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見“鐺鐺”兩聲,匝地寒光,漫天劍影。陸懷靖本就是可以和殷老祖齊名的高手,這幾招下去,卻偏偏落了下風。期間還有彌朔的法陣騷擾,可一切在殷栗麵前都不起作用似的,在還沒起作用時就被強大得內力撐碎。“你心有雜念。”殷栗對陸懷靖說道。劍宗一向都是走絕情道,就是為了心無雜念,人劍合一。可此時眼前的劍宗宗主卻心懷雜念,自然是落了下風。陸懷靖的神色十分痛苦,他看著殷栗的眼睛,那副和從前認識的老祖完全不同的陌生眼神。“你就沒想過……聽從天道的意思嗎?”殷栗皺眉,一瞬間沒有搞懂陸懷靖的意思,什麽天道?什麽聽從?他一劍於陸懷靖拉開了距離,隻淡淡說道,“我隻遵從我的內心。”陸懷靖心中發苦。這樣下去,自己隻有和殷栗為敵。彌朔強大的法陣再次升起,陸懷靖重新拿劍指向殷栗,炙熱的劍氣重新聚集起來,她沉聲說道,“你的內心所想,都是錯的。”殷栗歎了一口氣,講殘存的靈力聚集在手掌心,一天的奔波,在魔樹裏又渡了大半靈力給白宛河,自己體內本就不剩多少靈力。對付個彌朔尚可,若是又加上陸懷靖……忽然間,一條漆黑的魔絲衝了過來,死死地纏繞住了陸懷靖。而彌朔那邊吟唱得法陣也被魔絲打斷。殷栗回頭,看見陸淵被包裹在團團魔絲之中,而玲瓏旁邊,還有另一個黑色的身影。那人和陸淵麵容有五分相像,一身黑色錦袍,手中拿著一塊通透得玉扇。是陸淵的心魔,袁戮。陸淵和玲瓏與袁戮兩人大戰還有心思照顧殷栗這邊。殷栗眸色一沉,在這水鏡後的一切,都像設計好了一般等著他們兩人。“殷老祖,還有時間看陸淵呐,接招。”一個少年忽然衝了出來,他徒手向殷栗淩空一掌。殷栗一個胯步躲了過去,正要伸手抓住少年的胳膊,沒想到少年速度比他更快,像泥鰍一般滑了過去。殷栗吞下一顆回靈丹,那是白宛河臨走時給他的,剛吃下去小腹內就感覺一陣溫暖,他隨即與少年拉開距離,往惡鬼山山頭奔去。少年藏住眼底興奮得神色,向殷栗方向逼去。殷栗忽然停止了腳步,轉身一掌,強勢的靈力傾瀉而出,少年也嚇了一跳,一把傘忽然從袖子裏蹦了出來,變成了盾牌的形狀,把靈力都格擋開來。“浮月,別裝了。”殷栗冷冷說道。看著那和常鶴有五分像的臉,殷栗總能想到在望月石上少年一臉傲氣的模樣,這樣的一個少年卻被設計而死,心中不免悲憤。浮月的小臉從傘後探了出來,一雙杏眼裏飽含笑意,她嬌聲說道,“殷老祖是何時發現我的?”“打下你麵具的那一刻。”“那一劍果然時試探我,可怎麽就一眼能看出來?”“神色太像。”殷栗對浮月一點好印象都沒有,他毫不客氣得回答道。浮月氣鼓鼓得嘟著嘴,她收了天極傘,玉蔥般得指尖還劃過天極傘的裂痕,她說道,“那我下次不易容了。”“你設計這些,是為了什麽?”殷栗冷冷的說到,他想了一圈,都沒想到是會有其他人會這麽設計他和陸淵,隻有浮月。“為了得到陸淵。”浮月也毫不掩飾的說道,她睜大眼睛直視殷栗,笑道,“隻有你能控製他。”殷栗忽然發現浮月的眼睛就像外麵的水鏡一般,清晰得倒映著他的影子,還有她身後的萬物。“你到底是誰。”“也可以叫我……天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道為了這濁界倒也費盡了心思。天地初開,便分成了“清”“濁”兩個世界。清界上浮,便成了殷栗和陸淵原來所在的仙界,濁界下沉,便是如今這書裏的世界。天地萬物,有陽光照射,則必有影,陰陽相生相克,每一個物體都有存在的理由,包括“魔”。三百年前,濁界魔族滅亡,整個世界的靈氣無法循環,隻能逐漸消散在虛空之中。天道為了製衡,也試了很多法子,譬如重新製造魔界,以魔王陸戟殄之血製造魔族,萬人之中隻成功“玲瓏”一人,還隨時會魔血逆流而死,終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於是天道以陸戟殄的骨灰暫時捏了個軀體,埋在紅琉璃山之下,以他殘存的魔力使這個世界再次運轉起來,也不是長久之計。所以這才找上了陸淵,新鮮的魔血更能讓世界靈氣運轉不停,隻需要將他留在修真界,一直放血就好了。可能讓陸淵乖乖聽話的,隻有殷栗一人。天道下局讓陸淵和殷栗來到這個世界,也就是因為如此。為了拯救濁界萬子萬民,犧牲兩個,天值地值。天地之間,其猶橐乎?虛而不屈,動而俞出。天道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是一樣的,他隻需要一個有魔王之血的人,和一個能讓魔王之子聽話的人。無論“他”是不是殷栗與陸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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