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念收回赤鴻,望向呂奕,「行?」


    呂奕心情頗佳,笑答:「行了行了!」


    真雲觀有幾處主梁已朽,需要再換。他這一路走沒幫上什麽忙,如今可算能發揮一些長處了。


    他望著這幾排倒地的古木,揉把著樹葉,嘴中小聲念叨道:「唉,師弟呀,我還真羨你。」


    「三四弟?你在說什麽?」


    燕玄靈輕易舉起幾條斷木,沖呂奕傻嗬嗬一笑。玄靈心思單純,人又懂事,想真雲觀難得添人,這幾人年紀又比他小,便不顧師父之意出手幫忙。


    「我……」


    呂奕見他如此巨力,倏然瞪大眼,幹巴巴吐出一個「沒」字。待燕玄靈一走,他悄悄挪步到斷木前,他蹲下身使勁一抬——


    紋絲不動。


    他再努力,哪料整個人重心不穩,翻倒在地上。


    此時秋顏寧正舉起斷木路過,笑著留下句:「三師弟,天道勤酬啊。」


    鬼個天道勤酬!呂奕抹了把臉,欲哭無淚,嫌自己丟人丟大了。


    而真雲觀中,白棠收拾著瓦礫,拔了雜草,她爬上房頂翻理青瓦,這些事她昔日常做,算不得什麽。


    燕玄靈將木頭搬回觀中,仰頭一看就見白棠。他嚇了一跳,這師妹年紀小小,細皮嫩肉的,跟鎮上賣小瓷人兒似的,若是摔下來還得了?


    他鼓足勇氣,卻仍支支吾吾,「白,白師妹,你別掃啦!摔,摔就不好了!」


    白棠不以為然,笑道:「不礙事,我閑不住。」


    其實她不用做事,她師傅常靜心好,為她騰了間屋子。但她這人這樣,閑不住,總想幫幫忙。


    緊接著,她又問:「大師兄,我們派怎會沒落呢?」


    「就是……怎會像如今這樣?」


    她怕燕玄靈不懂,又緩緩說了遍。


    燕玄靈擰眉,神色有些為難。


    他埋下頭踢著腳邊的小石子,「我也不清楚,好像其他四伯、四叔不知因為什麽事都死了。」


    白棠一時沒作聲,想來這其中有極大的變故。她環顧周遭,估摸這觀宇怕是有幾百年了。


    ?


    過了片刻,她才道:「師伯為何不管呀?」


    燕玄靈一聽,便不禁向她倒苦水,氣呼呼道:「四父可懶了!平日都不管事的!還躲起來偷吃!」


    那還真毫無修仙者的風範!


    白棠眼皮子一抽,心下直腹誹。


    幾人都是修士,動作也快,她方才看了看還有幾間屋子能住人,待會隨意收拾收拾就好了。


    想著反正費不了多少時辰,便坐在房頂與燕玄靈聊了起來。


    這大師是稚子心,這些年也沒個伴,見白棠願與他講話,極快搬完斷木,與她講起真雲觀中發生的一些事。


    原來大師兄已一百三十七歲了,在真雲觀待了一百多年了。


    雖然百年,但與他而言卻過得飛快。


    其實燕不悔開始並非待人如此散漫。


    據燕玄靈聽一叫仁懷的修士說:主要是因為一人。


    那人命煞,但正直、與世無爭,在真雲觀待了許久。當時燕不悔二人那人誠心,天賦根骨好,便傳教他。豈料?不想此子實則桀驁乖張,有走旁門左道之意,後來二人恩斷義絕。


    之後幾百年,有些來求學,但這幫人骨子裏傲,心也無情。他們平日死氣沉沉,不屑與燕玄靈交談,見不傳密學,又無天材地寶,最多待了一兩個月就去了。


    拜師是假,利用是真。


    都是修仙之人,修越久就越懂時機、壽命的寶貴。與其虛度,倒不如四處去尋機緣。


    你問燕玄靈可去過修仙界?


    他也沒去過,自他記事就在真雲觀中了。


    聽完燕玄靈一番話,就連白棠也有些懷疑了。她不是那品性高潔的聖人,相反她俗氣得很,許多事她不得不更顧及利益。人就是這樣,隻想著做有利之事。


    這想法轉瞬即逝,她又想:若能一直如此也好,不問俗世事,專心修行,身邊還有一些師兄弟。


    或許……日子久了,秋顏寧也能有些感情。


    白棠輕輕笑了,與燕玄靈收拾好幾間房。


    待收拾好房,她走出真雲觀,望著外頭遍地的雜草。這是一片極大的空地,興許是以後習武的場地。


    白棠收回視線,問:「師伯,這地上草要除嗎?」


    燕不悔坐在三腿的板凳上,背對著她在剝著野豆子,嘴裏「哎呀呀」幾聲。


    白棠看不見他表情,卻聽他悠悠找著藉口道:「除什麽?人家生得好好的,你除了它們豈不是壞了道理?天地萬物皆是靈,此乃萬物合一、容納慷慨。你想想,若你是它們呢?」


    常靜一臉責怪:「師兄,你又扯歪理。」


    燕不悔扯皮道:「哪裏是歪理?天地之間不過都是如此。」


    分明是無意,白棠卻聽了進去。不知為何,她對這話總有些感悟,卻又難以言喻。


    常靜剝好豆子,便拿起做飯了,白棠心不在焉跟在身後,同師傅去生火做飯……


    入夜歇息時。


    白棠將白日聽聞告訴三人,四人交談幾句後便睡了。


    要知即便是修士,那也是肉體凡胎,原本就趕了許久的路,到了烏乙山又忙活了半天,實在是精疲力盡,乏了。


    秋顏寧在打坐,白棠則睜著眼,她想起了傍晚燕不悔講的話。她翻來覆去,終是下了榻,披著外衣,出了真雲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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