候都沒有現在來的憤怒,上前,抓著她的肩膀,眼裏充滿了憤怒的火焰,那散發出來的熱度幾乎能將人灼傷,朝她怒吼著說道:"你想殺了米佳,你竟然想殺了米佳,憑什麽,你憑什麽這麽做,啊。"嚴昊動,抓著蘇雪的力道也不斷的在加重著,手上的指甲陷入到她手臂的肉裏。隻要一想到蘇雪竟然開車要去撞死米佳,光是想這樣他都要瘋了。


    嚴昊抓疼了她,蘇雪苦著臉,"昊…疼…"


    "我告訴你蘇雪,米佳是我的妻子,我愛她,如果你傷了她一分一毫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說完狠狠的將她摔坐到凳子上。


    聽到米佳,蘇雪突然又發起瘋來,坐到凳子上表情詭異的說道:"米佳該死,那個壞女人該死,誰讓她和我搶,你是我的,你是我的…。"說著就有些激動起來。


    "我不是你的,從來就不是,對你我之前是有愧疚,是有同情,但是現在什麽都沒了,我不會去同情一個想謀殺我妻子的人。"


    "你是我的,你就是我的,昊…我那麽愛你,你為什麽就不要我呢…不要不要我,回到我身邊好不好,我真的好愛好愛你…"蘇雪哭著,伸手想要去抓住嚴昊。


    在場的警務人員算是明白了些頭緒,看來蘇雪的動機算是明白了,現在人證物證也算齊全了,沒想到這起案子會如此的順利,隻是這蘇雪他們總感覺有些不正常。


    "嚴昊,你這個王八蛋,你非要這樣刺激她嗎,你知道她有病的。"白琳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趕過來了,嚴昊剛才和蘇雪的對話也全數落到了她的耳中,護姐心切,直衝上前就要對他拳打腳踢的,嘴裏還不停的咒罵著,"你他媽的就是混蛋,我姐姐如此愛你,你竟然這樣對她,王八蛋,看看你都把她還成什麽樣了,要不是你她會弄成現在這樣嗎?王八蛋,混蛋,你就是不得好死…"


    場麵有些混亂,以避免場麵更加混亂,警務人員忙的上前將白琳和嚴昊拉開。


    "我說你夠了白琳,我欠她什麽了,我告訴你我什麽都並不欠你們的,什麽都不欠…。"嚴昊真的是被惹火了,光是想到米佳就樣走在路上,竟然有輛車開過來要致她於死地,這些想想都讓人毛骨悚然。


    "你這混蛋,到現在這個時候你還想推卸責任。"白琳怒目圓睜,表情開始猙獰得有些扭曲了。


    "責任,什麽責任,她弄成現在這樣是我的責任嗎,如果當初她自己沒有想不開,她至於會走上那條道路嗎?而且,你是她妹妹,那個生病躺在床上的人是你的父親,請問你當時又做了什麽,你那個時候又是在那裏?憑什麽現在要她成為我的責任,憑什麽要我替你負擔你們的過錯。"嚴昊怒吼著,額頭的青筋因為激動整個顯現出來,看著有些嚇人。


    "你…"白琳知道他說得沒錯,但是她就是逃避,她懊悔自己沒有早些找到蘇雪,沒有在父親最困難的時候留在他身邊,這些自責和懊悔幾乎要把她逼到絕境,她真的有些無法承受了,所以她轉移,把這些責任全都轉移到嚴昊身上,為的就是讓自己能夠好過些。


    有些不能接受嚴昊的指責,搖著頭,強詞奪理道:"如果當初你留在她身邊,她也不至於去那種地方,也不至於到後來無法接受自己的過去整個人發瘋。"


    "我是她誰,我充其量隻是她的男友,而且當初我離開的時候她好好的,什麽事都沒有,而且如果她當初沒有遇到我,你能保證她不會弄到如今的地步嗎,你憑什麽要我背負著根本就不確定原因的責任過一輩子,你們姐妹倆會不會太過於自私了。"為了她蘇雪的事,他公司平白無故被人盜了上千萬,為了她蘇雪的事,他和米佳的孩子沒了,為了她蘇雪的事,母親至今對父親還不能原諒,為了她蘇雪的事,他和米佳的婚姻差一點就被逼走到盡頭,這些他都可以說憐惜她同情她,對於她現在的遭遇而覺得不忍,認為自己多少都有些責任,所以他自責,他懊悔,但是這次她竟讓開車想去撞死米佳,這件事叫他怎麽樣都是無原諒。


    如果有你我姐姐她會找到更好的,那個男人會更愛他,會在她最需要的時候陪在她身邊,她就不會落到現在這地步。"白琳偏執的說道。


    在場的警務人員看得真的有些傻眼,雖然他們不清楚事情到底是怎樣一個狀況,但是這白琳的強詞奪理真的算是到了一個境界了,什麽都是她有理。


    "好了好了別吵了,真是夠了,你們當這是哪呢,告訴你們,這裏是警局不是你們罵街吵鬧的地方。"一年輕的男警出口說道。


    嚴昊轉過頭,已經有些無力與她爭辯了,對在場的人說道:"既然她已經承認自己是肇事者了,請你們依法處理這件事情。"


    "嚴昊,你…。"白琳咬牙的瞪著嚴昊,那表情絕對是想把嚴昊給吃了。


    "啊…。。"一旁的蘇雪突然瘋叫起來,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手不斷的拍打著,腳也開始不安分的胡亂踢著。


    "姐…"白琳擔心的看向蘇雪,她知道她又要開始發作了。


    "別叫了,吵死人了。"一女警上前,想安撫她,伸手想去鉗製住她,不讓她亂動,卻才剛伸手,蘇雪另一隻手一伸,一把把她的手抓住,張開嘴就狠狠的咬下去。


    "啊…你,你快鬆口。"一旁的人好不容易把她們分開,那手已經被狠狠的要出了血絲,手背上還有著一排整齊且深刻的牙印,女警疼的都快要哭出來了,憤恨的看著蘇雪,打不得,也隻能在嘴皮子上逞能,"你著瘋子,你屬狗的啊,竟然咬人。"


    掙脫開跑去護著蘇雪,怒視著他們,"你才是瘋子,沒事亂抓人,都不長眼的嗎,我姐她怎麽可能會去開車撞人,放開她,放開她,你們憑什麽這樣拷著她。"


    "白琳。"陳警官從外麵進來,手裏還拿著幾份文件。看了看白琳,對其他人說道:"把她拷起來。"


    "呃…。"眾人錯愕,有些不明白他們老大的意思。


    "宇建築的千萬公款被盜走,另一個在逃的嫌犯就是你吧。"沒有理會其他的人訝異,陳警官看著白琳開口說道。


    手緊緊的抓著,沒有說話,現在她也已經無話可說了。終究還是被抓到了,其實在來之前她就該有準備了,多留在上海一天就對一天的危險,但是她怎麽能扔下蘇雪不管呢。


    嚴昊看了看他們姐妹倆,痛苦的閉了閉眼,緊握著雙拳對陳警官說道:"蘇雪的她精神方麵有問題,其他的請你們依法處理吧。"沒有理會眾人那驚愕的表情,說完轉身毫不留戀的離去。他為她們能做的之前都做了,既然依舊無力改變什麽,那就這樣吧!


    嚴昊回到醫院的時候正趕上醫生查房,給莫憐萱仔細的檢查了遍確定高燒已經褪去,病情也相對的得到穩定,基本沒有什麽生命危險之後直接把她轉到了普通的單人病房裏去了。隻是莫憐萱一直沒有醒過來,醫生說由於之前失血過多,所以病人的體質相對於虛弱,蘇醒過來還要一兩天的時間。雖然如此,但是聽到醫生說莫憐萱已經過了危險期,大家那顆懸著的心也才算放下來,米佳更是又哭又笑的抱著嚴昊好不激動。病房裏莫振勳緊緊的握著莫憐萱的手,臉上雖然看不出太大的變化,但是整個人看上去明顯鬆了一口氣。莫可萱依靠著張楊的懷裏,手緊緊的抓著他的,心情也是相當激動的,莫氏夫婦站在一旁,心情也很是複雜。


    嚴昊擁著米佳從病房裏退了出來,在門外的長椅上坐下,"這下放心了吧。"嚴昊拿著紙巾替她擦拭去那滿臉的淚水,動作很輕柔,像是在擦拭著某一珍寶,小心翼翼。


    "嗯嗯。"米佳破涕為笑,連連直點頭,用手胡亂的抹了抹臉,心想著憐萱沒事就好了,這讓她心裏的負罪感一下釋懷了許多。


    "看你,弄得小花貓似的。"嚴昊帶著笑意,重新拉下她的手,仔細的替她擦拭幹淨,待一切都弄好之後,快速的在她的臉上偷了個香,擁抱著她,感受到她的存在,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對於兩人間的親昵,米佳還是很容易臉紅,轉移開話題,問道:"那個…公司還好吧,剛剛看你走得很急。"


    嚴昊的目光一凜,本來滿含著柔情的雙眼瞬間變得冷上了幾分,緊緊的將她擁入懷裏,頭深深的埋在她的脖頸,呼吸有些急促,有些沉重。


    "怎…怎麽了?"他的變化是如此的明顯,米佳沒有理由感覺不到,拍拍他的肩膀,輕聲問道:"是公司裏出什麽事了嗎?"米佳直覺的猜測。


    搖搖頭,他不想騙她,長歎了一聲,開口說道:"剛剛我不是回公司,我去了趟警察局…"


    米佳推開他,問道:"肇事者已經抓到了?"


    嚴昊有些困難的點點頭,"是蘇雪開的車。"


    米佳難以置信的瞪著眼睛,搖著頭,"怎,怎麽會…她不是…怎麽可能呢這,是不是警方弄錯了,我跟蘇雪根本沒有什麽接觸,她怎麽會突然想開車撞我呢?"算起來她和蘇雪也隻見過一麵而已啊,她怎麽會…


    嚴昊一臉的愧疚,說道:"是我不好,在蘇雪的事情上我沒有處理好,所以才會連累到你,還害得憐萱她…對不起。"


    米佳還是有點反應不過來,但是嚴昊的表情和他說的話語,她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好一會兒,開口問道:"那,那蘇雪她現在…"


    "在警察局,警察局會根據她的情況依法來辦。"語氣有點冷,透著一股嚴寒。


    "你…"米佳看著他,到嘴邊的話又吞回了肚子裏,他會幫蘇雪吧,還是…他心裏應該會放不下吧…在心裏如此的猜測著,米佳轉過頭不去看他。


    像是看出了她心裏的猶豫和想法,板過她的身子,迫使她正視著自己,嚴昊認真的說道:"她必須要為自己所做的事負責,這件事全由警方負責,而且,就單單她所想對你做的,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在原諒她,能幫她的我之前有幫了,現在我不欠她什麽,所以,你也不要胡思亂想,好嗎?"


    米佳看著他,許久才開口不是很確定的問道:"你…真的能放得下她?"


    "我不可能去原諒一個想殺我妻子的人。"他是同情蘇雪,是有一哦些些愧疚,但是如果因為這些而讓米佳受到傷害,那麽他寧願自己做一個冷血無情的的人。捧著她的臉,嚴昊無比認真的告訴她,說道:"我愛你,米佳。"


    米佳溫婉的笑了,眼裏依稀可以看見那閃爍著的淚光,那是感動,是幸福。


    伸手抱著他,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也愛你,嚴昊。"


    他們並不經常說愛,甚至明白對方心意了之後也不曾經常把這話掛在嘴邊,但是有時候愛真的是要說出口的,並不是矯情,因為說出來對方才會知道,才會安心。


    再次去向醫生確認,醫生也很認真的說莫憐萱的恢複的挺好,正常的話往後一兩天就會醒過來。這下米佳的心算是全都放下來了,等安心了才發現自己困得慌,而且肚子也餓了。嚴昊寵溺的笑笑,牽著他她的手準備打算先打她去吃點東西,然後再回去好好睡一覺。


    兩人乘電梯到達一樓的時候,外麵正好一輛救護車過來,醫生護士專業不失慌亂的忙碌著,旁邊一群人圍觀著,低頭小聲討論著,好像又是一起車禍。大門正好被開來的救護車給堵住了,嚴昊半擁著米佳站在一旁。傷著被抬下來了,身邊沒有一個家屬大人陪同,稍稍的一瞥,看那體形明顯還是個孩子,應該是流了很多血,純白的床單上都被染成了鮮紅,嚴昊捂著米佳的眼,害怕太過血腥嚇到她。


    當擔架從車裏抬下來,傷者被放到事先準備好的移動的車子上,當那車子經過他們的身邊,嚴昊那不經意的瞥眼,他愣住了,那躺在那的滿臉是血的小臉讓他震驚了,怎麽會…。


    "還是個孩子呢,流了那麽多的血,看著真嚇人,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救活。"


    "是啊,聽年輕啊救護人員說到現在還聯係不上那孩子的份額父母呢,你說這大晚上的,怎麽讓一孩子在大街上瞎逛呢,這對父母也太不負責了。"


    "誰說不是呢…"


    旁邊圍觀的人議論紛紛的說道,嚴昊卻一個字都沒有聽見去。米佳抓下嚴昊的手,旁邊的議論她都聽到了,受傷的患者還是個小孩,心裏默默的為那孩子祈禱著,希望他會好起來。看著那遠去了的醫生和護士,門口的救護車也已經被開走,擋著的道也算是開了,人群也慢慢的疏散開來,米佳拉拉嚴昊的手,卻一點都不見嚴昊喲撲反應,抬頭疑惑的看去,才發現嚴昊一臉的呆滯,整個人如傻愣了一般,沒有一點的反應。


    "怎麽了?"米佳關心的問道。


    嚴昊緩緩的會過神,情緒開始有些激動,看著米佳眼裏有一種說不出的痛楚。


    "出什麽事,嚴昊?"嚴昊的反應太過於反常,明明剛剛還麵帶著微笑,現在怎麽就…


    情緒上的波動讓他的氣息有些不穩,一把抓著米佳的肩膀,有些微喘著說道:"那孩子…那孩子是嚴然。"說完沒等米佳反應過來,急忙往手術室的方向跑去。


    "怎麽會這樣…"那孩子是嚴然!嚴然出車禍了!


    "醫生,這孩子情況怎麽樣?"嚴昊攔住正要進去手術的醫生,焦急的問道。


    "具體還不清楚,你們先在外麵等著吧。"沒有多說,帶上口罩直接越過他往手術室裏走去。


    嚴昊突然覺得很亂,心裏很亂,整個腦子也很亂,他甚至有些不知道現在該怎麽辦。


    "你是病人的什麽人?"見他站在手術室的門口,一個準備進去幫忙手術的護士小姐開口問道。


    "我…"突來的問話讓嚴昊愣住了,是病人的什麽人?說是哥哥嗎,他說不出口…


    "我們是孩子父母的朋友,孩子的父母出差去了。"米佳接口說道。


    嚴昊轉頭看著米佳,有些說不出話來。


    "那你們去辦一下住院手續吧,還有別擋在這門口,我們進出不方便。"說完端著準備好的手術用的東西直接開門進去。


    米佳拉起他的手,輕輕的拍了拍,拉他到一旁坐下,自己則是先去給辦了嚴然的住院手續之類的。再回來的時候嚴昊一臉緊鎖著眉頭坐在長椅上,那姿勢幾乎和她離開前一樣,根本沒有變過。


    米佳在他身邊坐下,小手覆蓋上他那緊握著的雙拳上。柔聲安慰道:"沒事的。"


    嚴昊轉頭看著她,臉上露出了小孩般無措的表情,反手抓住她的,"我…我不知道為什麽,我明明無法接受他的,可是…可是看到他滿臉是血,我…"會擔心,會害怕,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麽,明明當初是多麽排斥他的存在的,現在竟然會如此擔心害怕。


    "他是你的親人,你們畢竟有著不可分割的血緣關係,你會擔心會害怕都是正常的。"


    "可是他…"


    "不管能不能接受他的身份,他的存在是事實,無法改變無法抹滅。血緣親情真的是個奇妙的東西,不管你多少排斥多麽無法接受,心裏的那一份對親情的牽掛總是這樣自然而然就產生了。"米佳緊了緊握著他的手,"放心吧,他會沒事的。"


    仰著頭,嚴昊帶著痛楚的閉了閉眼睛,淒楚的開口說道:"是我還得他這樣的。"


    "這不關你的事。"米佳反駁道。


    "我早該想到蘇雪和白琳都被抓之後,嚴然他就沒人照顧了,可是我一點都沒有想到他,所以才會害得他出了車禍弄得現在生死未卜。"


    "我們都是平凡人,有些事是我們無法預知的,誰都不想發生這樣的事。"看著他自責的樣子,米佳心裏有些微疼。


    兩人不再說話,坐在長椅上安靜的等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門是隨後緩緩被打開,先出來的是醫生,米佳和嚴昊迎身上前,焦急的問道:"醫生,孩子,孩子怎麽樣?"


    摘下戴著的口罩,醫生開口說道:"送來的及時,現在沒什麽大礙了,隻是頭部受到重創,具體有沒有什麽後遺症之類的還得等他醒來之後再給他做個檢查,等麻醉過去估計醒來要等明天了。"


    "謝謝大夫。"米佳真誠的道謝。


    這一夜米佳和嚴昊誰都沒有回去,在醫院守了嚴然整整一晚。


    晨光灑進窗戶,米佳半靠在床上睡著了,一隻手還握著嚴然的,身上還披著嚴昊的外套。嚴昊站在窗台,看著外麵一臉的凝重,若有所思。現在蘇雪和白琳犯得都是刑事責任,目前看來坐牢是避免不了了的,那到時候嚴然該怎麽辦,他還是個孩子。


    長長的睫毛微微的觸動了下,被米佳握著的手也開始有了點反應,很細微但是能被感觸到。米佳被這細微的觸動所驚醒,猛地抬頭看見嚴然眼皮底下眼珠來回在動著,有些驚喜有些激動的叫道:"他動了,昊,嚴然他醒了。"


    嚴昊忙轉過身,快步走到床邊,嚴然的眼珠還在轉動著,有些吃力的抬了抬眼皮,睜開了雙眼。


    米佳按了按床頭的按鈴,喚來了值班醫生和護士。


    "什麽,你的意思是他失憶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剛剛醫生給嚴然做了全麵的檢查確定他其他都沒什麽問題,可是醫生才走沒多久,他們就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嚴然他好像根本就不認得他們,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索性醫生給出的答案是由於車禍的時候頭部受到了嚴重的撞擊,從而現成血塊,這血塊壓迫了記憶神經,所以導致了他現在這樣出現失憶的症狀。


    "是的。"醫生很確定的點了點頭。


    "那…那有什麽辦法把那血塊取出?"米佳問道。


    "動手術可以將血塊取出,但是開顱手術存在的很打的危險,我們並不建議你們這麽做。"醫生給出中肯的答案。


    "那他著失憶是暫時的還是以後都恢複不過來了?"嚴昊問道。


    "這不好說,待那血塊消散去,他的記憶就可以恢複,但是如果你們要問需要多久,那我們還真的不能肯定,也許是幾天幾個月,也許是幾年幾十年,也許甚至一輩子都恢複不過來,這些都有可能。"醫生說得很保守,但是這些也都是事實。


    米佳轉頭看著床上的嚴然,頭上還纏著紗布,烏黑的眼睛愣愣的看著這邊。米佳心裏那種叫做母愛的東西,一下就泛濫開來,她心疼這個孩子。


    喂嚴然吃了點清粥,等他重新睡下,米佳才輕聲的從房裏退出來,在走廊的盡頭找到了嚴昊。


    嚴昊緊鎖著眉頭看著遠方,手裏還夾著煙。他現在很亂,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排嚴然以後的生活,他又不可能對他棄之不顧,這般絕情他做不到。


    "你一有心事就喜歡一個人躲起來抽煙。"米佳幽幽的說道,來到他身邊,同他一同站著,雙眼看著前方。


    嚴昊還記得米佳不喜歡他抽煙,將殘餘的半截煙擰滅,長長的歎了口氣說道:"我不知道該拿嚴然怎麽辦。"


    米佳轉過身,看著他,認真的說道:"我們收養嚴然吧。"


    嚴昊稍稍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說什麽?"


    "我說我們收養嚴然吧。"米佳耐心的重複來一遍。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收養嚴然,母親絕對不可能同意,而且他也不確定自己看著嚴然能夠自如。


    "現在白琳進了監獄,蘇雪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就算蘇雪可以因為精神問題被判無罪,那孩子交給她你我都會不放心的,所以我們不收養他,他還能去哪?"


    "他可以去…"


    "你是想把他送福利院嗎?"米佳打斷他未說完的話。


    "我…"嚴昊語塞,他的確是有這樣想過。


    "嚴昊,他還有親人,他不是孤兒,我們不能那樣對他。我們可以照顧他,而且我們也應該照顧他,不是嗎。"


    轉過身去,緊緊的握著雙拳,仰頭痛楚的閉了閉眼睛,說道:"媽媽,媽媽她不會答應的,而且我…我,我也。"


    "你不是已經放下蘇雪了嗎?那你為何還要去介意嚴然是不是蘇雪的而隻是,況且你也很清楚當年爸爸他那也是無意中才犯得錯,他甚至連自己都不知道他還有個兒子,既然這樣你為何不能放開了心去接受嚴然,況且他還隻是個孩子。"米佳伸手拉住他的,逼迫他看著自己的眼睛,"而且我也相信我們把這些都同媽媽講,媽媽會理解的。"


    嚴昊不語,眉頭鎖得緊緊的。


    米佳繼續說道:"其實我覺得嚴然現在失憶了正好,是老天給我們機會,我不知道平時白琳和蘇雪都對他灌輸了些什麽,但是之前他對我們是明顯存在這敵意的,現在失憶了也好,我們可以重新開始,讓他去接受我們。"


    "真的可以嗎?"嚴昊問道,語氣有著不確定。


    "可以的,你也心裏不放心他,你做不到把他送到福利院的。"米佳知道,他不是個冷情的人。


    嚴昊抱著米佳,緊緊的擁抱著,在她耳邊說道:"謝謝你。"


    米佳沒有說話,嘴角彎著一到好看的弧度,回抱住他,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背,兩人就這樣安靜的抱了好一會兒,才一起回了嚴然的病房。


    莫憐萱在昏迷後第五天的時候終於慢慢轉醒過來。


    眼睛還有些吃力,口很幹,她想說話卻有些困難,莫憐萱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記得自己在黑暗中走了好久,周圍很黑,她也很害怕,她想叫卻一點也叫不出聲,她可以感覺到周圍有個聲音一直在跟她說著話,可是她回頭什麽都看不見。努力的睜開了眼睛,視線還有些模糊,她覺得腰好像有些疼,背也是,好像全身都泛著疼痛。她還記得當時她和米佳一起出來,還沒有走到車子邊,人行道上突然衝來了一輛車子,那車速相當快,本能的她將米佳推開,然後隻感覺被什麽東西重重的一撞,自己被彈飛在半空中,那飛翔在控製的感覺也就僅僅一瞬間,重重的落地還沒有來得及感覺那落地時的疼痛,然後眼前一黑她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等適應了這房間裏的光線,試著想抬起手來,好重,像是被什麽東西壓著。眼睛緩緩下移她的手正被另一隻打手握著,床邊莫振勳靠在床沿睡著了,臉色好像有些憔悴,下巴上那冒出來的胡渣像是好幾天沒有清理了。他一直在這裏嗎?那個一直跟她說話的聲音是他嗎?莫憐萱在心裏這樣低低的問著自己。


    憐萱的輕微觸動碰醒了睡得並不深的莫振勳,惺忪的睜開眼睛,正好對上莫憐萱的眼,微愣著,有些意外有些不敢相信,小聲切不確定的喚道:"憐萱?"


    莫憐萱輕輕的扯了扯嘴角,困難的簡單的發炎,"哥…"


    她的聲音還很幹澀,有些無力還很虛弱,但是莫振勳卻是聽的清清楚楚了,臉上露出了這幾天來難得的笑臉,有些激動的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嘴邊親吻著,眼裏閃爍著激動的淚花,嘴裏不停的念叨著,"你醒了…你終於醒了,醒了…"


    "哥…咳咳。。"莫憐萱想問現在是什麽時候了?她睡了多久?米佳有沒有事?有好多好多的問題想要問他,但是由於長時間的沒有進食和補充水份讓她想開口說話變得異常的吃力。


    莫振勳緊張的連忙給她倒了被水,喂她喝下,然後使勁的按了按床頭的按鈴。


    聽到憐萱醒過來的消息米佳幾乎樂瘋了,看著她好好的麵帶著微笑坐在床上看著她,米佳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心裏不斷重複著告訴自己,憐萱終於醒過來了。


    "米佳…"莫憐萱微微還有些吃力,但是比起之前要好許多了。


    "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米佳在她身邊坐下,拉著她的手,說話有些激動,眼淚總是這樣不自覺的掉落下來。"你睡了整整5天,嚇死我們了。"


    "對不起…"讓他們擔心了。


    "要說對不起的也該是我,要不是我,你也不會…"想到這個,米佳就有說不出的自責個愧疚。


    "如果換做是你,你也會這麽做的。"莫憐萱篤定的說道,"你看,我現在不好好的嗎。"


    米佳用力的點點頭,上前擁抱了下她,說道:"謝謝你,憐萱。"


    "好了,不要說那麽多話,醫生說你要好好休息。"一旁的莫振勳開口說道,畢竟剛剛醒過來,他擔心說太多憐萱的身體會吃不消。


    "哥,你回去吧,米佳在這裏陪我,讓我們說說悄悄話,而且等一下媽媽也會過來。"他憔悴的讓人有些心疼,聽媽媽說這幾天他一直都守在醫院裏,幾乎連家都沒有回去過,她想讓他回去好好睡一覺。


    "我在這裏陪你。"莫振勳堅持。


    "你看看你那胡子,長得我都快認不出你了,你回去好好整理下,明天再來。不然就不要進這房間,我才不要看見一個山頂洞人在我麵前晃來晃去呢。"莫憐萱故意放下臉色,不悅的說道。


    摸了摸自己那長滿了胡渣的下巴,莫振勳皺了皺眉頭,"真要回去?"


    莫憐萱嚴肅的點點頭,態度相當的堅決。


    "那…那好吧,你別說太久,等一下就躺下去好好休息,我晚上再過來。"莫振勳妥協。


    "晚上不要過來了,晚上待家裏好好睡一覺。"


    沒有去理會,轉頭對米佳說道:"你幫我看著她,別讓她說太多話。"


    米佳詭異的看了看他,又轉頭看了看莫憐萱,微笑著,點點頭,說道:"我會的。"


    待莫振勳離開,米佳看著莫憐萱,說道:"你出事昏迷這些天,他寸步沒有離開過。"


    "他從小就很疼我。"莫憐萱麵帶著笑,隻是笑容裏有著份淡淡的無奈。


    "其實你和莫振勳…"米佳想說什麽,卻被莫憐萱打斷了。


    "哎呀,不說我哥了,早上可萱和張楊一起過來的,你找可萱談過了?"轉開她的話題,莫憐萱問道。


    "嗯,他們彼此相愛著的,隻是有些誤會,說開了就好了。"米佳淡笑著說道。有些事就讓他們自己去說明白吧,況且憐萱的這事也不是她這個外人好多說什麽的,一切就看他們的緣分吧。


    白琳直接被警方拘留了,蘇雪由於犯案當時精神狀態有問題,警方無法去追究其的刑事責任,但是經研究決定,警方將蘇雪直接送進了精神病院,主治的醫生還是許醫生,許醫生說她的病情相較於之前,似乎又嚴重了些。


    隔著鐵窗白琳和嚴昊這樣麵對麵的坐著,頭發有些蓬亂,臉色也有些蒼白,雙眼無神呆滯著,身上穿著著橙黃色的囚服,白琳整個人看起來一下蒼老了許多,整個人更是有些狼狽。


    "看著我這樣,你很得意吧。"看著嚴昊,白琳冷嘲道,那呆滯的眼神裏透露出了些幽怨。


    "沒有。"嚴昊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沒什麽好得意的,看她們這樣本來就不是他想要的,如果可以他很想幫她們一把,但是事與願違,既然犯了法,犯了錯,那麽她們就要為自己的行為去負責,姑息和縱容隻會放縱她們的錯誤越來越大。


    "嗬嗬,是嗎?"白琳冷笑著說道:"你今天來不就是想看我的狼狽樣嘛,好啊,現在看到了吧,我這樣夠狼狽了吧,你應該很滿意了吧。"


    嚴昊看著她,沒有說話,他知道他說什麽白琳都不會相信,既然這樣,那他也沒必要多費口舌。


    "嚴昊,你真卑鄙,既然根本就不想對我姐負責,你又何必假惺惺的說要幫她,到頭來你還不是厭煩她,要不是你這麽久沒有來看她,她又怎麽會偏激到去想殺米佳,那警察就不會找上門來,那我也不會現在被關在這個鬼地方。"白琳說著,言語裏有些激動。


    "你總是想把責任全都推給別人,有時候你該學著從自己的身上找原因,如果當初你沒有夥同姚敏去動那筆款,你也不會有今天。"嚴昊淡漠的說道。


    "我為何會去動那筆款,嗬嗬。"白琳冷笑,笑過之後雙目一斂,陰狠的瞪著他,說道:"如果沒有當初你的絕情,我們姐妹倆也不會落到今天這般田地。"心裏越是想越是氣,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會有報應的,你會有報應的嚴昊,會有的…"


    閉了閉眼睛,長歎了口氣,說道:"我今天來不是聽你說這些的,我今天來主要是想跟你談談嚴然的事。"現在嚴然失憶了,對過去的一切毫無記憶,這未嚐對他不是一個先的開始,既然想給嚴然一個新的開始,決定收養他,那麽必須將他的監護權從白琳的手裏轉過來。


    "然然…"這幾天她一直都在適應監獄裏的生活,一直在想蘇雪和自己的事,要不是今天嚴昊提起,她幾乎忘了還有嚴然的存在,忙問道:"然然,然然怎麽了?"


    "那天你沒有去接他,他獨自一個人回來,過馬路的時候不小心出了車禍。"嚴昊簡單的同她說了下事情的經過,她有權利知道。


    "怎麽會。"白琳驚呼,激動的站起了身。


    "8號,坐下。"獄警嚴厲的訓斥道。


    悻悻然的坐下,看著嚴昊,問道:"那…那然然他,沒事吧?"


    "現在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不過他…"


    "不過什麽?"白琳緊張的問道。


    "醫生說車禍的時候他?


    ?頭部受到重創,他失憶了,對於之前的事他全都沒有印象了,包括…你。"


    像是泄了氣般癱坐在凳子上,然然不記得她的,然然失憶了…。


    "其實這對他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可以從新開始新的生活。"嚴昊繼續說道:"我和米佳商量過了,我們想收養嚴然,今天來主要是想通知你一聲,順便請你把嚴然的監護權轉交給我們,而且以你和蘇雪現在這樣的狀況根本沒有能力去照顧嚴然什麽,我可以哦像你保證,我們會好好待嚴然。"


    白琳仰靠在椅背上,痛苦的閉著眼睛,她知道她現在這樣更不就什麽都給不了然然。


    看著她如此,嚴昊又開口道:"你可以好好想想,如果堅決不同意這樣做的話,嚴然會被送到福利機構去,而且你放心,畢竟嚴然是嚴家的孩子,我們會好好待他,給他最好的教育。"


    白琳緊握著雙手,內心像是在掙紮著什麽。


    見她不語,嚴昊認為她需要時間,"你考慮一下吧,我過幾天再來。"說完起身準備離開。


    "我同意。"身後幽幽的傳來白琳的聲音。


    嚴昊訝然的看著她,有些意外她會如此輕易的就同意了。


    "我同意,然然的監護權我同意給你。"像他說的,其實嚴然失憶了未嚐不是件好事,起碼他可以忘了之前那些並不快樂的童年,到嚴家她相信他會生活得更好,如果這樣對他好,那就這樣吧,畢竟自己現在這樣什麽都給不了嚴然,甚至連最起碼的關心都做不到了。


    "你…"嚴昊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可以說什麽。


    "嚴然之前過得並不好,請你…請你以後好好待他吧。"白琳有些困難的說道,說完起身直接隨著獄警回去了。


    嚴昊帶著米佳連同嚴然一起回了嚴家的大宅,在回來之前嚴昊和米佳就一同回來過,將當初的誤會解釋清楚,順便明裏暗裏的講了嚴然的事,剛開始的時候於芬芳的態度很堅決,堅持反對他們收養嚴然,她反應會如此之大也實屬正常,嚴然的存在就如同時時刻刻的提醒著她嚴宇揚當初背叛的事實。


    "我不同意,如果你們真的要收養那個野種,那麽你們也都不要認我是你們媽了。"於芬芳有些激動,聲音一下子拉高了許多。


    "嚴然畢竟是嚴家的孩子,現在白琳和蘇雪這樣,根本沒有辦法照顧嚴然。"嚴昊嚐試著勸說道,"嚴然才八歲多,還是個孩子,現在剛出了車禍,他根本沒有獨立生活的能力。"


    "可以讓他去福利院啊,政府每年都捐了那麽多錢都是白捐的嗎?一個孩子都還容不下嗎,要你去操這份心。"於芬芳瞪了他一眼,轉過身去不去看他。


    "媽!你…"嚴昊還想說什麽,米佳拉了拉他的衣服,給他使了個眼色,要他噤聲。


    越過他,坐到於芬芳的身邊,拉著她的說,親昵的叫道:"媽。"


    "你別想勸我,收養嚴然我是絕對不同意的,你們…"說著於芬芳轉過身去,有些委屈的說道:"你們也該站在我的角度上去想想,嚴然他是什麽身份,他…他就是你爸他背叛我的正劇,看到嚴然,我就像是被人狠狠的甩了一巴掌,你們要我怎麽去麵對他,你們怎麽就不能好好的去體諒一下我的感受。"說著,那委屈的淚水不自覺的從眼眶裏掉落下來。


    "媽。"微歎了一聲,米佳遞過紙巾,讓她擦拭去臉上的淚水。安慰著說道:"其實爸他最愛的還是媽你,這一點您都不用去懷疑。"


    "最愛我他還會有一個這麽大的私生子。"於芬芳嘀咕的說道。


    "爸他都不知道自己有這麽一個兒子,你也知道爸他是生意人,難免有逢場作戲之類的應酬,但是他的心始終是在你那裏的。而且蘇雪也說了,當初爸他根本就是喝醉了,就連自己做了什麽都不知道,醒來發現她自己也嚇了一跳,匆匆的就離開了,甚至連蘇雪長什麽樣都沒有記住呢。"


    於芬芳吸了吸鼻子,沒說話。


    見她不語,米佳又開口說道:"人總是難免會放錯,既然他是無意的,我們為什麽不能去原諒他。爸他當初沒有和你說是因為他在意你,之後從沒有去找過蘇雪,甚至不知道還有那麽一個兒子,說明他一點都不在意蘇雪,既然這樣您為什麽不能去原諒他這當初的無心之過,更何況爸他現在都已經不在了。"


    "我,我可以原諒他,但是…我沒有辦法去接受那孩子。"於芬芳的語氣開始有些鬆口。


    米佳彎了彎嘴角,很快隱去,重重的歎了一聲,有些悲情的說道:"其實嚴然也是個苦孩子,從小蘇雪不就喜歡他,加上蘇雪的精神方麵有問題,甚至經常對他動手打罵,這次因為沒人接他放學過馬路的時候才被開來的汽車撞到,當醫生給他檢查縫合傷口的時候,在他身上大大小小找了好些傷,估計都是當初被蘇雪打罵所留下來的。"


    聞言於芬芳轉頭看著她,臉上的表情也有點為之動容了,嚴家就嚴昊一個孩子,當初從來沒有舍得大罵過嚴昊什麽,別說有傷,身上就是一塊疤都不曾留下。而嚴然才多大,做大人的怎麽就下得去手打呢,她不禁為嚴然的遭遇有些心疼。


    "醫生說車禍時頭部受到了重創,血塊淤積在腦部,所以以至於他忘卻了所有的事情,之前對他來說全都是空白,沒有記憶,一切都要重新開始。你說這樣的嚴然,我們怎麽忍心將他送去福利院,又怎麽放心。"米佳拉著於芬芳的手,表情一臉凝重的看著她。


    於芬芳有些窘迫的轉過頭去,她可不想讓她看出自己的心軟。


    "難道你真的希望我們把孩子送到福利院去嗎?"米佳追問著她。


    於芬芳騰的站起身去,逃也是的回了自己的房間,她終究還是心軟,就想米佳說的,她的''利害'';隻是在嘴上,心裏總是柔軟的。


    看她一語不發的逃走,米佳就知道他們的勸說已經成功了一半,嘴角微微的揚起。


    "原來我老婆這麽厲害。"嚴昊坐到她身邊,攬過她,順便在她的臉上偷了個香。


    "媽她總是刀子嘴,豆腐心,說服她其實一點都不難。"於芬芳是個明理的人,知道的前因後果她自然能去理解和原諒嚴宇揚,然後隻是將嚴然說得可憐些,觸動她的心,那麽自然就沒有問題了。


    "人難免會犯錯,既然他是無意的,我們為什麽就不能去原諒他。哎呀!這句話說的真是好。"擁著嚴昊有些感慨的說道。


    靠在他懷裏,米佳挑了挑眉,騰的坐起了身,用力的戳了戳他的胸膛,佯裝怒道:"換做如果你是爸,做了這樣的事,換做我是媽媽,我一定不原諒你。"


    "我不會,我隻愛你,一輩子都不可能去碰別的女人。"嚴昊一下就坐正了身子,連忙保證的說道。


    於芬芳那天直到嚴昊和米佳回去都沒有出來,過了兩天讓管家阿姨直接給米佳打了個電話,說待嚴然身體好些的時候一家人回嚴家大宅一起吃個飯。


    這幾天米佳特意帶著嚴然去買了些換洗的衣服,今天把他打扮的像個小紳士似的,看著就招人喜歡。嚴昊開車載著米佳和嚴然過來,嚴然看上去還有些生卻,有些不自在,緊緊的抓著米佳的手,整個人顯得有些緊張。米佳陪著他坐在後座,陪著他說說話,好讓他放鬆下來。


    管家阿姨做了一大桌嚴昊和米佳喜歡吃的菜,但是米佳沒有忽略,其中還有一大盤可樂雞翅膀,那是於芬芳最拿手的菜,那段時間嚴然住他們家,於芬芳疼他疼的緊,不怎麽下廚的她為了討嚴然喜歡總是變著法給他做好吃的,而嚴然最喜歡的就是於芬芳做的可樂雞翅膀,每每都吃的不亦樂乎。


    於芬芳從樓上下來,完美的妝容和衣著讓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才四十出頭的人,一點都看不出她已經年近六十。


    嚴然看了看於芬芳,又轉頭看了看米佳,像是在確定什麽。


    米佳微笑的衝嚴然點點頭,像是在鼓勵著他什麽。


    嚴然怯怯看向於芬芳,小小聲的開口,說道:"奶奶好。"


    於芬芳心裏咯噔了下,頓了頓,冷聲開口道:"都坐下來吃飯吧。"她掩飾的很好,隻是一雙緊緊握著的手出賣了她的緊張心情。


    飯後嚴昊和於芬芳坐在客廳裏聊著天,米佳幫忙著管家阿姨收拾著,嚴然安靜的跟在米佳身後。


    "最近公司怎麽樣。"於芬芳隨口問道。


    "還不錯,不過最近房價開始有些波動,估計新的成品房開盤要挪後一段時間了。"前段時間由於莫憐萱車禍的事對莫氏的股票有一定的影響,兩家現在是合作夥伴自然也有點影響,不過這段時間股價也都已經開始回升了,加上這段時間外麵炒房炒的厲害,政府也出了一係列的政策下來,所以前幾天和莫振勳商量了一下,最終決定把正式開盤售樓定在了明年開春。


    "嗯,這樣也好,你也多點時間陪陪米佳。"於芬芳點點頭。


    "媽,你現在對米佳比對我還好哈。"嚴昊笑著說道,想當初他還記得母親有多麽不滿意米佳,為此當初沒少找米佳的麻煩,而且好幾次和父親就他的婚姻問題吵過嘴。


    "你媽我心裏跟明鏡似的,米佳這個媳婦怎麽樣我心裏清楚得很,我可告訴你,你以後要是敢對不起米佳,我絕對不會輕饒你,你是我兒子也照不包庇。"於芬芳看著她,略帶著威脅的口氣。


    嚴昊笑了,保證的說道:"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


    兩人相視笑了,笑過之後,於芬芳不禁有些感歎的說道:"唉,想想時間過得可真快,你都三十四了,結婚都快四年了,對了,下個月你和米佳結婚就滿四年了吧?"


    "嗯。"嚴昊微笑著點點頭,關於那天,他早有安排了。


    "那你這次可要帶米佳出去好好轉轉,當初也有夠委屈米佳的,沒婚禮沒蜜月的,這次就好好補償補償她吧。"


    嚴昊微笑,沒有說話。


    "你們在說什麽呢。"米佳端著水果帶著嚴然過來,笑著問道。


    "媽問你什麽時候給她生個大胖孫子給他。"拉過米佳讓她在自己的身邊坐下。


    米佳臉一下通紅,賭氣的推了推嚴昊,愣是不敢去看於芬芳。


    於芬芳看著米佳如此,樂了,笑著附和著嚴昊說道:"對,你們都老大不小了,給我好好抓緊點時間,給我趕趕進度。"


    "媽…"米佳覺得自己都快沒臉見人了,使勁的掐了下嚴昊。


    嚴昊吃痛,強忍著笑意一本正經的說道:"那個…那個媽說得對,我們是該好好趕趕進度了。"


    "嚴昊。"米佳嗔怒的看著他,起身說道:"我…我還是去幫管家阿姨吧。"說完逃也似的離開了。嚴然還搞不u清楚現在是什麽狀況,但是看著米佳離開,也跟著她屁股後麵離開了。


    知子莫若母,於芬芳看了看米佳,又轉頭看了看嚴昊,嘴角上傾,問道:"有什麽事不能讓米佳知道的啊?明知道米佳臉皮薄,故意說這些較露骨的話讓米佳離開。"


    "沒什麽。"看著離去的米佳,嚴昊淡笑不語。


    於芬芳挑眉,詭異的問道:"想好怎麽慶祝你們的結婚周年了?"


    嚴昊看了看母親,嘴角的笑意不減,說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見他如此,於芬芳也沒有再多問什麽。如此看來他都已經安排好了,那也就不用她來多擔心什麽了,於芬芳心裏暗忖道。


    八月,對於上海還是酷暑,人們長說悶熱的天氣總是容易讓人煩躁生氣,但是今天格外的陰涼,米佳還是生氣的嘟著張嘴,原因很簡單,因為有人惹她不高興了,而且還是很不高興。昨晚臨睡前她問嚴昊今天有沒有空,晚上陪她出去一起吃個飯,他們已經很久沒有一起出去吃飯了。可是那家夥竟然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說今天有事,很重要晚上不能陪她吃飯了,然後一沾到枕頭沒幾分鍾就給睡著了。。她差點沒有氣背過去,她沒事才不會撒嬌要他陪呢,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突然叫他一起吃飯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才是,他那家夥竟然想都不想就給拒絕了,他也不想想,今天可是他們結婚四周年的紀念日誒,當初沒有給她一個夢幻的婚禮也就算了,竟然還不好好記著他們當初結婚的日子,真是氣死她了。


    真是越想越不u開心,米佳重重的合上手裏的文件夾,環顧一周,也沒見一個同事,說也奇怪,今天都快九點多了,他們怎麽還沒有人過來。


    才這樣想著,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嚇了她一跳。如此大的空間隻有她一個人,電話這樣無預警的響起,還真的是有些嚇人的。


    定了定神,才接起電話,"喂?"


    "米佳,你怎麽不開手機,我打了好多全都進了你的留言信箱。"才接起電話,羅麗劈頭就說道。


    "呃…"由於不高興某人把這麽重要的日子給忘了,早上米佳特地把手機給關了,免得某人突然想起什麽給她打電話,哼,她才不接了呢。沒想到沒等到某人的電話,到是等來了羅麗這個八卦婆的電話來著,烏黑的大眼轉了轉,避開她的話題,反問道:"你找我有事嗎?"


    "哎呀,你趕緊下來,我正在你公司樓下呢。"說完直接掛了電話。沒時間同她多說,那邊人都準備的差不過了,就差她著主角了,現在還得帶她去化妝換禮服,可沒有多餘的時間同她浪費。


    米佳愣愣的看著電話,心想,究竟是什麽事呀,羅麗這麽急。沒有多想,起身急急的朝電梯跑去。


    "羅麗,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誒…你,你別推我啊。"什麽都沒有問清楚,人就已經被推上了出租車。


    "師傅,去剛剛上車的地方。"門一關上,羅麗直接對司機說道。


    "羅麗你幹嘛啊,我還上班呢。"車子開動了,米佳有些急了,她的包包,手機可還全都放在樓上呢,再說現在辦公室裏一個人都沒有,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事。


    "別吵,還不是因為幫你,無故關什麽手機啊,要是去晚了,有人非殺了我不可。"羅麗沒好氣的白了米佳一眼。


    "誰啊?還有,我們這是要去哪裏?"現在米佳完全不知道是什麽樣一個狀況,突然一個電話,突然別人這樣推上了車,究竟去哪究竟要做什麽她全都不知道。


    "我們現在要去…"話還沒有說完,包裏的手機就響起來了,是莫憐萱來的電話。


    "喂,憐萱,已經接到她了,我們五分鍾後道,你讓她們把服裝什麽的全都準備好,一到我們就馬上化妝。"像是都不用去猜測對方會說什麽,羅麗開口直接就說道。


    憐萱?米佳狐疑的看著她,雖然莫憐萱好了之後曾經和她一起去喝茶同羅麗見過一次,不過也就那見過一次吧,她們兩什麽時候感情那麽好了,還互相交互了電話。


    "你和憐萱什麽時候這麽熟了啊?"見她掛了電話,米佳直接問道。


    "哎呀,這個以後再說,我現在還要打電話。"說著直接按了幾個數字鍵,電話沒一會兒就通了,"喂,小崔,你那麽怎麽樣了…行,我們這邊抓緊一點的話也應該能趕上時間…。好,知道了,到時候見吧。"


    米佳有些傻眼的看著她,誰來告訴她現在這是什麽狀況!


    車子緩緩在一家高級的婚紗攝影樓前停下,米佳有些傻眼的看看前麵,轉頭又看看羅麗。


    "哎呀,你就別看了,還的換禮服和化妝呢,再不抓緊點就真的趕不上時間了。"說著就把米佳直直的往裏麵推去。才一進門,莫憐萱麵帶微笑的同幾個婚紗店的小姐已經在那裏等著她了,見她進來忙的迎上前,沒等她多問幾個人圍著她又是化妝又是做造型的風風火火的就行動起來了,羅麗和莫憐萱也一同坐到一旁做造型。中途米佳忍不住問道:"這…這到底是要做什麽呀?"


    身後幾個幫忙她們做造型的女孩詭異的偷笑著,莫憐萱和羅麗更是默契的一口同聲說,"秘密。"反正整件事就透著一股詭異,所有的人都怪怪的就是了。


    禮服拿出來的時候,米佳一眼就喜歡上了,禮服是抹胸的款式,沒有很多的花式點綴,上身簡單的什麽東西都沒有,裙擺上點綴性的鑲著許多的小顆小顆的水晶石,後擺拖的長長的。更神奇的是這禮服合適的沒有一點的分差,不鬆不緊像是特地量身為她訂做的似的。


    待米佳換好衣服出來,莫憐萱和羅麗也已經換好衣服了,看著米佳,莫憐萱不禁讚歎道:"好美…"


    "看來那家夥的眼光還真是不錯。"羅麗小聲的嘀咕著說道。


    米佳自己倒是沒有來得及好好照過鏡子,就直接別羅麗和莫憐萱拖出了門,身後新娘秘書還忙不迭的拉起米佳禮服的後擺,就怕這麽完美漂亮的禮服給拖壞了。門外早已經有輛婚車停在那裏,是豪氣的林肯加長,車頭一對喜慶的婚禮娃娃幸福的相擁在一起,一切看上去都是如此的美好。米佳看著這一切,心裏已經隱隱有些猜到什麽,但是這一切都是真的嗎,為什麽她有點像在做夢的感覺。


    車上,米佳傻傻的問道:"你們確定我不是在做夢嗎?"感覺好不真實。


    "你是在做夢的,還是個美夢。"莫憐萱揶揄的說道。


    當司機說到了的時候米佳的心情突然緊張起來,緊緊的抓著莫憐萱和羅麗的手,臉色有些無措。


    莫憐萱和羅麗相視笑開了,羅麗不客氣的數落道:"都是一起生活四年了,你還當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會呢?"


    米佳由莫憐萱和羅麗扶著下了車,才一下車嚴然穿著像個小紳士似的拉這一個年紀比他小的一小美女兩人滿臉歡笑的朝她走來,接過新娘秘書抓著的裙擺,紅毯一直由教堂裏鋪設到路邊,一切都是那麽的莊嚴而又神聖。莫憐萱將之前準備好的花球遞過去給她,小聲在她耳邊說道:"他在等你呢,快進去吧。"


    米佳深深的做了個深呼吸,捧著花球朝教堂裏走去。嚴然和小美女在身後拉著後擺,莫憐萱和羅麗跟在最後。


    裏麵嚴昊氣宇軒昂的站在那裏,眼睛緊緊的盯著教堂的大門,結婚進行曲已經開始播放,也就是說米佳她們已經來到,臉上的笑容不減,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心裏有多麽的緊張。


    打門緩緩被打開,米佳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裏,在場的有她在新雅的同事,也有她現在在的會計事務所裏的同事,還有宇揚建築的一大一部分員工,還有幾個嚴昊特意邀請過來的報社記者。但是此時她眼裏看不到任何人,直直的盯著正前方那個英俊挺拔的男子,仿佛全世界都隻有他,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麵帶著微笑,此刻她忘卻了緊張,忘卻了害怕,有一道聲音,清晰明確的告訴她,往前走去,朝那個男人走去。


    當神父宣布說他們結成夫妻,嚴昊低頭親吻著他的新娘,低聲在她耳邊說道:"我愛你,我的妻子。"


    臉上那抹紅韻是掩飾不住的,幸福的表情洋溢著,承接住他那愛戀的吻,抵著他的唇畔喃聲說道:"我也愛你,我的丈夫。"


    一切就如嚴昊計劃的那樣完美,他們在所有人的祝福中,牧師神聖的宣誓下,他們成了夫妻,他向全世界宣告這是她的妻子,他還給她一個早在四年前就該給她的婚禮。


    "站好了沒。"米佳背對著她們,手捧著花球,朗聲喊道。


    "好了好了,你就往後扔吧。"羅麗正站在米佳的身後,為的就是米佳待會兒能一個扔到她的手上,話說她和小崔的婚禮正好定在十月份,現在接個花球也算是討個吉利。


    "那我開始扔了。"米佳在心裏默念了一二三,然後一鼓作氣往身後扔去。


    說來好笑,越是想要的人越是不容易得到,無心去爭強的人偏偏落到了她的手上。莫憐萱看著那不偏不倚落到自己的手上的花球有些回不過神來。


    "哎呀,怎麽跑到憐萱這裏來了。"羅麗不滿的嚷嚷道,明明她看著那花球要落到她手上了,怎麽像是突然改變了路線落到她旁邊莫憐萱的手上了呢。"憐萱,你有對象了嗎?"


    "我…"莫憐萱不自覺的瞥向一旁的莫振勳,正好對上那雙帶笑的眼睛,紅了臉,把花球塞回到羅麗的手上,說道:"我才沒有想結婚,這花球給你吧。"說完直接跑開去。


    "誒…這是你接到的誒,聽說接到花球下一個結婚的可能就是你哦,這很靈的。"羅麗大聲的朝莫憐萱的背影喊到,小跑著要把花球遞還給她。


    晚上,窗外星光璀璨,房內春光旎糜。


    "為什麽昨天問你什麽都不說。"米佳輕咬了下他的肩膀,想到自己早上還為他忘了今天是他們的結婚周年慶而不滿就覺得好笑。


    "說了怎麽給你驚喜。"嚴昊用舌輕輕的舔舐著她那豐潤的耳垂,朝她的耳朵裏輕輕的吹著氣,惹來米佳不自覺的輕顫,嚶嚀出聲。滿意自己帶給她的影響,細密的吻隨之落在她的臉上,眼,眉,鼻子,嘴,無一放過的地方。


    那嫩白的藕臂慢慢圈上他的脖頸,米佳抬頭,輕聲在他耳邊低聲說道:"謝謝你的驚喜,我很喜歡,我愛你,嚴昊。"


    擁著她的力道加重了些,臉貼著她的,不吝嗇的回應著她的愛,"我也愛你,米佳。"


    窗外雲移星轉,月亮躲在雲朵後麵,小心的窺視著這對情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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