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言一句一句說出來,隻說得清夫人啞口無言。


    旁邊尚德全這才恍然大悟。


    的確有理!


    清夫人驀地一跺腳,嬌嗔道:“氣死我了!明明你虧欠於我,裝作沒看穿服個軟說幾句好話很難麽!”


    尚德全和陳言同時一陣雞皮疙瘩。


    她這模樣哪是生氣,分明是撒嬌!


    陳言暗叫厲害,這妞最強的就是被人戳破後,完全沒有惱羞成怒的反應,反而借著撒嬌來化解被人戳破後的尷尬。


    他轉頭看向尚德全,道:“全公公可否暫避,本官有些話想與夫人私談。”


    尚德全則看向清夫人,後者噘著小嘴轉過身去,沒應聲。


    尚德全這才道:“那老奴在外麵侍候。”退出了院子,順手將院門關上。


    陳言走到清夫人身後,從後麵伸手將她輕輕摟住,在她耳後輕聲道:“夫人是怪我搶了那筆五萬兩銀子的買賣是嗎?”


    清夫人靠在他懷中,微微一顫,道:“難道我不應該生氣?”


    陳言緩緩道:“夫人自是應該,但夫人並非因為生氣才來找我,而是因為害怕,本官猜得可對?”


    清夫人一震,低呼道:“陳言!你為何總是什麽都能看透呢?”


    陳言濙淡地道:“陳某若是愚笨之人,夫人又豈會與陳某合作?”


    這個向她買消息的上家,可說是她和陳言合作的重要籌碼。陳言繞過她,直接與對方談,將五萬兩銀子全數吞下,確實讓她生氣。


    但生氣之後,更令她不安的是沒了這個上家,她會失去與陳言合作的籌碼。


    這一點,陳言早就看明白了。


    清夫人淒然道:“你現在不必再通過清兒,便可與那人合作,那還有何必要與我說話?”


    陳言雙手一用力,將她摟得緊緊擠在自己胸前,溫聲道:“夫人何必賣慘?陳某當初留在你手上的契書,足以讓你我一直綁在一起,我豈會輕易拋舍你?”


    清夫人輕呼一聲,在他懷中扭了幾下,但與其說是掙紮,不如說是挑逗,皆因幾下扭動唯一結果就是讓二人接觸更是緊密。


    “若不是那契書,大人便舍棄清兒了麽?”她聲音轉柔,帶上了一點不多不少的嗲意。


    “這當然不是。”陳言柔聲道,“就算沒有契書,我也舍不得夫人你。”


    “說得好聽,你們這些男人啊,終究還是靠不住。這次能瞞著我去把那五萬兩銀子獨吞了,下回說不定就是把人家賣了。”清夫人幽怨地道。


    “銀子都是身外物,何必放在心上?”陳言早有準備,左手仍摟著她,右手一滑,滑入她衣內,低聲道,“下官不但這次的銀子要拿,以後夫人所掙來的銀子,也請全部交給我。”


    清夫人倚在他懷中,嬌軟無力地道:“你怎能如此貪得無……噢……你的手……”


    陳言不等她繼續說下去,接著道:“因為本官決定幫夫人辦一件事,這事莫說幾萬兩,就算是幾十萬兩、幾百萬兩,憑夫人的力量,也休想辦到。”


    清夫人頰色暈紅,抬手隔著衣衫按住了他的右手,媚眼如絲地:“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唔……”


    陳言一字一字地道:“夫人想離開皇宮嗎?”


    這話一出,清夫人嬌軀再震,原本有些迷離的雙眸登時清澈起來,愕然轉頭看向他。


    陳言看她這反應,就知道自己這一句戳中了她的要害。


    他猛地一俯頭,重重在她唇上親了一口,同時肆意飽了一番手足之欲,等到她身子都堪受不住挑逗而顫抖起來時,才將她鬆開,退開幾步,道:“本官的提議,夫人可以好好考慮考慮。若是願意,從今之後,本官要夫人對我完全坦白,徹底信任我,再無半分保留。”


    清夫人紅著臉看著他:“若我不答應呢?”


    陳言灑然道:“不答應便不答應吧!大不了咱們恢複過去的關係,我再不私自與上家談買賣,仍是你來接活兒,咱們對半分好了。不過,若夫人選擇這條路,日後想要出宮時,擺脫這孤冷的日子,請另想它法。”


    說完一轉身,大步而去。


    清夫人看著他背影,死死咬著唇皮,神情複雜起來。


    陳言的要求不可謂不苛刻。


    不隻是要錢而已,還想要她手上所有的資源。


    包括了她如今還暗藏著、沒讓陳言知道的那些。


    可這提議確實讓她十分動心。


    後妃,有皇帝在時,才算是榮華富貴。


    皇帝一旦殯天,後妃便如塵灰,被人遺忘於世外。


    對這大千世界來說,這不過是曆史長河中的一瞬,無足輕重。


    但對每一個妃嬪自己,卻是其一生!


    清夫人賣力討好太後,其中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希望將來能有個機會,可以出宮。


    但這希望極為渺茫。


    太後極重傳統,要她答應放自己離開皇宮做個普通人,至少目前為止,清夫人仍未看到任何希望。


    但陳言說不定真有辦法。


    像陳言所說,清夫人方才在慈安宮就看出來了,太後縱然那般生氣,也其實並不是真心想罰陳言。


    換言之,如今的陳言,已經是舉足輕重的人物。


    若他設法,說不定真有機會!


    隻是,他可信麽?


    另一邊,陳言出了院子,跟尚德全使了個眼色,低聲道:“你的事,本官已在設法,不日便可讓你償願。”


    尚德全大喜道:“多謝大人!”


    陳言微微一笑,不再說什麽,快步離開。


    他向清夫人提的這一議,乃是賭博。


    清夫人有如唐韻背後的毒刺,危險並沒有露出表麵,而是暗藏不露。


    她從花銘那裏得來秘密,成功將寒翠控製,但是否隻有寒翠一個,隻怕連尚德全都不知道。


    要想徹底弄清楚她手上還有多少暗牌,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自己拱手交出。


    功利者,唯誘之以利。


    離開皇宮,這個誘惑可說是大到了極點。什麽銀子、珠寶之類,出了宮都可以再去賺,可出宮的機會,卻是一生未必會有一次!


    所以這一賭,成功的概率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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