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件不過份,我全部答應。”


    兩人達成口頭協議,分頭行動。明玨讓紫竹把純金生肖收好,讓朱艷準備筆墨紙硯、裁紙片。她在紙片上寫下漢語拚音中的聲母和韻母,並在紙片反麵標註字母的發音,比如“ch”,她會在反麵寫上“吃”,簡單又好記。


    蕭懷逸斂眉沉思半晌,叫蕭登進來,吩咐幾句。蕭登點頭出去,讓黑衣人放了洛明玫主僕,怕她們走露消息,傳令暗衛隨時監視她們。


    看到洛明玫主僕跌跌撞撞離開,紫竹撇了撇嘴,說:“九小姐,你把八小姐打傷了,她不折騰才怪,一會兒沒準老太太就來興師問罪了。”


    “來吧!有些話也該說清楚了。”


    明玨暗暗冷哼,不管誰來替洛明玫討公道,她都不會客氣,不想再講情麵。


    蕭懷逸很聰明,舉一反三的能力很強,學得很快。明玨隻教他聲母和韻母拚法,又對照字告訴他拚音的規律,讓他自己去琢磨,不懂可以隨時問。


    “哎,這些就是你們說的‘鬼話’?原來這麽簡單。”


    “你才說鬼話呢。”明玨掄起一隻枕頭向他砸去。


    蕭懷逸接住枕頭,說:“你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我想不佩服你都不行。”


    明玨剛想回擊他幾句,就見紅棗急匆匆忙忙跑進院子,問:“九小姐呢?”


    紫竹迎上去,問:“出什麽事了?”


    “告訴九小姐趕緊躲起來,八小姐的頭受傷了,說九小姐要殺她,林老太太很生氣,非拉著咱們家老太太來為八小姐討個公道,來了好多人。”


    “讓紅棗回去,沒事。”明玨冷哼一聲,不以為然。


    送走紅棗,紫竹和朱艷都進來,看著明玨,一臉緊張,又很氣憤。明玨滿不在乎,繼續用漢語拚音拚字,模仿紙條上的筆跡寫下來,再去比較。蕭懷逸滿臉嘲笑,認真學習,不時瞟明玨一眼,擺出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兩個丫頭回來之後,明玨就跟她們講述了當時的情況,蕭懷逸也在場。是非曲直每個人心裏都清楚,兩老太太都是長輩,也不是善茬子,才令她心裏別扭。


    腳步聲由遠及近,交織著怒斥聲,聲音不高,卻飽含氣憤。從客院到這邊要過三道門,大隊人馬氣勢十足殺過來,守門的婆子根本攔不住。


    林老太太沖在前麵,滿臉陰沉,看向明玨的目光滿含氣惱。最初聽說明玨是棄婦,她對明玨的印象就不好,明玨跟林子悅出去了一趟,洛明玫又在她耳邊說了明玨很多壞話,令她對明玨的印象更糟糕,隻是顧麵子沒發作。


    林玉黛迷上了蕭懷逸,有明玨被休在前,好多事情林家沒法周旋,洛明玫又扇風點火,激起了林老太太全部怒氣,連最起碼的臉麵都不顧了。


    洛老太太唉聲嘆氣,一臉無奈。洛明玫回去哭訴挨了明玨的打,洛老太太清楚她的品性,不問是非因由,就知道洛明玫的錯更多一些。


    可林老太太不這麽認為,聽說洛明玫挨了欺負,就興師動眾跑來,要為洛明玫出口氣。一邊是親妹子,一邊是親孫女,洛老太太攔不住,隻剩為難了。


    除了兩老太太和丫頭婆子,還有柳氏和江氏,病懨懨的林玉黛和受了傷的洛明玫也隨後趕到了。洛明玫是林子悅的未婚妻,是柳氏的準兒媳婦,聽說她受了欺負,柳氏當然氣不過。江氏無所謂,跟著過來,也就是看看熱鬧。


    “九丫頭,八丫頭是你的親姐姐,你怎麽能下毒手呢?你也太狠毒了。”


    林老太太等人站在院子裏,明玨和兩丫頭站在門口,擺出一副對峙的陣仗。


    “紫竹,把事情前因後果告訴她們。”


    明玨暗自嘆息,心裏隱隱作痛。今天的事一出,她跟林家就撕破了臉,親戚就做不成了。她不擔心林子悅,知道林子悅是明事理、顧大局的人,不會為家事跟她生疏。就算將來林子悅和洛明玫成了親,也不會被洛明玫的愚蠢左右。


    她擔心洛老太太,她在這個時空就沒有親人,總感覺自己孤獨無助。洛老太太對洛明玨最好,她也把洛老太太當成親祖母一樣,孝敬贍養,出錢出力,她都不在乎。可到江東這段日子,她總感覺跟洛老太太也不象以往那麽親近了。


    林玉黛是洛老太太的親外孫女,是她的親女兒留在這個世上的唯一血脈。而明玨隻是她諸多的孫男孫女之一,因為怕溫家使壞,才多疼了明玨。


    手心手背都是肉,若親孫女和親外孫女有了矛盾衝突,洛老太太會偏向外孫女,這是毋庸置疑的。明玨也知道林玉黛不喜歡她,夥同洛明玫一起,沒少捏她的錯處。她跟洛老太太欲加生疏,洛明玫作用很大,林玉黛也“功不可沒”。


    “你胡說,我沒搶東西,你誣陷我,你見老太太疼我,嗚嗚……她嫉妒,要下毒手殺我。”洛明玫沒等紫竹把話說完,就抱著林老太太的胳膊,邊喊邊哭。


    林玉黛氣喘籲籲上前,扶住洛明玫,惱恨輕蔑的目光投向明玨。


    “你可真不懂事?誰疼誰是緣法,你嫉妒有什麽用?”林老太太怨怒斥責。


    明玨冷笑幾聲,說:“我懂不懂事用不著你來評價,就因為你疼她,我就嫉妒她?我就想得那你所謂的緣法?她愚蠢無知,以這個為藉口,你也把自己想得太高了。我自認沒虧負過任何人,對你們也仁至意盡了,隨便你們怎麽說。”


    洛老太太連聲嘆氣,“九丫頭,你這是怎麽說話呢?這不是你姨祖母嗎?”


    “正因為是親戚,我才盡力滿足你們的要求,對你們一忍再忍,還是那句話,我沒虧負過你們任何人,對你們仁至意盡,你們也別想欺負我。”


    明玨咬了咬牙,忍著眼淚,說:“在水木先生的別苑,我們都是客居,你們又是生病,又是這事那事,招了多少麻煩?哪件事不是我出錢出力?我對不起你們哪一個?你們這些人,哪個不比我年齡大?你們不是都很懂事嗎?我麵子薄,我能力有限,我照顧不了你們,我不跟你們做親戚總歸行吧!”


    “我就想為八丫頭討個公道,就招出你這麽多話,你親祖母也在呢,你眼裏還有沒有長輩?”林老太太喊得聲音很大,氣勢卻弱了一籌。


    “你想為她討什麽公道?事情的前因後果你也聽清楚了,她帶丫頭來搶我的東西,難道還有假嗎?不管親祖母、姨祖母,不情理的長輩,不認也罷。


    “你……”林老太太氣得渾身哆嗦。


    洛老太太聽明玨說了狠話,抹淚哽咽,“真是不讓人省心呢,你們這……”


    明玨積聚多日的怒氣終於得已發泄,已經撕破臉,就沒必要再顧忌。這些話不說出來,恐怕林老太太等人早已當成傻子了,吃她喝她用她,還要欺負她。


    “我不知道怎麽才能讓你們省心,我出錢出力、出麵跑腿,沒照顧你們哪一個?別說是人,就是畜生,也不能象你們這樣反咬一口吧?別說你們還有一點良心,就是你們還講一點道理,還清楚你們的身份,你們也不應該一齊來找我興師問罪。她搶我的東西,我才打了她,難道我冤枉她嗎?”


    眾人見明玨翻了臉,話也說得合情合理,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洛老太太捂著臉哭泣,林老太太氣勢也弱了一半,無話也說了。


    “我沒搶她的東西,我沒有,她冤枉我,她狠毒,她……”


    “為這麽點小事嘮叨不清,真煩人。”蕭懷逸背著手出來,滿臉不悅,“明玨,她有搶沒搶東西,你把那兩個丫頭找來,一頓板子下去,不就都清楚了嗎?”


    “我去找那兩個丫頭。”紫竹沖兩個婆子揮了揮手,一馬當先。


    蕭懷逸讓人把純金生肖都搬到院子裏,一一打開,讓眾人隨便看,並告訴眾人這是從海盜的賊窩裏繳獲的。眾人都睜大眼睛,被黃燦燦的金子吸引了全部目光。當然也有例外的,比如林妹妹,她莞爾溫柔,滿臉嬌羞,看的是蕭懷逸。


    明玨怕這些生肖現於人前,惹來麻煩,而蕭懷逸好像故意讓人知道,想必他自有打算。明玨心裏憋著一口惡,擾得她心痛難安,也不想多管他的事了。


    “這些純金生肖是從海盜的賊窩裏繳獲,有人竟然敢搶海盜的髒物,比海盜還猖狂。等那兩個丫頭來了,先一頓板子讓她們招認,再送到海防營祭旗。”


    “她、她沒說是海盜的髒物,我、我不知道,我……”洛明玫害怕了,她不敢再說她沒搶,跟海盜沾上邊,是抄家滅門的罪,眾人都很清楚。


    “蕭登,人帶到後,你來審。”蕭懷逸給明玨使了眼色,“我有事找你。”


    明玨舒了一口氣,“朱艷,傳消息回楚州,把我放到林家的東西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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