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一尷尬地幹笑幾聲,珍花嬸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呸了好幾聲,“薛老師對不起,你看我這話說的,我那都是封建迷信,你別往心裏去,那些事我都是聽人瞎說的。”


    “沒事,我不信這些。”薛一瞥了眼隻有她才能看得到的彈幕,彈幕一片:[主播,你看看你背後有什麽。]


    薛一暗笑,彈幕真是不嫌事大,從珍花嬸真假不明的話語中抓住重點,“珍花嬸,在我以前,是不是還有位方支書來這教過書?”


    “是啊,這個方支書是城裏的人,從很遠的地方來的,趕上知青的尾巴,來了兩年,又是教書又是治病的,後來回去了,可沒幾年,他又來了,這次來他就不走了,帶著我們開荒種樹,鋪路搭橋,寨子裏的人都喜歡他,選他做村支書。”


    薛一隱隱想到什麽,問:“這位村支書叫什麽名字?”


    “方存糧。”


    “方存糧。”薛一微笑,心想我猜對了,對珍花嬸說,“我猜,他78年回去以後,去了四年,八二年又回來了,對不對?”


    “對,薛老師你真是神了,你怎麽知道?”珍花嬸好奇。


    其實不光她好奇,遠在另一個時空的觀眾也很好奇。


    薛一笑說:“我在學堂裏看到一台鋼琴,上麵刻著‘1982年12月17日,上海虹口存糧’,當時我看到上海虹口存糧的時候覺得很奇怪,後來見口和存之間空了一個字的位置,便猜這台鋼琴應該是一個叫存糧的人於1982年12月17日從上海虹口帶來的,當然,也有可能他是上海虹口人,或者那台鋼琴是在上海虹口生產的,剛才我聽您說他叫方存糧,就想到了。”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薛老師你真是像方支書一樣聰明,我相信過不了多久,大家一定會像喜歡方支書一樣喜歡你的。”


    “嗯,哈哈,是啊。”薛一幹笑著應了幾句,總覺得這話怪怪的,像方支書一樣,不會像他一樣早早地被喬婆婆害死吧?


    薛一吃完飯,情緒低落地回到自己的竹樓午休,觀眾見她情緒低落,似乎被嚇到,便不再騙她回頭看,擔心地問:[主播,你不會真嚇到吧?]


    “哪有,我隻是覺得那個方支書好偉大,這個年代的上海對他們來說是個非常繁華非常熱鬧的大都市吧,很多人擠破頭都無法在那有個房子,他竟然從上海到這個偏遠的村寨來,真的很偉大。”


    [真的隻是這樣嗎?我覺得你情緒不對耶。]


    “有什麽好值得不對的?就說那個最離奇的故事,爛瘡流膿一遇到太陽就好,沒了太陽又開始疼,這事就算是真的,這個時代的人不知道怎麽回事,你們還不知道嗎?我看那個所謂的蠱特別像一種細菌,一種感染性極強但極其畏光的細菌,可以造成珍花嬸說的那種情況,不過到底是真是假,就沒人知道了。”


    薛一見彈幕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攤手說:“你們到底是不是現代人啊?”


    話音未落,突然聽到外麵傳來珍花嬸撕心裂肺的哭聲,跑到窗外一看,珍花嬸抱著成文,身後跟著一幫人邊走邊罵。


    “怎麽了,珍花嬸?”薛一連忙跑下去,還沒跑到珍花嬸跟前,便見王成文垂在身前的手背長著幾個紅包,包頂發黃,大有潰爛之勢。


    “成文啊,你怎麽這麽不聽話呢,叫你離那個死婆子遠點,你就是不聽,才出去一會,就變成這樣,你讓我怎麽跟你爸說啊,我就你一個兒子,你要出了事,我怎麽活啊,啊……”


    “到底怎麽回事?”薛一見金哥也被一個大人抱著,左臉紅腫,昏迷不醒,心中一沉,好在阿英沒事,被他爸牽著,淚流不止,無論薛一怎麽問,隻是哭,不說話。


    珍花嬸的哭聲聽得眾人心裏悽惶,金哥他爸眉頭一擰,“走,去找喬婆婆去。她要不救我兒子,我就跟她拚了。”


    第8章 彈幕有大神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朝喬婆婆家走去,喬婆婆住在遠離人煙的山坳裏,她的住所不是此處居民常住的吊腳樓,而是一座長滿青苔的石屋,一半砌在山石裏,一半裸露在外,周圍陰濕異常,終年不見天日,瘴氣環繞,隱隱有蛇吐蛇信之聲,總之詭異異常。


    原本憤怒異常的村人越走越怕,薛一小心觀察四周,苗族幾乎人人信蠱,但真正懂蠱的卻沒幾個。


    膽子最大的金哥爸爸站在門外說:“喬婆婆,我兒子不小心衝撞了你,是我管教無方,看在大家同宗,他又是你姐姐的孫子的份上,繞他一命吧。”


    [靠,連孫兒都害。]彈幕一片臥槽。


    薛一心說何止姐姐的孫子,聽說有些苗人養蠱不成反被蠱控製,連自己親生的兒子孫子都害,這位喬婆婆若真會蠱術,哪管他是姐姐的孫子還是誰,蠱一旦作用起來,六親不認的。


    [這麽誇張?養蠱養到家人都沒有了,他們圖什麽?他們養蠱的時候不知道嗎?]


    薛一心說:“誰知道呢,據說蠱能給養蠱的人帶來極大的運勢和好處,所以不少人願意鋌而走險,也有些人覺得自己控製得住蠱,不會被反噬,還有些人生來就有養蠱的特異功能,想甩都甩不掉。”


    [好神奇!]


    [上麵紅色加粗科普的那個人是誰,知道的好多。]


    [對啊,怎麽做到紅色加粗的,莫非開了掛?]


    薛一一看,皺眉,怎麽我心裏想的話會出現在彈幕上,納悶了會,直播係統提示:“積分達到10分,開通腦電波自動轉化為文字功能,主播可憑意念決定是否顯示在屏幕上,係統默認設置為顯示。”


    “原來如此,還能把我想的內容自動轉化為文字顯示在彈幕上?那我以後就不用像神經病一樣對著空氣說話了。”薛一是越來越喜歡這個直播係統了。


    回到現實,金哥爸爸央求了好久,屋內依舊毫無動靜,珍花嬸想到什麽,止住淚水,說:“糟了,求蠱女救人,要拿一隻雞一隻鴨一鬥米來求才行,我們空手而來,蠱女是不會見我們的。”


    其他人聞言才想到這茬,大罵自己沒記性,給忘了,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麽辦,好在金哥奶奶隨後趕到,身後跟著的人提了幾隻雞鴨,布袋裏裝了好幾鬥米。


    金哥奶奶先是撲到金哥跟前哭了會,接著站起來,跑到喬婆婆門前,好言央求了好久,見裏麵沒反應,開始謾罵,“你這個死了丈夫的害人精,你過得不好,也見不得別人好,我就這一個孫子,你還害了去,多毒的心啊!”


    珍花嬸聽她說的都是自己的心聲,又哭了起來,王成文被放在地上,底下隻墊了件衣服,模樣瘦小憔悴,一張小臉紫青,呼吸微弱,手背上的紅包裂開,膿水流出。


    “這樣不行的。”薛一搖頭,趁眾人混亂,給成文檢查傷口,心裏祈禱能發現一兩個傷口什麽的,“彈幕裏有沒有醫生,看一下到底是怎麽回事。”


    薛一對苗族的蠱術雖然充滿好奇,但堅決不相信什麽蠱術,尤其兩條人命在前,她決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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