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主城到南城,從南城再到主城,長風到達墨府時,天已經黑了,在進墨府時正巧看到一道黑影從院裏飛出來,他有些驚訝,可是因為有任務在身,也沒辦法多想,就帶了信進了府。


    墨靜殊吃過晚飯後,如往常一樣在書房裏看書。


    長風到達的時候,她正巧走了點神。


    看著長風從院牆上下來,她還以為是剛出去的暖玉又回來了。


    正準備喊,才發現身形差太多。


    接著就發現來人是長風。


    “你怎麽來了?”


    長風彎身行禮,然後道:“爺讓我來送信,還有這個,是爺特意讓我帶給小姐的。”


    說著就把信和冰凝露送到了墨靜殊的麵前。


    墨靜殊隔著窗接過長風遞過來的信,還有那瓶藥膏。


    想了想,問道“你家爺還好麽?”


    “托小姐費心,爺的事已經忙完了。”


    果然不一樣的領導,教養出來的人就是不一樣。


    墨靜殊在心裏讚嘆。


    “那就太好了。”


    “小姐先看信,長風在外候著,若小姐有回信,長風便帶回去,若小姐沒有回信,便告訴長風一聲。”


    做事真是太服帖了。墨靜殊點頭。


    “好,勞煩你了。”


    長風沒有說話,隻是點了下頭,一閃身就消失在了院裏。


    墨靜殊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隻是覺得長風的輕功真的很厲害。


    接著便立即開始拆信。


    就見蒼勁有力的字體展現在自己的麵前。


    “工部之事連累靜殊,雲偲心中有愧,此事乃雲偲謀劃不周,改日親自請罪。另水渠之事與水匪之事不日便可解決,靜殊無須憂心。另與嶽父之間的誤會,雲偲也會盡快處理,望早日解除禁足,近日須委屈靜殊屈居府上。”


    很簡短的信,很李雲偲風格。


    墨靜殊看完心底很平靜,沒有特別的波瀾,卻是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想了想,提筆,鋪紙。


    絹秀神攜的字體慢慢寫下:勞雲偲牽掛,能造福世人,是靜殊的榮幸,此事是由慎王從中挑撥,與雲偲並無關聯。雲偲不必自責,水渠與水匪之事能解決,實在是太好了。另外,不日便是聚賢賽,此禁足不會太長久,雲偲無須牽掛。一切望好。


    雖然很想知道他水渠和水匪的事是怎麽處理的,但是墨靜殊卻不想過於多問,因為她知道,李雲偲一定能解決的很好。


    待墨跡變幹,墨靜殊倒取出信封,在放信件的時候,墨靜殊突然記起上次釀的桂花酒。


    雖然時間不長,可是這會喝最是清香,不似酒的醇香,卻香甜爽口。封好信,便取來小壺,盛上酒,遞給突然出現的長風。


    “勞煩了!”


    長風接過信,又接過小酒壺,點頭後,閃身離去。


    墨靜殊站在院子裏,突然意識到雲王府的靜沁軒與自家的靜沁軒哪裏不一樣。是了,這桂飄香的桂花樹,許那院中的樹是剛種的,所以並沒有什麽花,而她這院中的桂花幾乎是四季飄香。


    李雲偲身體不好,不宜喝濃酒,可這樣的淡酒倒是可以解解饞吧。


    墨靜殊愉悅的想著。


    進到書房裏,書是看不進去了,拿著李雲偲寫過來的信在手中,反反覆覆的看著。


    隻覺這男子的字是那般的漂亮,如同他的人一樣。


    李雲偲收到墨靜殊的回信時已經是子時了。因為過了宵禁,長風是使著輕功飛回雲王府的。


    好在帶回的酒並沒有灑掉。


    看著那一壺酒,李雲偲愣住了。


    邊上的看劍失笑出聲,看了一眼邊上紅了臉的破浪。


    破浪在邊上“咳咳”了兩聲,然後極不自在的往外邊退。


    “幾時在這喝的酒?”


    李雲偲輕飄飄的聲音讓差點溜逃成功的破浪定在了那裏。


    “這是個誤會。”


    破浪話還沒有說完,李雲偲一記輕飄飄的眼神就讓他頓在了那裏,然後神情痛苦的道:“爺,我知錯了。”


    “罰半年奉銀,去禦林軍大營洗五日馬棚。”


    這次不是看劍一個人笑,連著少有表情的連營都跟著不自在的動了動嘴角。


    “是。”


    李雲偲說一不二的性子全世界隻有這四個人最了解,敢討價還價,絕對是不想活了。


    死在禦林軍軍營的馬棚裏,那該是多淒涼的下場。


    “領侍衛內大臣。”


    李雲偲輕聲的念了句。隨後目光變得幽長了起來。


    邊上的三人便知道,爺這是要動這個人了。


    “爺,暫時並沒有適合的人選。”


    李雲偲抬眼,看著說話的連營。沒有說話,因為連營說的對。


    否則這個人,他早就換了。


    好在當年慎王的母妃死的早,那人與李慎偲也沒有那麽深的交情,這也是他一直沒有動這人的原因。


    現在李慎偲已經把主意盯到兵部了,到低是有血源的,誰知道哪一天就和好了呢?


    定時炸彈這東西,還是早拆早安逸。


    不過這件事,還是得從長記憶。


    “行了,今日就到這吧,都散了。”


    “是,爺。”


    長風,連營,看劍,破浪退出書房,李雲偲卻沒有離開,手中拿著那封信。


    隨後拆封。


    清秀的字體一點也看不出出自於一個十三歲少女之手,這字至少要練足十年以上,才能有此風韻吧。


    可是她卻明明隻有十三歲。


    李雲偲深沉沉的目光看著信。


    許久才放落,最後目光落到桌子上的那隻小瓶子上。


    伸手,將瓶子取了過來,瓶子越靠近便是一陣香甜的氣息撲來,就像她帶給他的感覺一模一樣。


    雖然這是個誤會,但是李雲偲卻並不討厭。


    打開蓋瓶,一陣更加濃鬱的香甜瀰漫開來。


    情不自禁的,李雲偲便取來邊上的小杯,執起壺,傾倒,透明的酒液飛流而下,時而還夾有幾顆金桂花。


    杯滿,將壺放到一邊,執起杯子,將酒送到唇邊細飲。


    不同於沉年老酒的辛辣,新酒有的是絲絲的甜意在口中化開。那感覺很美妙。


    想起她似乎很喜歡吃桂花粥,想必也是這種感覺吧。


    他好像愛上她釀的桂花酒了。


    暖玉從王傅婉那回來後正是子夜裏。


    墨靜書尚未休息,問月替她上了藥,她隻能趴在床上,等著睡意降臨。


    “小姐!”


    “暖玉,情況如何?”


    “這,王姨說她想見小姐一麵,再決定同不同意小姐的提意。”


    墨靜殊原本還是抱有很大的希望的,可是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答覆。心沉了沉。


    眼下自己背上有傷,又被禁足,跟本就出不去。別說見她,就是連王傅婉那也去不了。


    “唉,明天再說吧。早點睡。”


    “誒,小姐也早點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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