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登娛樂城內。


    肥頭大耳的蔣老板,正坐在自己辦公室的老板椅上,有些急促不安的苦著臉打著電話。


    “二爺,我是真不認識這幫小孩兒,是那西城街的鐵蛋兒打電話讓我安排的,我和鐵蛋兒之前有過合作,再說了,我一個做生意的,他是道上混的,咱也惹不起呀!”


    “老蔣,我二嘎子可不是那不懂道理的人,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就信你,但是這幫小崽子我今晚肯定是吃定了。”


    “二爺,你可輕點兒的呀,我這娛樂城才裝修沒多久。”


    “砸壞了,我讓鐵蛋兒賠你錢。”


    “你說那鐵蛋兒也是,他好好地在他的西城街貓著就得了唄,他非得為了這幫小孩兒招惹你,這不是自找麻煩嘛!”


    “西城街早晚都是我的,老蔣,你就幹一件事兒就行,讓你的內保,都別動。”


    “行行行……”


    掛斷了電話,蔣老板一臉愁容,自己剛剛裝修的場子,這咋就招來了這麽一幫瘟神呢,那該死的鐵蛋兒往哪兒安排不好,偏偏往自己這裏安排,現在人家嘎二爺來了,咋整?


    蔣老板得罪不起鐵蛋兒,更得罪不起二嘎子,他想了想,又給城南罩著他的一位副局長打了電話。


    “溫局,我是小蔣啊,那什麽……啊?你知道了是吧?”


    電話另一頭,一個老氣橫秋的聲音響起:“小蔣啊,二嘎子要鬧,你就讓他鬧,現在你們那條街都讓他給封死了,我也接到了上頭的隱喻,二嘎子不走,我們是不會有行動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


    蔣老板掛了電話,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暗歎那二嘎子還是二嘎子,雖然歲數大了,卻還依舊很好使,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封路,這誰受得了?


    “唉……”


    蔣老板又歎了口氣,有些苦笑著嘀咕:“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可這幫小崽子也太沒個數了,還有那鐵蛋兒,你也太飄了呀,那二嘎子也是你們這些小家雀能惹得起的……”


    原本夜生活正濃的街道,此時已經看不到什麽人了。


    實際上在黑社會封路之前,這裏絕大多數做生意的老板,都接到了各自關係戶的電話,讓他們趕緊關門,還特意囑咐他們,看熱鬧行,但要是出去被牽連了,那可沒人管得了。


    二嘎子來了呀!


    還是來尋仇的!


    這讓這條街的老板們,一個個的都有些腿肚子發顫,他們趕忙把各家的客人籠絡進屋,然後就關門不再迎客了,有些老板甚至還把門鎖了,生怕打起來之後有人跑進來。


    車隊緩緩駛來,除了頭車是那好幾個八的大奔之外,後麵清一色的全是麵包車。


    浩浩蕩蕩的車隊,打著雙閃招搖過市,惹得兩邊商鋪裏趴在窗戶上看熱鬧的那些人一陣唏噓!


    不愧是嘎二爺!


    真尼瑪有排場啊!


    到底是哪個傻逼招惹了嘎二爺呀?好好活著就不好嗎?


    不多時。


    二十多輛車組成的車隊,就排成一排的停在了摩登娛樂城的門前,呼呼啦啦的下來了將近一百號人,絕大多數都是年輕人,手裏拎著各種各樣的家夥,為首一個小子,竟是個臉白、頭發也白的白癜風。


    就是白癜風。


    就是在冰城耀武揚威,最後被小雞給收了的白癜風,以及白癜風的團隊!


    現在的白癜風可了不得,他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四春和鬆江兩地的有名的頭馬了,他的團隊裏現在有一百多號人,主要就是給楊亮和二嘎子擺事兒用的。


    今兒個,二嘎子要收拾陽城來的狼少,卻沒用本地的老兄弟們,而是把身在四春的白癜風給調了回來。


    白癜風帶著幾個心腹小弟,一溜小跑著衝到了二嘎子的車旁邊。


    白癜風親自恭敬的打開了後車門,一臉謙卑的恭迎嘎二爺下了車。


    “二爺!”


    “二爺!”


    白癜風帶頭。


    隨即將近百十號小年輕,全都恭敬的大聲的喊話!


    這聲音,別說驚動這摩登娛樂城了,在如此安靜的環境下,整條街的人幾乎都能聽到!


    由此可見,二嘎子根本就不避嫌,也不怕被狼少那幫人發現,因為現在整條街都被封了,他二嘎子就是要明目張膽的收拾那幫崽子,這麽做的目的,其實也是為了立威的。


    他二嘎子要告訴這座城,他是上了歲數了,卻也不是什麽阿貓阿狗就能在他麵前嘚瑟的。


    誰嘚瑟。


    就打誰。


    李小虎根本就沒有下車的意思,隻是落下了車窗,點了一根煙,朝著眼前的摩登娛樂城隨意的打量著。


    白癜風站在車邊,深深地彎著腰,朝著車裏的李小虎說:“虎爺,您請吩咐。”


    李小虎笑著看了看白癜風:“白白,我退休了,這次我也是跟著來看熱鬧的,你不用管我,聽你二爺的就行。”


    “好的虎爺!”


    白癜風這才敢把腰直起來。


    二嘎子抬手摸了摸耳朵,摸到的卻是紗布,畢竟耳朵被子彈打丟了一塊,這麽短的時間內並未完全愈合。


    一摸到這少了一塊的耳朵,二嘎子就想起了那囂張至極的小洪,對比那狼少,二嘎子更喜歡小洪,因為隻有這種年輕氣盛桀驁不馴的小逼崽子,才能勾起如今這嘎二爺的樂趣。


    “上去抓人,抓下來打。”


    二嘎子朝著白癜風下了命令。


    “跟我往裏進。”


    白癜風刀都沒拿,背著手走在了最前麵。


    百十號年輕小夥兒,也沒人大喊大叫,卻是呼啦啦的爭先恐後的跟了上去,生怕落在後麵落在嘎二爺的眼中,會被當成是混事兒的膽小鬼。


    樓上。


    蔣老板拿著對講機吼:“都給我聽好了,所有看場子的都貓屋裏別出去,讓服務也都先躲起來,今晚人家就是把咱家店給砸的稀碎,咱們也千萬不要摻和,都聽懂了嗎?”


    “聽懂了!”


    “明白了!”


    對講機裏的負責人們紛紛回應。


    老板都發話了,看場子的自是不會去觸黴頭,所以在白癜風帶隊進入娛樂城之後,他們一路沿著樓梯往上走,途中別說看場子的了,就連服務員都沒見著一個,還沒來得及走的客人,更是縮在包房裏不敢露頭……


    頂樓。


    最牛逼的包房裏。


    以狼少為首的十幾個小夥兒,肯定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處境了,但是他們根本就沒跑,估摸著合計著也跑不了,他們還算憐香惜玉的把美女們都趕了出去,然後就躲在包房裏準備來個死守。


    這幫小夥兒是真的狂,屬於是狂得沒邊兒了的那種,再加上他們全都喝大了,所以頗有一股子悍不畏死的態勢。


    兩把手槍,分別在狼少和小洪手裏。


    其餘兄弟全是短刀。


    狼少右手握槍,左手舉著手機,急迫的吼著:“鐵蛋兒,你到底還要多久能到?”


    電話裏的鐵蛋兒,顯得很是懊惱:“我他媽早就說了,不讓你們進城嘚瑟,你他媽偏不聽……”


    “你他媽少廢話,我就問你啥時候能到?”


    “我才剛出西城街,你看清楚對麵多少人了嗎?”


    “最多也就一百多號。”


    “你他媽確定?”


    “我非常確定,你合計呀,我們就十幾個人,對麵來了一百號,這還不夠嗎?鐵蛋兒我可告訴你,我們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但我要是死在這兒,你肯定也吃不了兜著走。”


    “他媽的……”


    鐵蛋兒罵罵咧咧的掛了電話。


    狼少把手機揣進兜裏,右手持槍,左手抓起一個啤酒瓶子,咬牙大吼:“兄弟們,都別慌,這包房就這麽大,他們就算都衝進來也施展不開,咱們先堵門,堵不住就他媽拚了。”


    “拚了!”


    “怕個毛呀!”


    “二嘎子算個嘰霸,李小虎就是狗籃子……”


    “來多少幹死多少……”


    很年輕又很氣盛的小痞子們,頗有一股子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意思,一個個的別說害怕了,看起來反倒還都很興奮,他們全都堵在門口的位置,一個個渾身顫抖的死盯著眼前這道門。


    有人說,打架之前發抖,是因為害怕!


    其實不完全對!


    有的人,是因為害怕!


    有的人,則是因為激動……


    狼少為首的這幫小夥兒,還真就不是那種隻知道欺負普通人,一遇到茬子就啥也不是的廢物,他們是真的敢打敢拚,也打過也拚過,雖然人數不多,但是個頂個都是狠人。


    不然的話,他們再如何沒腦子,也不敢就十幾個人來鬆江撒野,更不敢直接進攻李小虎和二嘎子,更不敢開槍了。


    包房外的走廊上。


    此時已經擠滿了人。


    同樣年輕又氣盛的白癜風,以及他召集並訓練過的這幫小青年兒,一個個的也都生牤子不怕大老虎,他們手裏舉著各種各樣的家夥,一個個齜牙咧嘴的,迫不及待的想要打頭陣往裏衝。


    與那狼少身邊的小洪性情差不多的小藍毛,舉著把砍刀站在最前麵,朝著白癜風說:“哥,進吧?”


    白癜風親自操刀:“兄弟們,虎爺和二爺可都在樓下呢,雖然這活兒不好幹,但咱也必須幹好,他媽的……想當大哥的,想玩兒娘們兒的,想他媽出人頭地的,跟我一起往裏衝……”


    “衝啊!”


    小藍第一個衝上前,咣當一腳就踹開了門。


    白癜風和小藍,幾乎同時舉刀就朝門內砍。


    黑社會火拚,可怕的不是對槍,而恰恰就是雙方都沒有什麽牛逼的武器,僅憑砍刀這類武器的對衝最為恐怖!


    人手一把刀。


    都他媽差不多高。


    在誰都不會武功的情況下,這種近距離的冷兵器火拚,拚的不是誰能打,而是誰夠狠!


    因為你隻要往前衝,那就是迎著刀口衝,你能砍中對方和對方能砍中你的幾率是一樣的,隻要往前衝,就百分之百九十會受傷,剩下的百分之十也不是你技術好,主要是靠運氣。


    瘋狂的叫罵聲響起。


    猛烈的碰撞開始了。


    白癜風和小藍很猛,可是狼少和小洪也夠狠。


    白癜風這邊橫衝直撞的往裏衝,可人家狼少這方也是悍不畏死的死守……


    咣咣咣……


    當當當……


    短暫的兵器碰撞之後,雙方就有十幾人見了血了,白癜風的胳膊被砍中了,小藍更是被人一刀劈在臉上,狼少開槍打翻了兩個白癜風的小弟,小洪胡亂的清空了彈夾,也不知道打中了誰,但自己也挨了兩刀。


    “我操你媽!”


    “我整死你……”


    “我去你媽的吧……”


    “啊啊啊……”


    劇烈的叫罵和淒厲的慘嚎聲夾雜在一起,讓白癜風這邊還沒來得及往裏衝的小弟們,一個個的都頭皮發麻!


    槍就兩把,彈夾也就倆,所以沒了子彈的狼少和小洪,竟是衝到了兄弟們的最前麵,也不知怎麽就奪過了白癜風小弟手裏的砍刀,然後就朝著人群一頓猛剁……


    老嚇人了!


    相當嚇人了!


    這種場麵,別說普通老百姓了,就算是白癜風身後的這些專業的年輕的打手們,也都已經嚇得渾身直哆嗦了!


    這是真哆嗦!


    也是真害怕!


    十秒鍾後……


    白癜風帶隊退了下來。


    白癜風和小藍全都滿身是血,第一波衝鋒的小弟也都全部掛了彩,其中三個是被兄弟們拖出來的,有兩個中了槍以後不省人事,另一個是被人活活的砍的失去了知覺了的。


    混黑社會,這是必然的經曆,這幫小年輕雖然都已經感到了恐怖,但他們也知道,不過這一關,就肯定上不去!


    誰不是如此啊!


    李小虎不也是這麽一路砍出來的嘛!


    所以,短暫的休整過後,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傷到了哪裏也不知道傷勢如何的白癜風和小藍,很快就組織了新的一波兄弟,依舊是他倆帶隊,這就準備再往裏麵莽一波。


    包房的門早就不見了,門內的狼少他們,一個個的就像是鬼一樣,不但沒有投降的意思,反而還他媽越戰越勇了!


    “來呀!”


    “我操你媽,有種進來呀!”


    “你們都是狗籃子,啥也不是,那麽多人有啥用,我呸……”


    “進來幹我呀……”


    門內,十幾個小夥兒瘋狂的叫囂著。


    門外,白癜風和小藍二次舉刀,啥也沒喊,就要再次帶隊往裏莽……


    “等會兒!”


    突然有人在樓梯口喊話。


    動靜很大,所以白癜風暫停了衝鋒。


    過道裏的人群分開,就見一個二嘎子的助理跑了過來,這個助理白癜風是認識的,所以白癜風就帶隊離著門口遠了些。


    門內的生牤子們還在喊話叫囂,但他們是被動的,因為他們不可能衝出包房,因為衝出來可就沒了防守的優勢了,所以隻要白癜風不進攻,門內的人就隻能等著。


    “咋了孫哥?”


    白癜風下意識率先開口。


    “二爺說,先暫停。”


    助理孫哥氣喘籲籲的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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