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蘭登身上傳來了喵叫聲,他把羊皮卷掏出來看了下,麵色凝重地道:“亞爾及在各地魔法門上的座標已經消失,標誌著亞爾及魔法門受到不可逆轉的損壞,魔法門的消失意味坦布尼塔已經無法保證法師通行,也就代表著坦布尼塔這個政權不複存在了,至少在法師眼中確實如此。”塞西爾驚訝地道:“有這種說法?”“這是公認的說法。”蘭登瞪了塞西爾一眼,批評這貨平時總是不認真“聽講”,每次他說到一些必須熟悉的風情規則,塞西爾總是漫不經心,如果獨處還會動手動腳的,不摸著哪裏不罷休,“你腦子裏都記了什麽?”“有用的東西啊。”塞西爾趕緊擺正態度,看向廣書道,“你那邊的消息怎麽樣?”“差不多。”廣書道,“魔法門已經無法聯絡了。”坦布尼塔在法理與法師內部被公認滅亡了。這個變化來得太快太突然,塞西爾一時之間都忘了把手挪開還是蘭登反過來捏了捏他的手,道:“這不是你的錯。”“啊?”塞西爾愣了下,沒明白這個話題,“為什麽這麽說?”蘭登觀察了下塞西爾的表情,笑道:“我以為你會覺得沒接收加拉格二世才導致這樣的結果。”“我還不至於這麽聖母。”塞西爾歎道,“我隻是……有點感慨吧,坦布尼塔這就完了,好像我昨天才去的魔法博覽會呢。”蘭登的聲音有些懷念的味道:“是啊,我好像昨天才見到你。你先別想得太好,坦布尼塔這事還要拖一陣子。”事實正如蘭登所說,不過,還是有一些出入的。魔法門的陷落來自於三公主的瘋狂,對於掌握了坦布尼塔軍隊的七公主始終無法放下心,一方麵來自坦布尼塔一日壞過一日的局勢,另一方麵來自於過於年幼的兒子,相比之下,七公主可是有個成年、強壯的兒子,魔法資質相當不錯,據說七公主所嫁子爵有著精靈血統,具體是哪一種精靈血統就不得而知了。日日夜夜的焦慮之下,三公主終於做出了無可挽回的蠢事:她出動了亞爾及的空中花園,這枚魔法大國傾盡全力打造的空中要塞發揮了它應有的作用,轉瞬之間,七公主占據的皮蓬,戴維曾經所領導的城市就在一片美麗的光景中灰飛煙滅了。不幸,或者幸運的是,七公主的兒子並不在城中,逃過一劫的他帶領一支軍隊攻破了亞爾及,第一件事就是毀掉了魔法門,阻止了任何援助,之後,他在亞爾及中展開了報複性大屠殺。魔法天賦起了極大作用,光他手下死亡的人數就達到了至少四位數。這就是坦布尼塔覆滅的開端。萬物博覽會順利結束了,外地的客人紛紛離境,講起來很輕鬆,實際上產生的麻煩簡直數不勝數,尤其是打架鬥毆、不遵守規矩、生意糾紛等等,萊斯利這樣經曆過嚴酷考驗的前聖騎士都已經長腿發飄、雙眼發黑了,整個人走路時跌跌撞撞的,回到家裏一頭栽到床上就睡著了。塞西爾鬆了口氣的同時又忍不住一直關注坦布尼塔,基佬騎士團驚人的消息網不斷傳來新的進展。“安珀要搞事。”說出這句話時塞西爾可是沒有任何疑惑的,不如說不搞事才不正常,“加拉格二世一直沒出現嗎?”“現在出現了。”蘭登把羊皮卷攤在桌上,“加拉格二世通過魔法鑄路工會向各國通報了他的存在,要求各國承認他對坦布尼塔王位的繼承權。當然,這條消息最早是由格瑞特通報的,他本人是沒這個能力的。”“等一下,怎麽是魔法鑄路工會?”塞西爾奇怪地道,“這事怎麽看起來和鑄路工會也不搭吧?”“魔法協會還陷在魔法之神的事裏脫不開身,神聖騎士聯盟完了,安珀不歡迎基佬騎士團,其他諸如冒險者公會、雇傭兵工會等等更不搭了,魔法食物聯盟之類的等級比較低,不適合,看來看去也就魔法鑄路工會比較合適,而且傳遞消息也快。”魔法鑄路工會這個名字塞西爾當然早就聽說過,據說和魔法四輪馬車商行之間合作很緊密,當四輪馬車占據了主流交通市場後似乎也沒什麽影響,一直處於一個低調到無人察覺的境地。“他們讓我們的馬車上路嗎?”塞西爾有點不好意思地問。“讓的,我們馬車走魔法大道也很不錯,至少一點也不顛。”蘭登說道,“還是挺好相處的。”塞西爾撇了下嘴:“我們以後的車子也可以不顛了,有橡膠了。”“我可什麽也沒說。”蘭登笑著扯回話題,“總之,加拉格二世這事是正式進入各國視野中了,遺憾的是,並沒有幾個國家支持加拉格二世,除了格瑞特。”想到安珀那貨塞西爾就頭疼:“按照法理來說,格瑞特能做什麽?”“你是指能做什麽,還是要做什麽?”蘭登問。“嗯,就是按照正常來說,格瑞特能做到哪一步?”塞西爾想了想,強調道,“我是指在眾人眼中正麵的做法。”“帶加拉格二世回到坦布尼塔,掃清亞爾和所有反對他登基的人,修複魔法門,讓他成為國王,基本上來說格瑞特就會為各國稱讚了。”蘭登聳了聳肩膀道。“格瑞特能得到什麽好處?”“名聲。”“emmmmmm……”塞西爾總覺得安珀大概不會這麽幹,不過,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安珀還真這麽做了,派出大軍與空中力量那些菱形的飛行器安珀親自送加拉格二世回到了一片廢墟的亞爾及,這個都城已經被屍體與鮮血填塞,躲過了瘟疫沒有躲過複仇之子,產生的無數悲劇與慘境被吟遊詩人們傳唱四周。為母複仇的青年在格瑞特的國家機器前毫無還手之力,他擁有的魔法資質並不足以支撐起一場正麵戰爭,而魔法協會在接到格瑞特傳送各國的消息後直接把他除名了,突然之間失去遺囑法則的助力令他虛弱不堪,被拉上絞刑架之時都處於昏迷之中。事情至此還是一件美談至此接下來,這起美談迅速往著不可預料的方向滑落而去。格瑞特的軍隊沒有離開,不僅如此,還開始收拾城市、整理城防並且陸續引來了不少格瑞特人。格瑞特一直有研究怪人的名聲,大量的實驗法師進駐了亞爾及,街上到處可見有著兩個腦袋或者頭發中夾雜著活蛇的人,一座又一座法師塔立了起來,爆炸一天兩三次,時不時還有不明煙霧彌漫在空中。“這是打算把亞爾及當大型實驗室嗎?”塞西爾不明所以地道,“還有,他們怎麽不把魔法門修複了?”“修複了不就代表坦布尼塔恢複正常了嗎?”蒂法輕描淡寫地道,“這樣多好,加拉格二世隻是個名義上的國王,亞爾及真正的主人還是安珀,他以維持加拉格二世統治的名頭呆在那兒不走了。”塞西爾盯著蘭登的金邊羊皮卷看了好一會兒,忍不住歎了口氣:“這安珀估計要搞的事很快就要超出他的能力了。”正如塞西爾猜測的,安珀不僅一直呆在亞爾及甚至還正大光明地要求公主們交出其他城市,他的這番作態很快引來了亞曆山大的關注,不僅嚴正通告格瑞特立刻退出坦布尼塔,甚至還要求安珀去洛榭“親自交流”。目前數得上號的國王中,亞曆山大風頭正勁,相比之下安珀即位不久,年紀又小,突然冒出來當然無法服眾。“反正亞曆山大是不會服的。”提到洛榭蒂法是行家,可以說現在的洛榭是他與亞曆山大共同打造的,某些方麵他甚至比亞曆山大更了解,“亞曆山大現在的脾氣好多了,估計暫時不會做什麽,您覺得安珀會做什麽?”被問到的塞西爾一臉懵逼,他和安珀隻是老鄉又不是朋友,他知道安珀是名牌大學畢業生,某二線城市城郊結合部的拆遷戶,雖然沒能賠十幾套但是在一線城市能有兩套房也算是財務小自由了,人生經曆似乎挺順利,至少倆人聊天中沒聽到什麽負麵消息,從安珀的行事來看還真是個比較樂觀少想的類型,而且年紀確實比較小,剛畢業不久。“我覺得……大概會聯合吧。”塞西爾狡盡腦汁想著可憐的曆史政治,想了半天才擠出來那麽一點東西,“遠交近攻,差不多就是這麽個想法,他就算想和洛榭全麵開戰,他的大臣總會阻止吧?”“這倒是。”蒂法道。王騎們討論了一番,大致都認為格瑞特大概會和洛榭瓜分坦布尼塔,洛榭論整體實力確實比格瑞特強了一些,奈何洛榭遠在西邊,東邊隻有一個分國,根本無法形成足夠的威脅。然而,現實總是能夠會出現比人類想像更離奇的事情,當塞西爾得知格瑞特突然吞沒了洛榭分國時整個人都傻眼了。“假的吧?”塞西爾瞪大了眼睛看向蘭登,“吞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