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用魔杖對著彼此,唯一的分別是德拉科的胳膊顯而易見地因為對峙顫抖起來,而特拉弗斯則完全泰然自若、狀態良好。


    德拉科沒看她,而赫敏沒法扭頭。


    他不能看赫敏,也不會看著她。如果他這麽做了,德拉科確信自己會衝到那個就要掐死她的狗娘養的的麵前,用拳頭把這個男人往死裏打。


    鑽心咒真是個該死的咒語,它的效果需要等上一會兒才能完全消退。德拉科整個身體感覺就像是由小彈簧做出的,不時就要古怪地散架。


    但是食死徒人渣沒必要知道這些,德拉科蹣跚地前進一步,盡力讓自己的雙膝保持平穩。又一股熱血從他的髮際流到了下巴,滴在他黑色襯衣的領子上。


    “讓她走,不然我就在你腦袋上開個洞。 ”德拉科重複道,與其說是聲明不如說是嘶吼,字字分明。


    特拉弗斯齜牙:“ 試試看,你這小混球。 ”


    這男人不蠢,他站的地方沒有遮蔽物,於是就拿赫敏擋在身前當做盾牌和威懾。這就是他的手段,他揮出了第一個咒語。


    德拉科躍起躲在了橫樑後麵,冒著煙的紅色和黑色的光線在他頭頂飛過。


    幾個魔咒打在橫樑上,木頭上被擊中的部位燒焦了。德拉科咬了咬牙,他隻有一次機會,不成功便成仁。


    “她不是計劃的一部分!忘了紮比尼!你知道他在歪路子上已經走得太遠!放她走! ”德拉科迎著咒語喊道。


    咒語還在襲擊過來,但是特拉弗斯不能一直維持攻擊。他要壓製一個不斷掙紮的赫敏,還要企圖同時打開地牢的門。


    魔咒停了一下,這個男人移動了。德拉科可以聽到沉重的螺栓滑開移位,另一端的魔法鎖簧彈開了。


    他的父親講過地牢有魔法禁製,要麽現在行動,不然就永遠不必動了。十秒鍾之內,赫敏就會讓他找不到,而且很可能讓任何一個現在嚐試營救的人都找不到。


    如果此事發生,他的心髒就會停止跳動。


    找球手並不是以他們非凡的定位能力而聞名,而鮮為人知的是德拉科原本想要嚐試的是追求手的位置。隻是因為哈利,德拉科才最終接受馬庫斯·弗林特提供的找球手的位置。


    德拉科的定位能力非常非常好,即使還在鑽心咒的影響下。如果特拉弗斯沒有在最後一刻伸出頭來看德拉科在哪裏,德拉科就要對著他的肩膀施展一個撕裂咒(譯者註:作者自創拉丁咒語,ceratus hex),並且一定會打中這個特別的目標。


    一開始,德拉科以為自己失手了,以為咒語完全沒有傷到特拉弗斯,但接著特拉弗斯就跪著倒下了。從特拉弗斯的鉗製和石化裏解脫出來,赫敏也滑落到地上,男人的脖子上斜著劃過一條細細的紅線。


    他發出含糊的聲音,盲目地伸出手來想抓赫敏,魔杖“哢噠”掉在了地上。細細的傷口變成了血液的奔流,特拉弗斯被割斷的頸動脈噴出的血並沒有流出很多,可是噴濺得到處都是。


    噴在石砌的地麵上,噴在牆上,連赫敏身上也被波及。她從地上那攤小小的深色的血泊處往後急急地倒退,看起來要吐了。


    德拉科在她肩膀上溫和的碰觸嚇了她一跳,有那麽一刻,她看著他的表情是他永遠不希望再從她臉上看到的,但是這感覺很快變了。理智的靈光回到了她的眼中,伴隨著一聲悲痛的呼喊,她拚命想擦去臉上濺到的特拉弗斯的血。


    他不知道自己的鬥篷哪兒去了,但德拉科猜它就躺在壞掉的樓梯底下。無視受傷的大腿上灼熱的疼痛,他跪在她身邊,迅速解開自己的襯衣,團起來擦去赫敏臉上的血跡,他忘記了這東西幹得有多快。


    塗抹一氣把事情變得更糟,他原本應該輕輕擦去的,於是他笨拙地放緩了手腳。


    當這事情做完,他扔掉弄髒的衣服,發起抖來。


    他殺了一個人。


    赫敏看起來一片茫然:“他死了?”她輕聲問道,低頭看向食死徒扭曲的屍體。


    德拉科抽搐著咽了下喉嚨:“別看。”


    她還是無措茫然,德拉科笨拙地撥開她臉上的髮絲,手掌沿著她的胳膊上下滑動。他不知道自己在安慰誰,他或者她,還是他們兩個人。


    她沒事,她沒有受傷沒有被殺也沒發生更糟糕的事情。也許他現在可以緩過氣了,他確信自己的肺部都忘記如何工作了。


    “格蘭傑。”德拉科的聲音低沉嘶啞,突然感覺又帶著些氣喘。他的手捏著她校服襯衣的邊緣,就好像前一天她在魁地奇倉庫要離開他時,他所做的那樣。


    德拉科意識到在他相對還短暫的一生裏,他還從未如此恐懼過。


    德拉科需要赫敏看著他。


    他顯而易見的悲痛似乎使得赫敏從自己的狀態裏解脫出來,兩人都跪在地上,赫敏慢慢地挪動了兩下撲進他懷裏。


    德拉科不知道他含糊地說了什麽,這是他最語無倫次的時刻,在一次又一次詢問赫敏是否受傷的話語裏還夾雜著好些“哦,我的天”這樣的詞句。她的臉頰緊貼著他裸露的胸膛,他知道她在傾聽自己的心跳,這些都如此令人安心。


    他還是不能給她任何承諾,是不能,不是不願。她可以用自己那令人吃驚的使人沉迷的愛情乞求他,他所依仗的那些籌碼——他的才能、他的血統、他的姓氏以及他的財產,對格蘭傑來說統統沒有價值。


    如果他要她,他所要付出的隻是他自己。所有他成長至今所信仰的良好的、值得的、重要的東西,現在看來好似一大堆的哥布林金幣(註:電視劇梅林傳奇裏的一個搗亂妖精)。看上去很美,可是卻往往虛幻無常令人失望。


    當你的心靈和靈魂都是一團黑暗病態,血統純潔又有何價值?怎麽會有人要他隻是因為要他這個人?真是不可思議。


    但格蘭傑這麽做了,她會擁有他,他會變得越來越不像他自己,也許到了最後,這樣才是對的。也許格蘭傑,這個帶著她秘密的浪漫感情的姑娘,帶著她的理想主義、樂觀主義和與生俱來的善良的姑娘,才是一個聰明男人定義的 “財富 ”。


    如果情況屬實,那他就是全世界最富有的男人。


    “我應該知道他不是你,我花了太多時間才明白過來。”格蘭傑告訴他,她的聲音聽上去對自己極度憤怒。


    德拉科假設她說的是布雷斯,他對此也挺生氣:“是的,你應該認出來的。”


    她驚訝地看著他:“你為什麽來得這麽快?”


    他很高興地看到恐懼已經不復存在她眼中,他吻了吻赫敏的前額,因為她的回覆而愉悅:“我稍後解釋,我們找到唐克斯和高爾之後就離開。”


    “唐克斯!”赫敏屏息:“那麽她還活著?”


    “現在還活著,”德拉科回答:“高爾呢?格蘭傑,你見到過高爾嗎?”


    他的語氣意味深長,關於為何他想要知道高爾的下落。


    她搖搖頭:“不,對不起,我沒見到過。”


    “好吧。”德拉科單手扒了扒頭髮,然後因為自己沾滿血的手摸到同樣染滿了血的頭髮而一臉苦相。


    他拉著她靠到牆上,突然意識到如果有人出現在走廊另一頭,他們就完全暴露在來人的視野下。


    “靠緊我,躲在陰影裏。如果有任何事發生,你就跑。如果你跑不了,就躲著直到能夠安全出去。聽見嗎?”


    赫敏怒視他:“這不是逞英雄的時候!”她生氣地說。


    “照我說的做!”


    “你可能會很驚訝地知道我已經有好幾次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可能比你經歷得還要多!”


    “這不讓我驚訝,這令我恐懼!”他低聲反駁,但語氣溫和下來。


    這立刻讓赫敏冷靜,畢竟不久之前她還在瘋狂地擔心他。赫敏理解地點點頭,但這動作卻讓一滴晶瑩的眼淚滾落了她的麵頰。德拉科知道赫敏沒有意識到,在他找到她的那一刻,她已經開始哭了。


    眼淚是唯一顯示出她害怕的東西,她棕色的眼睛此刻已目露堅強。


    這就是波特看到的東西,德拉科想,感到一陣不合理性、不合時宜的噴湧而出的嫉妒。


    “你在計劃什麽?”她問,德拉科被她語氣裏的懷疑刺痛了,這姑娘和他一樣自負。


    雖然他糊塗過,但他不是哈利 ·波特,也不會採取格蘭芬多式的勇敢那樣不可思議的愚蠢行動。


    比如抓住布雷斯,這個念頭冒了出來。


    混蛋魔法部,奧羅可以自己打敗布雷斯,真是感謝他們了。他要帶著赫敏和紫色頭髮的表姐安全地離開這兒,不管找沒找到高爾。


    “我父親在這兒。”他選擇告訴她,盧修斯親自解救他和他交談的事情仍然讓人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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