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給你推薦一位先生,學識知智謀都不錯,人品性情也很好。”


    “你出錢就行。”明玨鬆了一口氣,她真捨不得多多走,多多是個淳善討喜的孩子,將來有一天,多多的親娘真找上門要人,那她可怎麽辦?


    “五百兩金子要是不夠你請西席,就把庫房裏的寶貝隨便賣一件,足夠了。”


    明玨手一劃,把兩個箱籠全劃進自己的範圍,“金子是我的,寶貝也是我的。”


    “這才是你的本性呢。”蕭懷逸輕嘆一聲,嘴角浮起笑容,“過來。”


    “是又怎樣?”明玨站起來,搖搖晃晃向軟榻走去,“叫我幹什麽?”


    “叫你坐近些,我有話跟你說。”


    “說吧!”明玨坐到蕭懷逸對麵,給他續茶。


    “我給多多請的西席先生過幾天就到,他們一家主僕八口,你給他們要梅隱居安排一座院落,可以找上幾個孩子陪多多一起讀書。”


    “你推薦的西席我還沒見,怎麽知道合不合適?你就開始安排了。”


    “我說合適就一定合適,相信我的眼光。”


    明玨嗤之以鼻,“是你的人吧?想在梅隱居安插眼線?眼線姓甚名誰?


    蕭懷逸把明玨拉到身邊,拍了拍她的腦袋,說:“不錯,警惕性很高,不過用的不是地方,梁成他們不都是我的人嗎?我還用另外安插眼線嗎?我給多多請的西席先生叫公羊白,跟我十幾年了,多多也認識,他願意住在鄉下。”


    “你已經安排好了,我也就不說什麽了。”


    給多多請西席先生的事蕭懷逸早有安排,那他又何必帶著重金上門呢?可見他另有來意。明玨低頭喝茶,不急不慌,看誰更能沉得住氣。


    蕭懷逸連喝了幾杯茶,見明玨不動聲色,坐不住了,從懷裏掏出一疊紙遞給她。明玨看到是被盜的圖紙,接過來翻看,麵帶笑容瞄了蕭懷逸一眼。不得不佩服蕭某人的定力,做了賊還能臉不紅、心不跳,神情坦然。


    “哎呀!這些廢圖怎麽在你手裏呀?”明玨無辜的臉上透著驚詫,心中卻暗自發笑,蕭某人終於自投羅網了,不能讓他好過,“這些圖都不能用,我就順手扔到了一旁,好多天沒見,我還以為蘇嬤嬤拿去當手紙了呢,她一向省儉。”


    “當手紙好用嗎?這麽硬。”蕭懷逸表情自然。


    “那要問拿去用的人才知道”,明玨忍俊不住,笑出了聲,“圖紙在你手裏,好不好用你有發言權,用著怎麽樣你自己知道就行,不用跟我交流,我……”


    蕭懷逸突然出手,掐住明玨的脖子,輕輕一帶,就把明玨拉進了他懷中。明玨看著蕭懷逸那張想發怒卻又不知怒從何起,很慚愧卻又不想自認為賊且故做鎮靜的臉,放聲大笑。蕭懷逸抓關她的肩膀搖晃了幾下,恨恨咬牙,無奈嘆氣。


    “冶煉廠爆炸了,損失了幾千銀子,還炸傷了十幾個人。”


    明玨拍了拍他的臉,象哄孩子一樣,說:“我很同情你,別傷心,從頭在來”


    蕭懷逸抓住明玨的手,輕輕扣緊,“圖紙呢?拿來。”


    “什麽圖紙?”


    “正確的圖紙,錯誤的圖紙是你故意放進木盒的吧?”


    “那不能怨我,我不會未卜先知,怎麽知道你會來偷?我隻是防賊,又沒說要防你蕭懷逸,你總不能想偷人家的東西,還嫌人家有戒備吧?”


    蕭懷逸微微皺眉,神色牽強,揉捏著明玨的頭皮,無話可說了。人家用假圖紙防賊,怎麽知道他會去偷?賠了夫人又折兵,搭了銀子,還跌了麵子。這是他平生做得最窩囊的一件事,這小野鬼太陰險,認栽吧!誰讓自己有錯在先呢。


    “六皇子從你手裏買圖紙不就給了你五千兩銀子嗎?我又送宅子又送土地,還給了你這麽多金銀珠寶,難道還不值五千兩銀子嗎?”


    明玨推開他的手,咧嘴一笑,說:“大哥,這都是圖紙失竊之後的事了。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算計再精準嚴密,也有栽跟鬥的時候,蕭懷逸就是個典型。在戰場上經常玩偷襲,習慣成自然了,做生意也採用偷的方式。


    偷走圖紙之後,覺得良心過意不去,又送宅子送土地來彌補,送出的東西遠遠高於買圖的價錢。沒想到偷去的是假圖,損失慘重,又不得不回過頭來承認。


    “我知道。”蕭懷逸的頭搭在明玨肩膀上,蹭了幾下,又抓住明玨的手輕輕搖晃,那姿態神情要多傲嬌有多傲嬌,就象多多做錯了事挨了訓撒嬌一樣。


    總管蕭懷逸叫老這夥,其實她也不嫩,隻不過是穿越而來才變成蘿莉。論年齡,她前世身亡時,差幾個月滿三十,可比蕭懷逸大五歲。


    俗話說:女大五,賽老母。她是應該跟蕭懷逸擺一擺老娘的威風了。


    “乖乖乖,起來吧!我沒怪你的意思。”明玨拍著他的背,又哄又勸,本來想藉此事好好折磨他一場,見他這樣,明玨心裏暖流濡動,真把他當兒子了。


    但是,有些原則性的東西不能改變,原諒他可以,條件不能放鬆。


    “你把真圖給我。”蕭懷逸的語氣好像一個跟長輩要東西的孩子。


    明玨拍著他的背裝模作樣嘆氣,以一副教訓的口吻,說:“要說你這個人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世,你怎麽能做這種傻事呢?看看,沒偷到真圖,搭上了名聲,還損失了銀子,何苦呢?下回要記住,想要什麽,直說,聽到了嗎?”


    “想要什麽能直說嗎?我想要狄賽隆的軍事防禦圖,我直接說:狄賽隆,你把軍事防禦圖借我看看,讓我把你的人馬一鍋端,他能給我嗎?”


    “你也真有意思,哈哈……”明玨推開他,趴在幾案上,放聲大笑,半晌,又嘆了口氣,說:“你跟狄賽隆是生死敵對,你把我也當敵人了?”


    “不是不是,我舉個例子。”蕭懷逸搖著明玨的手,垂著眼皮,神色中竟然透出我見猶憐的委屈,“給我吧!六皇子付了你五千兩銀子,我今天也付你五千兩,以前的宅子土地、金銀財寶就當是我欠你的人情,以前的事不要再提。”


    “好好好,我也不想再提,老揪著過去不放也沒意思,就說現在。”明玨喝了口茶,說:“那就比著六皇子的條件來,雖說漠北的礦最大,我也不多收你的錢,五千兩銀子外加兩成幹股。銀子現付,股錢每三個月對一次帳,銀票結算。”


    “兩成幹股?”蕭懷逸不禁頭大,腆著臉撒了半天嬌,一點好處也沒撈到。


    “不二鐵價,不信?我去拿跟六皇子簽的契約。”


    這就是明玨的條件,親兄弟明算帳,涉及到錢就是原則問題,不能放鬆。


    “信,兩成就兩成吧!什麽時候給我圖紙?”


    “先簽契約,圖紙還沒畫,等我畫好了,實驗成功,自然會給你,股錢等拿到圖紙之後再計算。我警告你,別做假帳,別跟我耍花樣,否則後果自負。”


    “哪敢呀?”蕭懷逸低著頭,就象一個犯了錯誤,保證絕不再犯的孩子。


    明玨點點頭,心中暢快,又要有大把的銀子進帳了,一個月至少增加幾千兩。圖紙丟失,她就猜到是蕭懷逸所為,當時確實很生氣,不恥蕭某人的行為。直到從小喬手裏哄來三千兩銀子,並成功挑撥小喬針對蕭懷逸,她才心情大好。


    她不是一條道走到黑的人,懂得權衡利弊,還要能屈能伸。蕭懷逸認錯,不管是誠心還是假意,她都會順水推舟,見好就收,並不介意與賊合作。


    單看蕭某人這撒嬌的本事,明玨想不佩服都不行。他不隻能屈能伸,還知道什麽把臉皮當“被子”蓋,也知道什麽時候把“被子”扔掉不要。如果他在戰場上被俘虜,不用動刑,他肯定會第一個投降,那時候跟他談氣節是扯淡。


    寫好契約,兩人簽字畫押之後,明玨打著哈欠攆人,“你走吧!我要午睡。”


    “我陪你睡。”


    “不行,我……”


    “九小姐。”丫頭敲了敲暖閣的門,“派去到水木山莊送書的護衛回來了,他說水木先生有話要帶給你,還有一些東西要讓你親收。”


    明玨心裏一顫,水木有什麽話帶給她?這麽神秘。她原計劃今天把書和譯本送過去,明天去水木山莊,隻要有一點苗頭,她就跟水木攤開穿越者的身份。沒想到水木快她一步,她不禁緊張激動,連說話都帶出了顫音。


    “讓他進來,不,讓他去書房等我。”


    第三卷 侯門深怨 第一百一十六章 京城落戶


    看到水木讓她親收的東西,明玨欲哭無淚,大哥,不帶這麽玩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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