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麵具放落一邊,看著一桌的人燒著小爐,擺了一整桌的菜,墨靜殊由心的笑了笑,臉上的妝未去,這一笑在那燈光之下明艷到讓人移不開眼。


    “小姐,你好美。”


    墨靜殊一伸手,賞了暖玉一下子,然後就坐了席位。


    還不望道:“明日宮裏應該會拉兩車寶貝過來,暖玉,你記得早早的去守著門,那可都是你小姐我用血汗掙回來的。”


    暖玉不懂,想問,但是墨靜殊已經不客氣的開始吃了起來。


    “小姐和餓鬼上身一樣,難不成這宮中還能餓著你不成?”


    墨靜殊還真是沒吃宮中的東西,這習慣一直還沒改回來。


    “囉嗦。”


    墨靜殊吃的認真,話都少了很多。


    暖玉發現時,最愛吃的菜,竟然被墨靜殊快吃去了一半。


    大眼一瞪!


    “小姐!你怎麽能吃獨份!今天可是年夜飯。”


    墨靜殊卻不理會,繼續吃自己的,將寢不言,食不語發揮到了極致。


    一桌人便是笑著,這小姐也不是頂愛吃那菜,怕是故意封暖玉的嘴。一桌人就這麽和和樂樂的吃了飯。


    墨靜殊是快馬回莊的,所以吃過飯後,快步上了頂樓,正巧就看到雲王府的馬車正好進到府中。


    奇怪的是並沒有看到李雲偲下車,正想著他不會是病了吧。


    突然一股熟悉的藥香味由著身後襲來。


    墨靜殊一驚,一回頭,就見李雲偲如嫡仙一樣的站立在自己的身後。


    此時上京城家家戶戶燈著昏黃的燈,天上的雪依舊在飄落,絳紅色的衣衫飛舞著,墨一般的發中夾著幾穗艷麗的紅流蘇,墨靜殊一張如妖一般的臉上掛著嫵媚的笑意。


    “等我回來,想做什麽?”


    李雲偲眼角彎彎,唇角含笑,記著早上自己站在院中時,她隔著空道“等你回來。”


    墨靜殊沒有料到,他竟是看懂了。一時羞澀的低了頭。


    當時隻是想著說點什麽,就說了,並沒有什麽其他的意思,這會從他嘴裏說出,就好像變了點味一樣。


    一隻微涼的指尖挑起羞紅了臉的少女下巴。


    瀲灩的眼中倒影出萬千的燈火,點上胭脂的唇嬌艷欲滴。


    “就知道,麵具下的臉,定是絕色傾城。”


    情何限,相對難解言 44、天下太平,字語後邊影射的是什麽


    墨靜殊隻是淡淡的笑著,眼角有一絲的羞怯。


    “你和景茜兒?”


    雖然不想在這個時候問這件事,但是做為一個一夫一妻體製下成長的墨靜殊,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李雲偲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


    “如此良辰美景,為何聊不相幹的人?”


    不相幹的人,這便是他的解釋了。墨靜殊微微一笑,點頭。


    “今天是這一年最後的一天,我們做點有意義的事吧。”


    墨靜殊目光無比瑩亮的看著李雲偲,李雲偲輕笑,點頭。


    “你想做什麽有意義的事?”


    墨靜殊的腦子很快的轉了一通。


    “我們放天燈吧!”


    天燈?


    李雲偲不解。墨靜殊難得一笑,然後立即拉著李雲偲的手往樓下跑,去年的除夕時,她便想在這古代做孔明燈了。


    一直沒有做成,前些日子,無意竟然做成功了,於是就讓明玥師傅幫忙做了好些放在屋裏備著。


    起先是想著,見不到了雲偲,就將天燈往他院的方向飛。


    沒想到他竟然會過來,這也就更讓她開心了。


    雲殊山莊是什麽樣的存在?在這諳尊國,一定是富豪榜的前五名,這樣的家業下,她想做的東西,自然隻多不少。


    果然來到早早預留下來放天燈的屋子,就見屋內擺放了近百隻的天燈。


    李雲偲並不知道什麽叫天燈,墨靜殊滿目歡喜的取出一隻燈走到院裏,並讓暖玉取來了筆墨。隨後望著李雲偲。


    “寫個新年的祝福吧!”


    她伸長著手,筆在他麵前。李雲偲沒有接過筆,而是走到她的身後,墨靜殊有些暗淡的收回手,就在那一瞬間,她的手被李雲偲抓在手裏,淡淡的藥香越來越近,他俯著身子,下巴湊到她的肩窩裏。


    微涼而寬大的手將執筆的手握在掌心,然後目不斜視,一筆一畫,蒼勁有力的筆畫落到空白的燈麵上。


    能飛上天的是紙鳶,能飛上天的燈,便是天燈吧。


    李雲偲隻是猜測著,並不知道這燈是否會飛上天。


    新年的祝福。


    墨靜殊以為李雲偲會寫國泰民安,卻沒有想到,他落筆的卻是另外四個字。


    這四個字和國泰民安所承載的意願是同樣大的,可是本質上又有很大的區別,墨靜殊想看此時此刻李雲偲的表情,可是他的臉就貼在自己的頰邊,根本就看不到。


    天下太平。


    如果一年半前李雲偲的願望是國泰民安,那是因為麵臨著水災之禍,現在他的願望是天下太平,字語後邊影射的是什麽呢?


    墨靜殊的身體有片刻的發寒,可是她不敢往那方麵想。


    “怎麽了?”


    感覺到她的異常,李雲偲輕飄飄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因為離的近,她甚至能感覺到那話語傳遞過來的溫度。


    癢癢的觸覺領墨靜殊的大腦有些短路,便是忘記了方才的所有想法。


    搖了搖頭,笑的依舊滿麵春風。


    “沒事,現在讓我們把它放上天!”


    說著,墨靜殊看向手中的筆,李雲偲還保持著握著她的手的姿勢,墨靜殊臉一紅,就聽邊上暖玉傳來一陣笑意。


    這一聲傳來,墨靜殊的臉就紅的更厲害了。


    李雲偲輕笑著將她手中的筆放到一邊,走到邊上,看著那燈,雲淡風輕的說:“你要將它飛上天?”


    墨靜殊回神,看著他質疑的樣子,點頭道:“嗯,讓它飛上天。”


    說著就讓暖玉取來了一盞油燈,墨靜殊將那撐好的天燈放到油燈之上,油燈之間是固定好的蠟包。去年時,她就已經研究好這蠟的成份和份量,所以這隻燈是一定能飛上天的。


    墨靜殊見眾人都隻是看著,便鼓動著眾人道:“你們也快快寫著,一會我們一次放多些燈,這樣就能將整片夜空點亮了。啊,雲偲快來幫我。”


    說話的時候,這燈已經開始鼓囊起來。墨靜殊扯著一個邊角,讓出另一個邊角給李雲偲,李雲偲的目光始終停在墨靜殊的身上。


    這個女子和一年半以前有很大的不同,以前的墨靜殊雖然在某些方麵行為有些大膽,不似閨中小姐,現在的墨靜殊就更不像那般板正的官家小姐,她是一個發光的綜合體。讓人總是會不由自主的看向她,總能在她的身上發現新的東西。


    像一種毒,深受其害後,還欲罷不能。


    她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李雲偲已經不想再去用自己的尺度來衡量她的深度。


    因為每一次,輸的人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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