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裏赤鬆了口氣,露出笑容:“陳大人,你看我這樣,還行嗎?”


    陳言由衷地道:“想不到王子殿下竟然為了凝若姑娘做到這種地步,真是讓人感動!”


    哈裏赤歎道:“坦白說,自打我記事以來,尚是頭一次這樣清理自己。唉,回去之後,隻怕父親和長老們會大怒,但凝若這樣愛我,我豈能辜負她?我已經決定了,待她身子康複之後,便帶她回國,娶她為王妃!”


    他身後的幾名胡人均露出震驚之色,嘰哩咕嚕地說起來。


    哈裏赤也用乞蕃語和他們爭論,越說越大聲,到最後突然爆了一句。


    然後那幾個胡人全都傻眼了。


    陳言見胡力也是一臉震驚,忍不住問道:“王子說了什麽?”


    胡力哆嗦著道:“王子說,如果他們逼他,如果乞蕃國主不同意,那他就不做王子了!”


    陳言失聲道:“什麽!”


    他知道這王子任性,可沒想到後者任性到這種地步!


    無論是哪一國的儲君,娶個青樓女子做王妃,說出去都是現大眼的事!


    哈裏赤轉回頭來,對陳言道:“陳大人,此事,我已下定決心。若是凝若姑娘,不願意和我回國,我便長留洛都!”


    陳言滿臉全是黑線。


    本官要你一個不再是王子的家夥何用!


    不過心念一轉,他已有了主意,欣然道:“本官自當全力幫助王子!”


    同時朝著那幾個胡人連連使眼色。


    幾個胡人雖然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但這時候顯然再和王子爭論也沒意義,隻好全都閉上了嘴。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腳步聲。


    一個仍穿著長布衫、戴著纏頭布帽的胡人從外麵快步進來,陡然見著哈裏赤等人,突然停下腳步,呆了一呆。


    隨即臉色大變,尖聲以胡語飛快地說了幾句話。


    哈裏赤也以胡語回了幾句。


    那胡人一臉震驚地走近,難以置信地圍著他走了兩圈。


    哈裏赤從懷裏摸出一塊質地奇特的牌子,一邊展示給那胡人看一邊說話。


    陳言看得滿頭霧水,拉過胡力低聲問道:“這啥情況?”


    胡力也低聲道:“回稟大人,這個人是天亮前哈裏赤王子派出去辦事的,現在才回來,所以不知道王子為何突然變了模樣,在那確認王子的身份。”


    陳言差點沒直接笑噴出來。


    洗個澡理個發就不認識了?


    突然,那胡人渾身劇震,眼淚都快出來了,嘰哩咕嚕地說了一遍。


    胡力忍著笑悄聲道:“王子讓他也洗澡,他不肯,說是會惹怒祖先神靈,死也不洗。”


    哈裏赤突然大手一揮,其餘幾個胡人擁上前,把那胡人往後院拖。


    這下不用翻譯,陳言也看懂了,哈裏赤這是要用強了!


    那胡人撕心裂肺地哭喊掙紮起來,但哪敵得過對方人多,終究還是被拖去了後院。


    哈裏赤長吐一口氣,突然像記起了什麽,也追了過去。


    陳言本想跟去看個熱鬧,但想想他們那衣衫扒下來,估計場麵會有點惡心,遂放棄了這想法,轉身和顏悅色地道:“胡力,跟著這些乞蕃人,辛苦你了!”


    胡力感歎道:“要不是為了錢,誰樂意受這份活罪呢?好在如今算是熬出了頭,他們肯洗澡,好過了不少。”


    其實大周人也不是人人天天洗澡,普通百姓十天半月洗一回都很正常,他自己也是隔段日子才洗一回,隻是乞蕃人那實在是太過分了點。


    陳言動容道:“你幹這活兒,一天銀子不少吧?”


    說起錢,胡力眼睛就亮了起來,道:“不瞞大人,確實不少,一天二百文呢!”


    大周普通鋪子的夥計,好的一個月也就五六百文錢,差的一個月才二三百文。像他這樣一天二百文,已經算是極好的待遇了。


    哪知道陳言卻失聲道:“什麽!你犧牲這麽大,竟隻有這麽點!”


    胡力一呆:“啊?這還少麽?”


    陳言正色道:“當然少啊!若是本官有這樣的活兒要雇人,一天起碼也得一兩銀子!”


    胡力震驚道:“一……一天一兩?!”


    陳言想了想,忽然從袖子裏摸出一張銀票,塞到他手中:“這個你拿著,就當本官替王子補貼你的。”


    胡力看了一眼,嚇了一跳:“大人,這如何使得?”赫然竟是一張二百兩的銀票!


    陳言一把攬住他肩頭,笑道:“本官一向心軟,看不得人受苦,你吃這麽大苦頭,這銀子該拿!放心,這事本官不會告訴任何人,包括王子在內。”


    胡力雙手都哆嗦起來,看看他,又看看銀票,終於一咬牙,將銀票收了起來,斷然道:“大人如此厚待,小人無以為報,有什麽吩咐,請盡管交待!”


    二百兩銀子,放到普通人的家裏,哪怕是在京城這種高物價的所在,也足夠一個五口之家過上十年好日子了!儉省一點,甚至能過上二三十年!


    他又不蠢,否則也不可能拿到這份侍候王子的差事,哪會看不出陳言這錢是要有回報的?


    陳言含笑道:“聰明人總是好說話,你放心,本官也不要你幹啥危險的事,你隻要把所有關於王子他們的事告訴本官,以及以後王子他們用乞蕃語說的要緊話跟本官說一聲,便行了。”


    胡力喜道:“小人自是知無不言!”


    陳言微微一笑。


    有時候,小人物能起的作用遠超想象。


    哈裏赤他們在大周幹過的和要幹的任何事,隻要跟大周人有關,就必定要經過胡力的耳朵。


    可以說,有了他,就等於掌握了半個哈裏赤!


    而且有時候他還可以幫幾句嘴,對於談礦產買賣的合作,大有幫助。


    就在這時,那胡人女子忽然從後院過來,快步往外而去。


    陳言心中一動,她行色匆匆,顯然不是隨意外出,而是有某種目的。


    “大人想知道她是去做什麽的?小人或許知道一些。”胡力壓低聲音道。


    “你知道?”陳言轉頭看他。


    “天明前小人隱約聽到,哈裏赤王子派出去的那個胡人,是去他們此前的住處留暗號的。”胡力神秘地道,“王子此行來大周,身邊帶的人可不隻是這幾人。”


    “詳細說說!”陳言精神大振。銀子就是好使,這二百兩銀子,這麽快就發揮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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