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蕭起還是願意再從這件事上自己敲打自己一回,未來的他,就是仙帝或者天帝了,身份上去了,他也依然不能飄,他告誡自己:這東西就算當上了,也隻代表個沉重的責任,沒有其它。“多謝長生大大教誨。”蕭起恭恭敬敬行了一禮。“你並沒有大的過錯,你一直都做得很好。不要過度解讀,我不是在警告你。”“我知道。”蕭起微笑,故意有些撒嬌的問,“不過沒有大的錯誤,就是還有錯啊。”“誰都有錯,我的錯誤更多。隻看大勢是否能夠穩住而已。”長生大大回答得毫無感情~蕭起聳聳肩,覺得還是說“正事”吧:“長生大大,我現在的穿越方法,想要回來,就隻能死亡,不能活著的時候來去嗎?”“不要要求太多了,頂多我給你開個後門,就和你去了你們家枕頭的現代世界一樣,無論過去多長時間,回來也不過是睡了一兩分鍾。另外……我感覺你已經有了去‘度假’的目標,而且是很不好的感覺,你要去哪?”“我爹去的那個未來科技世界,和他剛離開的仙魔世界,都挺‘好’~”蕭起露出眯眯眼的和善笑容,“仙魔世界麻煩開通一下,謝謝。”長生大大:“……”“那個……雖然小世界可以隨便你折騰,但是,最好也有一點限度。”如果長生大大有臉,現在他的臉上應該掛著一大滴汗。“我又不會讓世界毀滅,反而我做的事情,會讓世界在一段世界內平穩發展。隻是生命等級越高,壽命越長的世界,這個‘一段時間’也就越長。”蕭起想起自己的古代世界,一百多年的盛世,也不過十幾年就被快速終結,進入亂世。現在大世界的夏國已經兩百多年了,依舊保持著活力。因為監督機製嚴格,合格的官員壽命漫長,雖然蕭起一直憂心這些官員的改變,可要改變那也是很長一段時間之後了。“也是。”長生大大讚同的點點頭,“我給你開通了世界的聯係,你可以自己過去。玩得愉快哦。”蕭起搖頭:“不,等到五百年之後,我再跟大枕頭去玩。所以……長生大大能不能再給我開個世界回溯的掛?我保證,就那兩個世界。”“那如果你爹在這個過程中又倒黴了呢?”“除非我爹黑化,否則我不會再過問他的事情了。”“那好……”“等等!長生大大!我還有個問題!”蕭起剛才回避了一下這個問題,可他發現,如果對話就這麽結束,等待他的必定就是晝夜不寧,他該直麵這個問題,而不是逃避,“是不是還有其他小世界裏,牧震隻是一個普通的穿越者,或者我隻見到了古代的牧震,卻沒有見到現代的?”“曾經確實有很多,如小說中死亡的你,單純在古代複活的你,穿越到現代的你,在古代複活遇見了穿越到古代牧震的你……不過當我讓現在的這個你來到大世界,所有的‘其他’就都已經消失,隻剩下了現在這個唯一的你。但現在他們留存的痕跡還在,你想看看自己的過去嗎?”長生大大再次證明了他的坦然,他可以說沒有的。這也是現實,因為“現在”確實沒有了,可他把殘酷的現實擺出來了——蕭起是漫長的實驗後,那個最後成功的小白鼠。“……想。”“好。”蕭起猛的坐了起來!甚至顧不得因此掀翻了牧震,他屁滾尿流極其狼狽的越過剛剛被驚醒,一臉懵逼的牧震,趴到床邊,對著床沿下方一陣瘋狂的幹嘔,然鵝啥都沒吐出來,他們這種存在雖然會吃東西,但身體本質上已經和人不同了,胃裏充盈的甚至都不是胃酸。他的樣子瞬間把牧震嚇得清醒了——他們現在的身體狀況,如何會嘔吐,這必然是發生了比凡人的身體不適更嚴重的問題。他想要去叫人,又不知道叫誰,那些給凡人,或者給修士治病的醫官,能治得了蕭起嗎?“長生大大!”牧震隻能呼叫那位天道化身大大,可蕭起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用了一下力:“沒事,我……嘔!我這是副作用……一會和你說。”蕭起斷斷續續的說了兩句話,牧震趕緊讓他別說了,專心嘔吐。這種不正常的現象一直持續到了中午,才總算停止,但蕭起看起來也不好,就像是一根打蔫了的狗尾巴草。他癱在床上,看著牧震一臉擔憂的跑來跑去,給他端來熱毛巾,點燃香薰,掛起聲音有安神作用的風鈴,還端來酸甜的梅幹,並溫柔的說:“孕婦都愛吃這個。”蕭起:“……”“不逗你了。”牧震笑了一下,低下頭,像是大人試探小孩子發不發燒那樣,用自己的額頭貼住了蕭起的額頭,“好些了嗎?”蕭起稍微用力,頂住牧震的額頭:“我也看了過去的記憶,很多很多的。”“陛下也有遺忘的記憶?”剛才那一陣忙,他甚至都把自己那事給忘了,牧震自我感覺,不隻是時間,忙碌也是療傷的好藥。“有……還是我出糗的記憶,想看嗎?”蕭起賣萌的歪頭加眨眼。“好。”“那來。”蕭起動了一下,在床上空出了足夠的位置,還拍了兩下。牧震躺了上去,蕭起立刻伸出手,蓋住了他的眼睛:“真的是我出糗的記憶啊,當你回過神來,可千萬不要打死我。”牧震的唇角上挑露出微笑,不等他回答,他就陷入了另外一個世界。長生大大果然是一位嚴謹的“研究員”,為了“拯救世界”這個課題,隻是“蕭起”,他就做出了無數排列組合的途徑。就在剛才,他把這些排列組合中發生的事情,一口氣全都塞進了蕭起的腦袋裏。如果蕭起是個凡人,現在已經七竅流血而亡了,即便封仙讓他變得強壯,也極其的不好受。他半擁著自己的枕頭,與他分享其中一部分世界的“蕭起”。沒有牧震的,帶著餓死的記憶,在古代的六歲登基之時,複生的蕭起。缺少前往現代的緩衝,還缺少見到更多可能、更廣闊世界的經曆,沒有學習過曆史,沒有感受到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人們的關懷與愛,單純死而複生的蕭起就是充滿了憎恨的瘋狂厲鬼。他在向太後請安的時候,突然暴起,用暗藏的簪子連戳太後的脖頸,讓她失血過多而亡。然後他將罪責推到了太後的大宮女身上,說她乃是行刺之人。這是個可笑的謊言,但不是大宮女,難道是皇帝嗎?懷疑的,不懷疑的,也隻能釘死了大宮女的罪責。未曾親政的蕭起就是一個暴君,不過他的殘暴大多都是朝著下人去的。直到十八歲迎娶皇後,他險些將新婚妻子活活勒死,從那以後再沒親近任何女子。親政之後的蕭起,更毫無疑問是個暴君,他不相信任何人,動輒暴怒殺人,年輕的皇後又驚又嚇,剛剛二十歲就抑鬱而終了。大臣們以為他喜歡男子,還獻上了自家的子弟,就為了能夠讓皇帝的身心得以調節,至少別這麽瘋狂。但這些人更慘,有許多被蕭起當場一刀捅死。最終的結果,蕭起瘋狂之下,撞柱而亡。牧震身體一顫,從血肉迸射的慘烈中回過了神來,心痛無比的看著蕭起。“我在這,我現在是好的。”蕭起抓過他的手,蓋在自己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