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言跟著係統的指路推開了書架,走過陰森的台階,到了地下室的門口。


    趴在牆上找機關,左言抬著頭看著距離他指尖還有半米距離的機關按鈕。


    “機關設計的那麽高,他們是怎麽進去的?”


    係統冷靜的道:“因為他們會飛。”


    左言:……


    轉頭去樓上拿了一個圓凳下來,站在上麵按下開關。


    石門應聲而動,緩緩向上升去。


    門的對麵,蕭流醉猛的睜開眼睛,看著他閃過一絲驚愕。


    “王爺怎麽過來了?”


    左言看了看他身上的點點紅色,又看了看他臉色鐵青的樣子。


    “看看你死沒死。”


    蕭流醉笑了笑,“還沒死。”


    “怎麽回事?”左言問道。


    蕭流醉起身,像一個沒事人一般,“白日不小心著了道,已經無事了。”


    左言見他要下床,往前走了幾步,手指還沒觸碰到床沿,就能感覺到一種涼氣在刺激著他的手指。


    冰的不像話。


    而這個人就這麽躺在床上,臉色鐵青,估摸著也是因為冷的。


    係統:“寒玉床,能降低他的毒性痛苦,與之相對的,他要承受冷意侵蝕。”


    左言心裏這個不舒服,誰下的毒這麽喪心病狂!


    蕭流醉站起身,剛邁出了幾步,就躺倒在地。


    左言連忙扶住他,一百多斤的體重砸在身上,就像一座冰山一樣。


    把他放在床上,左言也沒走,在旁邊看著,總覺得特的氣息越來越弱,好像馬上就沒氣一樣。


    “他不會死了吧。”


    在聽著同一個問題第十七次後,係統終於忍不了了,“沒有!他死不了!從小到大他就睡在這大冰坨子上,要死早死了!”


    左言手抖了一下,“從小到大,睡這兒?看來你知道的不少。”


    係統自知失言,索性裝作縮頭烏龜,問也不說話。


    左言把手放在寒玉床上,不到一分鍾,手連著半條手臂都是麻的。


    突然他想起了什麽,轉身就往回走,過了一會兒,拿著一個瓶子走了過來。


    神醫給他的止痛藥,拿出來後左言有點傻眼,拇指大的那麽一顆,一個昏睡的病人。


    這咋吃。


    眼角注意到了桌子上的水杯,左言想出一個主意。


    藥丸融化在水裏,他一口喝下,然後嘴對嘴的喂給昏迷的人。


    剛開始還隻是喂藥,蕭流醉還會下意識吞咽。然而很快變味了,左言掙紮著,舌頭都要被對方吸掉了。


    退後幾步,發現床上的人一點也沒有清醒的痕跡。


    做夢吃奶呢?


    這地下室中,和朱胥府中那個不一樣,處處充斥著生活的狀態。


    書架上還未看完的書,桌子上清亮的酒水,孩童喜歡的未開鋒的匕首……


    左言打量著書架,從中隨便抽出一本書,裏麵的筆跡還略顯稚嫩。


    左言又換了一本,這回的筆跡更加的顯孩子氣。


    “他身上的毒到底是誰下的。”能對一個孩子下這麽重的手這個人的心得惡毒扭曲到什麽程度。


    係統:“他媽。”


    左言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係統:“他媽下的毒,目標體質弱,活不了多久,若不是這些毒,他活不到現在。”


    左言沉默了一會兒,“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係統:“剛知道。”目標昏迷,他才能有機會知道這些資料,不然當著他的麵調查,很容易被發現。


    左言放書的時候,一個卷軸掉落在地,係統道:“這個應該是他媽的畫像。”


    左言:“你咋還罵人呢?”


    係統:“他娘的。”


    左言想著,蕭流醉長成這麽一副模樣是不是全部遺傳了他母親。


    打開畫軸,一副美人舞劍,映入他的眼簾。


    長相可謂是傾國傾城,宛若芍藥,嬌豔妖嬈不可一世。


    然而左言的手有點僵硬,這大美女,長的有點眼熟。


    “她是我母親。”


    蕭流醉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左言心又跟著抖了抖,啞著嗓子道:“你母親長的和你很像。”


    蕭流醉輕笑,即使臉色蒼白,也不減他的風采,內力散去身上的冷意,才上前擁住他的腰。


    “你不是好奇為什麽我是男人卻做了閣主嗎?”


    左言覺得不用說,他也猜到了。


    “她是無一閣的上任閣主,也是創立了這個門派的人。”


    這麽個大美女,到底和男人有多大仇。


    蕭流醉看著畫像上的女人,“二十年前,她在江湖上有個綽號叫火鳳凰,可以說是引的江湖上的男人為她傾倒,但是她卻愛上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男人,甚至為他淡出江湖。”


    左言安靜的沒有說話。


    蕭流醉嗅著他唇上的苦澀,唇角輕勾,“他們隻生活了半年之久,那個男人就拋棄了她,並且帶人給她的家人一個重創。


    之後她創立了無一閣,卻發現自己懷孕了,還是個男孩,畢竟是自己骨血,不忍心,但是誰讓這個男孩身上流著那個男人的血呢,所以他被送到了山下。


    不聞不問幾年後,沒想到陰差陽錯,這孩子因為長的太好,錯認成了女孩,被賣進了無一閣。”


    蕭流醉把畫軸掛在牆上,“她認出了我,覺得是天意,所以我才能做這個閣主。”


    左言想拍拍他的頭,最後手還是落在他的肩膀上。


    “你母親,有姐妹嗎?”


    蕭流醉道:“沒有。”


    左言歎氣。


    自從得知蕭流醉的身世後,左言整個人都變了。


    有時候會盯著某處有些呆愣,叫都叫不醒。


    “十三爺,吃飯了。”


    左言楞楞的吃了一口,一低頭,半塊薑在他筷子上,上麵留著清晰的咬痕。


    左言看了一會兒,把剩下的半塊也吃了,讓坐在對麵的蘇軻嘴角一抽。


    “你這是怎麽了?”


    左言道:“沒事。”


    這還叫沒事?


    蕭流醉在他又夾向薑片的時候塞了一筷子雞腿過去,左言夾著雞腿往嘴裏塞。


    咯噔。


    半塊骨頭落在碗裏,蕭流醉放下筷子,一邊給他擇著肉,在他伸筷子的時候就遞過去,左言才不至於把牙硌掉。


    蘇軻是沒眼睛看了,低著頭悶著吃。


    蕭流醉很享受喂他食物的感覺,兩個人一個喂一個吃,直到左言吃飽了。


    下人來報,“閣主,事情已經辦好了。”


    蕭流醉擦著手,對發呆的左言道:“我馬上就回來。”


    左言點點頭。


    等人走後左言癱在桌子上,“係統,我有點想哭。”


    係統:“薑吃多了。”


    “你說滴血驗親這玩意兒管用嗎?”


    係統冷靜道:“要是滴血驗親管用,還用什麽dna親子鑒定。”


    說的也是。


    左言想著地下室裏那位火鳳凰的長相,再想想晉國皇宮中,老皇帝一直戀戀不舍的那位大美女的畫像。


    一模一樣。


    晉國老皇帝,也就是朱胥的爹,曾經年輕時愛慕過一個女人,甚至兩個人已經有了孩子,可是因為那個女人的身份問題,他還是做了一回渣男。


    拋棄了那個女人。


    後半輩子一直在後悔,還給人家準備了半壁江山作為聘禮,但人家都死了,說那些還有什麽用。


    然而左言想著,原來還是有用的,這個故事告訴我們。


    父債子償。


    而且,從年齡上來判斷,蕭流醉是看皇上的兒子的可能性……非常大。


    “我體會到了一種段譽當年的心情。”愛上一個是自己的妹妹,愛上一個又是自己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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