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歌舞畢,蘇玉卿趁著酒意對那舞女癡癡多看了幾眼,想著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端正高貴的女子,不由得讚嘆,“這舞女倒是難得。” “一個舞女有什麽可掛心的。你要是喜歡,我便送你了。”李商田笑著說。 “不,不,蘇某已有了妻室。再說,哪能交易這姑娘的自由。”蘇玉卿雖然婉拒著,但其實還是心有些不甘的。


    李商田看出了蘇玉卿的心意,笑著說,“我平常就愛好行樂,府上的舞妓眾多,但這是最優質的一個。不過要是你喜歡,我定大方贈予你了。你我的關係如此,有何拘束呢。”


    “餘姑娘,聽見了吧。今日蘇掌櫃中意於你,是你的榮幸。”


    “是。”蘇玉卿見女子始終不動神色。


    蘇府內,梅妝還在等著蘇玉卿回來。鶯兒早早地就睡了,隻剩下她一個人。茶水新添了,又涼了。“怎麽今日夫君還沒回來。”她的心裏有些納悶。


    夜晚天涼,她便披了衣裳坐在窗前等著,盼啊盼的,困意漸沉了,疲憊得睜不開眼了,便失落地回床上先睡了,但這一覺也是斷斷續續的,也沒有睡踏實。還未到淩晨的模樣,又醒來了,發覺仍是孤身一人,便失去了睡意。如此熬到了清晨,她清醒地發覺蘇玉卿這一夜都未歸。她便披了衣裳出門,問門外看守的僕人確定,“老爺昨夜可曾回來了。”僕人答著,“這個,夫人,昨夜我們一直在門外看守,未曾見到過有人過來。”梅妝淡淡的說了句,“知道了。”又囑託道,“要是他回來了,記得來通知我就是。”僕人諾。


    早飯的時候,二娘過來了,她過來問梅妝,可曾見到了美芳。梅妝有所思,裝作不知情的模樣,說,“昨天還見過,她說她這一陣子在家裏呆得煩悶了,想約我去郊外踏青。不巧,我昨天又沒空。”二娘便說,“這丫頭,平常鬼心眼就很多的。我今天去看她,僕人遮遮掩掩的,就覺得有鬼,果然屋裏麵沒人。還不知道是不是一夜未歸,偷跑到哪裏去瘋了。”


    梅妝趕忙說,“她的性子活潑,就是去哪裏玩也擋不住的。不過二娘,你放寬了心便是了。她昨天好像與我說起,要去哪個閨蜜家了。說是玩幾天。還說方便的時候給我寫信。”


    二娘若有所思地,“歐,那我便知道了,這幾天玉卿也忙著,沒有時間顧她,她想必是去哪瘋去了。不過這丫頭,也不知道與我說一聲,害我這一直擔心著。”梅妝微笑,“兒女多大,父母都是會掛心的。她在外麵頂多呆一陣,解解悶就回來了。她也那麽大了,能照顧得了自己。二娘,你就暫且不要與父親和玉卿再說起這事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生氣。”二娘微笑著,說,“也是。但你有了她的消息,一定來通知我。”梅妝諾。


    這一覺也沒有睡好,二娘走後,梅妝覺得身子還是乏得很。鶯兒過來了,替她錘了錘肩,問道,“小姐,你今日怎麽這麽疲憊。”梅妝說,“昨天我一直在等玉卿回來,等到深夜了,扛不住便去睡了,可是也沒有睡踏實。”“姑爺昨夜沒回來嗎?”鶯兒問。“是啊,到現在了,還沒回來。也沒個消息。”梅妝無奈地說。那你可問了老爺夫人?”鶯兒又問。“沒有,玉卿一定是為了米鋪的事情忙的,問他們,反而顯得我小家子氣了。”


    “小姐,你可是特別在意姑爺?”鶯兒關心地問道。


    “是啊,他是我的夫君,我怎麽能不在意。”梅妝說著,眼神不自覺的溫熱起來。


    “小姐你變了,從前的你雖然寂寞,但是從不曾真的傷心過。看你對姑爺如此上心,難免容易受傷的。”梅妝突然發現,鶯兒現在也算得上是一個情場上的“高手”了。


    她問鶯兒,“你怎麽最近這樣地有感悟了?”鶯兒苦笑著,“成長總是一瞬間的事情,鶯兒從前不解,如今明白了。”梅妝聽到鶯兒的話,也感慨起來,“你是真的成長了。我也改變了許多。都不是那個天真的隻想著在許府內安度這一生的人了。”“是吧,”鶯兒說著觸到了傷心處,“小姐,我心裏其實,特別難受。”


    梅妝攬過鶯兒,說,“我明白。你心裏的難受我明白。愛而不得是很苦。我如今仿佛比你也好不了太多。”


    鶯兒不斷地擦拭著淚漣漣。可是這麽久,心中的酸澀竟一起湧了出來,她控製不住,隻好卑微地低下身子抱著自己。


    梅妝也低下身,撫摸著麵前的傷心人,她的心裏卻仿佛有了一種力量。她擦幹眼角的淚,慢慢地扶著鶯兒起來,安慰著她,“別哭了。隻要這條命還在,就是好的。”鶯兒擦擦淚水,點頭。


    不知怎麽的,她不覺得那麽乏了,心裏仿佛擁有了一種力量,她安慰好了鶯兒,然後一起去了門前的院子。那是蘇玉卿為她特意建的園子,她還記得剛來這裏的情景,蘇玉卿深情地向她表白著。。如今牆角的那幾株梅樹不知不覺的都凋零了,她的心裏還有著孤單的遺憾。隻不過,這春光大好著。


    “小姐,這春色多啊。”鶯兒感嘆著。“是啊,所以我們都該活得寬心些,莫辜負了這好時日。”梅妝微笑。


    蘇玉卿記得,昨夜喝醉了酒,朦朧之中,還記得還見過一個冷艷動人的舞女。他醒來的時候發覺已過午後了。李府的下人們端茶水進來,他便問道,“昨夜是怎麽回事,你們老爺呢。”下人答道,“眾位老爺昨夜在一起飲酒,都喝醉了,都安排在了客房裏睡著。老爺也還為未睡醒。”蘇玉卿又問道,“昨天的宴會上,可有一個霓裳舞的舞女。”下人答道,“蘇老爺您說的,是我們府內的舞女餘姑娘吧,她昨夜獻了舞。夫人昨天吩咐了,您醒來了便讓她來見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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