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下官沒這個意思。”獄官大驚,連忙道,“隻是薑仞如今受了些小傷,怕他難以應答,大人要審他,不如還是過兩日,等他傷勢好些再說。”


    “小傷?”陳言眉一揚。


    “對,一點小傷,等兩日他養好再審比較妥當。”獄官陪笑道。


    “正好,本官略懂一些岐黃之術,帶路!”陳言冷笑道。


    “這,這,這……”獄官一時慌了,遲遲沒有動作。


    陳言臉色瞬間沉如死水,再不看他,看向周圍幾個獄卒。


    “刑部大牢獄官辦事不力,明日便會撤職,”他冷喝道,“誰帶本官去見薑仞,誰就是下一任獄官!”


    這話一出,那獄官渾身劇震。


    這也太狠了!


    當初陳方還是個戶部糧事郞中和京兆尹而已,自己的老大範明德都拿他沒轍,現在對方可是文昌台右仆射,想要下他一個獄官的官位,還不跟吹口氣般輕鬆!


    撲通一聲,他雙膝一低,跪了下來:“大人,小人知道錯了!求您大人大量,放小人一馬,我這就帶您進去見那薑仞!”


    陳言一腳把他踹翻在地,冷著臉道:“晚了!”


    目光環掃,落到那幾個獄卒處:“本官隻給你們三息,三、二……”


    還沒數到“一”,其中一個獄卒最為機靈,慌忙撲上前跪倒在地,諂媚地道:“陳相,小的知道薑仞在哪,我這就帶您進去!”


    陳言點點頭:“起來吧,你叫何名?”


    那獄卒爬了起來,點頭哈腰地道:“小的叫路正,陳相請跟小的來。”


    陳言再不看地上那獄官半眼,負著手,帶著張大彪跟著路正進了刑部大牢。


    左右別的獄卒到這刻才如夢方醒,捶胸頓足,後悔不迭。


    這麽好的機會,怎麽就撲晚了啊!


    雖說一個刑部司獄司的司獄也不過從七品,但比他們這些沒品的獄卒還是好太多了,算是正式踏入仕途,將來若是把這位陳大人舔好了,還怕沒更好的前途嗎?


    說話聲從牢門內不斷傳出。


    “今兒晌午過後,你到文昌台來,本官給你安排。”


    “謝陳相!不過要撤司獄大人的職,也得他有失職之處,不知陳相是想……”


    “要理由還不簡單?方才他以胸膛強頂本官的腳,襲擊上官,這條罪名還不夠嗎?但本官寬仁,沒有追究他的刑責,隻免其官了事。”


    “啊?”


    ……


    外麵那剛剛才爬起來的獄官整個人都傻掉了。


    明明是對方踹他,怎麽就成了他襲擊上官!襲擊也就罷了,說甚拿胸膛頂上官的腳,這也太離譜了吧!


    “大人,您別怕,咱們去找範大人,求他為您出頭!”一個獄卒小跑著過來,獻策道。


    “出頭?”那獄官慘然道,“讓堂堂正一品的大員,為了我區區一個從七品的司獄,去得罪正一品的文昌台右仆射、大周國相?是你在做夢,還是我在做夢!”


    那獄卒一愣。


    是啊。


    範大人雖然一向討厭陳言,可怎也不可能為了一個芝麻小官跟陳言大鬧。這個官,是丟定了!


    想到這,他撇了撇嘴,臉上的討好神情也沒有了:“切,幫你出主意,你還罵我,真當自己還是司獄啊。”一轉身,給了獄官一個後腦勺,去了。


    那獄官氣得七竅生煙,卻無可奈何。


    沒了官位,他比這些獄卒還低一檔,真要鬧將起來,他現在可討不了好!


    唉,早知道是這結果,剛才就不那麽幹了!


    薑仞牽涉到寧王謀反,被關在單獨的牢室,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有人看著。


    陳言到了牢室門前,這才明白為何那獄官不肯讓他來審薑仞。


    後者遍體鱗傷、一身血肉模糊,雙腿和雙臂都明顯地異常偏折著,顯然是這幾天受盡了酷刑,甚至還被扭斷了四肢。


    用刑過衡,本身便是失職之罪。


    估計是因為牽涉到寧王謀反這樣的大案,那獄官急切立功,對薑仞用刑用過了度。也因此不敢讓陳言入來,怕被發現後革職。


    薑仞身上還敷了藥,估計是請過大夫來治療,不過傷得這麽重,隻怕沒幾個月是休想動得了了。


    獄卒開了門,陳言踏入門內,薑仞微微一顫,勉強睜開一線眼皮。


    看清是陳言的刹那,他像打了雞血一樣,猛地睜圓了雙眼。


    陳言也不禁暗讚一句厲害,這家夥傷得這麽重,換別人怕是早就昏迷過去了,或者意誌崩潰變個白癡,但薑仞卻不但還清醒,並且居然一聲痛都不叫。


    “寧……寧王妃呢?”薑仞嘶聲道。


    陳言不禁想到昨晚的事,有點尷尬。


    他跟薑仞要是從寧王妃的關係來看,豈不是得叫這家夥一聲大舅哥?


    “她安然無事,已經安置妥當。本官答應了你,自然不會為難她。”陳言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並且蕭家也未受牽連。”


    “蕭家……那種地方,毀了更……更好!”薑仞喘息著道。


    “看來你對蕭家怨言有點深啊。”陳言沒想到他有這麽一句,不過回心一想,薑仞作為蕭伯昭的私生子,後者居然一直沒關心過前者的死活,前者會恨家也屬正常。


    “你找我……有事?”薑仞吃力地道。


    “我來帶你走。”陳言本想問到嘴邊的話,直接換了一句。


    薑仞交給刑部太不穩當了,萬一回頭把他刑死了,得不償失。


    “嗬,我是……欽犯……刑部不會讓你帶我走的……”薑仞慘然一笑。言下之意,


    “我要帶走的人,天王老子來了也攔不住!”陳言眼一瞪,回身喝道,“把他鐐銬解開!”


    幾個獄卒都懵了,你看我我看你,哪敢上前。


    這可是欽犯!


    要是讓陳言給帶走了,上麵怪罪下來他們哪個擔得起?


    但……那可是陳言!


    要是不讓他帶走,他怪罪下來,自己也擔不起啊!


    “本官也不為難你們,鑰匙在誰身上?”陳言話鋒一轉。


    路正立馬指向其中一個獄卒。


    “彪子,把鑰匙搶過來。”陳言吩咐道,“解了鐐銬,將人帶走。要是有人敢阻攔,回頭替他向朝廷報一個因公殉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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