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一整張臉已呈醬紫之色,一雙原本冷咧的雙眸此時亦不敢與當午直視,隻低聲道,“確是如此。”


    這幾乎變相承認了他因為與當午的身體接觸而誘發了心魔,最終導致身體出現了巨大的異樣。


    看來這淳一和尚還算是老實,並沒有一味狡辯。


    當午隻覺心裏一暖。


    雖然自己是一個莫名穿越來到這個世界的人,全力接近淳一也主要是因為他就是自己的任務目標。


    但是說句實話,從自己像天外飛仙一般砸在他身上那刻起,這個冷峻中透著憨厚、嚴謹中又滿是細心的大和尚淳一,便已經給他留下了怦然心動的印象。


    及至知道了對方也是生下來便被人遺棄的孤兒,當午對他的好感便不由自主地加厚了一層。


    等到兩人在更多接觸之下,淳一的行事穩妥,外冷內熱,體貼嗬護,和他身上獨有的男人味道,便更加強烈地給了當午動心和動情的理由。


    待到最後陰差陽錯,發現差點變成漏網之魚的淳一便是自己苦尋的神器小攻時,當午才發現,這個神色間有著楚河神韻的古代和尚,竟然已經在不期然間,走進了自己的心房。


    相遇以緣,相吸以欲,相親以情。


    很多時候,兩個男人之間的感情,離不開男人作為雄性的本能,卻又並非隻有欲念在作怪。


    隻能說,情之一物,真真複雜是也。


    當午看著麵色尷尬、然而身體更加尷尬的淳一,心中泛暖,身體竟也跟著漸漸熱了起來。


    “那心魔這麽厲害,讓你身上竟起了這樣駭人的變化,我卻想知道,你平時被它入侵之際,都是如何消解這魔欲的?”


    係統:“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他還是處男僧,自然是靠手……”


    當午:“一邊呆著去,好好坐你的板凳得了!”


    淳一額頭上已滾下成串的汗水。


    “法師,這…這確是一言難盡,其中種種,料法師聽也無益。淳一保證今後精研佛理,克製心魔,不再像現下這般讓法師受驚,如何?”


    嘖嘖嘖,想這樣搪塞過去,不可以!


    再說了,不讓我受驚?


    你又怎知我不想受‘驚’呢!


    當午正色:“淳一法師此言差矣,你我皆為佛門弟子,當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道理。我讓你講那消解心魔的經曆,便是想看你是不是仍未找到禦魔的佛道。淳一,你我相識雖短,卻惺惺相惜,甚是有緣,有些佛門中的秘術,我碧浪今日也不妨說與你聽些。”


    淳一聽他說的玄妙,不由瞪大了雙眼。


    當午又道:“你可知我今年才二十出頭,為何便能名動天下,無人不知,更是在一十三歲便承蒙現世聖上親召共研佛理?”


    淳一低聲道,“想是法師天資聰穎,慧根獨具之故。”


    當午笑了笑,“這話說對了一半,於佛理之上,我確是生具慧根,不過能夠真正讓我通曉佛門真諦的另一個原因,卻是因我曾被一海上仙僧獨授過一門四海八荒陽陽歡合大法。”


    係統:“噗!”


    當午:“你笑啥?”


    係統:“四海八荒?你也太能扯了,不過嘛,這淳一和尚似乎對你很上心,你說啥他都很信的樣子,嘖嘖,也不知道是古人傻,還是被你坐大腿坐懵圈了。”


    當午見淳一果然一副聽得入神的樣子,心下竊喜,便趁熱打鐵。


    “那海上仙僧佛法精深、身懷世人不知之玄妙神功,他當時雲遊天下,四處尋找有佛緣的弟子。那日在蘭若寺外偶遇時年八歲的我,便覺我極具天資。後與我傾談之後,見我於佛法一脈上不走尋常路,頗有自己的一些見解,甚是歡喜。於是他便在寺外盤桓多日,每日裏在密處傳授他的秘傳心法給我,並與我講經說理,使我大獲裨益。”


    “三個月後,在他離開饅頭寺之日,他又贈了我一部絕密的心經,便是那四海八荒陽陽歡合大法。當時他對我說,此法要待我知人事之日起方可修練,用以抗拒心魔以助佛性,待修練到一定境界,定會幫我打開一扇佛家新的大門。”


    淳一低低在口中道,“陽陽歡合,陽陽歡合,”似是在揣摩那四個字的涵意。


    當午笑道,“那仙僧當初曾對我說過,這陽陽歡合四字,是源自天竺歡喜佛的密宗,是佛法修習中的不傳之秘,亦是佛家‘以肉身度魂靈’的最高境界。便如現時你肉身之上的種種異狀,若能參悟這歡合大法,必能袪邪伏魔,讓你在佛法上更進一層。”


    淳一聽得入神,因和當午親密接觸導致的滿身情欲已不知不覺中被衝淡,身上那異物亦隨之慢慢變化,終至無形。


    想不到,碧浪法師隻稍稍提及幾句這大法的來由,便已有如此功效,想來,這法師弱冠之年名動天下的根源,大概真的如他所說,和這陽陽歡合大法有很大的關聯。


    “那法師知人事之後,想來已將那大法參悟盡透了吧?”


    當午搖搖頭,長長地歎了口氣。


    “哪裏有參透二字,還隻是剛剛悟出些皮毛而已。”


    看到淳一略帶疑惑的目光,當午慢慢從他身上站起,立在一邊一株芭蕉之下。


    月華似水,綠蠟猶卷,紅香正濃,在淳一和尚眼中,此刻立在這花下之人,修眉鳳目,冰肌玉骨,比之從前似乎更多了幾許神秘,幾許誘惑。


    “你要知道,那大法名喚歡合,便是要兩具陽剛男身同時精修,一陽頂天,吸日月星辰之精華;一陽立地,取水木土石之元髓,雙陽共舉,八脈齊通,如此,方得此大法暗藏的妙義,也才算參透了這大法的魂魄,這其中道理,你可聽懂了?”


    淳一稍稍遲疑了片刻,低聲道,“法師言語玄妙,淳一愚鈍,隻聽懂了幾分,法師的意思是不是說這陽陽歡合大法需要兩個男人一起雙修才能進益?”


    當午微笑著頷首,“你哪裏愚鈍,我正是此意,這歡合大法,便是兩男子雙修歡合,才是最有益處!”


    淳一點點頭,麵上竟現出一絲喜色。


    “不知大師方才所言才隻悟出些皮毛,是不是還未尋到共同歡合雙修的男身?”


    當午心中暗喜,卻歎氣道,“可不是這樣,那男身既要是佛門弟子,還要是處子之身,更要與我有不期而遇之緣,我之所以這些年四處遊曆,便也是在苦尋這有緣之人。”


    淳一聽他對那有緣之人的描摹,似是心有所感,下意識抬起雙眸,略略猶豫後,終開口道,“法師……”


    作者有話要說:  係統:“太長君,我現在就想知道一件事,你原來到底是畫漫畫的,還是搞傳銷的?”


    豆瓣君:“他們都是賣嘴皮的,隻有我是耍筆杆子的,各位親,收藏個豆豆的作者專欄好不好,摸摸大!”


    第十五章


    “法師……”


    淳一剛剛開口,對麵性空禪師的禪室忽然輕輕發出“吱扭”一聲,門開了。


    淳一立即收了聲,穩住身形,一雙眼睛緊緊盯住那半敞開的門口。


    當午:“我靠,這個敗興的老禿驢!”


    係統:“我去,這個掃興的喪門星!”


    兩個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大罵起突然開門的性空和尚來。


    性空房門裏閃出的正是那個身形瘦弱的黑衣人。


    他左右四顧了一番後,回頭朝室內點了點頭,擰身便上了林間小路,疾行而去。


    淳一見性空的房門已然關閉,忙壓低聲音對當午道,“我要去追蹤那黑衣人的行蹤,法師還要與我一起前行嗎?”


    當午咬了咬牙根兒,“你若不嫌辛苦當我是個累贅,我還是那句話,寧願跟你一起爬山越嶺,不願自己在這提心吊膽!”


    淳一眸子裏閃過一絲精光和莫名的驚喜,也不多言,隻俯下身去,“如此我背著法師便是,你在我身後,我視野開闊,更能方便追蹤一些。”


    林深草密,俯在淳一後背上的當午,隻覺疾風在耳側呼呼作響,卻聽不到淳一奔跑時發出的踩踏之聲。想是他使出的是輕功提縱術,雙足雖偶爾在地麵點過,大多時候卻靠一口真氣提縱身體保持在滑行的狀態。


    原來自己‘老公’的身手,果然了得。


    一想到老公二字,當午眼前仿佛又出現了淳一方才顯露的神器,心裏莫名便浮現出一個限製級的畫麵,登時臉頰發熱,連身上都莫名地發起燙來,那摟著淳一的雙手,也下意識便緊了緊。


    他身上的熱度透過薄薄的僧袍迅速傳遞了過去,疾行中的淳一已然有所感知,右手回轉,在當午臀上輕輕拍了兩拍。


    “法師不用擔心,看那人身手,實屬一般,如有意外,淳一足可料理,不用勞煩法師在背後幫小僧潑石灰、下絆子、搞偷襲了。”


    淳一的聲音在疾行中依舊平穩低沉,隻是這話,卻明顯帶著一絲開當午玩笑的意味。


    這家夥,看著老實嚴謹,實則細心又聰明,有時還會幽上一默,外加生得俊俏健壯,簡直就是做男友的最佳人選。


    當午心裏得意,卻忽然又覺得哪裏不對。


    當午:“娘娘腔,我感覺有些不對頭,大大的不對頭。”


    係統:“你讓人家又背又抱又拍又摟的,爽得很嘛,怎麽又忽然感覺不對頭了?”


    當午:“我問你,你覺得這淳一和尚傻嗎?”


    係統:“看怎麽說唄。”


    當午:“啥意思?”


    係統:“要是從外表看,這和尚雖不擅言辭,但心思細膩、為人謹慎,頗有謀略,跟傻字半點也不沾邊。可是看他跟你在一起時呢,要是兩個人有點距離還好,智商還能在線,可一旦讓你上了身,兩個人抱成一團的功夫,這和尚就不僅僅是傻了,根本就是傻到家了好嗎!”


    當午:“……”


    係統:“怎麽,不相信是嗎?我告訴你,這叫當事者迷,旁觀者清。這麽說吧,就你跟他扯得那些謊,什麽給佛祖找羅漢真身,什麽海外仙僧教你歡合大法,唬唬這廟裏頭十來歲的小沙彌還行,你說就淳一這混到僧值輩的人物,他怎麽就能相信呢?你說他不是傻到家了,那是什麽?”


    當午:“娘娘腔,其實這一次我是站你的,要不然我也不會問你他傻不傻的問題。不過我又想,畢竟咱們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而淳一是個在廟裏出生,隻讀過佛經的古代和尚。咱們覺得不靠譜的、沒有邏輯的東西,可能在古人腦子裏是合理的或是很神秘的也說不定,你說呢?”


    係統:“你說的也有些道理,他畢竟是個古代人,又篤信佛祖,而你又是得道高僧的身分,他因此信你幾分也是對的。不過我覺得最重要的,還是這和尚現在已經被你勾了魂,就等你小手指頭一伸,叫一聲‘淳一法師咱們一起來雙修好嗎’,我看他就會乖乖地跑到你床上,來跟你練那陽陽歡合大法啦!”


    當午剛要答言,這邊淳一的身形忽然在一棵樹後停了下來。


    不經意間,那黑衣人已經來自一處與藍若寺有些距離的所在。


    當午四下打量了一番,發現此處似是一個極小的村落,隱在一處山坡之上,零散的幾處人家,偶有雞鳴犬吠,更顯寥落。


    那黑衣人在不遠處收住步伐,仍是一副警覺的神態,回頭張望了片刻,似是放下心來,來到一座很寬闊的房舍麵前,卻並未入室,而是在房前一張石幾上坐下,順手將麵上的黑巾摘了下來。


    當午和淳一的目光霎時間都投射到那張臉上。


    當午幾乎是用了全身最大的控製力,才讓自己沒有將那一聲“啊”喊了出來。


    與此同時,他也聽到了淳一重重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摘下黑色麵巾之人,哪裏是兩個人心目中的什麽女子,赫然便是一個大概三十歲上下的青年男子。


    那人頭上帶著一頂黑色方巾,露出一張有些蒼白的臉。那臉雖然瘦削,卻眉清目秀,很有幾分俊美。隻是從他摘麵巾的動作,到坐在石幾上姿勢,連帶臉上不經意的表情,都頗有幾分女兒姿態。


    難怪在他蒙麵之時,從身形上會讓人誤會是一個女子,沒想到,隻是一個娘味極重的男人罷了。


    當午的目光從那男子的臉上移到淳一身上,才忽然發現,淳一此時的表情十分異樣。


    當午正疑問間,那黑衣男子的頭上忽然閃過一道提示。


    “如意,年29,原藍若寺僧人,三年前因勾引同寺高僧慧心行淫,被其舉報,責三百杖,逐出寺門。”


    我靠,原來這個出入性空禪房的、真正的娘娘腔,竟然是被藍若寺開除的淫僧。


    他竟然會在被開除三年後還住在藍若寺附近,並且還會偷偷私會性空那老禿驢,這裏麵,一定有大大的奸情啊!


    當午覺得自己全身的好奇與興奮都被勾了出來。


    一旁的淳一濃眉緊鎖,似是在思慮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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