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啥國?”陳言有點懵。


    沒聽說過啊!雖說聽起來像是個胡夷,但既然是什麽王子,嫁他應該也是樁美事,這妞至於怕成這樣?


    “大人的反應,和凝若當初聽到這名字時的反應完全一樣。”凝若悲道,“而且,和所有其他人聽到這名字時的反應也一模一樣!”


    “這麽冷門?”陳言大訝。


    他不知道很正常,畢竟他又不是大周人,來這也才五年,手下情報網主力偵察範圍在大周境內,對國外胡夷國家了解不多。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那就真的是冷門得有點離譜了。


    要知道凝若接觸的人群,可能是大周最有見識的人群了!


    “大人能問出這一句,便知此地有多麽偏僻遙遠。”


    “據說,那是在極西之地的一個胡國。”


    “當地氣候酷熱難耐,人煙罕至,女子在那裏不如牲口。”


    “他們飲食茹毛飲血,所住不是帳篷便是山洞,所見不是荒灘便是沙漠。”


    “他們多是身穿皮毛、樹葉,就算是王族,也多是些粗麻布料。”


    “那裏不像洛都一樣處處商鋪集市,人來人往,什麽衣食用度都極為貧乏。”


    “而且,很多兄弟之間甚至共享一妻,倫理混亂,若是去了那裏,凝若隻怕自己會……嗚嗚……”


    說著說著,她又嗚嗚低泣起來。


    陳言滿不在乎地道:“你不是本來就是妓女嘛,就當多接幾位恩客好了,隻不過這些恩客恰好是兄弟而已。”


    凝若就算是想討好他,見他這種神情,也不禁有些怒了,叫道:“妾身從來賣藝不賣身的!”


    陳言撇撇嘴:“有啥區別?賣藝不賣身就高人一等是吧?就不是在青樓幹活兒是吧?就不是成天跟無數男人眉來眼去是吧?就不是以色相讓男人給你花錢是吧?就不是……”


    凝若聽到一半已經控製不住了,尖叫道:“別說了!”


    陳言淡淡地道:“所以這些賣慘的伎倆,就不必在本官麵前多說了。本官沒那麽多空閑與你拖耗,婁少東家與你無怨無仇,不會無緣無故把你送給那位王子,究竟理由是什麽?”


    凝若酥胸不斷起伏,好半晌才算平靜了一些,道:“是為了金礦。”


    乞蕃國什麽都缺,但唯有一樣東西不缺。


    金礦!


    婁連無意中結交了這位乞蕃國的王子哈裏赤,探聽到他們那裏盛產金礦,於是各種拉攏招待,前些日子到了鳳棲樓。


    哈裏赤在那裏享盡風流快活,終於答應和婁家合作,讓他們去乞蕃國挖掘金礦。


    但有一個條件,便是將凝若送給他,隨他回國。


    凝若一打聽,才知道乞蕃國是個什麽樣的所在,到那就算有萬貫家產,也因沒有地方享受而隻能過貧苦的日子。


    這對習慣了驕奢生活的她來說,簡直生不如死!


    有一件事讓她特別崩潰。


    哈裏赤乃是王子,居然到了大周之後一直沒淋浴過,隔著幾丈遠就能聞到他身上的那股臊臭味兒。


    凝若苦忍了幾天,忍不住勸他洗個澡,結果哈裏赤卻說什麽洗澡在乞蕃國是嚴禁的,男人女人都一樣!


    凝若差點沒瘋。


    這都什麽離譜習俗!


    她嬌滴滴的一個大美人,每天恨不得泡著花瓣洗三回,要她從此以後永遠不能洗澡,跟殺了她有何區別?


    更要命的是,哈裏赤跟她說這話的時候,還在自己的絡腮大胡子裏掏啊掏。


    原本凝若沒在意,反正這人總有些小習癖,直到她看到他從胡子裏掏出一個跳蚤……


    然後塞到嘴裏,嗄吱嘎吱地把它給咬碎,然後吞了下去。


    凝若瞬間崩潰!


    哈裏赤一開始還依著規矩,沒對她動手動腳,睡的時候就找樓裏那些賣身的姑娘。


    但相處了幾天,哈裏赤開始不耐煩了,一日她正為他彈琴的時候,他野獸般跳了過來,把她按在地上想要占有她。


    幸好她死命抵抗,加上龜公和侍女的拚命相救,才算避過那一厄。


    此後她再不肯接待哈裏赤,但婁連卻逼著她非接待不可。事關婁家未來前途,他豈能答應為一妓子壞事!


    凝若向不少人求救過,但哪怕是朝中一品高官,聽說哈裏赤是個王子後,也不敢幫忙。


    直到她認識了陳言。


    這家夥敢動雷應升這種大晉來使,簡直膽大妄為!


    她後來立刻去查了陳言的一切,才知道他是幹什麽的,以及幹過什麽。


    跟一般人不同,她接觸的人中很多朝廷高官,發生在禦前的很多事都清楚,推杯換盞間透露出來陳言的種種“事跡”。


    凝若意識到,這可能是她僅有的救命稻草!


    不畏權勢,敢跟任何人對著幹,作風似乎挺好色,家裏居然全是標致的婢女,她有很大機會掌控他!


    橫豎她未來也是要從良的,找個這樣年輕有為的男人,而且長得也挺俊朗,並且似乎家中沒有妻室,不如趁這機會……


    然而後來的事,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料。


    陳言明明看著挺好色,卻完全不吃她這套!


    凝若嗚咽著不停地說,陳言隻聽了她前半截就已經明白過來。


    商人重利。


    大周的金礦是受官府管控的,隻有官家可以開采,絕不開放給私人。


    但如果是國外的金礦,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那什麽乞蕃國,顯然並不像大周一樣嚴格控製金礦的開采權。


    婁家的算盤打得確實挺響,討好王子,拿到開采權,若是能開采出大量金礦,這種硬通貨比任何生意都來錢!


    “那個哈裏赤王子,現在在哪?”陳言忽然開口,打斷了凝若的泣語。


    “啊?這我也不知道。”凝若呆了片刻,才回答道。


    陳言有些失望,不過也並沒太放在心上。


    畢竟這消息隻是哈裏赤的片麵之言,搞不好他的國家金礦儲量極少,又或者根本沒有金礦、隻是他拿出來的唬人的,都有可能。


    婁家連個確實的消息都沒有,就開始著手討好,這腦子也不見得多好使。


    “你來我這,有誰知道嗎?”陳言問道。


    “現在還不知道,但婁家消息靈通,應該很快就知道了。”凝若忐忑地看著陳言,“到底大人要如何才肯收留妾身?”


    “忘了早上的話了嗎?”陳言不動聲色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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