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太長君,你好好說話,這大半夜的,聽得人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淳一原本一邊為當午揉搓小腹,一邊用心瞄著對麵的禪房,生怕誤了禪房那邊的行跡。


    可是不知不覺中,他的注意力便被身上人吸引了大半。


    因為恍惚之中,淳一隻覺自己手掌下那片濕潤的淨白肌膚似乎越來越熱,並漸漸帶出一絲浸透汗液的滑潤潮意。


    那汗水也不知是從自己掌心滲出,還是從碧浪法師身上流下,偶有點滴從兩人腮邊滑落,入土為泥。


    那抹縈繞在周身的體熱與潮意倒像是名醫藥方中的藥引,幾乎在不知不覺中便將淳一同當午身上潛藏的一股雄性勁力引了出來。


    “法師,你可好過些了?小僧胡揉亂按,不知有無疏漏之處,若感覺哪裏不適,法師便指點我方位便是。”


    淳一的聲音壓得極低,在暗夜的空氣裏,卻能感覺到他胸腔裏逐漸加重的心跳和喉間急促的喘息。


    當午半閉著鳳眼,也不抬頭,隻用白玉般的手指在自己下身亂指一氣。


    “嗯、嗯,這裏、還有這裏,對,還可再向下一些。”


    係統:“嘖嘖嘖,還向下?太長君,你的胃都跑到大腿根兒了,這科學嗎?”


    當午:“你懂個屁,老子胃下垂不行啊!”


    第十三章


    夜深,風急,體熱,汗落。


    幽暗無聲的寺廟角落裏,兩個青年和尚藉由一個病中和尚的身體,體貼與溫存著,終於在暗夜時分催綻出醉人的花苞。


    於不知不覺中,當午終於感覺到了來自身下淳一身體的奇妙變化。


    那是一個讓他骨肉酥軟的變化,也是一個讓他魂飛魄散的變化。


    當午終於知道係統為什麽會被嚇得昏厥,也終於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凡事想當然的錯誤。


    原來一隻小小的蝌蚪,真的可以變成偉岸的鯨魚。


    此時的當午,心裏麵竟然忽然想到這樣一個問題。


    性空那隻老山羊,你怎麽還不出來?


    你要是不出來,你就和你那相好的在禪房裏再多挺一會兒。可千萬不要在不應該出來的時候,來攪老子的局啊!


    風聲漸重,一邊的幾杆修竹在風中搖擺,卻不改挺直而陽剛的身姿。


    “淳一法師,你身上這裏…沒什麽事罷?”


    當午知道自己若出口相問,這淳一和尚勢必羞不可抑。


    但是,不讓他羞愧交加,自己又如何占據主動?


    “沒…沒事,是小僧身上有疾,驚到了法師,當真慚愧,還望法師見諒。”


    此時的淳一和尚渾身汗濕,麵紅耳赤,連聲音都變得無力又沙啞。整個人帶著一份孩童做了錯事被大人發現般的羞恥,看起來既有幾分莫名的狼狽,又有一股說不出的憨萌。


    沒辦法,誰讓堂堂一介藍若寺的僧值風紀,眾僧人心中冷臉冷麵的淳一小師叔,在這個碧浪法師的身下露了原形呢。


    要知道,那可不是簡單的現出原形,而是足以讓膽小之人魂為之喪的巨大變化。


    說來話長。


    從淳一知人事之日起,他便發現了自己天賦的異稟。


    那是一種無法說出口的羞澀體驗。


    在戒律森嚴的寺廟裏,在青燈古佛的禪室中,淳一隱隱覺得日漸成長的自己,似乎和其他人的身體有所差異,卻又不敢確定是否真的不同。


    青春歲月裏,便是周遭遍布泥塑木雕塗滿金粉的佛像,也不能阻擋寺中少年僧眾與生俱來的天性。


    每當夜深,同住的師兄弟中,總有那麽幾個夜不能寐之人,在鵝黃色的月光下,交頭接耳,半遮半掩,講述一些佛門之內絕不許言談的東西。


    每逢此時,淳一從來都是佯裝沉睡,一雙機敏的耳朵卻立得高高的,連最微弱最不好分辯的耳語都不曾錯過。


    這些年輕僧侶有的是在俗世有過家室後半路出家,有的是在外公務時偷偷犯過戒條,自是比淳一等天性淳樸、自幼在寺中長大的僧侶多了太多風月談資。


    世間男女、水中鴛鴦,太極陰陽,多少事,枕邊榻上,聽得少年淳一的心裏,如同寺中那眼幽潭,風吹、潮湧。


    漸漸,他從這些青年師兄口中,知悉了些人間風月,洞外風光。


    可是知道的越多,淳一心下越是暗暗驚恐。


    為何自己從身到心,都是這般與世人不同。


    聽他們所言,世上男人之物,即便有異,也不過以尺為限,便已是世上少有。


    可是....


    可是為何自己,卻早已是尺所不能量也。


    而且,對一眾青年僧人來說,大多對到寺中進香的女施主另眼相待,尤其是有些姿色的妙齡女子,出入佛堂香案之際,總是更能在暗中吸引那些青年僧人的目光。


    可是淳一發現自己卻恰恰相反,無論多麽秀美的纖弱女流,都引不起他半點的綺思與欲念。


    一度,他甚至以為自己出生時便被人拋棄在這寺廟之外,或許是自己真的天生有著一段佛緣。


    對那些其他僧眾需要大定力大佛修才能努力戒除的各種塵緣,諸如對女子的諸般欲念,在自己心頭,卻從未燃起過一星半點。


    可是慢慢地,就像當初發現自己身體上那個驚人的秘密一樣,淳一在某一天的午夜綺夢裏,終於發現了自己的心中不是沒有欲念,而是那欲念的對象,不是女子,而是同性而已。


    在青春懵懂的時期,這簡直是淳一心底裏最痛苦的兩件事。


    擁有常人不可想象之驚人物事,又擁有常人不能入目之欲念,這樣的雙重壓力,讓淳一在那段日子裏,比尋常沉穩的他更安靜,也更落寞。


    他不敢將自己身上的異狀說與人聽,隻覺得自己似乎是被什麽妖魔附了體,才會讓自己在平時與常人無異,卻常常會在夜深無人、花開鳥啼之時,異形上身,妖念入腦。


    故而他隻有用加倍研讀佛經、佛理,並拚命學習寺中功夫來排遣自己的愁苦。也曾經在少年的單純心事裏,渴望能有佛門的名師能夠讓自己真正悟透佛的真諦,帶自己走出無邊的痛苦和困境。


    他這樣苦學精研的表現很快便入了住持德缺法師的法眼。


    這個他親自從藍若寺後門口抱回寺中收養長大的少年和尚,從小至少,始終都在德缺的關注之下,隻不過淳一自己,並未察覺罷了。


    見到淳一少年老成,勤學苦修,無論佛法還是寺傳功夫,都是全寺年輕僧眾中的上上之選,德缺老懷欣慰之餘,更是連續數次破格提拔。


    所以淳一今年不過二十七歲,便已是寺中舉足輕重的人物。在德缺年末即便歸隱之際,同性空法師共為寺內住持的最佳人選。


    也因他主管寺中風紀和糾察,為人嚴謹,寡言少語,又屢被破格提拔,故寺中與他年紀相近的僧人,都不由自主地便遠著他,身邊並無可交心之輩。


    而在他從少年成長為寺中翹楚的十餘年光景裏,一邊是苦苦的修煉和壓抑著自己,一邊卻又難免在春草叢生、萬物複蘇的季節,在某些個月圓潮湧的子夜,徹底放縱一次自己。


    而每每又會在這樣的放縱之後,內心焦悶,情難自己。


    總幻想如果身邊若有一貼心暖床的知己在側,既可談經,又可論道,更可在寂寞時互相慰籍,也不至於讓自己落得個青燈古佛,月冷星殘般的落寞。


    當然,便是這樣帶有綺思的男色幻想,淳一都不敢在腦海中多有停留。


    畢竟自己身在佛門聖地,又是寺內眾僧侶行為的標杆,心底裏有關貼心知己的一幀幻像,從來都是一閃而過,不著痕跡。


    而現下,夜色之中,月光之下,在自己的身上,那個從來都是朦朦朧朧的幻像,竟然化為了有血有肉的真身,與自己相偎相伴,肌膚相親。


    兩個人間親密的程度,早已超過淳一自行幻想時的畫麵。


    更何況這碧浪法師又何止是有血有肉這般簡單,在淳一看來,這膚白體柔易推倒的法師,簡直就是擺在自己麵前的天字第一大誘惑,更像是一簇來勾天雷的地火,一旦燎原,必將火燒連營。


    而方才碧浪法師覺察到自己身上的異物,有此一問,倒也在情理之中。畢竟自己那物,實是太超出常人的想象。


    聽到淳一羞中帶窘的答複,當午唇角微翹,哪肯放他蒙騙過去。


    “身上有疾?那倒不能掉以輕心,人身上但凡種種,隻要有異狀,往往便是蘊藏禍根之兆。你知我略通醫術,便幫你檢視一下,可好?”


    他說著話更動了動身形,淳一隻覺一陣血氣上衝,呼吸急促,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係統:“太長君,你這是終於要出手了是嗎?”


    當午:“此時不出,更待何時?”


    係統:“好好好,等我去搬個小板凳先!”


    作者有話要說:  嗯,非尺所能量也......


    第十四章


    聽到碧浪法師說要為自己檢視一下身上的異狀,正在對方小腹上輕揉慢按的淳一哆嗦了一下,手指不自覺地便使上了力。


    當午隻覺那隻始終溫柔厚重的大手忽地多了一分極生猛的勢道出來。


    那天天苦練功夫的手指方才還是輕挑慢攏,這一刻卻失了分寸,像隻鐵鉗般狠狠夾了自己一下。


    “疼!”


    他終是耐不住輕聲叫了出來。


    淳一被他的驚呼嚇了一跳,方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忙在當午吃力處按撫幾下。


    “法師莫惱,是小僧一時魯莽,弄疼了你。”


    當午見他又羞又窘之中還不忘拚命掩飾身上那異處,倒勾得自己心裏癢癢的。


    “不妨事,並未感覺到多疼,隻是一時之間有些突然,也是我太過誇張了。不過話說回來,你這手上功夫倒當真厲害。”


    係統:“能不厲害嗎,二十七歲的單身狗,多費手啊!”


    當午:“你走開!”


    淳一道,“法師過譽了,藍若寺秘傳的擒拿手和小無相指雖有些名望,但若論指上功夫,貴寺的拈花指才是佛門一絕,天下僧眾皆知,有機會還要請法師賜教一二。”


    當午見他一邊竭力將那駭人的異處盡量離開自己的身體,一邊顧左右而言他,便知他想分散注意力,欲把那高峰夷為平地。


    那怎麽可以!


    “這手上的功夫嗎,咱倆肯定是有機會互相試一試的,不過現在我還是覺得應該先幫你看一看身上的毛病才行,你自己說,你現在這個樣子,能走路嗎?走路能平衡嗎?不影響日常生活嗎?再說,我這走南闖北,進過皇宮、遊曆過江湖的人,看著都感覺驚恐,要是讓尋常人看到,不得拿你當怪物對待啊!”


    淳一又一次為碧浪法師的直白坦蕩紅了臉。


    也是,挺著一個大炮筒在身上直晃,在常人眼裏,確實和傳說中那些妖魔鬼怪有點像了。


    “法師有所不知,我身上這隱疾已有多年,在生活中倒並無大礙,隻因它尋常並不如此,隻有小僧偶爾心魔發作之際,才會現身。當此時,自然都是小僧一人獨處之際,他人不可見之時。法師可信淳一,今日此疾在法師身下忽發,還是小僧二十七年來在他人麵前的首次,小僧也覺意外。驚擾到了法師,淳一實是愧疚難當!”


    當午故作吃驚道:“心摩發作之際現身?如此說來,你剛才為我按撫小腹之際,便觸發了你的心魔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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