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武魂殿一年一度的祭神儀式迫在眉睫。


    對於武魂城的魂師們而言,日複一日的枯燥生活裏,唯獨每年的祭神慶典是最能激動人心的。祭神這一日,整個武魂城萬人空巷,所有人都匯聚在武魂城最大的廣場上,參與這場最盛大的慶典。


    還沒到祭神日,家家戶戶就已經張燈結彩準備著迎接慶典。今年的祭神儀式比往年更熱鬧,不知道是誰想出的主意,武魂殿在一個月前推出了新的祭神周邊,隻要一杯茶的價格就能領走一個教皇玩偶或是祈福木牌。


    武魂城的人們對武魂殿的信仰值爆表,不出半日武魂殿門口的店鋪就銷售一空,甚至要緊急向武魂殿內部發起補貨,以至於到今日,大街小巷上幾乎每個人都拿著一個祭神儀式的周邊。


    武魂殿內,一男一女兩名魂師正在為祭神儀式做準備工作。


    對於這整個武魂城最重大的節日,負責慶典準備的魂師們要忙活許多事情,譬如準備各種各樣的祭品、祭神當天的安保工作、祭神流程以及祭神傳火的火炬等等,往往整整一個月都忙得不可開交。


    而今年,因為武魂殿臨時推出了祭神周邊,負責清點祭品的魂師們就多了一項工作——給武魂殿售賣周邊的店鋪補貨進貨。


    這可讓眾多魂師們焦頭爛額。武魂殿的魂師們從來高高在上,沒聽過誰會做生意的,光是和製作周邊的廠商對接以及算清價格和數目就已經讓他們足夠頭痛。


    男魂師一邊清點數目,一邊抱怨:“這主意到底是誰想出來的?簡直就是在折磨人。”


    “你不知道?”女魂師說,“今年的祭神儀式由聖女主持,這主意自然是聖女想的。這兩年武魂殿可是對聖女讚不絕口,說自從聖女回來,武魂殿的財政收入翻了一倍。”


    距離全大陸高級魂師學院精英大賽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年。兩年前,教皇比比東宣布迎回聖女,從那一日起,武魂殿的局勢就已經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過雖然聖女已經回歸兩年,但這位聖女的真容卻依舊沒有幾個人見過。聖女並不經常踏出武魂殿,甚至連自己的房門都不怎麽出,即便是武魂殿的魂師也少有見過她的。對於大多數魂師而言,聖女和教皇一樣,都是神秘的代言詞。


    而有幸見過聖女的人,都會大張旗鼓地誇讚聖女的美貌,聲稱“隻要你見到聖女一眼,就會忍不住心跳加速、頂禮膜拜”。久而久之,武魂城的人們對聖女充滿了好奇,都想要一睹聖女的芳容。


    男魂師問:“往年祭神儀式不都是教皇陛下主持嗎?”


    “今年不一樣了。”女魂師神秘兮兮地說,“我在武魂殿內殿工作的二舅子說了,他親眼見著聖女了。”


    男魂師眼前一亮:“聖女長什麽模樣?”


    女魂師驕傲地挺起胸脯,得意洋洋得仿佛親眼看見聖女的是自己一般:“那自然是……”


    話音未落,遠處忽然傳來推門聲。


    大殿的門被推開,吱呀作響中,細碎的鈴聲由遠及近。兩個魂師一愣,忽然一齊向路邊推開,單膝跪了下來。


    鈴鐺清脆的聲響迫近了。一個人影從他們麵前的大道上經過,身後跟著兩個魂師。那兩人似乎都有封號鬥羅級別的實力,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壓迫得兩個低著頭的魂師根本抬不起頭,隻來得及用眼角的餘光瞥到一片純白色的裙角。


    女魂師大著膽子用力抬起眼,幾乎到了翻白眼的程度,朝著那個白裙的身影看去。


    這一眼,她就徹底呆住了。


    等到一行人離去了許久,女魂師還呆呆地跪在地上沒有起來。男魂師晃了晃她的肩膀,急切地問:“那是聖女嗎?你剛剛看見聖女長什麽樣了嗎?”


    女魂師呆了半晌,才魔怔似的緩緩補上:“那自然是……天姿國色,不可言說了。”


    ……


    教皇殿中心,教皇居所的門被鹿也推開。


    屋子裏並不隻有比比東一個人,胡列娜也在,似乎正在向比比東匯報著什麽。鹿也對此視而不見,一開門就說道:“我要去殺戮之都。”


    鹿也身後,菊鬥羅和鬼鬥羅兩個人麵麵相覷。


    按理來說,他們其實應該阻止鹿也的,未經同意擅自進入教皇居所是大忌,武魂殿誰也不敢如此膽大包天。但比比東對她卻似乎十分縱容,不論鹿也做得多麽過分都完全不生氣,久而久之,奉命看著聖女的菊鬥羅和鬼鬥羅也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不過這一次,許是因為正在與自己的學生說話,比比東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一下。很快,她又恢複了往日的溫和,對鹿也說道:“鹿鹿,過兩日,你還要主持祭神儀式。”


    胡列娜識趣地退到了一側,沒有參與兩人的對話。


    “我不去。”鹿也平靜地說,“讓胡列娜代我去吧。”


    比比東的神色和聲音都冷了一些:“胡鬧。”


    “這是祂的旨意。”鹿也說,“今夜我就會出發。”


    說完,她絲毫沒給比比東拒絕的機會,轉身就走。


    菊鬥羅和鬼鬥羅看著她轉身出了房間,對此已經有些見怪不怪,正要跟上,卻聽見比比東說道:“讓她去吧,護送她到殺戮之都外圍。娜娜,你這兩天好好休息,準備祭神儀式的主持。”


    胡列娜乖順地應了下來:“是。”


    她的心頭卻無法抑製地泛起了波瀾——因為此行,她正是要去向比比東請命前往殺戮之都的。


    可是鹿也去了,比比東還會讓她去麽?


    帶著滿腔心事,胡列娜出了教皇殿。


    一走出門,她就看見了鹿也的身影。鹿也並沒有走得太遠,正站在教皇殿的陰影之中,似乎在聽菊鬥羅和鬼鬥羅說關於殺戮之都的事。


    她身上白色的裙衫與綢緞輕輕揚起,像一陣雪山吹來的風。


    胡列娜久久地看著她。


    原本再過幾年,聖女這個位置應當是她的。她是教皇比比東的嫡傳弟子,甚至在未來,她很有可能接任比比東的教皇之位。


    然而這個少女的出現,卻讓原本屬於她的東西全都化作了泡影。就連向來疼愛她的老師比比東,也沒有對她透露任何關於鹿也的來曆和信息,反倒像是對此諱莫如深一般,不允許任何人問起或質疑聖女。


    胡列娜冷聲開了口:“千仞鹿。”


    鬼鬥羅和菊鬥羅同時轉頭看向她。


    “說了多少次,”鹿也說,“不要這樣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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