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有了瓊花露,眼前的人幾乎就等於有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活命機會。


    而她,嫁給李慎偲,也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主子,為什麽不讓雲府的蘊月小姐替主子嫁,想必,她定是願意的。”


    墨靜殊看了眼連營,連營說的沒有錯。


    可是事關李雲偲,她是一點紕漏也不想出。


    “慕容有將怎麽驗證瓊花露的方法送來了嗎?”


    “嗯,慕容家主方才來過,將東西放在了書房,就走了。”


    墨靜殊擰了下眉頭。卻沒有多問。於慕容青華,墨靜殊除了感激外,已經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三天的時間過的非常的快,北冥宣倒是還特意派人送來了嫁衣,非常精緻的衣服,隻是不是量身做的,所以穿在墨靜殊的身上略顯大,蓋上紅蓋頭,遠遠看去,隻覺整個人都清瘦得不盈一握。


    腿還是沒有好,所以隻能坐在輪椅上,慕容青華去找天蠱了,什麽時候能找到,她不知道,在離開的時候,墨靜殊隻帶了暖玉隨身照應。此次身入敵營,不可能帶不會武功的人去,也不能帶太多。


    “主子。”


    “你放心,我有能力自保。”


    墨靜殊很沉著。


    雪下的比之前幾天都要大,墨靜殊的眼前是一片紅,什麽也看不見,一垂目,能看到自己雪白的手掐著紅色的衣擺,莫名蒼白。


    到底還是嫁給了李慎偲,上一世是以蘊月的名字,這一次是以神雲殊的名字。


    那麽也就是說,李慎偲登上王位,也是大勢所驅。


    即然沒辦法阻止,墨靜殊也看的很開了。就像李雲偲一樣,放手。


    畢竟她記得,接下來的幾天裏,諳尊似乎大大小小的天災非常的多。處處都民不聊生。這也是為什麽,上一世李雲偲沒有拿到三軍令也可以篡位成功的原因之一吧。


    救不了這個天下,那麽就讓這個天下完整的墜入地獄好了。


    墨靜殊確實有這種破罐破摔的心理。


    在她暈迷的時候,或者說在當年北城被淹,所有的人都將所有的惡意都指向了李雲偲時,她就對這個天下沒有太多的感情。


    會做很多的事,也隻是為了李雲偲。墨靜殊知道,自己不是個什麽好人。


    可又有誰規定,人一定要做好人?就像李雲偲所說的一樣,誰都沒法辦成為任何一個即定的英雄。


    李慎偲並不是從北堂大軍的方向來的,他很聰明,或者說,他身邊的李少棠很聰明。


    北冥宣可以從那邊過來,但是李慎偲不行。


    李慎偲一襲黑色的禮服,坐在墨色的高頭大馬上,眉宇間看不出什麽太多的情緒,但從抿著的唇角可以看出,他並不是那麽的開心。


    他從馬上一個瀟灑的動作跳下來,然後踩著厚實的雪,來到那個城門下,坐在紅木椅子上,纖瘦的嚇人的女子麵前。


    “神雲殊。”


    墨靜殊沒有動。


    “瓊花露。”


    李慎偲擰眉,突然嘴角露出一股邪氣的笑。他看了一眼城牆之上,重兵把守。而墨靜殊的身後,隻有兩個人。一個是暖玉,一個是連營。


    “神莊主是不是得證明一下,自己的身份?”


    麵對李慎偲突然的為難,邊上的暖玉氣的想上前打人。


    可是墨靜殊知道,李慎偲隻是提這麽個要求,已經是非常人性了。


    “能請慎王爺先取下我的蓋頭嗎?”


    李慎偲臉色有點難看。要知道,這新娘還沒拜堂就取蓋頭,那意思就像娶進門的媳婦先給別人羞辱了一樣。


    “非取不可?”


    “如果慎王爺,非要我證明,放心吧,有珠簾。”


    墨靜殊並不是好脾氣,她隻是迫切的想要得到瓊花露。


    李慎偲果然安定了一些,伸手,取下了蓋頭,一串一串珠簾之下,絕代佳人傾城的容貌若隱若現,那種美,印著這滿目的白,猶如九天仙女一樣。


    看的李慎偲突然就忘了接下來的動作。


    墨靜殊隻是冷著一張臉,隨後抬頭,看著林中飛出的鳥兒。從長袖之下摸到弓弩後,以極快的速度射出一隻箭。


    就隻鳥兒一聲悲鳴,應聲而落。所有人都震驚了。


    包含遠處的北冥宣。


    墨靜殊到底做了什麽,誰也沒有看清。但是她有這樣的能耐,是不是足以說明,想弄死他們就像撚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氣。


    墨靜殊卻並不這麽覺得,這弓弩好用,但是上箭麻煩,一次一箭,真要群毆,一點優勢也沒有。


    “不知慎王爺是否滿意?”


    墨靜殊神情冰冷的看著李慎偲。


    李慎偲緊咬著牙。確實是她,這個女人總是能給人帶出些別樣的驚喜。那有備而來的感覺是誰也模仿不來的。


    “瓊花露。”


    素纖的手在空中作了個請字。不是直接討。這就是墨靜殊。


    李慎偲看了一眼北冥宣那邊。隨後將懷裏的一隻瓶子拿了出來。但是並沒有給墨靜殊。


    “從現在起,你便是本王的慎王妃,除非死,本王都不可能休妃。”


    墨靜殊和李慎偲對視著。兩個人的眼睛裏,一個人崩射出無限的光,一個人黯淡如死水。


    “王爺可不要失言才是。”


    說罷,給了連營一個眼神。連營立即上前,將瓶子快速的取走。而就在李慎偲準備反搶的時候,墨靜殊從懷裏拿出一早準備好的令牌擋了他的動作。


    這是臨時讓人刻的,上邊寫著兩個字。雲殊印。


    很顯然,代表的就是雲殊山莊的權力。


    李慎偲被引走了視線。


    一把將那印握在了掌心裏,終於落了下笑。然後一彎身,直接就將墨靜殊打橫了抱在了懷裏。


    墨靜殊沒有料到李慎偲會有這樣的動作,上一次被他這樣抱著是什麽時候?


    好像已經過去了很多年。


    “為什麽用這樣的目光看著本王?”


    李慎偲一低頭,就看到墨靜殊那抹讓自己非常不舒服的眼神。


    墨靜殊快速的瞥開視線,然後道:“我的腿短時間內恢復不了,請王爺安排人將我的輪椅帶上。”


    李慎偲對於她的瞥開話題之舉有點不高興,可是怎麽說,今天都是自己的大喜日子。


    以前他可真的有過要娶墨靜殊的想法,真是沒有想到,會真的實現。


    李慎偲心底裏是高興的。可是還是有些不高興。畢竟誰喜歡娶一個嫁過人的女人?


    蓋頭在途中被重新蓋了下來。


    軍令在之前北冥宣拿來瓊花露的小樣時,就給了北冥宣。所以現在是完完全全沒有反抗的能力。


    李少棠看著李慎偲抱著墨靜殊騎上高頭大馬。抓著馬韁的手指掐出一道又一道深深的印子。


    墨靜殊不知道這一行人到底走了多遠,隻知道馬兒速度快的讓她整個人都快要散了架子一樣痛苦。


    她的腿不好,所以並沒有親自行拜堂之禮,都是李慎偲一手包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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