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你們都在質疑,覺得我們沒有染上疫病,或許就是因為我們有特效藥方,卻不給你們使用,可你們看清楚了,我的命。是怎樣救回來的!”


    子衿將繃帶解開,露出被燙傷的左手,與子衿瑩白如玉的右手相比,那隻左手顯得猙獰不堪。


    “清虛前輩為了救我性命,當場將一壺滾開的湯藥倒在我手上,這般煎熬,你們能承受麽?”子衿的話。讓那些人頭低得更低。


    “或許你們還會質疑,為何崇睿沒有與你們同進退,或許還會有人詆毀他說,他將自己的妻子與幼弟放在軍營中等死,是最卑鄙的混蛋,可我今日便告訴你們,為何崇睿沒有出現在巡防營!”


    子衿說完。對身邊的剛哲低語了一句,剛哲拱手,翩若驚鴻的飛入人群中,準確無誤的將混在其中的唐阿蒙抓了出來。


    “各位可認識他?”子衿指著唐阿蒙問。


    與唐阿蒙相熟的人都指著他說,“他是唐阿蒙,可他與睿王殿下不來軍營有何關係?”


    子衿淡笑,“關係大了。我想請問一下與唐阿蒙同營帳的軍士,他這些日子可有奇怪之處?”


    子衿的話,讓那些人陷入沉思,忽然一個年輕男子舉手說,“王妃,我知道,最近這些日子。唐阿蒙總是起夜,弄得我們也睡不踏實!”


    “如此,便對了!”子衿走到唐阿蒙麵前,抬手就給了唐阿蒙一個耳光。


    第108章 漏夜相見


    子衿素來端莊,別說打人,就算大聲說話,也不曾見過,一時間周圍安靜得隻剩下獵獵風聲。


    唐阿蒙惡狠狠的怒罵子衿,“你這臭婊子,你禍亂軍營,居然還敢動手打老子!”


    聽完唐阿蒙的話,子衿揚起手左右開弓,又狠狠的扇了唐阿蒙兩個耳光,那唐阿蒙氣急了,便開始撒潑,“你們看看,這便是睿王殿下的王妃,這般仗勢欺人的女人,你們真的覺得她是個好人麽?”


    他這般說著,子衿又狠狠的扇了他一個耳光,並涼聲對崇智說,“崇智,去給我端一壺熱茶來,要燙!”


    崇智聽後,連忙去辦。


    那唐阿蒙氣得咬牙,若是沒有剛哲反剪著他的雙手,他定會毫不猶豫的撕碎慕子衿。


    子衿靜靜的睨了他一眼,然後淡淡的掃了將士們一眼,“各位兄弟,今日,我便讓你們看看,為何王爺不來這巡防營。”


    子衿說話間,崇智已經將熱茶端了上來,子衿對崇智說,“你與剛哲一道,給我按住唐阿蒙,我要讓大家看看,這個唐阿蒙,到底是何許人也!”


    說著,子衿便端起那壺熱茶,沿著唐阿蒙的太陽穴往下倒,滾燙的熱茶雖然不及那日倒在子衿手背上的湯藥燙,可子衿這般倒法,那唐阿蒙也疼得冷汗直流。


    “慕子衿,你這賤人,我要殺了你!”唐阿蒙男人的麵容下,竟然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一時間軍士們嘩然。


    子衿整整倒完了一壺熱茶之後,才順著唐阿蒙的下頜處,找到一個被熱茶發泡得浮起來的地方。狠狠一拉,唐阿蒙臉上的人皮麵具便被取了下來。


    這哪裏是三大五粗的唐阿蒙,明明就是個嬌滴滴的小娘子。


    子衿淡然一笑,拿著那張人皮麵具,涼聲說,“你們現在知道為何我會被那小兵攻擊了吧?你們更應該想得到,這場瘟疫,是爭對王爺的一次絕殺。”


    “得知各位被疫病侵襲時,崇睿才剛撿回一條命,他心急如焚,將自己關在房中不吃不喝一整日,我知道,這場疫病就是為了打壓崇睿,所以我背著他來了,我知道,他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朝堂上,還有人想要他的命,若是他離開朝堂,便等於斷了你們的生路,所以他不能走。”


    子衿回到那女子身邊,涼聲問,“張姑娘,我說得可對?”


    “賤人,怪隻怪我沒能弄死你替我姐姐報仇!”那杯子衿稱為張姑娘的女子,用惡毒的眼神盯著子衿,好像要將子衿吞吃入腹一般。


    “三嫂,這女人是誰?”崇智聽出他們有過節,連忙問。


    子衿淡然一笑,“起初我也不知她是誰,隻是偶然聽剛哲提起,清虛前輩便對她產生了興趣,他偷偷的跟蹤了張姑娘兩次,便將她的來曆摸得一清二楚,剛好清虛前輩知道,張姑娘有一個姐姐,名叫張榕榕!”


    至此,崇智與剛哲不免心驚,“你說,是三哥的那個姬妾?”


    “我姐姐不是姬妾,我姐姐是真的愛崇睿,隻是崇睿這個混蛋見異思遷,他見慕子衿可以利用,這才舍棄我姐姐,崇睿是個混蛋,慕子衿是個賤人!”那張姑娘氣得狠了,張口便罵。


    崇智眼神一涼,走過來狠狠的扇了她兩個耳光,而後惡狠狠的說,“對,你姐姐是算不得姬妾,她在我三哥身邊算計多年,我三哥連摸都沒摸她一下,她算什麽姬妾?”


    “你……”那張姑娘氣得要撲上去撕咬崇智,卻被剛哲緊緊的鉗製住,動彈不得。


    “各位,可看清楚了,崇睿幾次三番麵臨絕殺,都是出自朝中一位大人物之手,此次疫病也是人為,不是天災,所以各位想清楚了,是真的要走出去,讓陛下將你的九族上下殺得幹幹淨淨麽?”


    有一名軍士不死心的問,“那女子到底是誰的人?”


    子衿整理了一下裙擺,淡淡的說,“這個問題,你們該問她!”


    那些鬧事者忽然抽出長劍,指著張姑娘怒問,“你到底是誰的人?”


    那張姑娘忽然詭異一笑,她看著子衿惡毒的說,“慕子衿,你別得意,還有更大的驚喜等著你!”


    言落,她的口中竟流出一絲腥臭的黑血。


    剛哲連忙查看,“王妃,她服毒了!”


    子衿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涼聲說,“將人抬下去安葬,現在,還有人想要離去,或者還有人想以此次機會製造嘩變麽?”


    丁零當啷!


    那些軍士將手中的佩劍放下,低著頭跪在人群中,“請王妃責罰!”


    哎!


    子衿輕聲歎息,“我責罰你們作甚,麵對死亡,你們會心生懼意很正常,隻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作為保家衛國的軍人,子衿煩請各位三思而行!”


    言落,子衿轉身離開人群,她垂落在身側的左手,深深的刺痛了每一個有良知的軍士的心。


    鳳儀宮。


    慕良遠坐在皇後的下首,憂心忡忡的看著皇後,“姐姐,崇睿未進宗人府,慕子衿也將張榕榕的妹妹揪了出來,我們的計劃……”


    皇後隻覺得腦子裏麵像有成千上萬隻螞蟻在啃咬,疼得她煩躁不安,她憤恨的將手邊的茶盞掃到地上,“想不到這兩人分開了,也是各有計策,良遠,我們不能再繼續了。”


    這幾日皇帝避而不見,慕良辰心裏隱隱有種猜測,皇帝可能已經懷疑這一切是她做的,所以她得改變一下對策。


    慕良遠早就想收手,聽皇後這樣一說,他心裏一喜,說話的語氣也輕快了些,“姐姐,我也有此意,現在崇睿夫妻二人如此防備,我們的勝算原本就不大。”


    “那便將所有人都撤回來,暫時不許任何人行動。然後你以慕家的名義,去各地收購藥材,送到軍營,然後讓明軒去錦州,與他們一同共進退。”


    慕良遠的眉頭不安的跳了跳,“姐姐,明軒可是現在慕家唯一的希望,怎能……”


    “難道哀家不知?明軒與慕子衿關係一向深厚,慕子衿自然會保護他!”


    “諾!”盡管內心是如此反對,可慕良遠還是沒有反駁了慕良辰的意思,就在他轉身欲走的時候,忽然想起,“姐姐,您要的阿芙蓉,我給您找來了,可……”


    “無妨,你將藥膏給哀家便是,哀家不會讓自己上癮的!”慕良辰聽說慕良遠尋得阿芙蓉,連忙探身來看。


    慕良遠將那盒小小的藥膏交到慕良辰手上,還是不放心,“姐姐,此藥真不能多吃,否則輕則上癮,重則發狂!”


    “姐姐知道,你且回去吧!”慕良辰有些倦怠的將慕良遠轟走,待慕良遠走後,雲嬤嬤將那藥膏從皇後手上接過去,柔聲說,“娘娘,不到不得已,切不可服用啊!”


    慕良辰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憂傷的問,“崇明怎麽樣?”


    雲嬤嬤尷尬的看著地麵,實在不是如何開口。


    皇後一見她這般,便知道太子一定又惹是生非了,她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說,“說!”


    “諾,殿下讓隨侍的賀公公送了八名女子去太廟,但是被奴婢攔下來了!”


    皇後撫著額頭涼聲怒罵,“豎子,哀家為他費盡心思,他卻處處胡來!”


    雲嬤嬤沒有接話,隻是靜靜的站在皇後身後,皇後抬眼看了看她手裏的藥膏,最終還是沒有開口讓她弄來給她服用。


    翌日。


    錦州,巡防營。


    經過昨日一場喧鬧,子衿覺得甚是疲乏,困頓不堪的她,直接倒在桌案上便睡著了去。


    剛哲正好去尋子衿商議,見她趴在桌案上沉睡,還以為她是身子不適,連忙上前問灰影,“王妃怎了?”


    灰影豎起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剛哲不要大聲喧嘩,他自己輕手輕腳走到帳外,剛哲趕緊跟上去。


    “王妃無礙,隻是睡著而已!”


    聽到這話,剛哲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段日子,他一直提心吊膽,就怕子衿有個三長兩短,他沒法跟崇睿和茴香交代。


    “那你便守著,我晚些時候再來!”


    言落,剛哲準備離去。


    “剛哲,你有何事?”他們雖然已經很小心,可還是將子衿吵醒了。


    “王妃,不急,您再睡些再說也不遲!”


    “說吧,我已經睡醒了!”子衿整理了一下儀容,端坐在桌案前,一邊整理她的藥方,一邊看著剛哲,等著他開口。


    剛哲想了想,然後說,“官道上的人已經撤走,軍營裏那幾人也十分安靜,我憂心皇後……”


    上一次的安靜,換來的是毀天滅地的疫病,這一次的安靜,讓剛哲莫名害怕!


    “不會,她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皇上不可能毫無察覺,我估計是皇宮出了問題,相信她此後會消停一段時間,你隻需繼續監視好軍營,治病救人的事情,便交給我們吧!”


    子衿說完後,張了張嘴,卻始終沒有開口。


    剛哲見她難以啟齒,便問,“王妃可還有事?”


    “我,打亂了王爺的計劃。錦州不能再出事了,不知王爺他……”


    “王爺會理解!”這般安慰人的舉動,對剛哲而言,已經十分難得。


    子衿淡然一笑,眸光戚戚的看著京都的方向。


    剛哲安靜的退出軍帳,思量了片刻之後,才說,“黃影,給王爺捎信,讓他來看看王妃吧!”


    一個女子,這般隱忍堅強的待在軍營中,著實可憐!


    與此同時,睿王府。


    墨影來報說,“慕家與皇後的人都已經撤出去,素衣坊來報說,錦州巡防營周圍的江湖人士也已經撤離,看來,昨日王妃震懾住皇後了,可這也打亂了王爺與趙大人的計劃!”


    “無妨,她心柔,定然不希望錦州再受波及,再找時機對付皇後吧!”崇睿不以為意。


    墨影斜眼睨崇睿,“你倒是心疼她!”


    “我的女人。我若不疼,誰疼!”崇睿也睨墨影,兩個氣質清冷的男人皆是一樂。


    “我覺得交給魂歸那死混蛋疼也是不錯的!”門外傳來曉芳幸災樂禍的聲音。


    崇睿擰眉,對趴在地上無精打采的撕狼說,“撕狼,將那聒噪的女人趕走!”


    撕狼一聽可以欺負人,立馬屁顛顛的跑了出去,墨影剜崇睿一眼,涼聲說,“要滾趕緊,這個時辰去,剛好入夜。”


    門外忽然傳來曉芳的怒罵與撕狼的怒吼,墨影便再也無法淡定,擰著劍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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