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地?暫停?”


    白癜風聽得一臉懵。


    “對,就是先不打了。”


    孫哥也是個老江湖了,跟著二嘎子打過很多仗,可即便如此,看見眼前如此慘烈的場麵,也感覺到了一股子前所未有過的恐懼,暗歎現在的小年輕,真的是太他媽狠了。


    “為啥呀?”


    白癜風嘴一咧,大聲的嚷嚷:“我們傷了很多人,再衝一波,就肯定拿下他們了呀,為啥要暫停呀?”


    “二爺就說暫停,也沒說為啥呀!”


    “我不管,我這停不了,他媽的……我今天要不幹死他們,我白癜風就他媽白混了。”


    “白白!”


    孫哥一把摟住了白癜風的肩膀,很穩的勸說著:“二爺說暫停,那肯定有暫停的道理,你放心,二爺肯定不是怕了什麽,他一定是不想讓你們傷的太多,你聽話,先等一等……”


    “我他媽……”


    “兄弟,想在道上混,想要當大哥,不能光靠狠,還是要聽話的,你明白不?”


    “行吧,把受傷的先送下去。”


    白癜風終是聽從了孫哥的勸說。


    樓下。


    二嘎子站在車外,朝著車裏的李小虎說:“到底為啥暫停呀?白白他們沒問題的,他媽的,混黑道就是這個屌樣,不在刀口上滾一遭,那在道上就混不起來,咱們不也是這樣過來的?”


    李小虎叼著煙,笑嗬嗬的說:“白白他們已經證明了自己,我也承認他們夠狠,但是為了那幫小逼崽子,在死兩個可就得不償失了,這不,人來了……”


    “到底是誰呀?”


    二嘎子看向了遠處開來的一輛車。


    李小虎竟有些得意的回答:“還能是誰呀,死瘸子賴在韓首不回來,我身邊能打的,也就隻有美麗姐姐了呀!”


    “我靠,美麗來了呀,他不是在國外?”


    “剛回來!”


    兩人說著話……


    那輛轎車就到了。


    車停穩,車門打開,身強體壯還一臉胡子的王美麗,扭啊扭的下了車,跟著他下來的,自然是他撿來的妹妹張文靜。


    有意思的是,以前總是兩手空空的張文靜,此時的手中,是提著一把劍的。


    李小虎並未見過那背劍的楊梟,但卻也從李安然的口中聽說過,也知道張文靜和那劍客打過一場,所以見到提著劍的張文靜也不算太驚訝,隻是感覺到十分的好奇?


    “虎哥哥……”


    王美麗賤兮兮就過來了。


    李小虎一翻白眼:“得得得,你可別整這一出,我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喜歡男的還是喜歡女的了!”


    “那你就是喜歡我嘛,來,咱倆親個嘴兒!”


    王美麗說著,就要往車裏撲。


    卻被張文靜一把給薅住了。


    張文靜對待李小虎和對待別人一樣,向來都是麵無表情,但是她今天卻破天荒的主動開了口:“李先生,到底是什麽樣的一幫人,還需要我們過來打呀?你手下這麽多人,打不過?”


    李小虎微笑著解釋:“倒也不是打不過,主要是那幫小崽子太莽了,非得硬幹的話,那死傷肯定會很慘重,沒必要啊!”


    “行我知道了!”


    張文靜說著,轉身就要走。


    “哎,文靜啊!”


    李小虎卻是叫住了張文靜,像個三八一樣好信兒的問:“我聽說……你和沈公子身邊那個背劍的打過一場,誰贏了呀?”


    張文靜並未停步轉身,一邊朝著娛樂城的大門走,一邊頭也不回的回了一嘴:“他贏了!”


    王美麗也不再胡鬧了,隨手從一個小弟的手裏拿過一把開山刀,邁著他獨有的辣眼睛的貓步,跟著張文靜就進了大門。


    王美麗和張文靜這兄妹倆,說是李小虎花錢請的保鏢,倒不如說是李小虎養的兩個祖宗,因為這倆人根本就不服天朝管,沒事的時候瞎溜達,有事兒的時候也不一定上,除了保護李小虎是必然,其他事情全憑心情。


    之前在開發區的西城街,要是這倆祖宗在的話,李小虎和二嘎子也不至於吃虧,可是這倆祖宗出國玩兒去了呀!


    今天。


    李小虎根本就不知道王美麗和張文靜回來了,要不是王美麗打了個電話說到鬆江了,李小虎也就不會讓白癜風暫停了。


    還行。


    起碼今天的張文靜,願意給李小虎幹這個活,她要是不願意,別說李小虎了,就連王美麗也沒轍!


    不多時……


    拎著砍刀和提著劍的兄妹倆,就好似散步一樣的上了樓。


    以白癜風為首的這些年輕一輩兒的打手們,絕大多數都不認識王美麗和張文靜,但是絕大多數都聽過這倆人的名號,也都聽說了他倆很能打,但是絕大多數人其實都是不太相信的。


    說那娘們兒唧唧的王美麗能打,這倒是有人信,畢竟那家夥壯的像頭熊一樣。


    可是說那文文靜靜看著還有些偏瘦的張文靜能打?那是真不好讓人相信的,畢竟一個柔弱女子,再能打又能打到哪去呢?


    “劍?”


    “不是吧……”


    “我靠,還真是一把劍!”


    過道裏的小夥子們,當看到了張文靜提著一把劍後,大多數人都下意識的驚呼和嘀咕了起來。


    黑社會打架,刀槍棍棒都常見,卻就是見不到幾個用劍的。


    劍,太雞肋了!


    對於絕大多數道上混的人來說,劍真不如刀好用!


    王美麗認識白癜風,溜達的走上前,問道:“什麽情況呀兄弟,你怎麽讓人幹成這逼樣啊?”


    白癜風是知道王美麗的厲害的,也不敢沒禮貌,甚至有些恭敬的回應:“王大哥,裏麵那幫小崽子都挺猛的,但是我們傷的不輕,他們也挺慘的,其實我們再衝一波肯定能拿下來的。”


    “行啦行啦!”


    王美麗上前,抬手捏住了白癜風的臉蛋兒:“虎哥哥讓我們上來,還不就是心疼你們嘛,你們都往後退一退,我們倆進去幫你們打兩下,記得請我喝酒啊!”


    說完,王美麗一把就將白癜風給扒拉開了。


    張文靜上前,朝著無意間擋路的小藍,冷冷的嗬斥:“滾開!”


    “好嘞!”


    小藍趕緊閃到了一旁。


    門內,以狼少為首的十幾個狠小夥兒,因為突然停戰正納悶兒呢?突然看見走過來了一男一女,男的走起來娘們兒唧唧的,女的還提著一把劍?這……這可就更納悶兒了呀?


    往後退了一些的白癜風他們,終是忍不住嘀咕了起來。


    “能行嗎?”


    “咱們都很難啃下來,他倆能行?”


    “千萬別是花架子呀,整不好是要死人的呀!”


    小弟們都替那兄妹倆捏了一把汗,尤其是擔心那張文靜,畢竟那女人雖然冷傲,但卻無疑是個絕世大美女呀!


    門內,狼少他們也嘀咕了起來。


    “什麽情況?”


    “你倆誰呀?”


    “他媽的,二嘎子幾個意思,整這倆玩意兒來埋汰咱們嗎?”


    全都滿身是血的陽城狠人也都很詫異。


    王美麗晃了晃手裏的開山刀,朝著門內說:“你們都往後稍一稍,我給你們個機會,主動讓你們包圍我們,如何?”


    “去你媽的吧……”


    “滾犢子,你是個什麽東西?”


    “少廢話,有種你就進來,看老子不砍死你的……”


    門內竟是直接叫罵了起來。


    “無聊!”


    張文靜輕聲嘀咕,隨即就拔出了她的劍,然後就見人影一閃,她就好似那離了弦的箭,嗖的一下就竄進了包房裏。


    王美麗舉刀緊隨其後。


    叫罵聲很強……


    但打鬥聲卻並不劇烈。


    再加上包房裏的燈光很是昏暗,所以門外離得遠一些的人,根本就看不清門內的景象?即便是靠近門的白癜風和小藍,其實也看不明白是怎麽回事?就見到屋內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了下來。


    慘叫聲漸漸濃烈……


    不到半分鍾,王美麗和張文靜就出來了!


    此時的兄妹倆,身上臉上很多血,但卻都是血點子,所以一看就不是他二人的血。


    王美麗把砍刀隨手丟給了一個兄弟,然後從衣兜裏掏出了一個潔白的手絹,一邊擦拭著臉上的血點子,一邊嘰嘰歪歪的抱怨著:“真是討厭死了,我最害怕血了,哎呀……好可怕呀……”


    張文靜的劍,已經歸了鞘,她進去前和出來後幾乎沒什麽兩樣,隻不過是身上多了很多血點子而已!


    “咋回事兒?”


    “這麽快就出來了?”


    “啥情況啊,贏了?”


    包括白癜風和小藍在內,過道裏所有的小夥子們,幾乎全都下意識的嘀咕了起來,畢竟,那倆人進去到出來,最多也不過半分鍾啊,半分鍾……就全都擺平了?


    在一陣陣詫異的聲音中,王美麗和張文靜,一前一後平靜的下了樓。


    白癜風猛然扭頭看向門內,然後第一個衝了進去。


    小藍是第二個。


    然後就是一大幫……


    當以白癜風為首的這幫人,烏泱泱的擠進了包房,在有人摸到了開關打開了白光燈以後,進來了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場麵肯定很嚇人!


    但卻不是遍地屍骸,也不是遍地屍體!


    隻不過以狼少和小洪為首的,這十幾個很莽很硬的狠人,此刻有一個算一個,竟然全都倒在地上哀嚎著。


    他們全都沒有致命傷。


    但是每個人的腿上,都不同程度的受了傷!


    有的膝蓋在冒血,有的大腿在飆血,雖然受傷的程度不同,但卻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這十幾個從陽城來的狠人,此時已經一個都站不起來了。


    確切地說,他們不是站不起來了,而是連坐起來都難了!


    傷口全在腿上。


    兩條腿,全是刀劍傷!


    看明白也想明白了的小夥子們,一個個的先是瞠目結舌,緊接著又是一陣發自肺腑的羨慕,要麽說那對兄妹能讓虎爺當祖宗一樣的養著呢,人家可不是假牛逼,人家是真牛逼呀!


    “太牛逼了吧?!”


    “服了,我是真他媽服了!”


    “看樣子,這個世界上是真的有人會武功啊!”


    “嗯嗯嗯……”


    不再有人質疑了,滿屋子隸屬於白癜風的小弟們,全都感歎著誇讚了起來。


    王美麗和張文靜下了樓,張文靜直接就回到了自己的車上,王美麗卻是得意的走到了李小虎的車外,彎腰探頭朝裏麵說:“活兒我幫你幹完了,你敢不敢親我一下?”


    李小虎連連抱拳:“鐵子,我服你了行不,我是真的心服口服,但我求求你了,你別折磨我了行不?”


    “不是你讓我來的嗎?”


    “是,可是……”


    “我就親一下,好不好?”


    “我……”


    “哈哈哈哈……”


    站在王美麗身旁的二嘎子,竟是放聲大笑了起來。


    王美麗起身扭頭,朝著二嘎子說:“二爺,那您來評評理,我給虎哥哥當牛做馬的,他讓我親一下,怎麽就不行了呢?”


    “我覺得行!”


    二嘎子又開始使壞了。


    “是吧,還是二爺講道理。”


    “你上車親吧,暫時不用你了。”


    “好的呢!”


    王美麗就鑽進了車裏。


    二嘎子幫著關上了車門!!!


    車裏發生了什麽?


    車外的人是看不到的!


    因為二嘎子的大奔,車膜很黑!


    但是誰都能夠看得到,那五個八的大奔,晃動的可是挺厲害的……


    五分鍾後。


    白癜風帶著兄弟們,把以狼少為首的十幾個小子,像是拖死狗一樣的全都拖出了娛樂城,並扔在了大奔旁邊的位置上。


    很多人圍了過來,看清楚對方的慘樣之後,一個個的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是那女劍客幹的?


    一個沒死,全都廢了,這不單是狠的問題了,這可是個技術活呀!


    以狼少和小洪為首的,這十幾個腿部全都重傷了的小子,之前慘嚎的痛苦不堪,但現在卻都不敢叫喚了,因為他們已經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恐懼,甚至已經感受到了死亡!


    小年輕,莽是莽,但是在被人打服了打怕了之後,對於他們絕大多數人來說,實際上都是能夠嚇破膽的!


    真正混江湖的,混的久的,混大了的,臨死前,或許還會灑脫和從容的去死!


    但是這些之前耀武揚威囂張的不得了的小崽子,在已經被嚇破了膽以後,別說有人還敢叫囂了,就連一個敢說句硬氣話的都沒有,因為他們怕死呀,怕的不要不要的呀!


    “我服了!”


    “大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要回家……”


    “啊啊啊,我害怕……”


    都不用誰去嚇唬他們,二嘎子甚至還沒來得及開口,以狼少為首的這幫小崽子,就已經相互拉扯著哭成了一片了!


    哭的最狠的!


    當屬小洪了!


    曾經朝著二嘎子無比叫囂,甚至還一槍打掉了二嘎子一塊耳朵的小洪,此刻早已經哭成了淚人兒,他趴在地上用胳膊撐起上半身,朝著二嘎子拚了命的磕起了頭……


    孫哥走到二嘎子身邊,匯報說:“得到消息,鐵蛋兒帶人來了,兩百多號人,還有十幾分鍾就差不多到了!”


    “報警!”


    二嘎子隨口吩咐。


    “啊?報警?”


    孫哥表現的一臉懵。


    “對呀,咱們都是合法百姓,他們是黑社會,他們過來要傷害咱們,咱們當然要報警了!”


    “可是……”


    “可是個屁呀,鐵蛋兒有靠山,警察也不能把他們怎麽樣,我的想法和虎子一樣,不在這裏和他們打,在這裏打,打贏了他們也不服,要打,就去他們的地盤兒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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