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妹,你別著急,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溫玉妨輕聲勸慰。


    “我能不急嗎?還有二十天,他們就要成親,還能有什麽辦法解決?”溫玉娥一臉悲涼悽苦,哽咽著擠出幾滴眼淚,愣了一會兒,她眸光一轉,眼底充滿怨毒,惡狠狠地說:“除非她在成親之前死掉,換成我嫁過去。”


    “六妹,你……”溫玉妨是被溫玉娥的樣子嚇了一跳。


    “四姐,你別認為我狠毒,你知道被最親的人出賣陷害是什麽滋味嗎?上個月,祖母讓我到莊子裏休養,說得天花亂綴,現在我才明白,她們是想把我弄出來行事。府裏發生什麽事我都不知道,要不是你,她跟蕭侯爺成親了,我還蒙在鼓裏呢。前幾天她還來特意到莊子看我,都沒跟我說她要嫁到平北侯府的事。還假惺惺跟我說那個賤人勾引蕭侯爺,想重回平北侯府,讓我找機會出口氣,剎住那賤人的歪心。她都要嫁了還跟我說這些,不是利用我是什麽?嗚嗚……”


    宅院守門的婆子裏還有平氏的人,得知蕭懷逸同明玨一起用餐,且獨處了許久並不稀奇。可笑的是溫玉嫦都要嫁給蕭懷逸了,竟然還想把溫玉娥當槍使。


    “六妹,你別哭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姐要嫁給蕭侯爺也是祖父和賢妃娘娘安排的,也不是二姐能做主的,二姐她也許不願意呢。”


    “呸——她不願意?溫玉嫦不願意?嗬嗬,鬼才相信。她以前總想嫁給五皇子,將來生下皇子,母儀天下,貴不可言口溫家本來就全力支持五皇子,她再嫁過去就是浪費,五皇子的妻妾可都是為聯姻娶的,祖父不讓她嫁,她還哭了一場。我跟她不一樣,我從十歲那年見到蕭侯爺,就認為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溫玉娥咬著嘴唇,沉浸在回憶中,語調也變得沉緩了許多,“蕭侯爺要帶兵去南疆平叛,在校場誓師,我讓她同我一起去看。當時,她隻是輕描淡寫地說要嫁就嫁給蕭侯爺,我還以為她是開玩笑呢。不成想那時候她就改變了主意,想嫁給蕭侯爺,卻一直在騙我,她還說要替我掃除障礙,讓我……嗚嗚……”


    明玨捂著鼻子吸了一口氣,聽了這麽半天,她終於明白了,原來這是一場姐妹搶夫戲。男主角原來是那個老傢夥,勾引未成年少女,罪加一等。


    溫玉娥也真早熟,十歲見到蕭懷逸就被迷得欲罷不能,非君不嫁了口溫玉嫦最早是迷戀五皇子,後來也迷上了蕭懷逸,竟然談婚論嫁,搶了妹妹的心愛之人。


    姐姐都快嫁了,妹妹才知道姐姐搶了心愛之人,一家人都幫姐姐隱瞞,妹妹能不傷心憤恨嗎?溫玉娥剛才還說除非溫玉嫦成親之前死掉,換成她嫁過去。天哪!看來這因愛成癡的妹妹為達成心願,要對姐姐下毒手了,好戲,真過癮。


    蕭家是公狐狸的第一生產線,產品確實不錯,蕭懷逸容貌俊美清朗,眉宇間的氣質很有男人味,確實能令女人意亂情迷。明玨撇了撇嘴,心說:想我這混了兩輩子的青春無敵美少女不也被迷得七葷八素嗎?險些就……往事不堪回首。


    都說紅顏禍水,看來藍顏為禍的程度絲毫不亞於紅顏。就因為一個男人令姐妹成仇,手足相殘,這男人真是太可惡了,不毀他的容不足以平民憤。


    明玨順手揀起一塊石頭,狠狠比劃了幾下,對準一隻蹦過的飛蟲砸下去。飛蟲頓時血濺當場,粉身碎骨,一命嗚呼,慘乎慘矣。明玨的嘴角勾起暢快狠毒的笑容,她在砸飛蟲的時候,腦海裏想的是蕭某人的臉,意yin無罪,嗚呼。


    溫玉娥讓丫頭打聽蕭老太來莊子的事,又讓人探查蕭懷逸的行蹤,估計她想利用蕭家人施詭計。姐妹成仇,手足相殘,有熱鬧看了,溫顯宗那老王八蛋肯定想不到。明玨的嘴角彎起狡狠的笑容,溫玉娥要點火,她是不是應該送風助陣呢?


    “四姐,事到如今,隻有你能幫我了。”溫玉娥陰陰一笑,又說:“我知道祖父讓你陪嫁到平北侯府,我也知道你有心愛之人,不想給人做妾。四姐,隻要你幫我,我一定會成全你們,你也不想你跟外男私相授受的事大白天下吧?”


    大秦皇朝有陪嫁的習俗,如果男高女低,女方就會送陪嫁,一來是向男方投誠,二來還能起到固寵的作用。溫玉嫦是溫順侯世子的嫡女,嫁給蕭懷逸做續弦填房,竟然也帶陪嫁。由此可見,溫家底氣不足,自認低蕭家幾等。


    陪嫁說白了就是來做通房丫頭的,不過是比丫頭高一級,隻要爬上了床,就能提姨娘,半主半奴,但也難逃與人為妾的命運,還會被猜忌。


    溫玉妨頓時臉色蒼白,嚅囁著說:“六妹,你、你怎麽知道?你…”


    “四姐,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還有辦法不讓你做陪嫁,等我嫁到平北侯府,我還會幫他謀個一官半職,到時候你們就可以達成心願了。”


    “六、六妹,你、你想怎麽做?”溫玉妨被威逼利誘,沒有選擇的餘地。


    “不可能讓她死,她死了我再嫁過去連蕭侯爺就會懷疑我,不讓她死,還不能讓她嫁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毀掉她,讓她不能再嫁,讓她生不如死。


    溫玉娥的語調幽森冷酷,聲音好像來自於地獄一般,臉上的表情更是陰寒惡毒。她連籲幾口長氣,平靜片刻,湊到溫玉妨耳邊低語。


    明玨支起耳朵去聽,也沒聽清她們說什麽,她身體往上蹭了蹭,想靠近一些去聽。不成想碰到一塊石頭上,石頭滾落下去,驚動了溫玉娥和溫玉妨。


    “誰?”溫玉娥一臉陰冷警惕,大呼:“來人。”


    幾個黑衣男子朝溫玉娥跑來,看到溫玉娥指土坡,幾人飛奔朝土坡而來。明玨心中發顫,看得出黑衣男子個個訓練有素,被他們抓住凶多吉少,她與溫玉娥本來就有仇,再得知不可告人的隱秘,恐怕她真要性命危矣。


    正當黑衣人慾近,明玨萬分害怕之際,她的身體突然離地而起,飛向土坡一側一棵枝條叢密的老柳樹。她柔弱的身體挨近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冰涼顫抖的心頓時溫熱平靜,一種想親近的感覺油然而生,她不禁伸手勾住了男人的脖子。


    黑衣男子在土坡周圍轉了一圈,沒發現有人,就去向溫玉娥復命了。溫玉娥仍一臉懷疑,低聲吩咐了黑衣男子幾句,就和溫玉妨一起離開了。黑衣男子互看一眼,護在溫玉娥身後離開,邊走邊回頭朝明玨趴過的地方張望。


    “手放開,男女授受不親,別抱我這麽緊。”男人的語氣慵懶且漫不經心。


    明玨臉一紅,狠啐一口,“你才不想抱你呢,是你抱我上樹的,你的手鬆開。”


    “你真想讓我鬆開?”蕭懷逸環在明玨腰間的手一鬆,“那我就放手了。”


    “啊——抱……”明玨忘了自己在樹上,蕭懷逸手一鬆,她的身體就向村下栽去,情急之下,她又伸出手向蕭懷逸求救,主動投懷送抱了。


    蕭懷逸一手拉住她兩隻手臂,一手托住她的腰,把她帶到樹上。明玨粉麵飛紅,緩了一口氣,與蕭懷逸親密接觸,氣息相聞,她也不想鬆開了。


    “我想下去。”


    “溫家的死士狡詐機警,一會兒肯定會回來,讓他們發現,你就有麻煩了。”


    果不其然,蕭懷逸話音剛落,就有兩個黑衣男子朝土坡奔來,仔細查看。明玨伏在蕭懷逸懷中,摒住呼吸,直到男子離開,她才長籲一口氣。


    “溫家的死士聽命於溫玉娥嗎?”


    蕭懷逸微微一笑,眼底劃過譏誚,說:“溫家的女兒比男子對家族的作用更大,都頗得重視,尤其是嫡出且得寵的女兒,身邊都有死士隨身聽命保護。”


    明玨臉色微沉,確實有些擔驚受怕,溫家的女兒身邊都有死士聽命,要想謀害她很容易。溫玉娥究竟會想出什麽毒計陷害溫玉嫦,難保不牽連其他人。


    “女兒都有死士保護,溫家真奢侈,比蕭家更甚,能娶溫家女兒是你的榮幸。”


    “確實榮幸。”蕭懷逸臉色變得沉涼且麵無表情,眼底譏諷濃鬱。


    “我剛才趴的地方有痕跡,他們會不會發現我?”


    “沒事,林地裏常有人來,隻要他們今天不發現你,以後就沒事了。”


    明玨推開蕭懷逸不安份的手,憤憤地說:“都是你惹的禍。”


    “關我什麽事?”


    “犯花癡唄。”明玨噘了噘嘴,心裏很別扭,不想跟蕭懷逸說溫氏嫦娥因他成仇的事,她平靜了一會兒,問:“你怎麽來了?什麽時候來的?”


    “我帶人來查看河道,順便來這裏走走,看到你正舉著一塊石頭亂砸。我把你洗好的糙莓都吃完了,你都沒發現,偷聽還挺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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