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言失聲道:“什麽!”


    花銘也是心中一沉。


    陳言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不用問,定是曇明跟唐韻說了此事後,後者立刻派人,前來圍捕。


    陳言的手下雖然厲害,但麵對三百人的規模,而且對方還是禦衛和鳳翎衛,隻能束手就擒!


    陳言臉色難看地道:“想不到她比本官預料中還要狠辣,竟直接派人前來捕捉。哼,真當我無還手之力嗎?帶頭者是誰?”


    最後一句卻是對門外問的,外麵的人顫聲道:“是……是皇上!”


    陳言一震,和花銘對視一眼。


    後者整顆心沉到了穀底,後悔不迭。


    他來前確實沒想到事情會如此變化,導致之前並沒有將先帝被毒害之事傳出去。現在好了,要走也走不了,想把消息傳出去成了奢望!


    “哼,她親自來此反而更好。”哪知道陳言竟然反而露出冷笑,“來人,開門,讓他們進來!”


    花銘吃驚地看著他。


    陳言指了指書房角落裏的屏風:“花兄請到那時暫避,讓本官先解了此險,再與你詳談。”


    花銘一時有些糊塗,都到這份上了,難道他還有法子能扛得過這關?


    不多時,整個陳府內外盡被鳳翎衛和禦衛的人占據。


    府內的丫環們膽戰心驚地呆在那,不敢動彈,以張大彪為首的幾名軍士則均被解了佩刀,以繩索綁住。


    唐韻一身勁服,佩著刀,在以青鳶為首的十餘名鳳翎衛護侍下,跨入書房內。


    陳言斜臥小榻之上,拿著本畫冊觀閱,態甚悠閑,也沒有起身迎接的意思。


    屏風後,花銘屏氣凝息地聽著,心跳砰砰如雷鼓擊撞。


    一直以來,他都是隻聞陳言的事跡,而未曾親眼見過後者行事的場麵。聽聞這位大周神相縱然在周帝的麵前,也有專榻可供臥躺,往往決事於榻間,想不到他今兒還真躺上了……


    但與此同時,心中也不禁暗暗佩服。


    這種場合下,陳言竟能如此沉穩冷靜,確非常人可比。


    “陳相,禦駕來此,你為何還不起身拜禮!”青鳶寒著臉道。


    “個中情由,皇上自然比我要清楚。”陳言眼也不抬,淡淡地道,“我以皇上為我之主,奈何皇上不以我為臣。既已非君臣,禮有何用?”


    “你!”青鳶怒道,便要拔刀。


    唐韻一抬手,止住了她,目光死死盯著陳言。


    “看來,你早已料到朕會來此。”她緩緩道。


    “我更料到,你今日縱然來了,也隻能無功而返,奈何我不得。”陳言淡淡地道。


    屏風後的花銘差點沒把眼珠瞪出來。


    這家夥也太囂張了吧!


    左右鳳翎衛無不露出怒容。


    不以聖上相稱,直呼“你”,簡直無禮之極!


    唐韻寒眸生煞,道:“陳言,朕一向待你不薄,破格擢官,甚至不惜群臣之議,讓你成為我大周文昌台右仆射,坐上宰輔的位子,名副其實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你,太讓朕失望了!”


    陳言撇撇嘴,道:“說得好像我未立寸功一般,事實上若無我力挽狂瀾,你大周如今早已四分五裂,你這個千古第一女帝,也早已淪為他人戰俘。我今日的官位,乃是我以功勞換來,隻要不是個昏庸之人,都會讓我坐上這宰相之位。”


    眾鳳翎衛更是大怒,紛紛按著刀柄,隻待唐韻一聲令下,便要群起而剁之。


    唐韻神情複雜地看著陳言,道:“不錯,你確實有驚天之功。原本朕以為,你我君臣二人可造就千古佳話,成就不世之功業,但你卻觸到了朕不容他人觸碰的逆鱗!”


    陳言終於抬眼看她,道:“你準備和我說的話,真的可以當著這麽多人談論嗎?”


    唐韻微微蹙眉,輕輕一擺手。


    青鳶急道:“皇上,您怎能與他獨處?”


    唐韻冷冷道:“他手無縛雞之力,難道還能對朕不利?退下!”


    青鳶無奈,隻得帶著眾鳳翎衛退出書房,將房門關上。


    屏風後的花銘暗鬆口氣。


    鳳翎衛在這屋裏,他連呼吸都不敢,生怕就被發現了。


    隻聽唐韻放軟了聲音,說道:“你如此聰明,豈會不知帝皇家事,外官不可幹預的道理?鬧到如今的局麵,朕,也無法再保你。”


    陳言合上畫冊,從榻上下來,淡淡地道;“我需要你保嗎?”


    唐韻怒道:“事到如今,你竟還敢如此張狂!是想逼朕現在便殺了你嗎!”


    陳言哈哈一笑,說道:“你非是初識我陳言,豈不明白我的行事?沒有萬全之策,我絕不會以身犯險。你能將我截在這裏,就該明白,是我有意讓你截的。”


    唐韻一震道:“什麽意思?”


    陳言走到她身前,盯著她眸子道:“那秘密我已製成十二份密函,令十二名手下分別攜帶,藏身於京城各處。隻要我出事,他們便會立刻將這十二封官函送出去,用不了一個月,那秘密就會天下皆知。其中,便包括了襄王和宣王。你猜,大周上下還有多少人會擁護一個弑君殺父的女帝?”


    唐韻臉色大變,嬌喝道:“朕即刻讓城衛軍封了城門,叫你的人插翅也飛不出去!”


    陳言笑吟吟地道:“那這十二份官函就會先交到城衛將軍韋烈處,皇上,你猜正直如他會幫你瞞下來,還是怒而起兵?”


    唐韻容色變了又變,一時作聲不得。


    屏風後的花銘這才明白陳言要做什麽,虛而實之,實而虛之,唐韻絕不敢冒這險。


    “我已決定離開大周,其實你不必為難。”陳言語氣軟化下來,“畢竟你我也算是君臣和睦,隻要我能平安離開,那秘密自然不會泄露出去。”


    “你以為朕會信你?”唐韻冷冷道。


    “你隻能信我。”陳言緩緩道。


    唐韻狠狠瞪著他,沒有說話。


    陳言將手中的畫冊輕輕放下,說道:“臨別之時,我還可送你一份禮物。我可找來京城有名的大夫,助我演一出戲,稱病辭官。到時候你再三挽留,如此不但不會壞了你的名聲,還能讓天下人以為你是一個惜才的明君。這,是我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屏風後的花銘暗叫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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