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的好意,對於我這次遇到的,你可知道是什麽人害我?”我情緒有些低落的問。


    宇文澤說:“從你被關起來之後,朝露宮便被封了。能發現你被褥之中的異物,還多虧了送去浣衣局的條被子,拆洗之時發現水中泛綠。我聽人說起你那日的症狀,到有點兒像是西域的迷藥,藍珀胡硝。不過拿東西雖然治人迷亂,卻是順應人心。”


    “順應人心?”我震驚的半天說不出話來,好不容易平復了一下心情,說,“你的意思是我想喝霏昭儀的血,所以,才會循心而行?”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有人故意引導。引導之下,你便失了魂。”


    “當日房中,除了我和霏昭儀,還有琥珀她們。如果霏昭儀有所引導,她們怎會察覺不出來異常?”


    “所以這件事兒才愈發的怪異。不過你也無需擔心,皇上不過借著這個機會敲打一下彭威虎,讓他注意,就是女兒再尊貴,後宮之中,想要傾覆隻是看他心情。”


    “你是說,這件事是靳旬的主謀?”


    “我可沒說。不過從眼前彭家馬上有所收斂來看,你應該也看得出最大的獲益者是誰?”宇文澤說話總是留一半,讓我自己去想,我順著他的想法,心中越來越寒。從寵愛到犧牲隻是他一念之間,我以為自己已經逼著自己暫時忘記仇恨,可是在他看來,我依舊是一個工具,捨棄起來,也不用惋惜。


    宇文澤見我臉上愁雲慘澹,嘆口氣說:“在同一個地方你跌倒的次數已經夠多了,可是你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在後宮之中,就是沒有皇帝的暗算,你都舉步維艱,你這點兒道行,如何擔起你選擇的負擔?我勸你這幾日好好想想,要麽你就學聰明一點,要麽你就幹脆離開這裏,放棄你的仇恨。”


    放棄仇恨,我做不到,學的聰明一點,恐怕我也做不到。我如果聰明,怎麽會落得如此下場,如今感覺自己就像是戲台上的猴子,把戲早就被台下的人看穿。好在有彭語夢這副身子做掩飾。可是成也在她敗也在她。彭家的風吹草動,都將左右我的命運。也許真的如蘭霜所言,隻有好好剩下一個孩子,才能對靳旬有些牽絆?


    想到孩子,我又想到了回圓。我問宇文澤是否知道那對母子的存在。


    宇文澤沉吟了一下,說:“那孩子的母親是皇上當初身邊的一個侍女,那女人是罪臣之後,本來應該問斬。被皇上偷偷救下,藏在身邊。後來懷孕,才被送出了王府。沒想到又被你給遇到了。”


    猜想得到了證實,我心中更加慘然。原來靳旬心中我之外還有旁人。從結果看,他對哪個綠苑似乎才是真愛。表麵送她離開看似無情,實際上這是對她最好的保護。明槍暗箭都衝著我來。


    宇文澤又勸了我幾句,才離開。離開之前他再次向我保證,範經臣的事情他一定處理好,讓我專心應對宮裏的是是非非。我看著他,開口問道:“你幫我真的隻是因為愧疚嗎?”


    宇文澤似乎被我的懷疑傷到了,他臉色一沉,我有些心慌,向後退了一步,他步步緊逼,把我逼到牆邊,伸手按在我頭頂,我感覺到他有些生氣,張嘴想說什麽,卻被他捂住了嘴,他俯身定定的看了我半天,側頭貼在我耳邊。這種距離讓我很不舒服,我手緊緊的攥緊,剛要伸手推他,隻聽他冷冷地說:“你用琢磨我的時間,去想想你自己,再說了,你不相信我,你還有更好的選擇?”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我該相信誰


    宇文澤說的沒錯,如今我實在是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我一把把他推開,賭氣走回桌邊坐下。回過頭去,宇文澤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空蕩蕩的房間裏隻剩下我一個,吹滅麵前唯一的蠟燭,我把自己陷進黑暗之中。


    天亮了,太陽出來了,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我躺在榻上,和衣而眠,懶懶的睜開眼睛,杜來得帶著幾個宮女站在那裏。我看了他一眼,翻身再次閉上眼睛。


    “娘娘,皇上有旨,讓您去幹平殿用早膳。”


    我翻身坐了起來,看了他一會兒,他以為我會拒絕,沒想到我直接站了起來。他見我如此配備,忙一臉賠笑的對我說:“娘娘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皇上心裏還是惦記著娘娘的。”


    我冷冷的一笑,說:“事情看樣子查出來了?本宮瘋了這麽久,不知道始作俑者究竟是何人?”


    杜來得沒說什麽,隻是退了出去,讓宮女為我換衣淨麵化妝。


    到了幹平殿,一張長桌,靳旬坐在那頭。他很疲憊的樣子,我想要走到他身邊,他抬手止住了我,說:“坐。”


    我往後退了幾步,坐在長桌的另一頭。


    “夢兒這幾日瘦了許多。”他抬眼皮看了一眼我,嘴角微微揚起,語氣雲淡風輕。好像我們隻是分離了數日,今日重逢。


    “夢兒看皇上也顯得有些憔悴。向來這些日子沒說為夢兒的事情操心。”我心中思緒暗湧,臉上卻極其平靜。如果真如宇文澤猜測,始作俑者就是靳旬。現在與他撕破臉,我又能落得什麽便宜?


    “明日太後回宮,朕想著你和你父親也多日未見了。明日晚上,朕備下酒宴,咱們一家人好好的坐一坐。”


    “姑母怎麽突然回宮了?”我好像明白了什麽,笑著說,“莫不是夢兒被人陷害的消息傳出去了吧。”


    靳旬看著我,眼中還是柔情的笑意,說:“太後自來關切夢兒。夢兒這邊的風吹草動,怹老人家都很是上心。這次的意外朕一定會讓人繼續查下去,夢兒放心便是。”


    我暗暗咬牙,眼中滿是感動,聲音有些發抖,說道:“皇上放心,夢兒知道到時候怎麽跟姑母交代。這麽多年,怹在宮裏也不是沒見過風浪的。我想姑母這次趕回來,應該還有其他原因吧。”


    這幾日靳旬在朝堂之上大刀闊斧,對於彭家,多少都受了一些波及。雖然說是彭威虎自己看不清局勢,可是也不免靳旬有心借題發揮,故意借著太後不在,彭威虎亂言整治一下朝中的勢力。


    我總覺得我們之間就像是隔著一層窗戶紙,背後是什麽,大家早就心知肚明,卻還要故作神秘的打著啞謎。


    靳旬沒想到我不光沒有怨恨,還充滿感激。他細細的看了我半天,好像想從我臉上看出什麽痕跡。亦或者他準備了好多話向來安撫我,沒想到我已經開始拿起筷子,自顧自的吃了起來。這幾天雖然有人給我送飯,可是坐牢的滋味,實在是珍饈美味我也咽不下去。


    靳旬安靜的看著我心無旁騖的吃完東西,我看向他,等著他的吩咐。他卻說:“朕先去勤政殿。你在這裏休息休息。朝露宮經過如此一劫,朕安排宮人給你重新打掃修葺一番。今天晚上你就先不要回去了。”


    “琥珀去了哪兒?”我見他起身要走,忙問。


    靳旬看了一眼,說:“她一會兒就過來。”


    我看著幹平殿的香爐發呆,青煙裊裊,難平復我心中的不安。剛才提到琥珀的時候,靳旬眼中閃出一抹怒意,我突然明白,太後的消息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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