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長子繼承製了。”


    “嗯?什麽?”


    “沒什麽,我順嘴說的,也解釋不好哈哈哈。”蘇夕影轉過身留給他一個後背,“如果我給你解釋,某人工智障要不樂意了。”


    被稱作“人工智障”的係統默默閃了閃紅燈。


    “你可真是個電燈泡。”蘇夕影在心裏對係統道。


    係統隱了。


    沈暮時替他掖上被子,從桌案上撈出一朵沾了清水的梅花,欣賞了一番道:“還挺有品味,不過你這以後不喝茶和水了?”


    “這……沒想過。”從蘇夕影的角度看到的是沈暮時的側臉,他目光落到沈暮時臉上。


    沈暮時拿起一隻茶盞,嚐了一口泡過花瓣的水,“味道還不錯嘛,以後可以試試用這些來泡茶水。”


    沈暮時矮身把纏在他脖子上的手帕輕輕取下來,手帕是浸過藥的,湊近鼻子時能聞到一股中藥香。


    “對了,你脖子怎麽傷的?”


    “我脖子?”蘇夕影這才想起來好像從崖中上來後沈暮時就一直捂住他脖子,原來是受傷了,但是為什麽沒有一點感覺,而且他好像對這道傷口沒有印象。


    “你脖子被人割了這麽深一道都沒感覺?”


    “真沒感覺到疼啊,什麽時候傷到的,我一點印象都沒有。”蘇夕影有些後怕,這次說不定是有人手下留情,下次直接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腦袋取下去都有可能,“會不會也是在崖下割到的?”


    沈暮時握住他手,道:“如果是崖下銀線傷的,現在你也不能這樣心平氣和地說話了,而且這上麵的毒和崖下也不是同一種毒。管事嬤嬤到底對你做了什麽?”


    蘇夕影忙搖頭:“真的什麽也沒做。”


    “蘇夕影你看我眼睛。”沈暮時捧住蘇夕影的臉,看著他道:“這是有人想要你命,或許有我在他們不敢直接動手,就像這樣給你下毒,等毒慢慢發作,你告訴我誰對你做了什麽?”


    “我……”蘇夕影和他視線對上,下意識低頭,被沈暮時按住,蘇夕影猶豫片刻,神色的變化自然沒逃過沈暮時的眼睛。


    沈暮時現在從蘇夕影的眼裏幾乎可以斷定他的想法是正確的,蘇夕影也知道瞞不下去,開口道:“那天從祭台回來,她罰我去了水牢……”


    蘇夕影感覺到沈暮時的手倏然收緊,聽他道:“難怪你說省司監這麽多水。還有呢?”


    “在水牢裏發生什麽我不記得了,好像一直是暈著的,好像……有時候是醒著,感覺時間好像很長,記不清了。然後出來,管事嬤嬤罰我到山上砍柴,要堆滿這個院子,我把一棵樹點著了,用光堆滿,再然後她說省司□□火,抽我一頓鞭子,又罰抄祭禮,然後你就到了。”


    蘇夕影的聲音越來越小,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是在怕什麽,隻是心裏惴惴不安,就像剛到一個新的環境中被人告知他的命掌控在其他人手裏,無助又很小心。


    蘇夕影瞄了沈暮時一眼,忽然伸出手抱住他腰,小聲道:“我有點害怕。”


    沈暮時抽出手環住他肩膀,替他把被子往上掖了掖,溫聲道:“我今後就入住省司監,以後別自己一個人走了。”


    “嗯。”蘇夕影從他臂彎裏望向外麵,太陽已經徹底落下去,外麵一片漆黑的夜色,很遠都沒有燈火亮起,他這院子實在是很偏僻。


    “你住哪?天黑了。”蘇夕影本意是告訴他天黑了,夜路不好走,不想給沈暮時添麻煩,提醒他早些回去,不料沈暮時道:“怎麽?這麽快就想侍寢了?”


    聽到沈暮時這等虎狼之詞,蘇夕影的臉頓時變得通紅,一把推開他背過身道:“想多了,我就是提醒你天黑了,早些回去。”


    “如果你不介意我就住你這,你不介意吧?”


    男男授受不親,聽沈暮時說話這曖昧不明的語氣,蘇夕影剛要說我介意,就聽係統道:“沈暮時申請關聯甲方賬號,請問甲方是否同意?”


    麵前閃出對話框,這行字下麵出現“是”和“否”兩個字。


    蘇夕影一猶豫,覺得進展太快不好,目光停留在“否”字框,在心裏對係統說了一個“否”。


    係統沒反應。


    蘇夕影在心裏繼續:“否否否否否否否否否否。”他選了無數個否,係統還是沒有反應。


    “否”字選不了,氣的蘇夕影道: “是是是是是,是行了吧?”


    係統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咋?人工智障?你是404還是502了?”蘇夕影現在的感覺仿佛使用了一部老年手機,卡的運行異常那種,蘇夕影看著它卡,幾欲抓狂,沒忍住脫口而出:“是。”


    他話一出口,眼前的對話框在“是”字上麵打了個√,而後消失了。


    再看沈暮時,沈暮時已經把靴子和外袍脫掉,上了床。


    蘇夕影:“……”


    蘇夕影身子僵住,把臉埋在枕頭裏,如果和其他小哥哥睡同一張床他肯定不會介意,可沈暮時不一樣,沈暮時是他在這個世界裏的情侶,情侶和哥們怎麽能一樣,好在二人都穿著衣服,誰也沒亂動,要不然蘇夕影感覺自己能直接跑出去。


    這張床不大,沈暮時和他之間還有一段距離,出於擔心他睡著了滾下床,蘇夕影還是道:“要不你往裏麵點,半夜從床上滾下去,堂堂祭司可就出名了。”


    蘇夕影說著,往床裏麵挪了挪,臉都快貼在牆上了。


    沈暮時依言湊近了些,枕著手臂看他,道:“你要不也往外麵挪挪?半夜腦袋撞牆上,我還得給你找郎中。”


    “誰撞牆啊,我才不會……”蘇夕影話還沒說完,沈暮時忽然從身後把他抱住。


    蘇夕影身體一下子僵住,一旁的枕頭一沉,他的兩隻手被沈暮時壓在胸前握住,蘇夕影比他矮些,頭剛好貼上他的肩膀。


    沈暮時抬手把燈盞揮滅,手又放回蘇夕影手背上道:“睡吧,我陪你。”


    8、紅梅故人歸8


    ◎柔軟的懷抱◎


    一夜無夢,聽見外麵蟲鳴和鳥叫,蘇夕影揉揉眼睛,翻個身,猝不及防滾進一個柔軟的懷抱裏。


    後背落上一隻手輕輕拍著他,蘇夕影讓他拍的有點舒服,揉了揉眼睛打算繼續睡,忽然想起沈暮時的存在,一激靈爬坐起來。


    沈暮時衣裳半敞開,帶著幾分慵懶靠在床頭看他,須臾道:“等了一宿,好不容易等你滾到我懷裏,咋這麽快就醒了呢。”


    “嗬…那可真不好意思,在下睡相太好,讓沈公子沒、等、到。”蘇夕影故意把後三個字咬得很重,撈過來衣裳披上,往出走。


    “你去哪啊?”


    “知書閣。”


    “夕影~”沈暮時委屈巴巴喊了他一聲。


    蘇夕影剛要邁出門的腳停住,折返回來站到他麵前,問道:“怎麽啦?”


    “你睡了人家一晚這就走了?”


    蘇夕影:“……啥玩意?”


    “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我……我哪有。”蘇夕影一屁股在床邊坐下,拉拉他袖子:“你今天不用去知書閣的嗎?”


    “你有,不去,你難道不知道最後留在床上那一個是最吃虧的嗎。”沈暮時抬頭看他一眼,又滿臉委屈低下頭,那模樣倒真像一個被始亂終棄了的良家少女。


    “啊?還有這個說法嗎?”蘇夕影以前還真沒怎麽注意過這種事,現在看沈暮時那一臉委屈,多半是真的,那這樣便是對不住沈暮時了,蘇夕影想到這,心上一緊,忙握住沈暮時肩膀道:“我真不知道還有這個說法,我沒有想要對你不負責,你別擔心,我不會丟下你。”


    “那我姑且相信你。”沈暮時戲精上身忍笑忍得辛苦,別過臉,他道:“你怎麽證明給我看你不會對我始亂終棄?”


    “始亂終棄?咱倆誰先亂得誰?”


    沈暮時道:“你先亂的我啊,如果不是你長得那樣傾國傾城,又在我麵前哭的梨花帶雨,我怎麽可能躺在這。”


    “我先亂的你?”蘇夕影把他拽回來: “我哪有先亂你了,明明是你先動手的好吧?”


    “我不管,反正現在你得證明自己不會始亂終棄。”


    蘇夕影在身上摸了幾把,什麽也沒掏到,到這種時候還得找係統,在心裏對係統道:“係統老兄,把我現代的東西丟一點過來。”


    “轉移時空物品為vip用戶特權,請問甲方是否辦理?”


    “辦。”


    “好的,您的餘額不足,已打折為您辦理初級vip,轉移物品限次十次,請問甲方本次是否使用?”


    “用用用,先把這祖宗哄好再說。”蘇夕影扶額仔細回想,最後終於悲哀地發現上輩子自己身上好像也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蘇夕影懊惱地一拍桌案道:“係統老兄你挑他沒見過的送過來一樣。”


    “好的,已為您送達。”


    蘇夕影再張開手,手心就多了一個項墜一樣的東西,烏黑色的絲線穿著一個金紅色雙月形的吊墜,吊墜下麵是用鑽石打磨漂染成暗紅色的珠子串就成的黑色流蘇。


    蘇夕影把它捧到沈暮時麵前,道:“我知道你肯定看過特別多的奇珍異寶,我身上也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這個吊墜是我爺爺自己製作了半輩子做出來留給我,讓我送給他未來的兒媳的,你如果不嫌棄,我就送給你好了,也算是圓了我爺爺一個夢。”


    “我當然不嫌棄。”沈暮時接過來,貼著心口放好,道:“那我可就算是你的家眷了。”


    蘇夕影莫名其妙地體驗到一把做攻的爽,感覺好像還不錯,反正已經耽誤這麽長時間了,再耽誤幾個時辰也無妨,這樣想著,蘇夕影伸出手捏住沈暮時的臉。


    沈暮時:“……”


    沈暮時抬起頭看他。


    蘇夕影用手指輕輕點了幾下他嘴唇,道:“在我們家那邊,喊家眷時喊的是‘老攻’二字,很好聽,你喊一聲我聽聽。”


    沈暮時:“……”


    “喊啊。”蘇夕影俯身故意和他嘴唇湊得很近:“你喊出來肯定好聽。”


    “那你怎麽不先喊啊?”沈暮時說話時嘴唇有意無意蹭上蘇夕影的唇,蘇夕影耳尖霎時泛得通紅,礙於麵子,他沒動,眼睛裏卻掩蓋不住得開始慌亂了。


    蘇夕影道:“這個是有講究的,必須是你來喊。”


    “原來是這樣啊。”


    “對啊對啊。”看著沈暮時臉上神情由迷茫變成恍然大悟,蘇夕影恨不得仰頭大笑三聲,原來穿越還有這種好處。


    就聽沈暮時道:“是不是應該由我來喊這兩個字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他說到這裏故意停下,蘇夕影剛要問你知道什麽,就感覺後背搭上一雙手,下一刻,他整個人被按了下去。


    蘇夕影心說要糟,嘴唇毫無防備地貼上沈暮時的唇,再想掙脫就掙不開了。沈暮時把他牢牢困進懷裏,安靜地吻著他。


    完了。


    蘇夕影腦海一片空白,和沈暮時那令人琢磨不透的目光撞上,方後知後覺羞地閉上眼,和前一刻撩對方的時候比,就像從老狐狸退化成了一隻小白兔。


    沈暮時的懷抱很柔軟,彌漫著若有若無的紅梅香,蘇夕影有些困,唇上酥酥麻麻的,他半睜開眼看著沈暮時的眼尾,突然伸出手在他溫溫柔柔的吻中捧住沈暮時的臉,笨拙地給他回應。


    不知過了多久,蘇夕影有些喘不上來氣,開始掙紮起來,沈暮時放開他,也有些氣息不穩地道:“讓你……撩撥我。”


    “我撩撥你?”蘇夕影讓他氣的直咳嗽,他現在算是看出來了,這沈暮時不管自己怎麽過分,也一定要說是對方先撩撥的他。


    沈暮時道:“不然呢?”


    蘇夕影扶了一會額,眼看他又開始委屈,忙哄道:“是是是,我的錯,本公子一定好好待你。”


    “拉鉤。”


    “好好好。”蘇夕影伸出小指勾住他小指,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就是……”


    沈暮時搶道:“是狗。”


    “啊,好,誰變誰就是狗。”


    二人大拇指對上,蘇夕影收回手,幹笑兩聲道:“我們是不是該起來了?”


    9、紅梅故人歸9


    ◎我的家事,不需要外人管◎


    二人磨蹭這一個時辰,結果就是不管蘇夕影再怎麽趕,時間是趕不上了,蘇夕影也著急不起來了,跟著沈暮時身後悠哉悠哉去“貪不壽”吃了個飯,如此又費掉半個時辰,再悠哉悠哉走進知書閣已經是辰時了。


    蘇夕影已經不想去看管事嬤嬤臉色黑成什麽樣,走進去隨便挑個位置坐下了。


    在其他書院,一般都是前排爆滿,像蘇夕影這樣遲到一個時辰,就算是座位和人數相當,也隻能坐到最末尾的座位,可沈暮時這裏不同,由於某些懂得人都懂的原因,隻要有他來,先到的少年總要挑最末尾的位置坐,那裏倒是上等佳座。


    蘇夕影來得晚,在最前麵的位置坐下,就見沈暮時在前麵亮出用牛皮連串套住的一排長的短的白的紅的各種各樣的刀,有的刀還滴著血,顯然是剛從某個生靈身上拔下來。


    蘇夕影:“……”


    就見沈暮時像太監拿聖旨那樣,雙手拿起這串刀的兩端,朝眾人道:“短刀先行至脖頸處,注入省司監發給你們的油,取長刀貼皮肉豁開,再換短刀剝開全身,懂了?”


    “明白。”眾人齊聲道。


    蘇夕影盤腿坐著,手肘拄在腿上,撐著下巴瞥了一眼身後二十多個少年,目光又落回到沈暮時身上,剛好沈暮時也朝他看過來,蘇夕影犯花癡似的衝他笑一下,聽沈暮時道:“至於怎麽拿刀,來個人示範一下。蘇夕影,你過來。”


    “我?”


    沈暮時衝他點點頭。


    蘇夕影站起來,走到牛皮卷麵前,小心翼翼握住其中一隻袖劍,沈暮時壓住他手道:“袖劍第一次用容易受傷,換一支。”


    “啊,好。”蘇夕影改拿起旁邊那支短劍,劍柄握在手裏,舉到胸前。


    “拿劍和拿刀不一樣。”


    蘇夕影才反應過來沈暮時是讓他拿刀,他一緊張錯拿成了劍,忙道:“不好意思,我拿錯了。”


    他剛要換,手被沈暮時攥住,蘇夕影看著他,開始懷疑沈暮時叫自己上來不會就是為了多摸幾下手吧。


    “錯就錯吧,沒事。”沈暮時攥住他手,向其他少年道:“”握刀要握緊,誰要是連刀都握不住,我看也不用留下了。”


    “是!”


    沈暮時鬆開他道:“現在所有人去知書閣後校場,自己動手。”


    蘇夕影剛把短劍放下,聽這話一怔,小聲問道:“去剝人皮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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