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磊還不消停,追根刨底的:您是怎麽看出來的?  我媽說:這要真是你做的,向陽能一句都不誇你麽?他沒誇你,肯定是有問題。  我就愣了,被周磊看得汗毛都樹了起來,他小聲對我道: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我就無語無語的了。  我再看我媽,丫也無語了,她就問周磊了:你不會做菜你裝什麽?  周磊特無辜的一笑,挺靦腆的對我媽說:我就是想讓您覺得我好。  我媽這次平心靜氣的:我覺得你好,那是因為你對向陽好我才會覺得你好。你既然不會做飯,我幹嘛覺得你好啊?  周磊溫和地笑:那我也要試一試,不能放棄能讓你覺得我好的一線希望。  我媽還跟丫擰上:就算我信了,那也是假的。有什麽用啊?  周磊微笑:真假無所謂,反正隻要您覺得我好就行。  我媽就不樂意了:什麽叫我覺得你好就行。  周磊就特甜蜜的膩歪在我身邊:您覺得我好,向陽就能放心,他放心了。以後我們倆要處理的問題就少,我們就會很幸福。  我看我媽那臉色,都要被丫氣死了。  周磊是不是故意的啊,是不是啊!  我就勸道:媽……那什麽……周磊他……也是一……一片孝心……  我媽立即把壓抑的氣憤表達出來,指著我就罵:怎麽,有了媳婦兒不要娘啊!你看看你那熊樣兒!  我跟阿磊倆大老爺們的,怎麽連俚語都用上了,我道:不是這個話。媽。  結果沒料到我媽就給理解歪了:啊。不是?  她伸手就揪我的耳朵:喔,他不是媳婦兒難道你是媳婦兒啊!  忽然我媽就把那切甜點的餐刀往桌上一拍,指著周磊就說:我早說過了向陽有痔瘡,你這不是想害死他麽?  我趕緊的擺手:沒……沒……媽,你想太多了。  想多個屁!你他媽上高中就因為跟男生表白被學校開除!老娘都為你擔驚受怕了這麽多年,為你看的書也不少……你這孩子怎麽就這麽不懂事兒呢!  周磊看了我嗎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慢悠悠地道:伯母,您別生氣。向陽他不是媳婦兒,我是他媳婦兒。  我媽還要揪我耳朵呢,那動作就給僵半空了。然後她特平靜地把胳膊收了回去。  靜默……還是靜默。  過了半晌,我媽看了一眼周磊:你早說不就完了麽!也不用整這麽一大桌菜。  周磊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您這個關心是很實際,您怕向陽有危險。  我媽也煞有其事的:他就算以後做了痔瘡手術,也不行……那兒太脆弱了你知不知道……你要是跟了我們家向陽,以後就沒得選了你懂麽。  我張著嘴呢都不小心把芸豆掉碗裏了,倆都在說什麽啊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周磊還跟我媽討論呢,有關痔瘡手術的一係列問題和並發症。倆是找到共同話題了是怎麽著?  我算是發現了,我媽丫的就是來踢館的吧!  周磊你能別撩場了行麽……  周磊不動聲色地就站起來給我盛飯了,我埋頭扒拉的。我媽繼續發難,跟周磊道:明天我做菜,你過來跟我學著,向陽從小就喜歡吃我做的。  周磊丫一副笑模樣風淡雲輕地一口答應下來。  到了晚上滾床單的時候我還問周磊呢:怎麽答應那麽順溜啊,你會不會做飯啊?  周磊道:打下手而已,絕對沒問題。  我就特擔憂地看著他。  周磊摸摸我的頭:你媽其實也不是想讓我學做菜,就想找機會埋汰埋汰我。那就埋汰唄。  我笑著問他:委屈不?  周磊也笑,親了我一下:這委屈什麽啊?不都是為了你這沒用的丫給我露陷了麽?  第二天我以為丫多出息呢。頭天晚上那股子瀟灑勁兒完全抵不住丫笨手笨腳的糟蹋。  我看著真是樂也不是,愁也不是。  廚房裏劈裏啪啦像打仗似的,沒半個小時就被我媽趕出來了。  一邊趕我媽還一邊給我嚷嚷:向陽你給我過來。  我趕緊的跑過去:怎麽了?  然後我問周磊:你這是犯什麽錯誤了?  我媽一臉恨鐵不成鋼地道:你看看,我就要他切個蘿卜,你看切成什麽樣兒了,知道是人切的,不知道還當是狗啃的呢。還有這個鍋,就讓他放個油,扔個蔥,你看這鍋都給燒成什麽樣兒了,黑黢黢的,蔥在裏麵全化焦炭了,洗都洗不下來。我好不容易煨了湯吧,他一把鹽丟進去,簡直都能把人鹹死,你說這還怎麽讓人吃啊?  我歎了口氣:媽,你對周磊要求太高了,他大老爺們,能進廚房不錯了,還會切蘿卜呢,你這不能夠要求他當全能選手吧。而且我可以給你用人品保證,他比剛來的時候進步多了,以前比這個還要不行呢……  周磊站在旁邊認真的聽,還認真的把被他切毀了的蘿卜拿手上把玩,那表情就像非研究出個失敗原因一樣。  他看著我媽的眼神特無辜,真是一點點脾氣都沒有。  我都給他委屈了。  就趕緊的支使他:阿磊,去買菜去啊……添個蘿卜啥的。  周磊可乖了,拿了錢就去了。  我就跟我媽說:你對他態度太激烈了,舊社會也沒你這樣的婆婆吧。  我媽就道:我哪裏折磨他了?他可不在意了,還把我氣得夠嗆!  你氣什麽啊。我直說我媽:他沒給你急眼吧,都是你在吼他。  我媽把那鍋往旁邊一放:你少說幾句行不行,媽知道對他態度是有點兒不好。不過吧,我這不都還是為了你。  什麽為了我啊?說白了這是我的感情,我的事兒,我覺得好不就行了。  我媽哼了一聲:幼稚!就他這樣的,我不當這個黑臉,以後你受欺負了別怪他騎在你頭上。給他個下馬威,以後你過不下去了還能來找你媽呢。  我歎了口氣。  我媽道:行行,你已經被他迷得三六五道了啊。向陽,我跟你說,你別看周磊瘋瘋癲癲的,那腦子轉的可快了,我就不信你以後不被他欺負。  我道:你還真別說,我就喜歡他這瘋勁兒。  我媽皺眉:你看看你,都沒救了。你是要跟他過日子的啊,你看他這樣兒是能過日子的麽……  我就道:你看的都是不好的方麵,我們好的方麵你能說出一條兩條麽?  我媽歎了口氣,拉著我在沙發上坐下:老林,也是跟我說,說周磊陪你挺好的。說你這孩子心眼實在,周磊又一心為你想著……可我就是不放心你。  我伸手抱住她:媽。咱也不是擔驚受怕大的。就算周磊真那什麽……咱們也不怕他,是不是?你別老把我放在受害者的位置啊。我說不定哪天也成加害者了呢?  我媽笑出了聲:得了吧你。  我看著我媽的眼睛:沒什麽可怕的啊,別自己嚇唬自己啊……他不就是有倆錢麽,不就是有幾個認識的人麽?咱不怕,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周磊難道就沒有走背字的時候?我難道就不可能超越他?我反正自己挺有誌氣的,你也要對我有信心哪。  我媽這才真是笑了,摸著我的頭:我啊,就是看不慣你們那個高中班主任,她當時說你是同性戀我真想抽死她我,那神情可惡心了你是不知道,我心想我兒子輪得到你說啊,就算他是又怎麽樣,我就給她打跑了……  打得好。我點頭。  我媽就笑:周磊現在是對你服服帖帖的,追了你挺久吧?  我道:算,也不算。我對他麽,也是狼子野心。  哎呀……我媽歎了口氣,一把摸上我的臉:你說我兒子怎麽就這麽招人愛呢。  我也歎了口氣:帥唄。其實我也沒辦法。當帥哥很辛苦的。  我媽真當回事兒似的點點頭:你當初一生下來我就估計你會有這樣的苦惱。  我又跟她貧了一陣。最後她擺擺手,一副被被周磊倒騰煩了的模樣。  我嘿嘿笑著:同意了?  我媽睜著眼睛撐一個懶腰:我不同意能行麽。  ——  等周磊一回來,我就拉著他的手,給我媽叫了媽。  周磊好像早就料到似的,特恭恭敬敬喜氣洋洋地叫了。  我媽做了總結性陳詞:兒子都要結婚了,我這做媽的,不搭把手是怎麽回事兒啊,明天起,你們婚禮什麽的就都別操心了,交給媽來操辦吧。我跟林原商量過了,他那兒有船,才裝修好的,嶄新的,開賭場之前準備先用來給你們辦婚禮。  瑪利亞號啊?我一愣,問道。  我媽點點頭。  真……真的啊。我都幾乎驚喜了。  周磊也一臉挺驚訝的樣子:那敢情好啊,還能多請幾個朋友。  張開雙臂,我一把抱住了我媽。  ——  趁著我閑下來,周磊就拉著我四處去見朋友。之前一直被我藏項鏈上的那枚戒指如今取下,戴在無名指上。  周磊大多數朋友看我們倆湊了一對兒挺驚訝的,不過驚訝過後,大多送上了祝福。周磊算是把我當成他伴侶啥的正式介紹給那圈裏一眾人渣了。  人渣們都挺給周磊麵子。唯一一次當眾沒臉的,就幾個喝醉了酒飯桌上笑話周磊:喲,周少,你他媽怎麽找了個比你還壯的?你操的動麽?  周磊聞言,忽然站起身一杯酒就給丫潑臉上去了:不懂就少在這兒給老子放屁!  一桌人都呆了,被潑了一臉酒水的拍桌子站起來就衝著周磊吼:你他媽就為他潑我?  周磊把打火機還給掏出來了,就要過去給丫臉上點火啊:我還不光要潑你呢……  結果火都打著了,硬生生地被一群人給拽開了。  打火機被三角兩腳的踢到遠處,周磊拽著我就走,指著那人道:沒完!你給我等著!  說著周磊上了走廊就開始打電話叫人。不一會兒就刷刷把包廂圍住了。那人一邊拿毛巾擦臉一邊推門走出來:周磊你什麽意思啊,開句玩笑你當什麽真啊?你叫個屁的人啊!老子不會叫人麽?打起來有什麽好啊?  周磊挑眉:你叫啊!我等著你叫人,就在這兒開打!  那個做東道主的忙過來打圓場:你們倆這是幹什麽啊?我賠罪行了吧,我賠罪!  說著那人就端著一杯酒走我麵前了:那什麽,向陽是吧……不好意思啊,我們兄弟小時候幾個開玩笑開慣了。你別介意啊,真是不好意思。那誰他就是嘴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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