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泫接過來看了看,詫異道:“爺,這麵皮怎麽……?”他欲言又止,有些惶恐。


    “對,沒錯,這是我的臉模。”陸睿禦笑道:“想必你也聽說了,我之前在東華的處境。所以這次去東華,我要他們復出同等的代價。”就算他在笑,可眼神寒肅,“這次,你要扮演的角色是我的侍妾,……”他詳細說明他的計劃,聽得泫驚賞不已。


    雨後的天空如水洗般澄清,迎著朝陽與清風,出使的隊伍又一次起程。ju心有些吃味兒,侯爺竟然選了泫做“侍妾”,雖然他的隱藏功夫很了不起,但自己的演技明明比他好千百倍,更適合這次任務才對。侯爺決定的事,他也沒辦法,便瞪那頂著侯爺臉的泫一眼。


    泫沒有理他,輕輕撫上臉上薄皮,很貼合皮膚,就好像是真的一樣。回頭望了望站在自己身後的冷雨,他剛剛把他認錯了呢。眼裏含著笑意,望向隻露出兩隻眼睛的銀麵具。


    冷雨被他看得有些臉上發熱,尷尬地為他戴上麵紗。泫身上沒有陸睿禦的強烈存在感,他是那麽自然,好像能與自然融為一體,原本俊秀的人變成絕美模樣,就好像是不食人間香火的仙子落入凡間。


    見過衛侯的人並不多,所以在陸睿禦知會過李禦史後,並沒引起眾人非議。隊伍在旁晚時通過關卡,踏入東華都夷國土地。前來迎接這與西月國國君平起平坐的衛侯之人乃是東華太子百裏流暢。百裏流暢身穿繡糙色蛟龍紋棕袍,頭戴珠冠,剛過而立之年,眼角已經生出皺紋,但那雙鷹眼更加炯炯有神,麵相較從前越發凶豪。


    初見衛侯,百裏流暢眼底閃過驚色,快得讓人無法捕捉,陸睿禦淡笑之,官場上的寒暄後,百裏流暢引他們到驛站休憩。


    衛侯的氣質如此不凡,讓百裏流香暗驚,那一身耀眼的華貴,讓所有人都失去了光彩。望著他小心翼翼從車上扶下輕紗拂麵的白紗衣男子,所有人都好奇能得西月衛侯上心之人,全部駐足望了過去,透過那朦朧的簿紗,百裏流暢看到了那張絕美的臉,眼底的複雜更加明顯,他好似又見到了那個曾經轟動整個東華之人。雖然沒和那人直接接觸過,但從身邊人繪聲繪色的描述上,他對那人有很深的了解。再者,當年也沒發現他的屍首,該不會是被這衛侯救下了吧。心下驚急萬分,但表麵鎮定自若,暗中派人去查這衛侯及家眷的情況。


    夜裏,擦拭配劍的冷雨,接到秘令去衛侯的廂房。他避開驛站守衛,潛於黑暗處,竟然發現衛侯所住院落早已被黑衣人所監視,從懷裏掏出迷藥彈,躍起,雙手同時把彈丸丟至黑衣人腳邊,那些伏於屋頂的黑衣人還沒看見人影就昏睡了過去。


    輕輕扣門,屋內傳來陸睿禦的聲音:“進來吧。”


    “主子。”冷雨進門,隨手關門前又觀察了一下屋外的情況。


    陸睿禦向他招了招手,並遞給他一杯茶。冷雨接過一口飲盡,並道謝,見陸睿禦沒有說話,心下疑惑。陸睿禦在笑,笑和有些可怕,這時冷雨才有些後知後覺,頭皮有些發麻,頓覺身體有些不對,疑惑望了望空茶杯又望了望陸睿禦。“主子?”雖然知道陸睿禦不會要他的命,但他還是有種不好的預感。


    陸睿禦輕輕走過去,迅速摘走冷雨的銀麵具,道:“剛才那杯是水融後的‘靜寧’。”靜寧,那是好久之前,他戲弄師父的藥,可是不知何原因變成強力助性藥劑。


    冷雨有些不明白陸睿禦所為為何,忍受著體內隱隱火熱,這時,又有一輕輕扣門聲,來者是一身紗衣的弦,“爺~。”那一聲叫著委婉動聽,充滿挑逗之意。


    泫進屋看到冷雨,微微一怔,又望見陸睿禦邪笑,當下明白,衛侯又在用計,為了配合,調整好聲音曖昧喚了一聲。


    陸睿禦更加開心,把泫拉到冷雨身邊,“你們看著辦。”泫還沒弄明白,隻見陸睿禦已經出了房門,身邊冷雨的呼吸炙熱而粗重,眼神時而清明時而混亂。


    陸睿禦武功極高,出入驛站無人知曉,當他抱著酒罈,聽著屋內細碎□□聲,坐在屋頂上觀月時,那些被冷雨用藥迷暈的人還未醒來。


    相互喜歡的人為什麽非要僵持著!如果遇到什麽萬一,沒了機會,後悔也來不急,就會像他現在一樣。


    當初他為何就沒想通,為何那麽在乎麵子,為何非要讓冷精衛低頭,折服於自己!相愛了,在一起快樂就好,自己幹嗎非要與他爭個高低!


    酒一口接一口,胸口卻是空空的感覺。


    那一年,他接到義父的信,與冷精衛趕來西月救治師父,與衛子嚳相識。


    當年的衛子嚳是有名無權的太子,雖然有一批老臣擁護,但某些重臣特別不屑他的能力,要不是遇到飄落在外的衛禦劍做後盾,估計整個衛氏江山早就易主了。


    當時,他們壓製王節的方法是用衛禦劍為先皇之後這個身份除,就算皇帝去世,太子遇難,王位也輪不到他王節。而且衛禦劍這身份多多少少也招來王節的記恨,引開他對太子的迫害,多方派人暗殺,可不成想,衛禦劍及身邊人的武功高強,而且他善於用毒,派出的人幾乎是有去無回。王節損失一部分人馬後,更加狡詐,他首先是製造謠言,毀掉衛禦劍的名聲,宣揚衛禦劍並非先皇親子等等,那一陣,滿朝文武都有意避開衛禦劍。而就在那個時期,大家疏於防範,讓王節有了機可乘,用了一種不知名的毒,毒倒德烈,衛禦劍解不開此毒,故急急招來陸睿禦與冷精衛。


    陸睿禦得知王節歹毒,害了自己師父,氣憤不已,自薦幫衛子嚳拉攏官員,準備重創王節銳氣。對那些官員又吹又捧,外加賄賂,也小有成效。可他少年氣盛,有點小成就便開始自我膨脹。漸漸忽略了冷精衛,他都不知道冷精衛為了解德烈身上的毒,多次以身試毒。官場如戰場,一點也不假,但他非常幸運,一戰比一戰成功,一戰比一戰英勇,不知不覺把全部心思放在政治上,忘記身後還有一個冷精衛。


    也記不清當時他們為什麽而吵架,隻是那次吵架後,陸睿禦更想把冷精衛比下去,非讓他聽從自己的命令,照自己的意思去做。可那次吵過後,他就再沒見過冷精衛,冷精衛何時回絕穀的他也不知。隻待他看到冷精衛留書,才驚覺自己忽略了重要的東西。當衛禦劍向他講述冷精衛是如何救治德烈,又是如何以身試毒的經過時,他很後悔與他吵架,也很後悔這些時日早出晚歸刻意與他避而不見。


    衛禦劍是過來人,當然知道他們兩人的矛盾根源,語重心長地對陸睿禦道:“禦兒,對於一個男兒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麽?”


    男兒誌在四方!如何能讓一滿懷鴻誌的人沉寂下去!雖然冷精衛沒有稱霸之心,也沒有揚名立萬之意,但他卻有振興絕穀之圖,他要保護他的穀民不受外界打擾,他要維護絕穀在江湖中的地位,不驕不躁,又要加固絕穀地位。他並不是一個能聽從別人命令的人,他們之間必須有人學會妥協。


    他明白了,可當他趕去想當麵對冷精衛道歉時,卻也為時已晚。絕穀燃起大火,大部分穀民被就地斬殺,朝廷的官兵及那些正義的武林人士們團團把絕穀圍住,據說皇上下了聖旨,冷精衛私製龍袍,斬立決,親友連坐。他不相信冷精衛就這樣被人殺了,想見他的心切,大意中了武林正派人士埋伏,身上掛了傷,最終被百裏流香逼至絕情穀的懸崖上,流香眼中的無奈及痛苦他隻覺得很虛偽,就算他故意劍偏一寸留他一條命,他也不會感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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