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要將錦衣衛替換成自己的心腹,他一開始很客氣,想讓小枕頭自請下位的。小枕頭根本都沒搭理他,依舊穩穩的坐著,並且明目張膽的用自己手中的力量,尋找著各種奇人奇物,就為了複活他。然後君臣相鬥成了必然,他那個朝的老臣都裝聾作啞,尤其是知道遺詔究竟的幾個,更是嘴巴閉得如蚌殼。可他們不說話,其實已經等同於支持,新帝震怒之下一個個將他們外放。蕭起搖搖頭,他在位的時候覺得新帝是挺聰明的一個孩子啊,怎麽實際執政了這麽傻呢?你這種做法,是明擺著告訴小枕頭“等我把這些廢物換成我自己的人,我就騰出手來收拾你!”這是逼迫小枕頭動手啊。小枕頭可不是個秀才,他也沒有什麽君臣大義的心思,他是個喜歡防患於未然的人。不對,記得上次送老爺子去現在那個已經發展到現在的古代,他無意中看到電視裏在放映什麽《昌惠風雲》昌惠就是他義子的年號,那裏邊的“惠昌陛下”年紀可是不小了。難道那個不小的老頭子是我?也不對,那陛下下麵跪了一片的兒孫,那可是得有二三十人了,他就算是認義子,也沒認那麽多。蕭起為小枕頭擔心了起來,作為一個合格的明君,看著牧震一直謹守人臣的分寸,該是高興的好事,因為那讓整個政體免於太大的震蕩。可他卻寧願小枕頭不顧綱常法理,殺了他的繼任者。國家什麽的無所謂,你快樂才是最重要的。不過我也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了,真換成還在位的時候,我自己才是最讓小枕頭傷心的。蕭起默默想著,繼續觀看著他腦內的小電影。小枕頭……政變了。蕭起看著小枕頭在深夜中殺進皇宮,把他那個義子從床上一把薅下來,忍不住在心裏鼓掌:小枕頭!你好帥!但是小枕頭沒有扶持誰上位,他依然讓那位陛下高高坐在龍椅上,但這位皇帝,隻是一個傀儡了。小枕頭給了他很多女人和男人,都是平民,從他這一代規定,有子女入宮為妃者,家中三代以內親眷不得為官。這就在大麵上絕了大臣將子女送入宮中,與皇帝勾連的可能,當然這種條款如果想繞開,也是沒問題的。不過,隻要小枕頭對錦衣衛的掌控力依舊強勢,那就沒辦法繞。小枕頭依舊在努力的尋找複活的方法,他找啊找,終於找到了一座神廟——很多人都在那裏實現了願望,甚至有個人確實死而複生,更古怪的是,明明實現願望者對神廟裏的神像存在著強烈的敬畏之心,感激之情,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說出廟中的神像到底長什麽樣。他也找到了那座神廟,神廟裏的神像跟他說:“我沒有辦法複活廣德大帝,但是我能把你送去那位大帝的身邊,條件是你在這個世界的記憶。我也不會一口氣全取來,那樣很可能會影響到你的生活,而是一點點的取。你跟廣德大帝相處的時間越長,你對古代的記憶也就越模糊,你甚至會懷疑你是不是真的曾經到過古代。另外,你也不能與他談及任何古代的事情。否則將會擾亂時間。”“可以。”站在神像前的小枕頭,無論從什麽地方看,都不是“小”可以稱呼的了,他的背脊依舊挺直,動作依然利落,但也沒法改變是個耄耋老者的事實。他的回答很幹脆,可……與其說是付出任何代價都毫不猶豫,不如說是機械的絕望。那時候距離蕭起去世已經有三十年了,小枕頭已經找過了很多很多的方法,找過了很多的人,也找過了很多靈異的動物。那些東西有的幹脆的拒絕,有的答應了招靈甚至複活,可要麽失敗,要麽事後被證明隻是無恥的欺騙。一次次的充滿希望到失敗放棄,他能做的也隻是殺掉招搖撞騙者,然後孤零零一個在午夜夢回的時候,無聲的流淚。這些東西提出來的條件,最初的小枕頭還會考慮,但現在的小枕頭,隻要是這些東西敢提條件,他就敢答應!小枕頭回到京城裏,先麵對的就是昌惠帝駕崩的消息,他是死在女人肚皮上的。這個被蕭起用了多重手段,層層選□□的繼承人,在多年被小枕頭架空之後,或是真的頹廢,或是為了麻痹小枕頭,選擇了一門心思沉迷於享樂,把所有的國事扔給了小枕頭。他大概也是覺得自己年輕,想要靠著“活”,來贏過小枕頭吧?可是無論真假,多年的放縱掏空了他年輕時強健的身體,讓他甚至比常年高負荷工作的小枕頭還要提早去世。幸虧小枕頭也已經把太子訁周教了出來,他輔佐新皇穩妥的完成了權力的過渡。因為太繁忙,竟然忽略了時間的問題,一晃眼距離當初去到那座神廟已經快要兩年了。“又是……假的嗎?”坐在涼亭裏,比兩年前更加憔悴了的小枕頭發出一聲歎息,可他的聲音很快就消散在了風裏,除了借助長生大大回溯的蕭起,在那個時候,無人聽聞,更不可能有人幫他分擔那其中的痛苦和渴望。那一晚,躺下去的小枕頭,再也沒能起來。蕭起知道,死亡隻是讓他重新返回現代,和自己相遇。可他還是讓記憶停留在了那一刻,久久沒有從小枕頭的臥房中離開,即使知道這一切隻是記憶中的虛景,他還是忍不住在小枕頭的床頭徘徊了許久。大枕頭是在外邊,是枕在他的腿上,他並未錯過他,但是……他彎下腰,親吻了小枕頭的額頭,他以為自己會碰到一片虛幻,可卻有了真實的觸感,蒼老粗糙皮膚的觸感——這是他辜負的人,但這個人卻拚盡一切,在他離開後,守護著那個國家。“謝謝……對不起……”他欠他的何止是這淡薄乏味的感謝和道歉。從回憶中脫離出來,枕在他腿上的大枕頭卻還沒有蘇醒,隻有淚水順著他的眼尾流入了鬢角,就像蕭起剛剛看到的回憶中,小枕頭孤單一個躺在大床的最黑暗處哭泣時的模樣。牧震顫抖著睜開了眼睛,睫毛上還有細碎的淚珠,眼睛裏還滿是氤氳的水氣:“陛下,臣還能再見您一麵嗎?”他好像即使睜眼也依舊被噩夢糾纏著未曾蘇醒,蕭起沒有突然驚醒他,而是溫柔的握住了他的手,用自己能做到的嘴溫柔的聲音:“我……朕在這,朕來接你了……”牧震眨了一下眼睛,更多的淚水流了下來,他的眼睛變得清晰了,可神情依舊哀傷而恍惚:“陛下……陛下……臣、臣不是故意打擾您的……臣隻是太想您了……”當時我走的時候說自己心有所屬,所以小枕頭這種讓我複活的行為,確實不大好。他這是一邊努力想讓我複活,一邊害怕我生他的氣。“傻子,我心所屬,就是你啊。”蕭起歎了一聲,低頭就要親自家這個傻乎乎的枕頭,牧震溫柔的看著他接近,突然,牧震雙手掐在了蕭起的脖子上,腰腿一個用力,頓時變成了蕭起躺在地上,牧震掐著他脖子騎在他身上的動作。“你是何人?!竟敢假冒陛下!”蕭起:“……”你這手勁,要是凡人早就把脖子掐斷了,哪裏還能審訊?而且你挑動眉毛流露出的意外是怎麽回事?難道你也覺得這根脖子該斷了,所以你根本就想對這個“假冒陛下的混蛋”一擊必殺是吧?矮油~這可是錦衣衛指揮使啊,好帶感的樣子。“說!”牧震手上動了一下,尋常人喉骨都要斷了。蕭起卻笑了,還抬手拍了拍統領大人的大腿:“你仔細想想就知道我是誰了,而且最好從我身上下來,否則我不保證稍後不會把你國法從事了。”“荒謬!你……”話未說完,牧震已經被蕭起掀翻,兩人來了個攻守異位——→_→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或許該說是攻守歸位?“你!”牧震怒目圓瞪,各種意圖脫身,不過蕭起把他手腳都製得死死的,他簡直就是被釘死在了地上,“無恥狂人!老頭子你都不放過!”“噗呲!哈哈哈哈哈哈哈!”不不不,蕭起還是敗了,他鬆開了牧震,趴在一邊笑得捶地。牧震立刻借機而起,他想找兵刃,可習慣放在腰間的暗器,靴中的匕首,都沒了蹤影,方才沒注意,這地方於他來說,也是陌生至極。蕭起笑著轉過了身,坐在地上:“老頭子?小枕頭,你看看你的手,摸摸你的臉。”牧震瞳孔收縮,“小枕頭”這個稱呼,是當年陛下的一時戲言,之後陛下再沒有在有外人的時候這麽叫他,這是一個……幾乎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的昵稱。而且枕頭這個存在,不自覺的會讓人將它與“睡覺”聯係在一起,旖旎的色彩很重,牧震覺得,大概也就因為如此,他才會不知不覺,對那位九五之尊走歪了心思吧?“我的手和臉,無非是幻術而已。”牧震一擺手,類似的幻術他見過的不是一兩次,畢竟返老還童可是那些東西拿來行騙的最好手段,“你從哪知道的這個稱呼?你……你無需假扮陛下,你也無需裝作自己可以喚回陛下,你隻要讓我見到了過去的場景,我便可以大大的賞你。”蕭起坐在地上歪頭看牧震,笑得眼睛彎彎的眯起:以後真的就叫他傻子得了,怎麽就傻得這麽可愛,讓我想……呢? 第132章 第 132 章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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