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hn完全懶得去管同居人是怎麽推理出他哥哥正在東拉西扯的,mycroft看上去也毫不意外,望著簡訊哼笑了一聲,把手機遞還給john:“既然如此……john,很高興跟你見麵,”然後轉過身,一步步踱向工廠後門,“聖誕節再見。”


    “what?wait up……”


    “代我轉告射rlock,”mycroft的心情似乎十分不錯,不錯到甚至吹了個口哨,悠閑地晃著他的雨傘打斷道,“我很期待今年的聖誕禮物。”


    “所以這話是什麽意思?”john莫名所以地回到公寓,把牛奶塞進冰箱,煎餃則塞進微波爐。


    “沒什麽,”射rlock縮在扶手椅裏,心不在焉地盯著壁爐中的火苗,“隻是讓他幫了個小忙。”


    “你?找mycorft幫忙?”john不可思議地對著微波爐自言自語,“well,看來世界末日前總會發生點怪事兒。”


    “why not?”射rlock在椅子裏扭了扭,“我可幫他收拾了不止一次爛攤子,避免他們那個愚蠢的機構成為全英國乃至全世界的笑柄。”


    “什麽忙?”john走回客廳,把他從沙發上攆起來,“洗手然後吃飯。”


    “hm,dull。”


    射rlock興致缺缺地走進廚房洗手,john跟在他身後,繼續問道:“我猜和sickert的案子有關?”


    “猜得不錯。”


    “具體……嘿!別老拿我的毛衣擦手,我不是你的毛巾!”


    你就是我的一切――最近john越來越覺得他的同居人正在身體力行地解釋這句話的含義。


    或許在普通戀人間這句話可被當做“我愛你”的另一種講法,但在貝克街221b,那更像是一種……全如字麵意義上的:除了罪案現場,john watson可以在射rlock holmes需要時搖身一變成為任何事物,極其方便實用。


    好吧,其實每每在床上john覺得自己大概也能成為一個“罪案現場”,鑑於那時候射rlock的探索精神、注意力與精力總是那麽地……令人欽佩。


    這天射rlock並沒就“mycroft究竟幫了他什麽忙”一事多談,john也沒繼續追問――他已經習慣了暫時按捺自己的好奇心,有時候射rlock就是這麽故作神秘,偶爾還會孩子氣地嘀嘀咕咕:“別逼我跟你說太多,john,否則下次我再把鴿子變沒了時你就不會給我鼓掌了。”※


    不過反正到了最後射rlock總會合盤托出,john想對方可能隻是真的很享受“謎底揭曉”的那一刻,享受自己恍然大悟後的驚訝與讚美。


    john不知道射rlock到底有多享受那一刻,隻知道當他聽到自己說出fantastic,brilliant或者amazing時眼睛都在閃閃發光――為了那雙眼,john想,就為了那雙眼自己甚至願意去google answers上搜搜中文的“that was amazing”該怎麽說。


    總之盡管射rlock尚未揭曉謎底,但john多少也能猜到那個答案:正如射rlock所料,果然有不止一個ji女聽mary提起過她的藝術家男友,根據她們的描述定是walter sickert無疑。


    蘇格蘭場同樣花了大力氣去尋找證據――事實是當不知道“一個人同另一個人有聯繫”時,很多線索都會被忽略,但當確定“這兩個人有聯繫”時,隻要挖得夠深就肯定會有所發現――這就是現代社會,沒人能完全抹去存在的證據,而所謂的完美謀殺僅意味著“永不被懷疑”,因為一旦被懷疑就再無完美可言了,現實中處處皆變數。※


    另外警方在公寓外發現的一次性手套和浴帽上發現了sickert的指紋――這就是變數之一,隻要是人就會犯錯,特別是在情況超出掌控,不得不倉促應對之時。


    說實話,假如sickert把手套和浴帽留在身上,再編造一個藉口搪塞警方反而不能拿他怎麽樣,隻可惜他急於撇清和手中物品的關係,未及多想就把它們全扔進了垃圾箱,這足以成為說服陪審員相信那些變裝衣物確實與他有關的證據。


    再加上十一月九日清早有目擊者看到了穿著那套衣服的“女人”走進mary所在的公寓,這些間接證據已經能夠讓蘇格蘭場把sickert送上法庭。


    不過john也能猜出來,walter sickert的父親肯定極為不願看到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不管他兒子是否獲罪,隻要這事兒鬧上法庭就會成為一樁醜聞。所以他推測射rlock是讓mycroft在政治方麵幫蘇格蘭場一把,確保sickert能夠被依法起訴。


    而後又過了幾天,周六john睡到快十點才爬起來,走下樓便見同居人已經衣冠楚楚地站在廚房裏,似乎正試圖自己幫自己弄杯咖啡。


    “morning。”射rlock看見john就理所當然地把咖啡壺塞給他,退到一邊坐享其成。


    “oh,thank you,”john抱著咖啡壺打了個嗬欠,口齒不清地嘟囔道,“沒一大早把我從床上挖起來給你煮咖啡,可真夠體貼的。”


    “事實上如果你再晚起十分鍾,”射rlock假笑了一下,“我很願意‘體貼地’給你一個morning call。”


    “等著出門?”john把咖啡壺接上電源,“有案子?”


    “nope,不過我們確實需要去一趟蘇格蘭場,”射rlock繼續假笑道,“跟某位老朋友告個別。”


    “what?donovan要調職了?還是anderson?”


    “醒醒,john,”射rlock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我是指walter sickert――很不幸lestrade今天得為他加個班,他和他的律師會去警局裏簽署一些文件。”


    “等一下……”john覺得自己剛睡醒不久的腦子的確還不大好使,“所以這是個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真相是警方放棄了對他的起訴,你覺得這是好是壞?”


    “what the fuck……”john瞪大眼,不可置信道,“我以為你和mycroft打過招呼,不會讓他父親……”


    “那隻是你的猜測,”射rlock打斷道,“現在去換件衣服,我們這就出發。”


    john跟著同居人走進蘇格蘭場時剛過十一點――不得不說射rlock很善於拿捏時間,他們幾乎沒等兩分鍾便見到sickert出現在走廊另一端,身後跟著他的律師,顯然已經辦完了所有善後手續。


    “為什麽我竟然一點不驚訝會在此時此地看見你,mr. holmes?”sickert不緊不慢地走近他們,微笑著打了個招呼。


    “why don’t you tell me the answer?”射rlock的表情冷漠而倨傲――自打出門他就是這副表情,且始終保持沉默,john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well,要照我說……”sickert的臉上仍掛著那個讓john覺得極度礙眼的笑容,“這是因為我了解你。”


    “……”射rlock微眯起眼,未對這句話做什麽回應。


    “我了解你的天分,”sickert走前一步,壓低聲說道,“that is……exciting。”


    “這就是你對她說的?”射rlock挑起眉,模仿對方的語氣反問,“我發現了你?我看到了你有多與眾不同?讓我告訴你該怎麽做?”


    “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是誰,”站在sickert身後的律師看上去終於想起來了,他是個律師,於是從旁威脅道,“但我可以告訴你,你所說的每個字都足以讓我起訴你損害……”


    “別緊張,daniel,這位先生不是我的敵人,”sickert側頭打斷了自己的律師,“起碼現在不是了,”而後轉過臉望著射rlock補充了一句,“you know,the game is over。”


    “所以你認為你贏了?”射rlock露出他的招牌假笑,口氣聽上去倒沒什麽不快。


    “關於這點,我承認事實上是個平局,”sickert又走前一步,隔著還不到半英尺的距離有恃無恐道,“幹得不錯,mr. holmes,你找到了我,導致我必須提前結束這場遊戲,不得不說這有點掃興,而下一次,我希望我們都能盡興。”


    john站得離射rlock很近,一字不漏地聽到了這番洋洋自得的宣言,幾乎用盡全力克製著自己別在警局裏當場給他一拳。


    “相信我,偵探先生,”sickert退後一段距離,從褲袋裏抽出手,“我很期待我們再次見麵。”


    射rlock再次露出一個假笑,但沒搭理對方伸出的手,隻是側身讓出通道,目送對方走向電梯。


    “ok,”離開蘇格蘭場後射rlock終於主動開口,“you’ve got questions。”


    “我也覺得我該問點什麽,”john抬手攔下一輛計程車,“但我不知道我該問什麽。”


    “well,總之你的猜測是錯的,一如往常,”射rlock為室友拉開車門,跟在他後麵坐進去,“他父親壓不下這案子,不用任何人幫忙警方也能把他送上法庭。”


    “那解釋一下現在是怎麽回事兒?”


    “然後呢?”射rlock挑了挑眉,決定給室友一點提示,“你覺得這案子會怎麽判?”


    “我不知道,那得看……”


    “得看我們手中有多少證據,以及更重要的,陪審團怎麽想,”射rlock快速接道,“目前警方能夠證明他與mary相識,並在她自殺後變裝進入過她的公寓,你認為這些證據能夠說服多少陪審員相信他有罪?”


    “um……隻能說盡力而為。”


    “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被起訴――他父親在乎但他不,他隻把那裏當做是另一個表演場,”射rlock望著室友分析道,“當他的律師想必很輕鬆,因為他會親自計劃好一切,為他的劇本寫好每一句台詞――十二位陪審員,what a big show。”


    “so……”


    “我說過不要讓人的外表影響你的判斷,感情會影響理智,但可惜陪審員隻是……用你的話說,real people,”射rlock突然笑了笑,“所以很可能陪審團會被他說服,讓他最終逍遙法外,不過前提是他們與他素未平生,隻能站在一個‘客觀角度’去做判斷――john,還想不到嗎?其實有一個關鍵人物……”


    “等一下,”john恍然打斷道,“你是指……”


    “沒錯,我是指他父親。不管怎麽說那是他兒子,他肯定比陪審團要了解他。”射rlock揚起眉,“於是我去見了他父親一麵,不出所料,那些間接證據或許不足以說服陪審團,但說服他相信這事兒是他兒子幹的簡直輕而易舉,盡管他始終咬緊牙關不鬆口。當然我的初衷隻是想親眼觀察一下他父親這個人――對,就跟你想的一樣,我是在打他父親的主意――sickert喜歡利用人,把人當做工具,那麽不如就用他喜歡的法子給他一些小小的報答。這聽上去很公平,不是嗎?”


    “嗯……所以你到底做了什麽?”


    “會麵地點在他的辦公室,那兒就跟每個政客的辦公室一樣,桌上擺著家人的相片,迫不及待地展示自己有多符合社會準則――猜我從那些相片中看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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