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


    “你怎麽會知道我的初版部數的?”


    “我隻是建議你,要是這樣想的話心裏不就高興了嗎?事實大概也差不多


    吧。”


    “你嘴裏雖然這麽說,心裏不會在盯著被列為暢銷書吧?要是你寫著正統派


    的作品心裏有那樣的野心的話,我可饒不了你。”


    “我的野心隻是超過真壁先生向海外進軍。”


    石町說了句“虧你說得出”。這倒也算了,從鏡子裏看見彩子在後麵用手捂


    著嘴在偷偷地笑著的樣子時,我受到了傷害。我嘴上什麽也沒說,隻是盯著指紋


    12:48


    22


    變淺的手掌就像在盯著石町。


    就這樣說些無關緊要的廢話,無意中已經到了街上。我們買好了葡萄酒和威


    士忌,又給真帆和光司買了巧克力之類的零食以後,順便來到附近的照月湖。說


    是湖,實際上不過是個池子而已。夏天可以看見全家老小或者是談戀愛的在湖上


    劃船的身影,現在是一個人影也沒有,隻有湖麵上刮過的冰冷的寒風。彩子掖了


    掖大衣的前襟撒嬌似的對石町說: “我們回去吧。”於是,我們立即上車返回


    星火莊。


    “你與火村先生是在學校裏認識的嗎?”


    彩子問我。


    “是啊。是在大學二年級的時候。我第一次看見他時,覺得這傢夥真是個有


    趣的傢夥,後來熟了發現跟我想的一樣。”


    當時的情景我還記得很清楚。是在那一年的五月七日,黃金周剛過完。那天


    天氣特別好,簡直就像是從天國發出來的一樣,溫暖又柔和的陽光從階梯教室的


    窗口射進了進來。我坐在最後麵的座位上縮著脖子寫小說。關於親屬繼承法的講


    義內容在慢慢地進行著。剛進教室時,我是準備認真聽課的,可是過了十分鍾左


    右就將草稿紙取出來放在了桌子上。因為我準備投稿參加推理小說的新人獎比賽


    的截止日期就要到了,我再也沒工夫去聽什麽甲先生和乙先生之間的遺產繼承問


    題了。我想轉移到圖書館去寫又覺得太費事,於是一邊覺得有點對不起講壇上的


    教授一邊動筆寫了起來。一開頭竟然還很順利,三十分鍾便寫完了四張稿紙。我


    將這些稿紙反過來放在已經寫好的一百張左右的稿紙上。


    “哦。”


    右邊的誰嘴裏發出了聲音。就聽見一陣沙拉沙拉的翻紙張的聲音。我朝那邊


    瞄了過去,看見一個穿著皺巴巴的白襯衫的男同學,一邊用手撓著亂糟糟的頭髮


    一邊看著我的原稿,還不時地用食指摸著嘴唇,看到寫得不好的地方皺起了眉頭,


    鼻子高高的,長得還不錯。


    這傢夥真有意思。


    我想,偷看坐在旁邊的人手裏看的雜誌或者是報紙事是常有的,自說自話地


    拿起旁邊的人寫到一半的小說來看的人還真是少有。不過,在大庭廣眾之下寫小


    說的人也不多。


    別管他。


    我自顧自地寫了下去,不過那篇小說在半年後的預選中落選了。其間,旁邊


    的這位男同學也在繼續讀我的稿子,終於他追上了我寫的速度。這回他竟然伸長


    了脖子來看我手裏的稿紙了。這倒真讓我難為情起來,真是個不懂道理的傢夥。


    就在我打算教訓他的時候,正好下課了。我鬆了口氣。


    在我忙著收拾攤得亂七八糟的課桌的時候,旁邊的這位男同學一點沒有起身


    離開的意思。還不快走,我有點不高興。


    “接下來會怎麽樣呢?”


    突然被他那渾厚的男中音一問,我覺得就像被一尊佛像問了一句一樣。他的


    東京口音非常標準,問題表達得也很清楚,我沒有理由不回答他。


    “當然隱藏著驚人的真相。”


    接下來他說了一句“真想知道”。


    “真的嗎?”


    “當然。”


    說得好聽,我雖然是這麽想,心裏倒覺得還不錯。他說,一起去吃午飯怎麽


    樣,因為看了你的小說所以我請客。那天他請我吃了咖喱飯,當時一盤咖喱飯是


    一百五十日元。


    “這就是你跟火村先生的第一次接觸嗎?”


    “是啊。他是喜歡聽法學部的講義的社會學部的秀才。從此以後,我便再也


    沒有睡過一天安穩覺。”


    我故意用恐怖片的旁白的腔調說完了這番話,石町和彩子卻沒有反應。今天


    我好像是當不成逗樂的小醜了。


    “那麽,火村先生在有棲川先生獲得‘金阿羅獎’的時候,一定是感慨萬分


    吧?”


    雖然當時他隻說了一句“幹得好”,但是我心裏清清楚楚地感到那是發自內


    心的祝福,所以對他的這句話我從心裏說了聲“謝謝”。有一點必須訂正的,那


    就是我不是“金阿羅獎”的獲獎者,隻不過是佳作人圍者而已。


    “朋友才是最寶貴的。”


    石町冒出了一句。


    說話間,我們已經回到了星火莊。車子進了門駛入車庫。


    就在這時我看見車庫的後麵有什麽東西在動,好像是個人影。


    “會不會是……”


    我突然想起了昨天夜裏真帆的話,身穿咖啡色夾克的聖誕老人。


    “喂,你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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