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會將我的話記在心裏,那你記著,若我回來,我就跟你走,那些......東西,我不要了,隻陪著你,實在想念,我偶爾帶著你回去看看就好。”“若我沒去找你。”他頓了頓,輕笑一聲,“那就是我變心了,你就好好的,遠離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找一處安靜的地方,回到過去的清淨,別總想著找我報仇或是將我困在身邊,就當是放過我,也放過你。”若我沒能回來,上天入地你也難尋我,恐怕已成一黃土。“我......”他還想說些什麽,不遠處卻傳來一陣風聲。一道魁梧地身影落下,似是急匆匆趕來,看見眼前的場景眼中閃過震撼。“齊宗主,這是......”來人是雲戈木,沒有時間了。他將人推到雲戈木麵前,朝他頷首致意,鄭重道。“接下來,就麻煩你了。”“齊宗主客氣了,雲某感激不盡才是!”雲戈木有些緊張地扶著池州渡,看見他腰間的不朽春桃,眼神十分驚喜。“小恩人!”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這滿身血汙與大片的廢墟不同尋常,提心吊膽地檢查對方身上是否有傷痕,見沒有大礙,這才放心下來。可這心剛放下一半,雲戈木一探池州渡的脈象,頓時臉色大變。齊晟見雲戈木眼中的情緒真摯,沒敢去看池州渡的眼睛,轉身就打算離去。“你......”身後傳來一道驚呼,齊晟一驚,立馬回頭。隻見池州渡單膝跪在地上,偏頭噴出一口黑血,那血中含著濃鬱的煞氣,雲戈木在一旁扶著他,神情有些凝重。齊晟下意識快步上前,蹲下身去探他的脈,卻被一雙手緊緊反握住。池州渡抬頭看他,吃力道。“別......走......”那是齊晟第一次從池州渡的眼神中看出哀求。齊晟僵了僵,垂頭看著對方因脫離而發顫的手,他停頓了片刻,輕而易舉地將那雙手拂開。海異族有的是靈丹妙藥,讓雲戈木護送池州渡回北嶼山莊,他也放心。他強忍著心中翻湧著的情緒轉過身,闊步離開。卻又在一片廢墟中停下腳步,再一次回身。齊晟的眼睛盯著池州渡,聲線有些顫抖,像是也在賭。“方才在馬車上,你對我攝魂,是也不是?”池州渡嚐試衝破陽鎖,渾身發顫。“......是。”“你為何對我攝魂,方才你們究竟發生了什麽?”齊晟往回走了幾步,就站在他的跟前,單膝跪下。“池州渡,你告訴我,你究竟想做什麽?”隻要你告訴我,隻要你願意相信我。我什麽都原因為你做。你喜歡安靜,那我便陪你安靜,你一人便足以是我的熱鬧,我的喧囂,我的喜怒哀樂。宗門那裏,我早就想交給煙淼和小魚。父親與母親在北嶼山莊無人打擾,逢年過節我便帶你去小住幾日。還有輕越和雁歸,閑暇時亦可把酒言歡,聚上一聚。我還想帶你見見我的好友,無論他們心中是何想法,我都想告訴所有人。池州渡,傀師。不是傳聞中凶神惡煞、窮凶極惡的邪祟。而是一位不通人情,受過無數苦難心中卻依舊存有善念的人。已識乾坤大,猶憐草木青。也許稱不上君子,但也絕非惡人。齊晟腦中想了許多,他緊緊盯著池州渡的嘴唇。心中祈求著他開口。“......”風拂過枯木,發出幾聲脆響。不知過了多久,林中依舊落針可聞。齊晟的心漸漸冷了下去,他慢慢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塵,背過身低聲囑咐。“雲首領,有勞了。”雲戈木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打轉,小聲道。“好,齊宗主放心。”齊晟毫不猶豫地抬步朝前走,這一次沒有回頭。池州渡跪在地上,淺色的眸中倒映著對方遠去的身影,他顫抖的身形漸漸停了下來,有些呆滯地喃喃。“齊......晟......”後頸處傳來火燒般的劇痛,他停頓了一瞬,整個人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劇烈顫抖起來。雲戈木驚呼一聲,從懷裏取出各種靈丹妙藥往他嘴裏塞。忽的,他眼神一凝,落在對方洇出血跡的後頸。那一處血肉模糊,桃花的紋路徹底被攪碎,池州渡嘔出大口大口的鮮血,慢慢停下掙紮的動作,不過傷口還在愈合,應當沒有大礙。他聽見池州渡口中夢囈般的喃喃。“焰......”這一聲很輕,臉雲戈木都聽的不清楚,卻不知為何傳到了齊晟的耳朵裏。翻身上馬的人身形一頓,愣怔地盯著前方。這一聲像是穿過冗長的歲月,繞過曲折的碧落黃泉,才清晰地傳入他的耳中,令人心魂一陣。為何……好生熟悉。“......齊宗主?”影六見他魔怔一般一動不動,遲疑著出聲詢問。齊晟的思緒被打斷,眼神迷茫了一瞬,這才穩住心神,低聲吩咐。“我去一趟苗疆,你們跟著雲首領他們,以防途中遇險。”“是。”“另外......”齊晟聽見身後傳來雲戈木焦急的呼喚,他攥著韁繩的手指發白,嗓音很緊,“今日一遭,守宮基本知曉我與池州渡站成一線,恐怕不多時便會對我們進行追蹤,你們先護送他們去北嶼山莊,我打算隱匿蹤跡,給卓安錦散播消息的時間。”“他們今日受創絕不會善罷甘休,不久後應當就會放出姬葉君已死的消息。”“你們且傳信給卓安錦,告訴他這消息一出,便放出三百年前大名鼎鼎的守宮,就是當世神醫沈清平的消息,借此混淆視聽,說姬葉君與守宮不合,被其暗中殺害並栽贓嫁禍在我的頭上。”“這樣一來,他們人心不齊,我們的勝算就更大一些。”“姬也君並未身死,被坑了這麽一遭,他也不會吃啞巴虧的。”影六顯然被這消息驚到,立即開口:“是,我這就按照吩咐去做。”齊晟朝他頷首,策馬朝荒山而去。去時瞧著果斷利落,卻還是忍不住回過頭,匆匆看了一眼池州渡。見他被魁梧的雲戈木扶著塞各種靈丹妙藥,這才放下心來,冷下眼神朝遠方而去。第115章 前往苗疆苗疆,吞雲閣。齊晟翻身下馬,影衛自發從他手中接過韁繩,牽著馬廄走去。“哼。”門前早早立著一人,左輕越抱臂,站在石階最上方睥睨著他,冷哼一聲。齊晟朝他笑了笑,單看表麵瞧不出一絲狼狽。“還記仇呢?”他說著目光四下看了看,“仇統領呢?”左輕越錯開視線,摸了摸鼻子:“他今日......身子不適,我便讓他在屋中歇息了。”齊晟也並非當初情竇未開的毛頭小子了,一瞬間便明白過來,臉色有些微妙。他清了清嗓子,轉移話題:“我今日來,是有事相托。”“猜到了,難不成還是特地找我敘舊嗎?”左輕越轉過身,兩人朝屋內走去。屋中隱隱傳來對話聲,和左輕越時不時的冷嗤。得知齊晟的計劃後。屋內傳來一聲巨響,左輕越掀了桌子,叮鈴哐啷碎了一地茶盞酒壺。“你說什麽?”他眼裏含著怒意,似笑非笑,語氣陰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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