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巨鹿府現在滿大街都在賣五福錢,李婉兒覺得十分熱鬧,而且感覺自己好像錯過了一個億。


    等到兩人回到陸府,就看到奶奶十分靈活地跑來,一把拉住李婉兒:“快來,婉兒,沒有你領舞,我們怎麽跳都感覺不到位。”


    李婉兒一臉問號。


    陸子清心虛地想跟著一起去,但是被拒之門外了,現在陸府的花園,已經成了男子的禁地。


    然後李婉兒就看著一百多位各家的夫人、姑婆,上到老太太,下到閨閣千金,全都一臉期待地看著她。陸府的花園裏收拾出了一大片空場,樂師們在亭子裏都做好了準備,陸夫人讓李婉兒站在最前麵領舞。


    李婉兒:“???”


    機智的李婉兒要求先緩口氣,不知道大家跳的是什麽舞。


    “我們跳的不就是你帶著跳的嗎?你逛街累了吧,那就來坐會兒,看我們跳得對不對。”陸夫人一抬扇子,音樂,起!


    李婉兒就看著所有的人一起滿臉幸福地動起來,每人手裏還拿著一柄團扇,有的姑婆手裏有兩把,像蝴蝶振翅一樣,隨著音樂的節奏徐徐起舞。


    李婉兒狂汗。


    一旁的優伶開始唱:“送你送到小村外……”


    大家一起踢腿,轉身,扭腰,再踢腿。仿佛有個聲音在指揮,來全體跟我一起整齊劃一!


    李婉兒沉默了。


    陸子清接收到了李婉兒的劍心呼嘯聲:“陸——子——清——!”


    初十之後的幾天,賓客們紛紛告辭回家。自然也有人樂不思蜀,但絕大多數賓客的臉皮,都沒有那麽厚。在郡伯府的這個年,過得真的是太肥了,人均胖五斤,美酒佳肴平生僅見,竟然還能跟太子合影,真的是不虛此行。更別提每家都得了一堆琳琅盆,還有許多五福錢可以拿回去送人。


    喜妹和良弟也要走了。


    喜妹專程來向陸子清辭行,卻沒有帶著良弟,而是一個人來找陸子清。


    陸子清覺得自己招待不周,於是挽留道:“何不等到元宵節後再走?這一次不巧,遇到我瑣事繁忙,沒時間帶你們到處去玩。”


    喜妹連忙道:“我們不請自來,已經是打攪了。怎麽能沒有自覺,一直勞煩清哥照顧。”


    陸子清哈哈笑道:“不麻煩,清哥我照顧你一輩子也是可以的。”


    喜妹滿臉緋紅,低聲道:“清哥又亂講話,我會當真的。”


    “怎麽能叫亂講?”陸子清不以為意,“你就當真好了,我家大門隨時歡迎你們,隻要你們來了,就可以一直住下去。”


    喜妹揪著自己的衣角,扭捏道:“說過的話,是一定要作數的。”


    “當然作數。”陸子清好笑道,“怎麽還怕我養不起麽?”


    “那我可就當真了。”喜妹小跑著離開了。


    陸子清讚歎,跟頑皮的弟弟不一樣,喜妹真是個靦腆的超級美少年,現在年齡雖小,但是五官比小姑娘還好看。若是被喜好男色的變態看到,後果不得了。


    陸子清本想給他們安排一下車馬,卻見房間裏一道蓮華的白光亮起,喜妹和良弟朝他招招手,就離開了。


    “也對,他倆現在也成了九尾狐啊。”陸子清都忘了,喜妹和良弟雖然年幼,但也在神山上修成了九尾,能施展蓮華之門直接回家了。這種由塗山嬌遺留給狐族的血脈傳承,實在是太方便了,他們就算是去帶貨走私,都可以活得很好的。


    不知道喜妹和良弟回去之後,把自己的所見所聞,告知末氏的族長末顏,那頭老狐狸又會有什麽反應。


    惠娘子這兩天一直在忙著送自己的客戶,她當真是發展了好多優質客戶。之前占了大便宜一舉進化成九尾,惠娘子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把客戶發展到全大周。隻在千盛縣,怎麽對得起自己這條能夠打開蓮華之門的九尾?她的這條尾巴,就是為保媒拉纖而生的呀!


    在成功拿下了大表哥和陸子薇的生辰八字之後,惠娘子的好運就沒斷過,幾天時間就撮合了八對,雙方家庭都很滿意,覺得這一次來郡伯府過年,當真是一生中最幸運的決定。


    陸子清也兌現承諾,把自己的定親事宜,都交給惠娘子操辦。但是看著惠娘子拿到了自己和李婉兒的生辰八字這歡脫的樣子,陸子清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惠娘子的相貌說不上美豔,頂多是順眼耐看,略帶狐狸眼梢的小圓臉,非常喜氣。


    “自從在神山上被擺了一道,之後就出奇地順利。”惠娘子喜滋滋道,“老娘怎麽覺得,那個楊淮人還挺好的呢?”


    “因為你身上的惡業,被引發之後徹底消弭了。”陸子清揉著惠娘子的狐狸臉,直到人臉變成毛茸茸的狐狸頭,這狐狸頭上還戴著妁人標誌性的一朵大花,感覺比人臉可愛。


    “老實交代,你那天入魔那麽劇烈,是不是也幹過不少壞事?”陸子清雖然在搓惠娘子的臉,但其實也清楚,惠娘子應該沒有幹過傷天害理的事情。


    誰知惠娘子的狐狸臉,立刻變成了藏狐一樣的憂鬱表情:“我隻能保證我保的媒是金玉良緣,但不能保證金玉良緣都有很好的結果。緣盡時,往往都很傷感。此外我促成了一對,就難免會有人被拆散。就算那些人並不是理想的婚配對象,但怨氣依舊會掛到我頭上。所以我就算是再怎麽保證金玉良緣,卻也不可能少了惡業。”


    陸子清心中有所觸動,歎了口氣:“是了。”


    就算是賈寶玉和薛寶釵,也並不是什麽很美好的結局。越是美麗的事物,凋零時越是淒涼。善惡總是成對產生的,一人得福,自然就會有別人遭災。對天道來說,沒有好人壞人的區別。


    這時候惠娘子忽然一臉壞笑地偷偷問:“就算是你,還不是對自己的親姐姐,有著獨霸的執念麽?你莫要否認,就算你騙得了別人,也騙不了紅喜神的。”


    陸子清無法反駁,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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