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bttery,來探班萬老師?”


    秦東文的錄音室,坐落在創意產業園中,鄭灝剛一下車,就在門口碰見了抽煙的熟人。


    “哎呀,這不我四爺麽?”


    鄭灝熱絡地過去和對方勾肩搭背,四爺是個自由樂手,比他大十來歲,在圈裏混得很開,誰有演出或者錄音缺人了,總會想到請他來配。


    他倆的關係不算低調,被人問了,鄭灝就不藏著掖著,提提手裏一兜子的冷飲:“我家老萬好久沒進棚了,第一次正式錄音,我怕他緊張,影響大家,來慰問慰問你們。”


    四爺性格豪爽,煙一掐,帶著鄭灝往門裏走,一邊開起了玩笑:“萬老師教育得可以呀,你這以後就是浪子回頭,收心過日子了唄,聽說最近酒局都不參加啦?”


    “酒局是因為前陣子病了。”鄭灝嘻嘻哈哈道,又怕外人覺得自己懼內,找補麵子說:“萬老師其實不管我這些,全憑自覺。”


    四爺聽完嘿嘿一樂,點頭說:“也是,我這次才知道,原來萬老師專業上這麽牛逼,大家心服口服”,他一手拍在鄭灝肩膀上,一手推開監聽室的門:“放心吧,萬老師招人喜歡著呢。”


    最後一句話,鄭灝感覺著有點弦外之音,還沒細想,就先親眼看見了。


    萬景靖坐在電腦前,全神貫注地盯著屏幕上的波動,他今天穿了件乳白色的毛衣,柔軟的材質貼著寬闊的肩膀,鄭灝有件深灰色的同款,但是他今天沒有穿。


    並且很後悔,為什麽今天沒穿來。


    因為萬景靖認真的背影旁邊,一個睫毛老長老長的、臉上不知道是打了粉底還是怎麽反正特別白嫩的、骨架身形都清瘦的男孩,正貼靠著他的毛衣袖子,戴著監聽耳機湊過去,指著電腦屏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豈止是貼靠,他說話拿下來耳機就可以了,沒必要把整個上半身都傾過去,臉都湊到萬景靖嘴邊聽他說話吧?


    萬景靖,那你不能大點聲音說話,或者稍微躲一躲嗎?


    鄭灝嬉笑的神色瞬間僵在臉上,後牙都癢癢了。


    風水輪流轉,真輪到鄭灝看見自己的愛人和別人勾勾搭搭,他才發現。


    原來這麽酸啊。


    —


    “幹嘛幹嘛幹嘛,要吃了我啊?”


    萬景靖剛一坐上車,就被駕駛位上的人撲了過來。


    車是他們倆最近新買的,萬景靖依然不喜歡開車,去哪兒都是使喚人接送。


    駕駛位上的,自然是勤勤懇懇來探班接人,卻被喂了一口醋的主唱大人。


    鄭灝的牙在萬景靖唇邊巡邏,嘴裏嘀嘀咕咕不滿道:“剛才那個小愛豆,都快坐你腿上了。”


    萬景靖輕笑一聲,捏著鄭灝下巴把他推開,盯著他的眼神帶著點調笑:“所以你這半天,就在那兒晃晃悠悠找存在感?”


    “少說我!”鄭灝又照著喉結來了一口,惹來耳邊一聲倒抽氣。


    他磨著牙惡狠狠地:“你躲都不帶躲一下的,有沒有點自覺了?第一天工作,第一天錄音啊萬景靖,你就開始招蜂引蝶了,這以後漂亮的小歌手小偶像一個接一個,我天天提心掉膽,你忍心嗎?”


    “忍心啊。”


    萬景靖故意拱火。


    “而且下周,他還邀請我去日本參加團體錄音呢。”


    鄭灝氣得又是一口下去,沒輕沒重地,萬景靖的脖頸上泛起一塊兒紅,被白皮膚和白毛衣趁的愈發鮮豔。


    他也不生氣,眼角勾著笑,尾音都是上翹的:“然後你就在我身上劃地盤?狗啊你?”


    鄭灝痛快地接受了這個設定,呲牙說:“還沒劃完呢,得再來兩口。”


    “脖子哪兒夠啊”,萬景靖蹭了蹭,換個舒服姿勢窩在車座上,故意把笑聲往鄭灝耳朵裏送。


    “操”,鄭灝退回座位,插鑰匙推擋踩油門一氣嗬成,吉普車從地下車庫猛的衝出去。


    車廂裏響起他惡狠狠的宣言:“回家,必須給你上點手段。”


    那一晚上,他使出渾身解數,在對方的慫恿和默許下。


    如願把萬景靖從裏到外都打了標記。


    他撐在萬景靖的身上,把他濕透的劉海撥到腦後,額頭的疤痕如今那人肯讓他碰了,甚至在他輕撫的時候舒服得眯了眯眼。


    鄭灝一滴汗掉在萬景靖額角,和他的汗水混合著流入發絲深處。


    但即便如此交融,鄭灝心裏還是鑽著根刺。


    他摸了摸這人的眼角,啞著聲音說:“你真好看。”


    萬景靖在這種時候懶得沒骨頭,更是不願意說話,他卷著饜足,伸手把身上的人拉下來,壓在自己身上。


    鄭灝汗涔涔的額頭貼在對方濕漉漉的肩膀上,還是不死心。


    又問:“我好看嗎?”


    “你從哪兒學的情趣?”萬景靖摸了摸他的後腦勺,慢悠悠顫著聲音反問。


    鄭灝不吭聲,動了動手,他立馬耐不住,趕緊哄著:“好看好看,好看死了,別碰那兒……”


    “不許敷衍,哪兒好看,好好說”,鄭灝掐著命門,壓著他逼問。


    “哪兒都好看,眼睛,鼻子,嘴”,萬景靖氣短,一邊喘一邊說。


    但偏偏要說到哪兒,手也跟著拂過去,輕輕在鄭灝臉上畫圈。


    他順著下頜線,又摸著喉結:“不光是好看,聲音也好聽”


    手往下滑動,故意拿著氣音挑撥:“腰也好,腿也好”。


    等著鄭灝眼睛露出凶光,他才趕緊收了回來,抱著後背顛倒個上下位置,居高臨下看著對方。


    萬景靖其實心知肚明他的那點心思,一晚上都是裝糊塗逗他,等覺得差不多了,才認認真真地說:“別吃醋了,誰也比不上你。”


    鄭灝得了糖,反而委屈起來,仰頭說:“那你還跟他們去日本。”


    “我去是為了拜訪一個師兄的朋友,聊其他的事兒。幫他們組合盯錄音是順便的。”


    萬景靖摁了摁鄭灝撇起來的嘴,笑著說:


    “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我連這點兒關係都拎不清麽?”


    “怎麽又提這些?”


    鄭灝又被揭老底,小聲囁嚅。


    但定下來想想,也覺得自己這一通確實矯情。


    而萬景靖緩過勁兒來,掌握了主動權,非要趴在他身上,盯著他臉笑。


    “這事兒過了沒?”萬景靖問。


    “嗯”


    “那你抱我去洗澡”


    萬景靖趴在他胸口,又是一副懶洋洋的。


    但他沒想到,這事兒到此還沒徹底結束。


    一周後。


    萬景靖出發前夜,正忙著把兩人的洗漱用品分開,裝出一份放到行李箱。


    被推門進來的鄭灝嚇了一跳。


    “你不是和秦峰他們吃飯去了嗎?怎麽這麽快回來?”


    “沒有,我騙你的。”


    鄭灝理直氣壯地說。


    萬景靖轉過身,這時候才看見他手裏提著東西。


    係著絲帶、包裝精致的一個小盒子。


    萬景靖了然,伸手說:“拿出來吧,我看看是什麽。“


    鄭灝有點不好意思,默默把盒子打開,兩條銀色的項鏈赫然其中。


    他本來覺得戴這些東西怪俗氣的,但是思來想去,還是沒能免俗。


    總想著給人拴上一些什麽,一圈一圈再多劃點地盤才滿足。


    於是特意托李明輝老婆找了朋友,去定了一對這樣的項鏈,趕在萬景靖出差前取了回來。


    設計也是他自己的想法。


    長長的銀色鏈條尾端,掛著一枚吉他撥片。


    兩條項鏈長短大小一模一樣,區別隻是銀色撥片上,分別刻著兩個人的名字。


    萬景靖從盒子裏拿出來,端詳了好一陣,覺得又好笑又感動。


    末了,才誠誠懇懇地說:


    “好酷,我喜歡,又俗氣又浪漫。”


    “哪兒俗氣了?我設計的!!”


    萬景靖笑得腮幫子都酸了,挑出來那條刻著「jing」的,親手掛在了鄭灝的脖子上,這才捋順了毛。


    另一個刻著「bttery」的,當然是被他掛在襯衫的外麵,張牙舞爪地跟去了日本。


    後來又跟著他,走了很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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