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巴拉巴拉說了一堆,玄斌卻始終保持沉默。宋雅隻顧吃炒飯,也不搭理他。終於,玄斌半蹲下來,像隻小狗似的,可憐巴巴地望著她。宋雅又吃了幾口飯,實在受不了,笑出了聲。玄斌也笑了,他知道,他們之間的冷戰終於結束了。


    “好吃嗎?”他笑著問。


    她用勺子稱出一勺,輕輕塞進他嘴裏。“自己的手藝還不清楚?”


    “好像有點淡。”他吃著,替她仔細分析。


    她笑著搖搖頭,目光溫柔下來:“很好吃,謝謝歐巴……”


    後麵的話淹沒在了兩個人纏綿的唇齒間。


    首爾的夜,絢麗,但也靜悄悄的。玄彬的車慢悠悠地行駛在空曠的街道上,他吹著歡快的口哨,時不時對著後視鏡裏的自己整理一下髮型。他沒有留下來的過夜,哦不,是宋雅沒有留下他過夜,雖然他很想抱一抱她,但被宋雅拒絕了。


    “歐巴還是省著點力氣拍戲去吧。”關上房門前,她不客氣地瞅著他說。不過,馬上她又給他發了一條短息:“等你回來吧。”啊!玄斌無奈,想自己的和尚生活還要延續一個多月。哎,小雅美,等我回來時,一定要好好為難為難你。


    歡快的口哨聲被突然而至的鈴音打斷,玄斌笑著接起來,以為是宋雅,想她是不是後悔讓自己走了,所以接通後,笑著打了個招呼:“嗨!”


    電話那頭靜得很。


    “嗨?”以為是信號不好,玄斌又說了一聲。


    “是我,玄斌xi。”一個女人冷冷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來。


    仿佛是有一股寒風吹進耳朵,玄斌的笑容僵在臉上。“對不起,前輩,我先停車。”把車停在路旁,喘了口氣,玄斌才說:“這麽晚打電話過來,您有事嗎?”


    “剛才,我給你發了一個簡訊,你沒有回。”女人一字一句。


    玄彬撓頭,語氣裏透出一絲慌亂:“對不起,前輩,我剛才很忙,所以沒有看到。”


    “你現在可以看一下。”


    仿佛是被鬼纏上了一般,玄斌的臉上寫滿不知所措與害怕。手機翻到簡訊頁,然後就看到了那條簡訊:“那天的事,就當什麽也沒有發生好嗎?”


    死死盯著手機屏幕片刻,玄斌方才反應過來。帶著求之不得地口吻:“好的,前輩,我明白,您放心,那件事就是爛在肚子裏我也不會說出去。還有……那天承蒙您照顧,做出那樣的事,真是對不起了!”


    “覺得對不起我嗎?”女人輕輕笑起來,冷冷的音調裏透出一絲暖意,“如果覺得對不起我,那以後就不要叫我前輩了。我們同歲,以後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這……”


    “怎麽,我的名字很難聽,還是很難叫出口?”


    “不是的。”玄斌艱澀地笑笑,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密汗,最後,像豁出去一條命般,輕聲說:“你的名字很好聽,宋慧僑小姐。”


    ☆、第131章


    3月初的一天, 宋雅回公司辦一些瑣事, 正好社長金瑛敏也在,就請她吃了一頓午飯。與從前不同,現在金瑛敏也拿宋雅當個寶了。不僅在很多事情上都網開一麵盡量隨著宋雅的習慣走, 前幾日公司董事會重組, 金瑛敏還特照顧宋雅讓她以極低的價格購進不少股份。


    說明白點,就是宋雅如今已不再是隨便看人臉色生活的打工者,她是股東了,雖然股份不多, 但在公司也有了地位。上回《富翁》首映禮碰到金在鍾,宋雅還摸著他腦袋揶揄:“在鍾啊,要乖乖唱歌給姐姐掙錢, 如果不聽話,信不信姐姐立馬雪藏你!”


    “我信……”在鍾哭笑不得,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兒送給了仗勢欺人的她。


    “除了《七公主》的拍攝,最近, 還在忙什麽別的?”吃飯時, 金瑛敏笑著問宋雅。


    “忙著上學。”宋雅說,“去年在日本和美國待了太久, 讓這邊功課落下太多。別的同學都已經走上正軌,隻有我還在原地踏步,所以今年沒怎麽接戲,想把功課趕緊追上去。”


    金瑛敏點一下頭,自從摘掉有色眼鏡, 金瑛敏就發現宋雅身上有頗多同齡藝人沒有的優點。心智成熟,懂得知恩圖報,並且還明白自己想要什麽,很有上進心,不是一味的隻看重眼前利益,對於未來有頗為成熟的規劃。


    “我記得你考上的是導演專業,對嗎?”喝一口紅酒,他問。


    “是的,首爾中央大學。”


    “嗬,名校啊。”作為社長,金瑛敏日理萬機,之前他確實不知道宋雅在哪所大學就讀。“感覺導演專業怎麽樣?難學嗎?”


    宋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比想像中的難學一些。”


    比起演員,導演更像是一個大管家,除了拍戲的事要負責,許多場外與拍戲毫不相幹的事也要費心照顧,前幾天,作為中央大學客座教授的韓國著名導演薑帝圭就對宋雅說:“yaa,好好學吧,導演這行當水深的很,以我的經驗看,先不要想著怎麽拍好戲,而是要考慮怎麽把一部戲從頭到尾拍完。”


    “對不起,我不太懂您的意思。”從小演戲,又比別人多活了一輩子,宋雅自認為當導演雖難,但也不是難於上青天,可看薑帝圭的神情,似乎是上刀山下火海似地。不至於吧?宋雅想,隻要沒人故意搗亂,或者製作方突然撤走了資金,便一切都ok。


    “不明白嗎?沒關係,慢慢你就懂了。”薑帝圭笑笑,“我跟你說這些,隻是想告訴你,如果真喜歡,那麽無論後來遇到多難的事,也別輕易放棄。”


    雖然越聽越糊塗,但宋雅還是畢恭畢敬地說:“謝謝您,我不會輕易放棄的。”


    隔行如隔山,宋雅懂得學習一行新的專業肯定很難,她不是天才,所以不敢說一些“還成”或者“就那麽回事,我可以應付”的張揚話,若是上輩子,她可能還敢說,但在韓國待了幾年,時間雖不長,但宋雅卻覺得自己的性情正在快速變化,當初的囂張跋扈早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東方人的內斂與謙遜。


    宋雅不覺有什麽可丟人或者憋屈的,除了在對anti飯的態度與女性藝人地位較低的問題上與韓國其他演員不同,其餘的,無論是合理的還是不合理的事,她都可以毫無心理陰影的接受。畢竟,適者生存。


    見宋雅一臉謙虛,金瑛敏頗為欣慰地笑笑。“難學沒關係,隻要用心就好。導演與演員一樣,有時也是經驗使然。我記得中國有句古話說得好,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講的就是這個道理,就是天才,也不可能一口吃成胖子。耐心一些,我相信雅美xi的能力。”


    “謝謝社長。”宋雅站起來微微欠身。


    “不要這樣,又不是外人,快坐下。”金瑛敏揮了揮手,臉上帶著和藹可親地微笑,喝一口紅酒,才說:“是這樣,前幾天董事們開了一個會,準備將張利尹xi的出道時間提前,就在這個月月底吧,歌曲已經開始錄製,是與金俊秀xi合唱的《timel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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