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流醉說,“屍體呢,活要見人,死我也要見到屍體。”


    “他都死了,你難道還不肯放過他嗎!”


    死,這個字,終於讓蕭流醉生氣了。


    朗鈺和趙飛雲擋在魏不用身前,無差別的,所有人都受到了攻擊。


    破碎的石桌,掉落一般的窗欞,這小小的一方天地,受到了暴擊一般的摧毀。


    蕭流醉走了過來,第一步邁出去的時候有些踉蹌,他低頭,看著朗鈺。


    “王爺呢。”


    朗鈺沒回答他,反而是看著地上的紅色。


    “那是他的血,你忍心嗎?”


    蘇軻捂著胸口,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蕭流醉,即使在這一年中,他的神智不清醒,常常要靠著他不停的提起朱胥才能讓他維持片刻清醒。


    這段時間他留在朱燁身邊,交接了某些事情,想著來這看看他們。


    卻沒想到,竟然變成了這樣。


    那個人無助的站在雪中,周身的氣息波動,抬起頭的那一刻,好像是瘋狂,又好像是懵懂……


    他舉起手腕,解開白色的繃帶,血肉模糊,順著他的手滴砸在腳邊。


    “朱朱的血……”


    蘇軻想踢他包紮,然而剛邁出第一步,他瞪大了眼睛。


    隻見蕭流醉手腕靠近唇邊,從他吞咽的動作可以看出他在吸食自己的血,不,應該說,他認為這是朱胥的。


    蘇軻不忍心去看,趙飛雲垂下目光,看著自己腳下的劍。


    一時間空氣寂靜。


    魏不用被他們兩個保護著,沒有受傷,從懷裏掏出一個盒子,扶著腰走了過去。


    “這是他留給你的。”


    蕭流醉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打開,一隻步搖安靜的躺在裏麵。


    這是……


    那人第一次扮成女裝,在帝都的街道上,他親手戴在那人頭上的步搖釵。


    他送給他的東西無數,偏偏,他隻留下了這個。


    步搖下還有一張紙條,寥寥幾個字,他看了許久。


    ————


    蕭流醉消失了,那天是他們最後一次見到他。


    不知道那張紙上寫了什麽,蕭流醉沒有再找他的王爺,甚至是屍體。


    有間客棧。


    店裏再也沒有了那個總是睡不醒的老板,也不會有誰一百兩隻為了見他一眼。


    趙飛雲選擇去參軍,他想活在戰場。


    朗鈺也不再是暗衛,自由的普通人生活他讓有些許迷茫。


    不過再看到客棧裏來來往往的客人,他決定留下來。


    這天,趙飛雲收拾好了東西,牽著馬站在客棧門口。


    朗鈺送了他一把劍,“一路順風。”


    魏不用給他帶上了上好的金瘡藥,“常回來看看,我這把老骨頭可活不了太久。”


    “我會的。”


    “朗小哥兒!來壺酒!”


    趙飛雲看著他的背影,轉頭對魏不用道:“老頭,我不在的時候你幫我看著點。”


    魏不用故意道:“看啥?”


    “你徒弟。”


    魏不用摸著胡子,“我還想著抱徒孫呢。”


    趙飛雲說,“你想想就行了。”


    最後看一眼這間客棧和裏麵那個人,趙飛雲騎上馬,離開了這片安寧之地。


    ————


    又過了幾年之久,朝堂上多了一位威武大將軍。


    偶爾沙場歸來,便回來到這楊柳鎮的“有間客棧”,若是熟悉的人便可看到,這堂堂的大將軍,卻在這客棧裏做跑堂。


    這一年,是那人的祭日。


    他又喝的伶仃大醉,趙飛雲走到桌子前,看著上麵空了的酒瓶,抱起熟睡的人回到房間。


    一路上,沒忍住在那雙柔軟上親了好幾口,把人放在床上,蓋好了被子,轉頭快步走出去。


    “又要洗涼水澡了。”


    朗鈺睜開眼睛,鼻尖都是那人的氣息……


    相比較朝堂的事,江湖上則是多了一個紅衣魔頭。


    曾經因為一個人的話而大開殺戒,事後有人打聽,原來那人辱罵了幾句舊朝的景王。


    蘇軻一直在尋找他,直到朱胥祭日那天,他在楊柳鎮的山上看到了他。


    一壺酒,一個人,一頭青絲化成雪,寸寸皆白。


    直到見到了蕭流醉,蘇軻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最後隻是把保存在自己這裏幾年之久的東西遞給了他。


    “這是什麽?”


    蘇軻說,“聖旨。”


    蕭流醉淡淡的瞥過來,蘇軻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個眼神,無端讓人揪心。


    “王爺曾經留下的。”


    下一秒,聖旨已經出現在了蕭流醉手中。


    這是一份傳位聖旨,是多年前朱胥禦駕親征之前留下,若是他戰死,勝了,便傳位給蕭流醉,後麵是皇室血脈的真相。


    若是晉敗了,那麽這聖旨就由保管的人毀去。


    蕭流醉撫摸著上麵的每個字,“還是那麽醜。”


    蘇軻一愣,隨後反應過來,說的是字,王爺的字一向不怎麽好看。


    那一夜過後,他又消失了,卻從江湖傳言知道他曾經出現過,還活著。


    直到十幾年後,那人的傳言再也不見,他猜想,他肯定死了。


    那人不會浪費王爺給他的命,這麽多年,活著對於他來說,是忍耐。


    朗鈺他們隻記得朱胥給予蕭流醉的命,那些包容。


    在他看來,這最後的孤獨才是那人的報複。


    年齡漸大的蘇軻哄著孫子,看著遊記上的記錄,突然有些恍然。


    蕭流醉行屍走肉般的十幾年,他一直不懂他去了哪。


    他曾猜測會去王府,會留在楊柳鎮,畢竟這是朱胥生活過的地方,不過那人卻選擇了江湖。


    這時他突然想起,當年魏神醫以毒攻毒,換血之法救了蕭流醉,而那些草藥的生長地點和這些年出現過紅衣魔頭的地點吻合。


    “我走過你走的那些路,是否能看到你的影子。”


    第119章


    左言睜開眼睛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應該看到的是休眠倉,然而……


    “係統,你出來,我們談談人生。”


    “我不。”


    左言讓自己保持心平氣和的狀態,“這是夢境嗎。”


    係統心虛,“是。”


    “這到底怎麽回事。”


    係統想了想說,“目標好像因為上個夢境情緒波動的厲害,所以……”


    “說人話。”


    係統轉換了一口小奶音,“換句話說就是他舍不得你出去了,直接拖了你進行下一個夢境,都怪你太有魅膩惹。”


    左言說,“還怪我?之前是誰說我不會死來著?”


    幸虧他把後事基本已經安排好了,要不然又被坑了。


    係統:“你凶我~”


    “好好說話!”


    係統一口小奶音用的賊溜,“你雙重標準,蕭流醉這麽說話你為啥就哄著他。”


    “你是蕭流醉嗎。”


    “……嚶嚶嚶”


    左言:“去牆角哭,不要荼毒我的大腦。”


    係統:“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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