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幼棠打了個超大的噴嚏,深切懷疑是有人在背後說他壞話。


    他瞄了一眼身邊的周祺苼,又看了看周圍,這家裏的應該都不是,於是又看了看手機,發現是媽媽發來的短信,信息上麵說他哥嚴笑今天出了事情,站在黃浦江大橋上麵差點兒跳下去了,但是又自己爬下來,但這不是最離奇的,最離奇的地方在於嚴笑居然忘記了沈斐。


    顧獨苗頓時一樂。


    是哦,媽媽那邊的所有人意識裏,嚴哥哥跟沈斐是一對,嚴哥哥為了沈斐專程從國外回來,就是為了帶沈斐出國結婚,又因為他完成了沈斐的解綁任務,所以沈斐有一個深愛的人,這個人不是他,是一個叫做王牛馬的家夥了。


    哇塞,這次我真厲害,完美逃脫!


    獨苗苗興奮地找到k先生的聊天界麵,對前輩交代了一下自己這邊的情況,然後一副求表揚的模樣發了一堆可愛表情包,最後說:前輩,我這次是搞我發小,輕輕鬆鬆,你等著,我馬上就能開個寶箱!


    k先生那邊秒回:好。林熙那邊過兩天是林家老爺子的大壽,或許你過去看看能有點兒進展,蓊鬱在劇組拍戲,現在與世隔絕,你不要去探班,直接去他家裏,或許能夠看到第二個手機,他進組一般什麽電子設備都不會用,需要找人開門可以告訴我,我這裏有人。


    顧幼棠‘哇’了一聲,覺得其實這樣不經過別人同意就闖進別人家裏不太好,也就隻是‘哇’,隨後很禮貌的說了句:我自己再想想吧,謝謝前輩。


    k先生頓了一會兒,來了一句:都什麽時候了,命和道德哪個重要?


    顧小少爺心想,現在還不到選擇這個的時候吧,反正他要是偷偷潛入影帝的家,自己就算活著,內心也肯定飽受煎熬,難受死了,他原諒不了自己,會一直想著自己做過的事情,最後活著還不如死了呢。


    傳說中的做賊心虛大概就是這樣,他還沒做呢,就心虛的要死了。


    “在和誰聊呢?”周大少爺目光幽幽落下來,聲音平靜,音色迷人。


    顧幼棠無所謂的簡單介紹說:“一個通關遊戲的前輩,他很牛逼的,相當於我外掛了。”


    “什麽遊戲?”周祺苼像是好奇。


    顧小少爺這個可不能說,一下子從靠在周祺苼身上變得正襟危坐,一臉‘我不能告訴你’的表情轉移了話題:“這個……其實也沒什麽,反正你肯定不喜歡玩。對了,過兩天是林董他家爸爸的生日你知道嗎?”


    顧幼棠從前還是豪門獨苗苗的時候,就不耐煩參加各種有錢人的聚會宴會,爺爺跟爸爸還有奶奶也都縱容他,想去就去,不去也無所謂,總之他們家的人,都不是那種需要靠宴會來維係社會地位和跟人社交的那種人。


    他們去了,是給宴會主人蓬蓽生輝機會的那類,大部分時候會喧賓奪主,一群人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著他們,尤其是顧爸爸,所以周祺苼隻覺得小棠問這話很怪,說不上來的怪,餘情未了所以關注?看著也不像啊。


    但是有一件事,周祺苼倒是很在意。


    他知道小棠跟林熙是領過證的,至今都沒有離婚,這還得了?都分開這麽久了,中間都不知道又談了多少個,現在還不離婚是想把結婚證留著給後人當傳家寶嗎?


    周祺苼心思一轉,回答說:“知道,林老爺子邀請我爸和我了,你要去嗎,我帶你過去?”


    顧幼棠點了點頭,跟周祺苼其實是有些無話不談的,道:“林熙跟他爸爸關係可不好了,他媽媽也是後媽,你知道的,電視上後媽對小孩一般都不咋樣,而且你知道嗎,林熙小時候養的貓不小心被他後媽踩著尾巴了,把他後媽嚇了一跳,自己摔了一跤,小孩流掉了,他爸一氣之下直接把他的貓咪摔死了。”


    獨苗苗說起這個故事的時候,整個人語氣都帶著憐憫,目光溫柔又有點說不上來的可惜。


    周大少爺忍不住去捏了捏寶貝小棠的臉頰,這事兒他從前常做,但今時不同往日,他現在是以小棠男友身份去捏的,便毫無保留的讓從前那些彷徨不敢輕易泄露的迷戀猶如開花般,炸開。


    毫無顧忌又帶點矜持的盡數展現給小棠看。


    顧幼棠卻分辨不出來今日的周祺苼看他跟往日有什麽不同,就連被捏臉頰都很尋常,還在說:“林熙是真的有點可憐啊,雖然他油油的,但家裏空蕩蕩,油一點也沒人看見,礙不著人,挺好。”


    周祺苼手指遊離到了小棠不停說話的唇瓣上,那唇軟得一塌糊塗,不停歇的吃了不少東西,還剛喝了牛奶,水色瀲灩,糖紅的光色像是熟透的櫻桃,瞧著便像是很容易被人一吸就破掉。


    周祺苼在這裏陷入曖昧,顧小棠毫無風情一口咬在發小作亂的手指頭上,不高興的說:“我跟你說話呢,你盲人摸象似的老扒拉我做什麽?”


    周大少爺真是無奈了,小聲提醒說:“什麽叫扒拉你,我是盲人還是你是大象?成語不會用就不要用。”


    “就要,你打我?”顧小少爺哈哈笑了笑,忽地正色詢問了一下,“那個,我說了這麽多,現在問你個正事兒。”


    “說。”周大少爺氣塞塞的把人一摟。


    顧幼棠就躺在周祺苼懷裏去,仰著個毛茸茸的小腦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說:“你是不是有個風箏?”


    他發小,和他同歲,也是才過的二十歲生日,可惜過生日的時候他家剛破產,也就沒趕得上人家的生日派對,聽說那次生日派對辦的挺低調,都沒請幾個人。


    之前他就看過了發小的配件和代表性格特色的西裝顏色,西裝的顏色其實也可以說是內心世界的顏色,發小的西裝是綠色,配件是一個風箏,又叫紙鳶,跟現代風箏不太一樣,應該叫做紙鳶的,是純手工打造,造型是一隻燕子。


    可太普通了,燕子造型的風箏,誰看不熟悉啊?


    顧幼棠捉摸不透這個風箏為什麽會成為發小的心結,隻能暫定跟發小小時候發生的事情有關,風箏嘛,可不就是小時候玩兒的?


    或許風箏是發小幼兒園喜歡女生送的,但是兩人那時候太小了,因為發小脾氣臭,把人起跑,至今成為遺憾。


    也可能是某個暗戀的人風箏掉到房頂上,發小沒能幫忙拿下來,然後就成了心結?


    唔……好像有點草率。


    可惡,風箏到底代表什麽意思,給我個痛快啊!


    “風箏?”周大少爺聞言,英挺的眉便是一皺,什麽都想不起來,他不記得自己玩兒過什麽風箏,“什麽樣的風箏?”


    顧幼棠一雙死魚眼看著發小:“你說呢?那是你的東西你問我。”


    周祺苼也一雙死魚眼看小棠:“你問的我,我當然要問你具體長什麽樣子,我東西太多了,誰知道什麽風箏,一個配飾?鑽石的?寶石的?還是什麽東西?”


    顧幼棠想過無數難題,可能周祺苼根本不告訴他風箏背後的故事,也可能周祺苼在聽見自己打聽他心結的時候轉身就走,還有可能沉默不語,對他開始疏離,但萬萬沒想到啊,你居然不知道!你別是裝的我跟你講!


    “哈,傻子,你這是什麽表情?”周祺苼看寶貝小棠一臉狐疑,便是一笑,呼吸都炙熱了幾分,一點點湊近過去,是情不自禁的湊過去,但又遲遲不敢更進一步。


    周祺苼想得太多了,他想著這裏還是小棠家裏,黃姨跟顧爺爺都在,親親不太好,或許會被小棠害羞的推開。


    他不想被拒絕,那麽這裏就不該成為他們初吻的地點。


    周大少爺呼吸都快要跟小棠交織在一起,卻又在距離那櫻桃色的軟唇隻有幾厘米時撤退起來。


    顧幼棠眉眼瞬間一彎,雙手摟著周祺苼的脖子,就說:“欸,逮住了吧!想親我又不敢?你咋這麽慫呢?”


    周大少爺紅著一張帥臉挑眉:“並沒有好嗎,你搞錯了,沒想親。”


    “哦,好吧,沒有就沒有吧。”顧幼棠也不太想親,感覺怪怪的,但教發小在戀愛裏大膽主動的任務卻是不能再拖了,就這貨的發展進度,連林熙的一半都趕不上。


    他跟林董可是一見麵,人家就湊上來了,完全讓人措手不及,但情況似乎又不一樣,所以需要理解,他跟林董是直接一上來就是男男朋友關係,要結婚的那種,跟周祺苼是剛剛開始談,他們剛告白完畢,害羞正常呀。


    顧幼棠點了點頭,琢磨了一會兒,烏黑的大眼珠子轉了轉,有了個好點子:“阿苼,走,去你家,你家房間多,人少,家裏大人都不在吧,我們做點兒好玩兒的事兒吧?嗯?”我教你怎麽跟以後的女朋友接吻呀,小子,不用謝。


    哦,順便去翻翻阿苼家裏有沒有他要找的風箏!這個才是正事兒。


    誰料話音剛落,就能看見周祺苼目光如炬的深深看著他,隨後僅僅捏著他的手,大概是要的就是他這一句話,剩下的九十九步,都由周祺苼自己完成,顧幼棠聽見周大少爺說:“行,那先下去,我開車,咱們去趟超市。”


    “啊?去超市幹啥?”


    “不得買xxl的雨衣跟你用的油啊?”


    “啥呀啥呀!你……算了,你買吧。”顧小少爺心想拒絕不太好,得樹立發小戀愛主動的自信心,但真槍實彈的搞是絕不可能的!教你親嘴就很可以了好嗎,要啥自行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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