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評委宣布劉亦詩淘汰,柳清鳶晉級的時候。觀眾席再次沸騰,一部分粉絲高喊著柳清鳶的名字,帶動著全場的熱情,一度高漲。


    終究還是被淘汰了。


    劉亦詩望著始終不悲不喜的站在那裏的柳清鳶,第一次真正的明白,那樣的人,她可能真的超越不了。或許,如果能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她會和柳清鳶好好相處,不搞那些惹人謾罵的小動作,安安穩穩的度過比賽,成為盛皇的新人。


    一念之差,天地之別。


    太多的事情,註定了也就真的沒辦法改變了。


    經過劉亦詩和柳清鳶對手戲的熱場,郭胖兒和盛皇的那名練習生同樣有著相對精彩的表現。


    然而,郭胖兒終究是沒有背景的普通學員,盡管她的實力擺在那裏,甚至幾次待定都成功的反轉逆襲。可是一次,她還是輸給了現實。沒有身材沒有顏值的她,註定比不過有著盛皇練習生的背景的選手。


    她輸了。


    當她拿著話筒站在舞台中央做告別演說的時候,柳清鳶和林夏的心裏都不是滋味。她們望著郭胖兒,腦海中盡是比賽以來的點點滴滴。郭胖兒給她們帶來了歡樂,她是那樣的大咧咧,又是那樣的不藏心思,她始終都在笑著,即使那麽不想離開比賽,她依舊保持著足以感染別人的笑容。


    比賽結束後,當林夏和柳清鳶回到宿舍,郭胖兒已經把自己的行李都收拾好了。


    她手裏拿著兩包大白兔奶糖,分別交給了她們,紅著眼,笑著:“吶,別說我不想著你們哈!我最愛吃的大白兔奶糖,給你們一人一袋。嘿嘿,終於不用每天那麽早起來跑步了耶!林夏,清鳶,你們要加油喲!我會在電視機前監督你們的表現滴!”


    “傻!”林夏跟著笑,笑著笑著卻哭了。她抱著郭胖兒,手裏緊緊的攥著那袋奶糖,“郭胖兒,真捨不得你!”


    “你才傻嘞!我告訴你我聰明的很!哪兒傻了!”郭胖兒憋著嘴,壓抑著呼吸。生怕一不小心,眼淚就止不住落下來。


    柳清鳶最怕這樣的場合,她咬著下唇,努力的克製著不讓自己流淚。“我...我先出去一下。”說完,她捂著嘴跑了出去。


    月色醉人。


    柳清鳶坐在外麵的長椅上望著天邊的一彎明月,這個時候,她不想一個人麵對。


    她給林清越打了電話,電話很快被接起來。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熟悉的聲音,柳清鳶終究無法克製自己的情緒,哭了出來。


    “清鳶?”聽著隱約傳來的哭聲,林清越顯然有些著急:“怎麽了?為什麽哭了?”


    “郭胖兒被淘汰了。”柳清鳶捂著嘴,眼淚簌簌落下:“清越,你在哪裏?我好想你。郭胖兒明明可以留下的,她不該是被淘汰的那個...”


    嘟嘟嘟...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忙線聲,柳清鳶看著黑掉的手機屏幕,抱著自己再次放聲大哭。


    她是真的不希望郭胖兒離開比賽。


    一直以來,她都為自己能交到兩個很不錯的朋友而開心。同在一個宿舍,她們教會了她太多東西。她從最初的不苟言笑,到後來完全的融入她們的圈子,並在裏麵找到了快樂。這樣的滿足感,她真的很希望可以一直持續下去。


    “郭胖兒...”柳清鳶抽泣著,麵對這樣的別離,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無助。


    無關愛情,隻是友情。


    兩個小時以後,柳清鳶已經回到了宿舍。


    盡管還是不能適應郭胖兒明天的離開,柳清鳶還是不斷的寬慰自己:這是比賽,比賽中難免會有分別。她需要克服,更需要適應。


    淩晨三點,柳清鳶的電話突然瘋狂的振動起來。


    是林清越,她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疲憊:


    “出來,我在大門口等你。”


    ☆、第48章 no.48關於肌膚相親那回事


    和普通的封閉式學院一樣,《我要當演員》的學員訓練營同樣有門衛負責相關的人員進出。明知道這個時候外麵的大門已經關掉,柳清鳶還是跑了出來,和門衛好說歹說,終於讓他開門放行。


    林清越的車就停在大門口,亮著燈,等待著誰的到來。


    “清越,你怎麽...”柳清鳶直接開門坐了進去,一股淡淡的酒氣撲麵而來,她不由得皺眉,握緊了車上的門把手:“你喝酒了?”


    “嗯,有應酬。”林清越清了清嗓子,低頭用力敲了敲額頭。她的雙臂搭在方向盤上,看起來相當疲憊。


    怎麽可能不疲憊?


    一整日的工作下來,她沒有絲毫可以休息的時間。晚上又陪著幾個電影的發行人和製片人喝酒,剛剛散桌,就接到了柳清鳶的電話。明知道喝酒不好開車,她還是選擇無視交通法規,頂著滿身的乏累飆車過來。


    如果是一般的新人,她或許會選擇在電話裏安慰幾句。但柳清鳶畢竟不同,首先她是古代人,其次才是藝人。林清越不希望她因為朋友的淘汰而影響之後的比賽,也因為她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所以才必須要進行相關的心理疏導,免得影響到以後的發展。


    腦子有些混亂,林清越再次清了清嗓子,長舒了一口氣,盡是淡淡的酒味:“清鳶,你知道這裏是現代,講究的是優勝劣汰。就像...就像古代說的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一個普通人尚且要經歷無數次的生離死別,而藝人所要經歷的,則更加頻繁。”


    “我...知道你和郭胖兒相處的非常不錯,但是在娛樂圈,交人永遠都要慎重。我和秦橙還有萱子的交情,是長期磨練出來的,我們彼此了解。你不同。清鳶,一場比賽,有站在高處贏得掌聲的人,就註定有留下遺憾的人。重要的是你要調整好自己的心態,而不是被他人的事情和話語所左右。”


    實在太難受了。


    林清越仰頭靠著椅背,瞥見柳清鳶穿得單薄,當即關掉了冷氣。“這段時間你表現得很好,我相信你已經開始適應這裏。清鳶,在你即將踏進的這個圈子裏,到處都充斥著假情假意。作為演員,你要學會人前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我知道朋友的離開讓你非常難過,但這就是現實,是競爭的結果。我始終相信,是金子總會發光,你的朋友即使在這裏的比賽失利,隻要她還有夢想,一定能有個不錯的未來。所以,別輕易掉眼淚,為誰都不要...”


    聽著林清越略顯沙啞的聲音,柳清鳶又想哭了:這麽晚,她明明疲倦不堪卻不惜開車趕了過來,隻因為自己的一個電話。


    清越...


    她試圖克製住自己的情緒,咬著下唇讓自己盡量微笑:“我明白,我不會再這樣,也不會讓朋友的離開影響接下來的比賽。”她會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會帶著郭胖兒的遺憾一起加油,努力走到總決賽。


    “那樣就好。”林清越整個人幾乎快要趴到方向盤,她朝大門望了一眼,見門衛根本沒給柳清鳶留門兒,索性重新啟動引擎:“走吧,去附近的酒店睡一下。”


    太累的緣故,林清越根本不想多費心力在城市裏繞來繞去。她把車停在一家四星級酒店門口,迫不及待的在前台開了間房,哪裏還在乎價錢問題?


    房間門被關上以後,林清越甩了一句“我去洗澡”直接奔進了浴室。直到裏麵傳來嘩嘩的水聲,柳清鳶仍舊站在那裏,莫名的有種如在夢中的感覺。


    她沒想到,林清越會從外省開車過來。


    即使對駕駛並不了解,柳清鳶也能想像到對方強打著精神在高速路上開車的情景。


    太危險。


    柳清鳶垂下雙眸,心中湧動著難以言說的感動。清越為她做的實在太多太多,而她...


    想到這裏,柳清鳶感到慚愧。


    明明說喜歡的是她,付出的卻是清越。或許,她的成長就是對她最好的回報,而現在,她還太不成熟。


    衛生間裏傳來吹風機發出的巨大噪音,等到噪音停止,林清越圍著浴巾從裏麵走了出來,當著柳清鳶的麵兒,直接鑽進了被子裏。“忘拿換洗衣服了,裏邊兒有浴巾,你洗完澡直接圍著出來就行。放心,這裏的衛生條件很好,不會發生拿浴巾擦馬桶的事情。”


    “嗯?”柳清鳶顯然沒反應過來,等她意識到林清越說的那番話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那...我去洗澡了。”說完,柳清鳶幾乎逃也似的鑽進了浴室。


    脫去身上的衣服,柳清鳶沖了有生以來最慢的淋浴。


    架子上搭著嶄新的浴巾,她將它圍在身上,低頭瞥見了丟在洗臉盆裏的內褲。


    柳清鳶臉紅了。


    她注意到內褲上麵的蕾絲花紋,黑色的,一看就和林清越很配。


    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什麽感覺呢?柳清鳶說不出來,但她心裏清楚,這種感覺可以讓她拋去千金小姐的驕傲,自願為對方搓洗忘記清洗的內褲。甚至,心裏是那樣的歡喜,雀躍。


    柳清鳶把兩人的內褲全都洗幹淨,並擰幹晾在架子上麵。她同樣花費了一些時間去吹幹頭髮,等到她滿臉嬌羞的走出來,林清越已經睡了過去。


    看樣子,她實在太累太累。


    小心的掀開被子,在上床之前,柳清鳶重新把浴巾圍好,終於睡到林清越的身邊。


    這該是她第一次裹著浴巾睡覺,感覺有點兒怪,有些羞臊,又夾雜著一絲難掩的興奮。因為,和她同床共枕的那個人是林清越。


    房間裏的空調溫度似乎調的太低,柳清鳶想要伸手把遙控器拿過來試著把溫度調高,結果手臂剛剛伸展,浴巾便有所鬆落。“呀!”她下意識的發出一聲驚呼,惹得林清越皺眉,從淺眠中醒了過來。


    “怎麽了?”林清越眯著眼睛,目光落在她半掩的胸口,那裏雪白一片,風光正好。


    不小心吵醒對方,柳清鳶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又見對方的目光直盯著自己的胸口,當下紅透了臉,胡亂的抓起浴巾試圖遮掩。“我...我隻是想拿一下遙控器,調調溫度。”


    “哦,我來吧。”林清越很不以為然的坐了起來,浴巾順勢解落,被她直接墊在了下麵。她把空調的模式調整了一下,見柳清鳶滿臉通紅,不禁伸手輕撫她的額頭:“怎麽這麽燙?發燒了?”


    “沒,沒有。”柳清鳶用力搖頭,像個撥浪鼓似的否認了對方的猜測:“我...我沒有發燒,隻是可能有點兒熱。”


    “那把浴巾摘了吧,墊下邊兒就行。”說完,林清越縮進了被窩,半個肩膀露在外麵,有些難以形容的小性感隱約其中。


    摘掉浴巾,或許會更熱吧。


    柳清鳶望著林清越的側顏,內心一番掙紮。


    喜歡一個人,究竟是怎樣的感覺呢?柳清鳶描述不出來,但她知道,有種叫做*的東西會隨著感情的加深而隱隱欲出。她明明是那樣一個矜持的女子,自小熟讀《女誡》《內訓》,又讀《女範捷錄》和《涑水家儀》。可那些明明還能朗朗上口的內容現在卻沒了約束作用,麵對林清越,柳清鳶隻想在她的懷抱裏得到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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