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專業人士,john知道自己的括約肌應該沒受什麽物理損傷,雖然那瞬間真的挺疼。


    射rlock有一會兒停著沒動,給了他足夠的時間適應,但等射rlock真的動起來時,john才意識到自己對於人體知識的掌握很可能並沒那麽專業,鑑於“肛交”這事兒的感覺跟他預計的完全不同。


    不,不是疼,盡管的確有點疼,而是真的不該……感覺這麽對。


    看在上帝的份上,這可是他頭一次被男人上,而上他的人甚至是頭一次上人!理論上他們總該有一段磨合期,況且隻是因為前列腺被摩擦也不會……john不可思議地睜大眼,感覺從體內傳來的快感把他打散成分子再打散成原子,思維反倒異常清醒,仿佛靈魂臨陣脫逃溜出軀殼,正站在床邊好奇地探頭探腦,而後全無科學精神地分析道:我想你現在被幹得連氣都喘不上來並不是因為你的前列腺,多半是因為那個正在幹你的人叫做射rlock holmes。


    “john,別胡思亂想,”射rlock不滿地壓了下腰,短暫停下動作讓室友喘了口氣,“i’m fucking you,show your respect。”


    “what?”


    “以及提醒你一句,你剛說過要吻我,而到目前為止還沒有。”


    “wh……never mind。”john妥協地拽低室友的頭,狠狠吻上去。


    隨後就是一片比射rlock的臥室還要不成體統的混亂,包含了啃咬、愛撫、呻吟、扭曲地肢體交纏與難以置信的高潮――最後一項完全是射rlock的錯,天知道與他的幽默感一樣不合時宜的是他的紳士風度:高潮的前一刻射rlock似乎終於想起來了,他是個英國人,哪怕生活在二十一世紀也該有點紳士風度,於是貼在室友耳邊低聲問了句:“我知道我們沒用安全套但是……能射在裏麵嗎?”


    “fuck……yes……”難以置信的是,john發現自己竟然因為對方這句問話而無法自製地射了出來。


    這場性愛結束後大概有五分鍾都沒人說話,他們並肩躺在床上,一起望著毫無趣味可言的天花板,呼吸慢慢平穩,沉默逐漸累積,氣氛便顯得有點……尷尬。


    好吧,這是正常現象,每場原本不該發生的性愛之後人們都得應付這個,john在心裏嘆了口氣,嚐試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so……談談感想?”


    “beautiful。”


    “sorry?”不是john少見多怪,但真的很少有人會用這個詞來形容性。


    “不是說性,”射rlock輕聲解釋了一句,“your eyes,they’re……beautiful,”沉默了兩秒又補了句,“確實挺藍的。”


    “well……”john則沉默了更久才把話說全,其實也沒那麽藍。”


    其實我愛你。


    john承認在聽到射rlock出人意表地讚美了他的眼睛時,有瞬間他差點忍不住就這麽脫口而出,但好在他正在千裏之外度假的理智及時給他打了個越洋電話,告訴他:john,shut up!


    說真的,that’s enough――john真覺得自己已經在同一天裏做了太多事,實在沒精力再去進行一場關於愛情的哲學討論,特別是當討論對象叫做射rlock holmes時。


    事實上現在除了“睡覺”他什麽都不想幹,連洗澡這件事都可以等到明天早上,反正不管是甘油還是精液都不會趁他睡著時要了他的命。


    別睡,射rlock躺在john身邊,在心裏嘀咕了一句――不是對室友,而是對自己說。


    他知道john已經睡著了,他側過頭就能看見他,閉著眼,呼吸綿長,頭髮前天才剪過,每次他把頭髮剪短時看上去都像隻有十二歲。


    射rlock並沒真的側過頭觀察室友睡著的樣子,隻是又躺了一會兒,等他完全睡熟後便放輕動作從床上坐了起來,靜悄悄地穿好衣服,按滅書桌上的檯燈,摸黑走下樓,順手把客廳燈也關了,抱著腿縮進壁爐前的扶手椅裏。


    他倒不是非存心跟“現實規則”對著幹――就算是射rlock也知道“現實人”在“現實情況”下一般不這麽做,他們通常會睡在一張床上,還會在第二天早上跟對方說早安――而是認為自己現在真的需要思考,但躺在那張床上他什麽都想不了,除了“john看上去隻有十二歲”和“跟john一塊兒睡覺,字麵意義上”以外。


    可到頭來這夜射rlock還是睡著了,像在和誰賭氣似的,別扭地縮在椅子裏,蜷得跟隻甜甜圈一樣睡了過去,做了一個非常現實的夢。


    現實的是夢中情景仿似某日重現:他走在一條黑暗的巷子裏,那是倫敦治安最差的地方之一,盤踞著許多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同樣隱藏著諸多罪惡與危險。但這不會讓射rlock躊躇不前――他熟悉這種黑暗,獨自深入追查線索對他來說絕不是問題。


    不過在夢中他並不是一個人,他能分辨出另一個人的腳步聲,就在自己身邊。


    射rlock沒有側頭看那是誰,他知道那是誰。


    他隻是突然抬起頭……


    夢醒後離天亮還早,射rlock默默縮在椅子裏,盯著壁爐上的頭骨,久違地決定把它當做“朋友”對待,朝它輕聲抱怨了一句:“there is always something。”


    當然不是全部推理錯了,射rlock是指“跟john上床”這件事。


    盡管生理上的刺激確實比預計的要強烈,但“實際情況”與“推測情形”基本還算吻合,性本身也真沒妨礙到他的大腦。與之相反,那幾乎就像毒品和案件帶給他的感覺:清醒的興奮,細節纖毫畢現,仿佛“世界”被按到了解剖台上,連空氣中淩亂飛舞的灰塵軌跡都變得有據可循。


    可惜事實是不管你有多天才,推理得有多完美,最後往往還是有那麽一點疏漏之處――射rlock清楚地意識到,其實跟john上床的感覺與毒品或案件帶給他的感覺絕對有哪兒不一樣。


    好吧,假如非要“談談感想”……他極其難得地像個“現實人”一樣嘆了口氣,煩躁地抓了抓頭髮,覺得那簡直就像本來躺在解剖台上供自己剖析的“世界”突然坐了起來,還俏皮地眨了眨眼:“mr. holmes,隻是提醒你一聲,我是活的。”


    第十四章


    轉天john有點起晚了,並且在浴室中浪費了太多時間――說實話john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妥善處理好室友的“遺留物品”,他嚴重懷疑那玩意兒裏麵的水分和蛋白質早被腸道吸收了――總之下一次無論如何得把安全套列為必需品,如果還會有下一次的話。


    對於早上起來同居人已經不見蹤影這件事john並不感到意外,事實上假如睜開眼發現射rlock就躺在自己身邊倒會讓他有些驚訝。john匆匆忙忙換好衣服,邊走出臥室邊瞥了眼手機,發現連喝杯咖啡的空都沒剩下,於是打消了進客廳看看射rlock在幹什麽的念頭,直接撲向前門,盤算著在早尖峰時段打車和坐地鐵哪個更快。


    “john?”


    “god!you……”


    john下到樓梯最後幾階時聽到射rlock在身後喊了自己一聲,那聲音離他相當近,實實在在把他嚇了一跳。


    john回過頭,看到射rlock仍穿著那件皺皺巴巴的睡袍和軟底拖鞋,無聲無息地尾隨在自己身後――他甚至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從客廳裏冒出來的,老天爺,他怎麽就不能像個活人一樣發出點聲音走路!


    “john……”


    “聽著,無論你想說什麽現在都不是時候,我馬上要遲到了,有話留到晚上再說。”


    “簡訊?”


    “別老在上班時間給我發簡訊。”


    射rlock聞言抿了抿嘴,表情似乎有點……委屈?說真的,這太詭異了,john覺得自己很可能還沒睡醒――看在上帝的份上,他隻是去上個班,又不是出了這個門就不回來了,再說理論上他才是該擔心要怎麽談談的那個人。


    “嗯……”但不管怎麽說,射rlock垂下睫毛抿嘴的小動作還是讓john有些心跳加速,他猶豫著要不要給室友一個早安吻什麽的,當然前提是對方得先站低點。


    “oh,morning!”下一秒前門突然被推開,hudson太太穿著運動服走進來,語調輕快地跟他們打了個招呼――最近她認為自己有必要再瘦那麽個三五磅,每天早晨都跟隔壁的turner夫人一塊兒去公園裏借晨練之名行八卦之實。


    “love,如果你還不出門的話肯定會遲到,今天車堵得厲害,我猜是因為……”hudson太太話說到一半就打住了,大概是終於發現自己房客間的氣氛有點不對頭,徵詢地看了john一眼。


    “呃,這就走。”john對房東太太笑了笑,沒再跟室友說什麽,轉身走出門。


    “a little domestic?”hudson太太把目光從john的背影上轉回來,打趣地問了射rlock一句――盡管她知道john已經有女友了,但有時還是會拿他們開個玩笑。


    “just tea for me,thanks。”


    “not your housekeeper。”


    對話到這裏還很正常――類似的場麵幾乎每天都要上演一次――不正常的是射rlock樓梯上到一半時突然停住步子,探頭朝樓下補充道:“we are good。”


    “wow……”hudson太太頗感興趣地揚起眉――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可是那小子破天荒頭一回對自己的玩笑發表意見。


    這日john倒真沒在工作時間內接到同居人的騷擾簡訊,直到下班後走出辦公室才聽到口袋裏的手機叮地響了一聲。


    “13 sloane street sh”


    簡訊上隻有一個地址,john習以為常地等了兩秒鍾,果見第二條簡訊馬上跟了進來:“上班時間已過。 sh”


    到達指定地點時john發現那是一家著名珠寶店――不過他還沒異想天開到以為是同居人打算買個戒指跟自己求婚什麽的,現實情況也不允許他異想天開――店門口拉著警戒帶,donovan和射rlock站在警戒帶外,看樣子又是在了無新意地拌嘴。


    “沒錯,我是和他分手了,那又怎麽樣?”john走近他們,聽見donovan氣呼呼地警告自己的室友,“你沒資格管別人跟誰睡,以及哪怕不用什麽見鬼的演繹法推理我們也知道,這輩子都沒人會願意跟你睡!”


    oh no……john頭疼地皺起眉,預感到以射rlock那個時靈時不靈的情商,起碼有50%的可能會指著自己扔出一句:“看見他了嗎?告訴你我們倆昨天晚上才剛睡過!”


    “嗯哼,那個‘見鬼的演繹法推理’剛幫你們找回了兩千萬英鎊。”好在看來射rlock並沒興趣跟整個蘇格蘭場分享他的性生活,假笑著一錘定音,然後拽著john的胳膊,大步往街口走去。


    “所以……”john回頭看了眼劫案現場,“已經解決了?”


    “無聊的小案子,”射rlock漫不經心地嘟囔道,放開了拽著john的手,攔下一輛空計程車,“想去哪兒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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