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能把人變成殘廢的鬼路,一邊是宗雲海給出的新條件。那些人心裏明白,找什麽代跑根本不現實。哪個老大能在其他幫派麵前表現出自己的懦弱。


    完全掌握了這一點的宗雲海,貌似失望的說:“怎麽,沒人想要自己的兄弟代跑嗎?你們也都見過三爺的樣子了,好好想想吧。”


    “老三那癆病鬼還能有什麽本事!宗老大,我來試試!”鋤頭嘻嘻哈哈的不把金道當回事,走過去就脫下了一隻鞋。


    “等一下。鋤頭,我先說清楚,就算你走完金道也沒資格享受我的承諾。”


    “為啥?”


    “很簡單,因為你對我說謊。當時我說的非常明白,隻有告訴我實話的人才能分享我百分之十,鋤頭,你記性不好。”


    “我,我當時……”


    這時,屠夫終於看見擺在麵前的曙光了!原本就覺得著瓜分利潤的人太多,剛才三爺走了,現在鋤頭又被宗雲海剝奪了資格,這不就是大好的機會嗎?


    “宗老大說的對!鋤頭,你是第一個回答問題的人,也是第一個說謊的人。你要是還能留下來和我們一起分配那些錢,別說我不答應,其他人也不能答應。”


    維爾心說,這不是廢話嗎!誰傻啊,這麽簡單的事還看不出來。


    事實上就像維爾所料想的一樣,所有的人都吵著讓鋤頭給自己留點臉,別在這丟人現眼了。


    鋤頭即便心中有氣,也不敢和這麽多人叫囂,更何況還有三義會的龍頭坐鎮。但是他辸不死心的說:“宗老大,就算我開始說了點假話,但是你打我堂口主意在先,這個怎麽辦?”


    維爾不急著回答他的問題,點燃了一隻香煙後叼在嘴角,微微仰著下巴冷哼一聲:“哼,鋤頭,你是第一個站出來跟我對話的人,也是唯一一個說謊的人。我是不是需要問問你,你跟海叔在私底下有什麽勾結啊?”


    “啊?宗老大,你這是啥意思?”


    不等宗雲海回答他,旁邊不知哪個幫派的老大說話了。


    “鋤頭,那時候為什麽隻有你說謊,你肯定是事前就和海叔有什麽勾結,擔心我們說出實話把你們的事抖出來,才第一個衝出來騙人。”


    哈,不用自己費事了。現在他們都恨不得再趕走幾個人,所以,就著自己給出去的杆子往上爬趕走鋤頭。


    果不其然,鬥不過這些人的鋤頭氣哼哼的帶著他的人離開了。


    齊心合力的把鋤頭三振出局,剩下的那些人麵麵相覷,看看這第二個走金道的人會是誰?


    “宗老大,現在沒人幹涉了,你要記住自己的話。我屠夫走了金道,分配表上我就是頭一個!”


    維爾也淡漠的說:“那也要看你能不能走完。”


    屠夫沒有在嘴上逞一時之快,海叔的回憶和三爺的下場,在他心裏已經落下了陰影。可既然看上了那筆錢,到現在為止自己的所作所為也是騎虎難下。所以,他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屠夫很有辦法,他不像三也那樣的前一腳用來試探,在沒有踏出去之前,他遠遠的退到後麵深深的吸了口氣,突然狂奔起來。


    維爾心說,這就是經驗。從三爺那裏得來的唯一能夠過關的經驗。


    再說屠夫,他利用助跑在短時間內就有了一定的速度,當他踩到那火炭上的時候,也同樣吼叫著。他跑得飛快,在眾人心中都喊著:“摔啊,摔啊”的時候,他竟然是第一個過關的!


    緊跟著,屠夫手下的人呼啦一下子圍了上去,抬著疼的渾身亂顫的老大上了車。車門打開了一扇,屠夫坐在車座上,他的雙腿搭在一個蹲在跟前的兄弟身上,旁邊還有兩個人用衣服幫著扇風,減輕一些痛苦。屠夫罵罵咧咧的不停嘴,隻要就是在發泄雙腳上難以忍受的疼痛。


    維爾算了一下,除掉三爺和鋤頭,剩下的有六個幫派。屠夫已經成為第一個走過去的人,那麽接下裏是誰呢?


    幾個人一見屠夫已經走完了金道,他們也都有了些心得,紛紛躍躍欲試,生怕落在了後麵。


    不過,不是說每個人都能想屠夫那樣硬闖過去。剩下的五個幫派,隻有兩個人完成了。也就是說,瓜分三義會那一千五百多萬的隻有三個人,平均每人能分到五百多萬。


    一個在半路就哭爹喊娘的家夥把怨氣都發泄在了海叔的身上,他指著宗雲海問:“宗老大,我,我們這邊的人都完事了。你們三義會的好家夥呢,該他走了吧!”


    維爾沒言語,一直站在後麵的海叔走了過來,他的腳上早就沒了鞋襪,表情凝重的看了看自家大哥。


    “我就是死在金道上也不承認做雷,既然大哥說過要調查清楚,就要記得給我老海一個交代!”


    海叔在眾人的注視下來到了金道前,他是老人,不可能像年輕人那樣做什麽助跑。他隻能一步一步的走過去。


    對方的人已經開始催促了,海叔充耳不聞握了一下拳頭就要抬腳。


    “等等。”


    維爾說話了,他的聲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海叔收回了腳步不解的看著他,對方的人卻是個個判官似的表情。


    維爾慢慢的走到海叔的身前,卻沒有理會他,而是對著那些恨不能把海叔推倒在炭火上的人說:“你們不想找人代替你們走金道,這我管不著。但是,這條金道我代替海叔走。”


    他的話音一落地,頓時一陣軒然大波!不論是誰都沒有想到,宗雲海竟然會代替海叔,這說不過去,完全不合理。


    “宗老大,你腦子進水了?海叔可是做了三義會的雷,你要替他走?”


    “你是三義會的老大,你也不怕讓道上的兄弟笑掉了大牙!”


    “靠,你還是不是老大啊,丟不丟臉?”


    聽著,看著,直到這些人因為他冰冷的目光才覺得害怕而閉上嘴以後,他才說道:“海叔的確是做雷了,但是……論公,他是三義會的開國元老,論私,他是看著我長大的親人。他從加入三義會至今沒做過一件對不起三義會的事,就算今天他做雷了,他的功足夠抵過!


    但是這件事,我宗雲海身為三義會的龍頭也要給其他兄弟們一個交代,海叔會犯下做雷的過錯,也是我這個老大不夠分量,鎮不住手下的人。所以,論功論私,我都有這個義務代替海叔。”


    很多人都說宗雲海這是在違規,七嘴八舌的不答應,吵來吵去也不見誰能提出什麽最有效的意見,因此,他們都看著屠夫,而屠夫壓根就心思聽宗雲海說些什麽,腳疼的他恨不能一頭撞昏了自己。


    維爾看著對方的人還是滿腹怨言的態度,又說道:“剛才我說的很清楚,可以找人代替,是你們自己不願意。現在才來跟我唧唧歪歪的,我還真是被你們小看了。”


    “媽的,走走走,讓他走,走完了趕緊去醫院!我操,疼死我了。”屠夫沒了耐心,幾句話就打散了其他人的主意。


    “大哥,你……”這時候,才輪到海叔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壓低了聲音,維爾貌似非常無奈的一邊脫去鞋襪一邊告訴海叔:“祁宏跟我說過,絕對不能動你,就是說,他要我保住你。”這一句話不但海叔聽的真真切切,就連站在一旁的南叔與和叔都聽見了。他們好像很難接受宗雲海提到了祁宏,更難以接受,宗雲海保下海叔是為了祁宏。


    南叔與和叔當聾子做啞巴,騰鉄眾和橫三那些兄弟們不幹了。一見宗雲海自己要去走那條金道,熱血早就沸騰的開始冒泡,疾奔過去的時候,三義會其他弟兄也都跑了起來,除了長老以外,三義會在場的兄弟們個個都要代替宗雲海,還有不少人早早的就脫下了鞋襪。他們的心中隻有一個信念,老大對他們夠情意,這就是他們回報的時候!


    “都給我站好!”維爾一句話一個眼神,鎮住了一眾人等。


    兄弟們是不敢再上前一步了,但是海叔不會,他無法接受宗雲海給他的理由,推開了其他人,說道:“我不用別人求情,老骨頭一把,就是死了……”


    “海叔,有什麽話回去再說吧,三義會的臉丟的差不多了。”說完,維爾用力的把海叔推倒在地,毫不猶豫的踏上了炭火路!


    為了彌補在請假期間分擔自己工作的同事們,阮少清連續值班一周。看過一個發熱的病人以後,他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不甘心的拿起電話,撥過去以後還是沒有開機,他隻好又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他究竟在做什麽?怎麽自打他接走祁宏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連電話都沒有了。


    阮少清扶額輕歎,最近夜夜失眠,就算勉強睡著了,到了淩晨四點多肯定醒過來,都是前一陣子宗雲海那半夜電話害他鬧出了後遺症。再加上祁宏臨走時對自己說的那些話,他已經無法再像以往那樣過正常的生活了,宗雲海這個人霸占了他的腦海,久久揮之不去。可這人說沒影就沒影了,能不讓人擔心嗎。


    阮少清看了看同事幫他帶回來的工作餐,實在沒什麽胃口就隨手推到一邊,病例和書籍也沒心情看,坐在辦工桌前悶悶的發呆。


    走廊裏隱約好像有什麽人在爭吵的聲音,阮少清心煩意亂的站起來想要把辦公室的門關上,剛走了幾步,就聽見外麵雜亂的腳步聲,還有人在叫喊著自己的名字。


    誰在喊?這聲音好耳熟。


    “阮醫生,阮醫生,快出來啊,大哥受傷了!阮醫生啊!”


    “小點聲,會吵到其他人。啊,海叔啊,拜托你們回去行不行,你們這樣會嚇到少清的。”


    是他的聲音!阮少清像是被雷電擊中一樣,跑出去的時候比那流星還快。


    第49章


    走廊裏的情況非常混亂,兩個剛畢業的護士從一樓大廳一直追著這一群無視她們存在的男人跑過來,無非就是想告訴他們,看病的話應該是急診樓,而不是住院樓。


    騰鉄眾背著負了傷的宗雲海一路疾奔,三位長老寸步不離的跟在後麵,都是陰沉著臉。周圍還有緊張兮兮的幾個弟兄和拿著宗雲海鞋襪的橫三,這一群男人看上去頗有喜感。


    護士小姑娘氣喘籲籲的說:“你們聽見沒有,這裏都是住院處,不是急診室。”


    “你們走錯地方了,這裏沒有人可以給你們看病的,要看病去前麵的急診大樓。”


    橫三不願意了,心說,我們大哥受了傷,隻有阮少清的藥才最有效,這兩個女人嘰嘰喳喳的實在夠煩。但礙於大哥眼下心情還算不錯的份上,他也不好口出惡言。


    其實,不止橫三納悶,其他人也都覺得這不正常。自家大哥走完了金道,他下來以後反而還有些開心。放著最近的醫院他不去,一定要多開快一個小時的車程來這裏就醫,結果到了才明白,原來是因為那個醫生。


    阮少清急急忙忙的跑過來,就看見兩個護士吵著讓這群男人出去,而他一直在擔心的人竟然被騰鉄眾背著。


    “雲海!”喊了一聲他加快了腳步。


    維爾趴在騰鉄眾的背上忍著刺心的疼痛,看見阮少清那一臉急切的表情跑過來的時候,就有點飄飄然了。


    “少清,我受傷了。”看那表情,聽那口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快去見上帝了。


    “怎麽回事,是腿還是腰?”阮少清一到,眾位弟兄立刻閃出一條路給他。


    兩位護士見醫生與這些人相識,就說道:“醫生,他們走錯地方吧。”


    “他是我的患者,我會安排的,你們回去工作吧。”


    打發了兩個新人護士以後,阮少清才發現宗雲海的腳有異樣,彎下腰看了一眼。嚇!


    “你,你怎麽搞的?”


    維爾嘿嘿的笑,騰鉄眾也跟著嘿嘿笑,一旁的橫三同樣嘿嘿的笑,阮少清又氣又急:“跟我過來!”


    “大哥,阮醫生好像很生氣啊。”橫三盡顯八卦本色。


    “這是好事。等一會你們早點回去,別給我礙事!”


    “大哥,我和鐵眾留下吧。”橫三打定主意留下照顧大哥。


    “不用。有少清在,你們多餘。”


    “大哥,不是我不聽話啊,橫三說的對,你身邊一個兄弟沒有可不行,想要點什麽誰給你去買啊?你還舍得讓阮醫生給你當跑腿的?”


    看了一眼走在最前麵的阮少清,維爾又壓低了一點聲音說:“你們兩個嘴上說留下照顧我,還不是想看看少清怎麽收拾我。都回去,少當電燈泡。”


    被大哥拆穿了,橫三縮了一下脖子笑的非常狗腿。


    “大哥,這話說橫三沒錯,我可沒這個想法啊。我在醫院走廊裏守著,你要是有什麽吩咐就喊一聲。”


    “靠,鐵眾,你當我橫三是什麽了?我留下就隻是為了看大哥和阮醫生之間的恩恩愛愛?”


    這話說的聲音大了,走在前麵的阮少清猛的停住了腳步。騰鉄眾心說:“糟糕”!維爾也不敢出聲了,橫三嗖的一下子躲在了兩個人後麵。


    阮少清真想回頭狠狠的瞪他們一眼,但顧及著自己這張已經紅透的臉打死也不能回頭讓他們看見。


    要命!祁宏不是說過嗎,不能在他麵前臉紅,自己都照著鏡子練習過了,怎麽還是控製不住。


    “快點!”冷冰冰的說了兩個字,阮少清走路的速度更快了。


    打開了處置室的門和室燈,阮少清讓騰鉄眾把宗雲海放在床上,隨後他洗了手戴上手套,把藥品和器具都準備好放在推車上麵,坐在了床邊查看傷勢。


    看了一眼,阮少清心急火燎的就說:“這裏根本不行,雲海,你得去我們醫院的燒傷燙傷科。”


    維爾笑嘻嘻的說:“不去。你要是不管我,我就回家。”


    “大哥,這不是鬧著玩的。“騰鉄眾急了,走到阮少清和大哥之間,執意要再次背起來。


    阮少清本來還想數落幾句宗雲海,但他抬頭看見了騰鉄眾的背上竟然都是濕的!再看看宗雲海的衣服,也都被汗水浸透,阮少清不由在心中一陣凜栗!他已經疼的全身冒汗,為什麽還要在自己麵前強裝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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