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人,恕貧尼冒昧來尋,忘禪出事了!”賢如尼急切地道。


    “你想說的事本官心中有數,不必擔心。”陳言漫不經心地翻了一頁,隨口說道,“師太請盡管回庵靜待,我可保證,忘禪小師太沒事。”


    他已經聽吟霜說過,自忘禪被綁後,賢如尼就來找過他好幾次。他當然清楚後者想幹什麽,無外是求他幫忙找到和救回忘禪。


    如今忘禪是在玄媧觀,曇明老道姑要借她來查清先帝死因,不但不會傷害她,反而還會嚴加保護,避免有心人把忘禪再劫走。


    賢如尼一愣,道:“難道大人知道忘禪在哪?”


    陳言悠悠地道:“算是吧,你可放心,她如今比在水雲庵要安全許多,不必急著救回。”


    賢如尼哪可能聽他幾句話就放下心,蹙眉道:“她究竟在哪?請大人明示。”


    陳言搖了搖頭:“這本官不能說,總之吧,你安心即可。”


    賢如尼急了:“這叫貧尼如何能夠安心!忘禪她……她還隻是個孩子啊!若是就這樣被人殺了,豈不是……豈不是……”說到這處,雙眼已紅了起來。


    陳言終於將手中的畫冊合攏,放了下來,看向賢如尼,道:“師太覺得抓她的人,是為何要找她麻煩?”


    賢如尼不假思索地道:“個中緣由,大人不是也知道嗎?自是因為她曉得的那些不該曉得的事。”


    陳言笑道:“所以本官才說你不必擔心,因為這次抓她的人,為的不是殺她,而是查出當年的真相。”


    賢如尼斷然道:“絕不可能!”


    陳言本以為自己那句話說出來後,她會愣一下,又或者直接鬆一口氣,萬萬想不到她居然是如此直接了當的否定,反而一愕。


    “這是為何?”他奇道。


    “因為花銘先生說過,那個抓忘禪的人,和當年追殺忘禪的人是一樣路數!”賢如尼毫不猶豫地道。


    “花銘,原來如此,哈……”陳言這才明白,不由莞爾,微微搖頭。


    忘禪現在是知道了花銘不是個好東西,但賢如尼並不知道。他不曉得賢如尼和花銘有多少交情,是如何結識的,但可以想見,這師太想必是把姓花的當做了大好人,畢竟是後者救了忘禪。


    花銘的目的想也知道,必是把劫持忘禪的人抹黑,這樣賢如尼才會認定隻有他花某人才是好人,從而全心信任他,把忘禪在水雲庵的情況悉數告知。


    “大人若是不信,找花銘先生一問便知。”賢如尼見他這反應,更是大急,“他說當年正是從一群那般殺法的女子手中,把忘禪給救了下來。這次的這女子,必是那些女子的同黨!”


    “殺法?什麽樣的殺法?”陳言心中琢磨著如何向她說明花銘的為人,隨口問道。


    “使劍,廝殺時有如上陣殺敵的軍士,總會亡命相攻,而且從不露出半點神情變化,仿佛無情的死物一般。”賢如尼怕他不信,盡可能解釋得詳細些。


    “那就奇了,忘禪小師太被抓時,花銘不在場吧?他怎知道這次抓小師太的女子是什麽樣的殺法?”陳言質問道。


    “花先生因為關心忘禪,有派人手在暗中護衛。”賢如尼耐著性子解釋道。


    “那倘若本官告訴師太,花銘此人保護忘禪師太,乃是意圖不軌,師太可還會覺得他的話可靠?”陳言壓慢了語速,緩緩說道。


    “啊?這,大人何出此語?”賢如尼怔了一下,“意圖不軌,難道你是說,他對忘禪有什麽……”


    “莫要誤會,這人倒不是那種色欲之徒。”陳言擺擺手,“他的意圖如今仍未分明,本官仍在查證中,但照本官猜測,他救忘禪小師太,為的乃是查清幕後之事,然後借此攪些風雨。”


    花銘被關進秘密基地的地室後,陳言手下的軍士便著手進行審訊。


    不過這人也算是相當硬氣,那套百試百爽的刑招,他竟然扛到了現在,仍未吐露任何有用的信息。


    “這麽說,一切隻是大人的猜測?”賢如尼眉頭緊鎖,語氣開始有些不滿了。


    “難道師太對花銘的信任不是猜測?”陳言反問道,“他說是為了保護忘禪師太才派人暗中盯梢,可有什麽證據證明他這話可靠?本官還記得,上回本官去水雲庵,最後他那暗中護衛之人可沒露過麵,最後還得靠本官才能護住忘禪師太。”


    “這……”賢如尼險些語塞,半晌才道,“可他當年確實救了忘禪,這可不是猜測。”


    “那本官也救過忘禪師太,你為何對我諸般質疑?”陳言再次反問。


    “這個……貧尼隻是……隻是……”賢如尼漲紅了臉,卻說不出來。


    倒不是真說不出來,隻是當著陳言這如今威勢滔天的大周官首,她不好意思也有些不太敢說。


    信花銘,是人家為人處事沉穩友善,行事說話都可靠。


    可你陳言什麽人?貪財好色這些名聲在外的特點也就不說了,光看那說話時伶牙俐齒的嘴,就毫不可信好吧!


    “俗話說,人的本質就是雙標,師太你看來也未能擺脫這人性惡麵啊。”陳言笑眯眯地道,“總之,忘禪小師太這個事,本官說了她沒事,你縱然不信也隻能憋著,回去吧。”


    “你!你根本不在乎忘禪的死活!枉我還這麽相信你!”賢如尼氣得渾身發抖。


    “信我?那為何不信本官所言的忘禪無事?”陳言奇道。


    賢如尼張了張嘴,硬是沒能說出半句話來。


    良久,她才猛地一跺腳,恨恨地道:“隻恨我沒相信花先生的話,錯以為你不像傳說中那般壞!”一轉身,快步出了書房。


    陳言雙眼微眯,看著她背影遠去。


    雖說他點破了對方的雙標,但其實這事真要仔細想想,姓花的看來跟賢如尼這沒少說他壞話,可賢如尼還是前後幾次找他,可見確實是有幾分信任的。


    隻不過,未到十足。


    “大人,您要歇息了麽?”一個內院丫頭款步而入,臉蛋紅撲撲地,微帶嬌羞地問道。


    陳言正要說話,忽地心中一動。


    方才與賢如尼這番話,讓他隱隱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勁,隻是一下想不起來不對勁在哪裏。


    而且,似乎是挺關鍵的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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