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還在閨中笑話那些癡男怨女,沒想到自己也有這麽一天,甚至有過之無不及,牽腸掛肚,輾轉難眠。”語氣裏有些無奈又有些溫馨。


    “嘖嘖――這麽聽來,本王的王妃還真是個‘怨女’。”林u搖頭晃腦得推門而入,臉上掛著迷人的微笑,“哎呀,不對,你都嫁給本王了,怎麽能叫‘怨女’呢,我看怎麽也得是個‘怨婦’才對。”


    季悅君心裏跳得好快,這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聲音,這人終是平安回來了。


    “既然悅君是‘怨婦’,王爺嫌棄,就不要和悅君說話好了。”


    “這可不行,本王對做‘怨夫’甘若如飴。”林u說著便走到季悅君麵前,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荷兒臉上一紅,急忙出了去,心裏真為小姐開心。


    林u就這麽靜靜得望著季悅君,這個永遠站在自己身邊的人,這個永遠不曾放棄過自己的人…


    “悅君――”說著林u伸出修長的手臂,將季悅君擁入懷中,額頭抵在季悅君的肩頭,默默道:“悅君,我想你了。”


    聲音裏承載著太多感情反而有些沙啞…


    季悅君纖細的手輕輕地觸摸著林u寬闊的背,“回來了就好。”


    “以後再不準嚇唬悅君了。”說完,兩行清淚順著季悅君白皙的臉頰無聲的滑了下來……


    “嗯。”林u能感到鼻腔裏都充斥著感動,生怕一開口便抑製不住,隻能低沉的“嗯”了一聲。


    一炷香之後,林u和季悅君圍坐在桌前吃起飯來,身後的常安和荷兒看著兩位興高采烈的主子心情那叫一個舒暢。


    “不行,悅君,你必須把碗裏的鹿肉都吃了。”林u霸道得又將一塊燒得外焦裏嫩的鹿肉塞到季悅君的碗裏。


    “王爺,悅君吃不下這麽多肉食。”季悅君有些無奈,一雙無辜的眼睛盯著林u。


    “你太瘦了,這樣我哪裏放心,快快快,把碗裏的肉都吃了。”


    “你幫我吃一塊好不好?”季悅君小聲得和林u商量,真想一個聽話的小媳婦兒。


    林u琥珀色的眼睛一亮,計上心來,“當然可以,不過你可要答應本王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季悅君的好奇心都被林u勾了出來。


    “今晚我要出去和陵弟喝酒,就不能陪你讀書了。”


    “……”季悅君沒有說話,默默得將那塊鹿肉放到林u的碗上,算是應允。


    林u見季悅君不開心,心疼死了,可是卻沒有辦法,說出真相隻怕悅君會更擔心,就讓她覺得本王貪玩好了。


    “悅君悅君,這個鹿肉好不好吃啊?”林u心虛,開始口不擇言了…


    夜半三更,馬車疾馳。


    “快,快脫。”林u急急得對著,江陵月說到。


    “知道了,二哥,我這脫的也不慢呀?你幹嘛老催我,倒是你脫得還不如我快呢。”江陵月有點鬱悶,二哥今晚是吃火藥了麽?


    “耶?二哥?”江陵月擠眉弄眼得望著林u,“我不覺得咱們的對話,有點…?”


    林u一愣,想了一下麵上一紅,低聲喝倒:“呸,亂想什麽呢?趕緊,今晚正事要緊。”


    “二哥,你說皇上半夜出宮去季府,是為了什麽?”


    林u沉默,表情有些僵硬,“不知道,但肯定跟新科泄題一案有關。”


    “二哥,既然皇上不讓你插手此案,你為何要親手調查?”


    “這次新科泄題,不同尋常,依照我對兄的了解,他不會瞞著我的,而現在所有關於新科泄題案件的證據通通掌握在楊理手裏,楊理辦案隻講結果,用來治理京都這些複雜的權貴再好不過了。但是,新科泄題案牽扯甚廣,其中不乏朝中大臣為了混帳兒子買題之人,若是讓楊理來辦案隻怕要越鬧越大,弄得朝中人心惶惶。朝裏大臣涉及的越多,對皇兄來說越危險,狗急了還會跳牆,更何況還是朝中這些大臣?”林u頓了頓,眼神裏全是疑惑,繼續道:“可皇兄這次完全不考慮這其中的厲害,竟然讓楊理放手去抓人。最先抓的人,就是我和劉霏,這不是明擺著給大臣們敲警鍾麽?隻怕朝裏已是風聲鶴唳了……”


    “聽二哥,這麽一說,我也好奇皇上到底要做什麽了。不過等會到了季府咱們一定要小心謹慎,若是被麒麟軍發現,我怕皇上會對咱們起疑心。”江陵月有些擔心。


    “不會,畢竟我是他妹妹……”


    第七十四章


    林u看了看江陵月皺起的眉頭,拍了拍江陵月的肩膀,“且莫擔心,待我們查清事情來龍去脈,再說吧。”


    “二哥說得對,異象必有異因,就讓我們今晚去季府探探虛實。”江陵月定定得看著林u,眼神堅定,“不管怎麽樣,陵月永遠都站在二哥這邊。”


    “咱們都是皇兄的臣子,這話有些大逆不道。你在二哥這說什麽話,不要緊。若是被有心利用的小人聽了去,要是惹麻煩的。”說著林u拍了拍,江陵月的腦袋。林u也知江陵月是真心為他,歷朝歷代皇上最忌憚的便是結黨,歷代以來親王被猜忌削藩的人數不勝數。他雖是聖眷優厚,與皇兄感情也好,究其原因隻怕是一直以來他與林瑾並無正麵衝突,從來都是聽從林瑾的安排。


    “二哥,你放心,我心裏有數,你記得我今天說的話便是。”江陵月隱隱覺得回京之後很很多勢力還是他們現在看不清全貌的,政治鬥爭這個玩意兒,一不小心是要掉腦袋的。


    林u沒有說話,顛簸的馬車裏一陣沉默……


    夜黑星稀,季府門前並無異狀,兩個黑影動作迅速得從季府北側圍牆翻了進去。


    這二人身手了得,落地無聲,很快便潛入季府內部。已是深夜,季府院落裏除了巡夜的家丁以外,顯得格外冷清。


    “二哥,季府看起來…很平靜。”江陵月壓低聲音。


    “看了季太傅事先不知道皇上今晚要過季府了。咱們坐馬車出發時,皇上應該剛剛出宮,算著時間,應該馬上就到了。今晚皇上便衣出宮,隻帶了三個金甲護衛。我們要想聽到他們談話,要冒險了。”林u冷靜道。


    “金甲護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二哥,可有妙計?”


    “等會你就知道了。咱們繼續往裏走…”


    季府的一出假山陰影處,林u和江陵月緊緊盯著十丈開外的房間,從這個角度看房間裏的人影正好落在窗紙上,這間房便是季沐之的書房。書房對麵的小路上一盞燈離林u他們越來越近。


    “是季府的管家。”林u目光緊緊盯著前方,悄聲道。


    季府管家阿福急匆匆得奔到書房前來。


    “看了,皇上已經來了”江陵月壓低聲音,小聲道。


    “嗯…”林u應了一聲,兩人不在說話。


    “咚咚咚――”管家敲著門,恭敬得喚了兩聲:“老爺,老爺――”


    “何事?”季沐之略顯疲憊得聲音從房間裏傳了出來。


    “有貴客來訪。”


    隨後便是“吱呀――”一聲的開門聲,很快季沐之便隨著管家一起朝季府大門的方向走去。


    “快――”林u急急朝江陵月招了招手,兩人身輕如燕,無聲無息地進入了季沐之的書房。


    不一會兒,林u一個閃身又從季沐之的書房閃了出來,可身後並沒跟著江陵月。林u身著夜行衣,很快便於夜色融為一體,消失在季府的遠處。


    “皇上,請――”季沐之推開書房的門,引著林瑾來到自己的書房,林瑾身後跟著兩個身形高大的護衛。


    林瑾抬腿便進入屋內,四處打量了一番書房內的布置。書房被擺閣分為外廳和內廳,擺閣上陳放著一些稀奇的珍寶,多是為季家歷代的藏品,外廳中堂掛著中堂和對聯,擺著一張大的八仙桌,正對著門的是幾案和官帽椅。內廳裏最多的是藏書,一張楠木雕花的書桌,硯台上還搭著占滿默的毛筆,顯然一副主人剛剛離開的樣子。書房的擺設清清慡慡,一切盡收眼中,所有陳列的物件藏無可藏。


    “你們在外麵守著吧。”


    “諾――”金甲護衛掃視一周,見並無異狀便推了下去。


    林瑾對著書房並不陌生,踱了步子走近內廳。


    “太傅,這裏朕好久不來,和印象中一般雅致,季太傅是名副其實的文人雅士,儒學大家。”說著林瑾已走到書桌前,看似隨意得拿起季沐之尚未寫完的奏摺,隨意掃了幾眼。


    “都是季家先人留下的東西,老臣坐享其成罷了。”季沐之對於皇上的突然到訪沒有絲毫準備,但想想也對今夜皇上來訪的目的也能猜到一二。


    “季太傅,朕也不跟你繞彎子,今晚朕找你是為了新科泄題一案。”林瑾坐在椅子上,身體前傾,目光如炬望著季沐之。


    “老臣這兩日都在忙著科舉事宜,對於案件情況所知甚少。”科舉泄題一案之後,為了不引起儒生恐慌和混亂,季沐之連夜受命,重新組織科舉,所幸這屆科舉順利進行。


    “季太傅和朕說話,又何必繞彎子。”林瑾有些生氣,聲音裏多了幾分強用,“這些年來,太傅雖不曾參與,事情的始末你終是知曉。朕也不想犧牲濟容侯,李承先餘黨勢力太強,黨羽更是存於各州府,自朕登基以來,什麽事不要忌他三分。這個老狐狸,幹盡了壞事――!”說著林瑾幾乎是咬牙切齒,“現在是四國鼎立,天下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朕想做的事,必須要先剷除內患!”


    “既然皇上已有主見,老臣多說也於事無補。”季沐之有些心痛,皇上最近幾年做事越來越看重結果,帝王若是如此,國家隻怕難免有禍事。


    “哼――你倒是給朕說說看,朕到底錯在哪裏?這些年我們先是扶植了王家,這才與李承先打了個平手。可李承先還未除,王弘(皇後的哥哥)外h當權,簡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朕…等不了了――”說著林瑾狠狠得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書桌上的茶杯“嗡嗡”直響。


    “自先帝駕崩以來,皇上一人挑起整個照國的江上,老臣知道皇上心裏的難處。老臣又何嚐不想幫皇上實現宏圖偉願,為先帝報仇。周國人貪婪、狡詐、兇狠,早晚也會按耐不住。可是,皇上――即便內憂有李、王二人,做諸多壞事,君子又如何能以惡製惡,用陰謀還以陰謀。”


    “放肆――”林瑾的臉漲得通紅,怒喝道:“你…你,竟然敢如此說朕。朕這是以其人之道換至其人之身。李承先的黨羽何其多也,若是輕易能動,朕何苦費如此大的力氣。他的黨羽若是沒有把柄落入朕的手中,還不知道要怎樣和朕叫板。”


    季沐之端正得跪了下來,雙手抱拳道:“為了清除李承先,一代良臣濟容侯…劉霏,以身為餌,身陷囹圄,成為眾矢之的。三屆以來的科舉竟成兒戲,皇上不顧江上社稷祖宗立下的規矩,混亂科舉,這些代價不夠大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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