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彥的冷臉對於旁人的殺傷力還是一如既往的大,而本身就懷著不好的想法來找賀嘉音的陳澤,很容易就被這張無視任何防禦的冰塊臉嚇退了幾步。


    不過身為和賀嘉音同校的陳澤,經過於彥這麽一嚇,原本已經忘卻的某些記憶卻隱隱有了些找回的勢頭。


    他眯起眼有些疑惑地打量起於彥,怎麽看怎麽覺得於彥這張臉越發眼熟。


    “沒事的,學長。他現在已經騙不到我了,無論他說什麽,我都不會心軟。”


    賀嘉音看到於彥這再明顯不過的保護姿勢,即便她平日裏再遲鈍,也在第一時間意識到了於彥的好意。


    她輕輕拍了拍於彥的肩膀,朝他淡然一笑,但在轉向站在單元樓門附近的陳澤時,滿麵的笑容眨眼間就被她收斂了起來。


    陳澤和賀嘉音好歹交往了幾年,即使之前在酒店那次已經鬧翻,但他看得最習慣的還是這個女人溫柔體貼的表情。


    除了分手那天之外,他從未見過她在他麵前露出這麽冷漠的表情。


    被刺激到的自尊心讓他恢複記憶的速度又快了那麽一些,他又暗自端詳了幾秒賀嘉音旁邊的於彥,記憶裏那個模糊的影子終於清晰,臉上也立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陳澤大著膽子又往前走了一步,雙手插在褲子口袋當中,微微抬臉看著於彥那張其實記憶點很多的俊臉,嘲諷之色又回到了他的臉上。


    於彥剛想說些什麽,陳澤就明目張膽地打斷了於彥已經到了嘴邊的話。


    “我說怎麽看著這張臉眼熟呢!這不是我們學校的風雲學長於彥大神嘛,還以為你已經去漂亮國的公司高就了,沒想到居然還能在廬城見到你。”


    陳澤話裏的陰陽怪氣讓平時脾氣很好的賀嘉音都有些皺眉,她心裏也著實疑惑,為什麽原來那個陳澤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甚至讓她幾乎以為這和以前那個陳澤是兩個人。


    而且他為什麽要針對於彥?她和他陳澤之間的事和於彥沒有任何關係。


    “不該說的話可以不用說了,你找我什麽事?”


    不知道為何,賀嘉音看到陳澤對於彥的態度,就莫名看自己這位前任更不順眼了幾分。


    賀嘉音本身雖然是個i人,但並不代表她沒有火氣,也不代表她遇到那種她看到讓自己不順眼的人就會百般忍讓。


    自家董事長之前說的一點都沒錯,她不是任何人的附庸,她隻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賀嘉音。


    “謔,沒多久不見,脾氣倒是長了不少,我都快忘了你以前在我麵前低眉順眼是什麽模樣了。”


    陳澤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個仿若變了一個人的小白兔前女友,一邊的眉毛高高挑起,口中吐出的話語卻越發尖酸。


    不過這句話,卻沒如他意料當中那樣刺激到在場的兩個人,無論是賀嘉音還是於彥,都完全沒有接他話茬的想法。


    於彥像看垃圾一樣帶著滿眼嫌棄掃了一眼這個說話不如閉嘴的陳澤,轉臉朝向賀嘉音時,表情卻轉瞬間柔和了許多。


    “這個家夥,你確定要跟他廢話嗎?”


    “聽聽也沒關係,學長不用擔心。”


    努力壓下了身體裏那股幹嘔的衝動後,賀嘉音安撫似地又朝於彥笑了笑,轉而麵對陳澤時,內心再也沒有了哪怕一絲波瀾。


    “好,好,好,太好了!既然你不念及最起碼的情誼,那我也就不給你留臉麵了。”


    數度被賀嘉音神情刺激的陳澤有些崩潰地大聲開口,眼底還閃過一絲略帶瘋狂的猙獰之色。


    “於彥,你知道你這位看似單純無瑕的學妹以前在我麵前是個什麽樣的嘴臉嗎?她恨不得跪下來把所有自己最好的東西都給我,我哪怕露出了一絲不想接受的表情,她都會反複低三下四的哀求我,根本不是你現在看到的這副模樣!”


    和賀嘉音鬧翻那天,錢雯因為當眾被徐一語戳穿了真麵目,一出酒店大門就翻臉不認人,似乎根本不記得前幾個月的時候和他相處得有多麽濃情蜜意!


    這一切,都是賀嘉音和她的老板徐一語害的!


    他本來差一點就能有無限光明的前途,都是賀嘉音害他失去了這一切!


    賀嘉音聽到陳澤對自己貶損,隻是有些不快地皺了皺眉,沒有生氣,沒有反駁,甚至還喪失了幾分想繼續聽下去的意願,看他也越發像個陌生人。


    “分手不出惡言,幸好嘉音和你分開了,不然像你這種隻會將所有的錯誤歸咎給他人的人,和誰在一起都是禍害。”


    於彥是個有腦子的人,當然不至於被陳澤這明顯就是故意激怒自己的話語說動,甚至還覺得這個之前在大眾眼光裏勉強還算得上眉清目秀的人,現在已經變得有些麵目醜惡了。


    向來話少的於彥多說了幾句,雖然語氣仍舊是冷冰冰的,但陳澤卻沒有絲毫沒有感覺到榮幸,反而惡意揣測成了挑釁。


    陳澤目眥欲裂地看著於彥和賀嘉音站在一起的畫麵,雙眼中的紅血絲越來越多,讓他整張臉看上去越來越麵目可憎。


    “你話說得好聽!你今天之所以出現在這兒,你敢說你難道不是被賀嘉音這看似清純無害的模樣所騙,想對她這個人有所圖謀嘛!你和我也沒什麽不同,好歹我在這幾年間還享用過她,雖然她的滋味的確——”


    砰。


    陳澤的話還沒說完,一個重得仿佛鉛塊一樣的公文包便直接砸在了他的額頭上,直接把他往後砸了個趔趄,直接仰麵朝天摔倒在了地上。


    賀嘉音有些震驚地轉眼望向於彥那張滿是怒色的麵容,又轉頭看了眼滾了幾個圈終於停在陳澤身側不遠處的公文包,一時間有些啞然。


    ……學長是什麽時候把公文包扔出去的?


    他出手的速度實在太快,她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事情就在電光火石間發生了。


    雖然聽了陳澤這個渣男的話,她也很想出手揍人就是了。


    於彥隻用了幾秒鍾的時間調整情緒和呼吸節奏,而後便淡定自若地走到躺屍著的陳澤旁邊,彎腰將自己結束使命了的公文包揀了起來,還給公文包沾到灰的地方拍了拍灰。


    雖然因為剛才砸過人,而導致公文包的拉鏈鬆開了些,但因為有陳澤的臉做緩衝,裏麵的電腦看上去似乎還是完好無損的樣子。


    賀嘉音眼尖,看到了一旁稍遠處從公文包裏滾落出來的錢夾,沒有看倒地的陳澤一眼,隻是上前將於彥的錢夾撿起,遞還給了於彥。


    “我……沒說錯……你的確——”


    倒地的陳澤這時終於有了反應,可惜話還沒完整地說出口,就被賀嘉音直接用自己的包在他腦門上補了一下。


    因為第一次做這樣的舉動,賀嘉音顯然有些緊張,呼吸也有些急促,可神色間卻看不到半分猶豫。


    “學長比你好一萬倍!你即便再過幾十年,也不配和學長放在一起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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