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爺一起釣了一下午的魚?”


    墨靜殊想了想,還真是釣了一個下午的魚。


    點頭,“是啊,怎麽了?”


    暖玉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餘光偷偷的看了一眼連營。


    連營開始將魚片送到熱鍋了的湯裏。稍許,夾出,送到暖玉的碟子裏。那動作順溜的,好像夾給自己一樣。暖玉莫名的就臉色了。


    見暖玉不說話,便也注意到兩人間的小互動,看一眼李雲偲,李雲偲卻是沒有看她的,同樣也是夾了魚涮了涮,放到了墨靜殊的碗裏,還很細緻的,在她的小碟裏裝了醋和醬油。


    “快吃。一會還有安排。”


    李雲偲如是說著。墨靜殊便記起來晚上還有放燈的事。


    那邊芳如聽到還有安排,立即道:“一會的安排,爺可不許帶著主子單獨跑!”


    她這一說,眾人立即應嗬。


    “是啊,爺,你可不能隻帶主子,這裏,我們可都不熟。”


    破浪的性子是直爽的,特別是在喝了酒後,幾乎就是沒有一點規矩可言。


    墨靜殊有點尷尬。悄悄看了看李雲偲。心中盤算著,確實人多,放燈也會好玩些。


    “一起。”


    李雲偲繼續涮著鍋,並不看所有人,專注的樣子,好像專門就是為了吃魚而生一樣。


    墨靜殊微微一笑,眾人開心的叫了起來。


    “早聞墨小姐才情盛譽上京城,今日有緣在此一見,筱煙甚感榮幸,不知可否與墨小姐飲上一杯。”


    墨靜殊皺了下眉頭,暗自看了眼李雲偲,李雲偲卻並沒有什麽反應,似乎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樣,這讓墨靜殊有點氣結,這黎筱煙是什麽來頭,墨靜殊並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她是城主的妹妹。


    “王妃奉先皇之命早已嫁入雲王府,是正經的雲王妃,郡主稱王妃為小姐,隻怕不妥吧。”


    看劍一直以來都是四個人中,話語最少的那位,這次卻是直接為墨靜殊出頭。這挺讓墨靜殊意外的。


    被看劍這話一頂,那黎筱煙竟然也不惱,說起來,這位煙郡主也是位難得的美人,年紀看著方及笄,稚嫩的很。低頭笑起來的時候,嘴邊兩個梨渦淺現,好一個江南美人,溫婉如玉,清靈如泉。


    “是筱煙錯了,筱煙自罰。”


    說罷,抬了袖子掩了麵,一仰頭,酒便一飲而盡,隨後又倒上,施施然的淺笑著,看向墨靜殊。


    “好了,妹妹已經自罰了,不知現在可否和姐姐共飲一杯?”


    墨靜殊很不爽啊,要說那個李徐氏是個直性子,這個煙郡主,那就是個笑裏藏刀的角,先是稱她為墨小姐,看劍提醒了她,墨靜殊的身份是王妃,她倒是直接就以姐姐妹妹相稱了。


    這是什麽意思呢?墨靜殊沒有急著做反應,而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郡主方向看錯了吧,你的姐姐不是城主夫人嗎?”


    獨飲的長風掃了那煙郡主,隨後也不再多說什麽,墨靜殊這下終於明白自己哪得罪那李徐氏了,感情這煙郡主和她還有這層關係麽?


    煙郡主被長風拆了台,臉色微溫,接著臉色又是一轉,眼圈就這麽紅了,再然後竟是和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委屈的拉著李儼的袖子抽泣了起來。


    “哥,煙兒出身低下,惹哥哥丟人了。煙兒,煙兒這就回去。”


    李儼看著黎筱煙這副樣子,一下子便心疼的不知所措起來。最終隻得將求救的目光遞給了李雲偲。


    “雲皇爺,你看這。”


    李雲偲抬眉,似是想了想道:“煙郡主是城主的妹妹,喊本王一聲堂兄也不失禮儀,這姐姐自然是喊不得的。真要喊,也得是堂嫂。”


    堂嫂。墨靜殊一頭黑線。


    “煙兒,聽到了麽,不哭不哭,你喊對了,你堂嫂自然與你對飲。”


    黎筱煙的哭確實停了那麽一下,但是還沒一會,她就再次哭了起來,這次哭起來,大有吃不著糖的孩子一樣的無賴性子。


    “不嘛,不嘛,人家就是想叫她姐姐。哥!”


    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委屈而倔強的看著李儼,李儼再次為難了,這次他學聰明了,將目光投向了墨靜殊。


    墨靜殊三兩碟的魚肉吃下去,隻道這魚肉果然肥美而鮮嫩。


    見他儼投過來的視線,微微一笑,舉了杯子道:“不就喝杯酒嘛,扯什麽小姐,姐姐的。煙郡主怕是不知道吧,我的姐妹可都是大修人呢。這姐姐一喊,對煙郡主的名聲可是影響挺大的吧。”


    墨靜殊目中含笑,眾人寒,黎筱煙一怔,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出,頓時將目光落在了墨靜殊的身上,柔和的燈落在墨靜殊溫婉而平靜的小臉上,如同被光裹住的美玉一般,美麗而恬淡。


    “既然要喝不如眾人一起舉杯,敬國泰民安。”


    墨靜殊說罷,舉了杯子,眾人也跟著舉了杯子,那黎筱煙眸中夾過一絲的陰沉,卻也隻能舉起杯來。就這樣,黎筱煙的挑釁被化解了。


    “出來玩,也不過求個自在,大家也別敬來敬去的生份。”


    李雲偲伸手,收了墨靜殊的杯子,語氣十分平淡的丟出話來,很顯然,對於墨靜殊喝酒的事,雲王爺很是不爽。


    言下之意,再敬,那就各回各家。


    於是,接下來的氛圍就輕鬆了很多。


    一頓飯也是安安生生的吃完了。


    晚膳後,天色依舊很黑,但是其實時間還很早,繪雲一直在小院裏照顧著李灼華,許是白天顛簸到了,灼華有些許的不舒服,但是李雲偲吩咐繪雲,不許告訴墨靜殊,隻說他因為顛簸了一天,聯繫哦到了,所以睡的沉。


    墨靜殊還是不太放心,去看了看,好在灼華確實沒有太大的問題,墨靜殊也就安了心。


    李雲偲抱了人就出了院子。夜裏的樹林清涼無比,繪風取來披風,蓋在墨靜殊的身上。長風推了輪椅跟在眾人後邊。


    李儼是帶著黎筱煙來的,李徐氏沒有跟過來。


    黎筱煙總是有意無意的往著李雲偲這邊湊,可是墨靜殊身邊都是些什麽人,一個個精的和猴一樣。不等黎筱煙靠近,就被人有意無意的擠到了一邊,李雲偲的周邊,總是空出來的。


    墨靜殊吃完飯,精神又有些不好了,李雲偲輕聲的道:“還有些距離,你睡一會,到了我喊你。”


    他的聲音輕柔而溫和,墨靜殊確實困,便自覺的依在他的懷裏沉沉的睡了。


    李雲偲皺著眉頭,看著沉睡中的墨靜殊,這瓊花露到底是個什麽素,到底是要如何才能化解?


    可惜了他並不懂醫,所以無從知曉,隻能等明玥的消息。


    按說這江南離著衡陽城並不遠。


    來回快馬便是六天的行程,掐指算,這才發現,明玥走了也沒幾天,實在是越是急什麽事,就越是容易失了方寸。


    墨靜殊並不是李雲偲喚醒的,原本一路走過來的林子是極為安靜的,可是一到這片依著水的岸邊時,便聽得一陣又一陣蛙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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